随身灵泉 第一百二十六章意想不到的改变

看着莫天扬从会客室出来，陈峰凑上前，压低声音，脸上带着忧色：“天扬，思雨她爸妈……看样子来者不善呐。”

莫天扬淡淡一笑，神色平静：“思雨家境不错。换了哪个父母，看到自己闺女工作的环境是咱们村现在这副光景，心里都不会舒坦。将心比心罢了。”

陈峰闻言，不由得叹了口气，环顾着四周：“唉，说到底，还是咱们青木村……太苦了。”

“峰叔，”莫天扬岔开话题，“咱们的山货还有存货吗？中午叔叔阿姨八成会留下吃饭，我去弄点新鲜菜，您帮忙张罗些山货。”

“有，都留着呢，都是挑好的。”陈峰点头应道，“就是鱼蟹……”

“鱼蟹交给我，我去池塘弄点新鲜的。”莫天扬说着，转身朝池塘方向走去。

近些天，菜地不复往日的繁忙热闹，颜若曦便把直播阵地转移到了风景宜人的池塘边。她刚结束一场直播，看到莫天扬走来，便收起手机迎了上去。

“天扬，有事？”

莫天扬摆摆手：“刘思雨父母来了，中午估计得招待一下，我来弄点鱼蟹。你怎么下播了？”

“播了一个多小时，观众都赶着上班去了。”颜若曦解释道，随即眨眨眼，“要我过去跟思雨爸妈聊会儿？帮你说点好话……”

莫天扬失笑：“你觉得人家现在对我印象能好？今儿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是因为那个林浩宇的事儿？”颜若曦立刻猜到了。

莫天扬点点头：“你过去打个招呼就行，不用多说什么。要是感觉气氛不对，就赶紧出来。她妈妈……挺强势的。”

颜若曦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那我还是先等等吧。我看你捞鱼！”语气里带着点小小的任性。

“这有什么好看的……”莫天扬无奈。

“要你管！”颜若曦轻哼一声，背着手、俏生生跟在他身后。

莫天扬哈哈一笑，也不在意，拿起放在池塘边的大抄网，先去菜地摘了些鲜嫩的菜叶。趁着颜若曦不注意的间隙，他在菜叶上悄悄淋了几滴灵泉水。

两人沿着狭窄的塘边小径走到深水区。颜若曦悄悄拿出手机，对着莫天扬专注的背影按下了拍摄键。

莫天扬将一大把沾着灵泉水的菜叶撒向水面。不过短短几个呼吸，原本平静如镜的池水瞬间沸腾起来！水花翻涌，无数大鱼争先恐后地聚拢抢食，鱼头攒动，场面蔚为壮观。饶是经常在塘边直播的颜若曦，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惊得张大了嘴巴。

莫天扬稳稳端着抄网，目光扫过翻腾的水面，笑着问身后的女孩：“想吃什么鱼？今天你点。”

颜若曦回过神来，促狭地笑道：“这可是你表现的机会！思雨爸妈是贵客，当然得弄点好的……就黄磷吧！够排面！”

“我表现什么啊……”莫天扬苦笑，“你是没见着刚才那阵仗，差点被训成孙子。”

颜若曦刚想追问，只见莫天扬手腕一抖，抄网快如闪电般没入水中。再提起时，网兜里赫然多了一条金光闪闪、足有四斤重的鲜活黄磷！

“哇！这么大！你真舍得？”颜若曦惊呼。

“这时候黄磷卵也产完了，在水里的任务完成啦，”莫天扬掂了掂沉甸甸的鱼，笑道，“该轮到我尝尝它的鲜美身子了。”

“呸！歪理！你个无赖！”颜若曦啐道，脸上却带着笑意。

莫天扬又利落地捞了两条肥硕的黄磷，接着去浅水区弄了些金膏蟹和鬼面蟹，收获满满这才收手。

“你是跟我回去，还是……”莫天扬提着沉甸甸的渔获问道。

颜若曦想了想：“先回去看看吧。”两人并肩往回走。

走出几十米，颜若曦忽然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莫天扬，语气认真起来：“天扬，有件事跟你商量下。菜地那边能拍的素材，感觉有点饱和了，观众新鲜感在下降。你看……”

“想家了？”莫天扬故意逗她。

颜若曦没好气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怎么？嫌我白吃白住啦？想赶我走？”

莫天扬哈哈大笑：“哪能啊！那你意思是……”

“我是想，”颜若曦眼睛亮晶晶的，“现在不是开始酿屠苏酒了吗？虽然没人知道咱们酿的是什么宝贝，但网上绝大多数人压根没见过传统手工酿酒的过程！这绝对是个新鲜又有看点的题材！我打算去酒坊那边拍点酿酒的工序……”

她顿了一下，语气变得谨慎，“不过我也知道，屠苏是古方秘酿，不能泄露核心。所以……”

“这个想法不错！”莫天扬爽快应允，“酿酒的步骤嘛，各家大同小异，关键在方子。你拍的只是工序流程，又不是全程盯着秘方拍，连酒坊里的老师傅都未必能看出门道，没事儿。”

他想了想，补充道，“不过你过去拍之前，得跟他们打个招呼，顺便提醒大伙儿一声，让他们把衣服穿得整齐点，精神点，别到时候因为他们你直播间被封了！”

颜若曦被逗得咯咯直笑，抬手在莫天扬肩头不轻不重地捶了一下：“你就瞎说吧你！”

回到临时搭建的帐篷区，颜若曦很识趣地没有去会客室凑热闹，而是和曹慧她们一起忙活起来，洗菜、摘菜，为午餐做准备。

很快，一道道香气扑鼻、色泽诱人的菜肴被端进了宽敞的餐厅。诱人的香味弥漫开来，引得众人食指大动。莫天扬看向颜若曦：“若曦，麻烦你去请叔叔阿姨他们过来吧。”

这时，胡标、曹勇等几位村里的长辈也回来了，知道刘思雨的父母在此。胡标眼神闪烁了几下，带着点局促，低声对莫天扬说：“天扬，要不……你们年轻人陪着吃就行？我们就在外面随便吃点。人家是城里来的贵人，我们这些老粗过去，怕是……”

“标叔，”莫天扬打断他，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他们如果真心是为了思雨好，想了解她工作生活的地方，就不会在意这些。走吧，一起，这才像咱们青木村待客的样子。”

当颜若曦和刘思雨陪着刘成祥、杨丽走进餐厅时，夫妻俩的目光瞬间就被满满当当的餐桌吸引住了，脸上满是错愕。更让他们惊讶的是，餐厅里除了莫天扬和他爷爷莫啸，胡标、陈峰、曹勇等几位刚才在工地见过的村民也赫然在座！

他们从女儿口中得知，莫天扬只有爷孙两人，其他人都是雇工，包吃住。原本想象中，工人们吃的无非是大锅烩菜、粗茶淡饭。可眼前的景象彻底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三张桌子上摆放的菜肴，竟然一模一样！山珍野味、上一次女儿带回的鱼蟹、碧绿的时蔬……刘成祥和杨丽家境殷实，一眼就看出这些食材的档次。

他们心里估算着，这样一桌菜放在浅驼县的高档饭店，没个几千块根本下不来！可现在，莫天扬竟然用这样的规格来招待给他干活的工人？这种闻所未闻的事情，让他们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落座时，杨丽的目光落在莫天扬身边那位普通再普通不过的莫啸身上，主动问道：“小莫，这位就是……你爷爷吧？”

在莫天扬点头确认后，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刘成祥率先起身，杨丽也紧跟着站了起来，两人竟恭敬地向莫啸问好：“莫叔好！”

这突如其来的礼遇，让莫天扬心头一震，不由得看向刘思雨。他不知道女儿究竟跟父母说了些什么，竟能让之前对他厌恶至极的杨丽，态度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天扬，倒酒。”莫啸平静地吩咐。

莫天扬应声抱起一坛贴着红纸的屠苏酒。刘成祥和杨丽又是一愣，连忙摆手：“小莫，使不得！我们下午还得赶回城，酒就不喝了……”

“爸，妈！”刘思雨连忙笑着劝阻，“这可是天扬自己酿的绝传古酒，味道比茅台还好呢！少尝一点不碍事的。”

莫天扬也微笑着接口：“刘叔、杨阿姨放心，等会儿我安排车送您们回去，保证安全到家。这酒，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您们难得来一趟，尝尝鲜。”

杨丽闻言，竟展颜一笑，语气轻松了不少：“行，听你们的！那我们可就放心喝了。刚才就听思雨念叨你自己开了酒坊，我们正好尝尝！要是真像她说的那么好，回头阿姨给你介绍朋友！”她此刻的态度，与初来时判若两人。

当酒坛的泥封被拍开，一股难以形容的、醇厚馥郁的奇异酒香瞬间喷薄而出！刘成祥和杨丽几乎是同时身体一僵，猛地看向身边的女儿刘思雨，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骇然！

“这酒……”刘成祥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刘思雨得意地咯咯一笑：“怎么样，没骗你们吧？刚才就说了比茅台还好！至于推荐？爸、妈，你们晚啦！他的朋友们早就把这酒预定光了，想买都买不到呢！”

每一道菜，都选用了最顶级的食材，再经由莫天扬那连王传林等行家都赞叹不已的精湛厨艺烹制，色香味俱是极品。再配上这稀世罕有的屠苏古酒……

刘成祥和杨丽只是浅尝了一口酒，夹了一箸菜送入口中，两人瞬间就沉默了。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他们几乎忘记了说话，全副心神都沉浸在味蕾带来的极致享受中。直到又喝了一口醇厚的屠苏，才意犹未尽地放下筷子。

此刻，杨丽再看向莫天扬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欣赏和赞许，再无半分轻视。

“天扬，”杨丽的声音带着感慨，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惭愧，“我们两口子虽然住在城里，见识过不少场面，今天才算是开了眼，知道自己以前太孤陋寡闻了！是我们小瞧了农村，更小瞧了你！”

她顿了顿，语气真诚，“你有文化，有见识，这手厨艺、这酿酒的本事、还有种菜的技术，随便拿出一样，在城里都能混得风生水起！阿姨现在真的很好奇，你……为什么甘愿留在村里呢？”

莫天扬闻言，微微叹息一声，目光温柔地看向身旁静静聆听的爷爷莫啸：“杨阿姨，我爷爷年纪大了。他在青木村生活了一辈子，根在这里，心也在这里，不愿意离开这片熟悉的土地。”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深深的眷恋，“而我，从小在这里长大，喝着古井水泉，踩着泥土，对这片生我养我的村子，也有着割舍不下的感情。”

他环视了一下在座的胡标、陈峰等乡亲，眼神坚定：“我不想看着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就这么消失，更不忍心看着曾经帮助过我们爷俩、一起熬过苦日子的乡亲们，连个像样的家都保不住。”

他停顿了一下，望向窗外广阔的田野，声音里带着一种通透的豁达：“外面的世界确实繁华热闹，机会也多。可哪里没有钩心斗角，没有名利纷争？倒不如留在这青山绿水间，种点菜，养点鱼，酿点酒，自由自在，守着本心，也守着该守的人和地方。这日子，踏实。”

莫天扬这一番话下来，别说是刘成祥、杨丽、颜若曦、刘思雨四个，就是莫啸、胡标这些人也沉默下来，每一个人的神情都很是复杂，他们都在品味莫天扬这一番话中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