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灵泉 第八十八章心痛

虽然送货、摘菜辛苦了些，但能确保蔬菜平安送达，不仅莫天扬松了口气，连陈宏利四人也都觉得值了。

接下来的日子，酿酒设备和所需的珍稀药草陆续到位。莫天扬虽早已将“屠苏”和“凝露”的酿造秘方烂熟于心，但终究是纸上谈兵。他像儿时跟着爷爷学厨艺一样，恭敬地侍立在莫啸身旁，准备从头学起。

当莫啸开始按照“屠苏”的古方动手酿造时，陈宏利等人看得一头雾水。然而，莫天扬心头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爷爷曾说自己酿的不过是些寻常土酒，莫天扬也反复研读过古方。可此刻，亲眼看着爷爷操作，他才惊觉——每一道繁复的工序，在莫啸那双枯瘦却异常稳健的手下，竟显得行云流水般自然！

那精准的火候掌控、药草投放的时机、搅拌的韵律，几乎与他脑海中无数次推演的画面严丝合缝！一股强烈的陌生感瞬间攫住了莫天扬：眼前这深藏不露的老人，真的是他熟悉的爷爷吗？

夜幕低垂，笼罩四野。临时搭建的餐厅里，却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伴着饭菜香气不断飘出。菜地欣欣向荣，鱼塘蟹池生机勃勃，上千只鸡鸭鹅在圈里喧闹——虽然鱼蟹禽类还未见收益，但这份蓬勃的希望已足够点燃所有人的热情。

如今莫天扬又开始尝试古法酿酒，更让大伙儿对未来充满了无限憧憬！春夏种菜，秋冬酿酒，一年四季都有奔头。就按现在的工钱算，一年稳稳当当三四万块！这光景，搁在以前，他们连想都不敢想！

莫天扬家里气氛热烈，充满希望。与此同时，县城一家饭店油腻腻的包厢内，却是另一番景象。十多个面红耳赤、满身酒气的人围坐一团，空气污浊不堪。

“栓哥，这几天莫天扬那帮人跟铁桶似的护着车，兄弟们根本靠不上边儿！”一个小弟抱怨道。

莫栓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的恨意。那天在街上偶遇胡亮，得知这个被莫天扬当众羞辱的同村人，两人瞬间找到了共同敌人。拦路抢菜卖钱，既能打击莫天扬，又能捞一笔，正是他们一拍即合的毒计。

第一次得手卖了几千块，让他们尝到了甜头。可第二天，莫天扬带着那条煞神般的大青狼亲自押车，让他们的美梦瞬间破灭。

“亮子，”莫栓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怨毒，他转向醉眼惺忪的胡亮，“莫天扬那小畜生害得我家破人亡！他当着几百号人的面让你下不来台，这口恶气，你真能咽下去？”

“砰！”胡亮猛地一拍桌子，酒液四溅，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害得我在村里抬不起头！现在走到哪都被人戳脊梁骨！老子恨不得扒了他的皮！”胡亮一发泄，他带来的那群小混混也立刻跟着叫嚣起来，包厢里充斥着污言秽语。

看着这群被酒精和仇恨点燃的乌合之众，莫栓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逞光芒。他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道：“他们防得严实，抢菜是没戏了。不过……咱们得不到的，他也别想安安稳稳靠这个发财！”

胡亮眯起醉眼：“他以前就是个怂包软蛋！现在仗着有几个臭钱就翻脸不认人！就得让他重新变成穷光蛋！栓子，你说，怎么干？”

“听说他盖房子的钱都是借的？”莫栓压低声音，阴恻恻地说，“要是……把他那宝贝菜地毁了，你说那些借钱给他的人，会不会立马翻脸找上门？”

“毁掉？！”胡亮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你疯了！忘了那条要命的青狼了？撞上它，不死也得残废！”

“亮哥，你在外面混了几年，无人机总该知道吧？”莫栓凑近，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蛊惑，“现在有种无人机，专门用来给农田打药！我认识个县里的朋友，正好有这玩意儿……只要你……”

胡亮和几个心腹小弟脸色骤变：“栓子！这……这可是投毒！犯法的！要坐牢的！”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莫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趴在胡亮耳边，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飞快地嘀咕了几句。

胡亮的眼睛猛地瞪大，随即闪过一丝狠厉，喉结滚动了一下，重重地点了点头。他转向那群小弟，借着酒劲吼道：“哥几个！栓哥发话了！事成之后，一人一万块好处费！干不干？！”

包厢里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贪婪又凶狠的回应：“干！只要能弄死莫天扬那王八蛋，不给钱也干！”

……

连续几天的平安护送，让青木村的人气渐渐回暖，菜地周围又恢复了往日的喧闹。

随着回流的外出打工者增至三十多人，加上村里能帮忙的老人，莫天扬肩上的担子终于轻了些，不再像之前那样脚不沾地。

这天晚上，送走陈峰等人，莫天扬照例带着大青巡视菜地。回到院子时，地基工程处几盏昏黄的灯光在夜色中摇曳，五六米深的基坑像一张巨口，贪婪地吞噬着微弱的光线。四周静悄悄的，并无异常。简易房前，工人们还在洗漱闲聊，莫天扬没有打扰，只低声叮嘱了大青几句，便回到房间。

进入灵泉空间，他直奔新开辟的香瓜、西瓜种植区。刚靠近，一股清甜诱人的瓜香便钻入鼻腔！莫天扬心头一喜——才种下约莫一周，竟已开始成熟飘香！

他随手摘下一个香瓜，指尖稍一用力，“咔嚓”一声，瓜身应声裂开。浓郁的、带着灵泉特有清冽的甜香瞬间弥漫开来！莫天扬脸上难掩激动。

一口咬下，脆嫩的瓜肉在舌尖爆开甘甜的汁液，几乎无需咀嚼便化作一道沁凉的甘泉滑入喉间。一股舒爽的凉意瞬间在四肢百骸流淌，白天的疲惫一扫而空！

香瓜的成熟让莫天扬精神大振，这不仅是美味，更是源源不断的财富！他立刻投入了紧张的采摘……

当莫天扬带着一身疲惫和收获的满足离开空间时，他鼻翼微动，眉头不自觉地蹙起——空气中，似乎飘荡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农药味？

这气味在农村本不稀奇，但在几乎不使用农药的青木村，尤其在他这片标榜无公害的菜地周围，就显得格外突兀。或许是哪家买了农药准备用吧？莫天扬虽有一丝疑虑，但并未深想，只当是寻常。

然而，当清晨的闹钟将他唤醒，推开房门的一刹那——一股浓烈到刺鼻的农药味如同无形的铁锤，狠狠砸在他的感官上！

莫天扬的心脏猛地一沉！那股不祥的预感瞬间化为冰冷的恐惧！

他冲出房门，一眼就看到大青带着小狼崽远远地躲在菜地边缘，显得焦躁不安。见到主人出来，大青立刻飞奔而至，喉咙里发出压抑而急促的低吼，不断用头拱着莫天扬的腿，眼神里充满了焦急和警示，仿佛在拼命诉说着什么。

“走！去菜地！”莫天扬声音发紧。

越靠近菜地，那刺鼻的农药味就越发浓烈，几乎令人窒息。心中的恐惧感也攀升到了顶点！

当菜地的景象完整地呈现在眼前时，莫天扬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目光所及，一片惨烈！

原本翠绿欲滴、生机勃勃的菜地，此刻像被一场无形的瘟疫席卷。大片大片的蔬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变黄！叶片耷拉卷曲，失去了所有光泽，如同被烈火灼烧过一般。死亡的气息在晨雾中弥漫。

“该死的！！”莫天扬目眦欲裂，昨晚那丝疑虑瞬间变成了滔天的怒火！不是别人家打药，是有人对他的菜地下了毒手！他猛地看向身边的大青，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大青！昨晚有人进菜地？！你们没发现？！”

大青焦急地摇着头，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咽。它突然仰起头，对着灰蒙蒙的天空，发出一连串充满困惑和警示的低吼！

莫天扬顺着它的目光看向天空，却只看到一片沉寂的灰色。天空？它想说什么？莫天扬心头疑云密布，一时难以理解大青这反常的举动。

强忍着刺鼻的气味和翻腾的怒火，莫天扬戴上口罩，踏入这片“死亡之地”。每一步都像踩在心上。他仔细查看，心也一点点沉入谷底。

院子外围，将近八十亩的菜地，超过三分之二已经染上了触目惊心的枯黄！只有靠近院子的那一小片区域，还顽强地保留着一抹残存的绿色，却也岌岌可危。视线转向远处的谷子地、黍子田，以及那片寄托了他无限希望的香瓜、西瓜田——同样未能幸免！超过一半的作物也遭受了这灭顶之灾，叶片卷曲发黑，果实萎蔫。

他踉跄着走出这片绝望的菜地，又冲进院子查看。院中自己精心照料的小片菜畦和池塘里的鱼蟹，暂时还未受影响。但这丝毫不能减轻他心中的剧痛和愤怒。

站在菜地边缘，莫天扬双拳紧握，指节发白，胸膛剧烈起伏。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声音从他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毁天灭地的怒火：

“是——谁？！”莫天扬仰天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