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灵泉 第九十五章惊魂

“天扬，还真让你说着了！”胡标刚从工地回来，脸上带着笑，“工地上那帮人吃了西瓜，个个都竖大拇指，夸你大气，够意思！”

莫天扬微微一笑：“他们大多也是从沛川的穷苦地方出来的，最懂得人情冷暖。对他们这样的人，一点真心实意的甜头，就能换来十分的感激和用心。”

莫天扬这番话，让陈峰、胡标这些土生土长的汉子深有感触，不由得叹息点头。唯有颜若曦，听得有些懵懂。她生于富贵之家，对那些挣扎在生活底层的人们，理解终究隔着一层，只停留在模糊的想象里。

“天扬，要不要现在给涛哥打个电话？”颜若曦问道。

莫天扬抬眼望向暮色中愈发深沉的青木山脉，轮廓在夕阳下显得神秘而苍茫：“嗯，让涛哥联系王哥他们一起过来吧。我待会儿进山一趟，弄点新鲜山货招待他们。”

“进山？！”陈峰、胡标几人脸色瞬间变了。连来村里时间不算长的颜若曦也瞪大了眼睛。她虽时日尚短，但几乎每晚都能听到远处山林传来的、令人心悸的狼啸。更亲眼见过青狼给莫天扬叼来的血淋淋的野味！

白天进山，有青狼护卫，尚且令人揪心。这夜晚入山……山路崎岖，危机四伏，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天扬！过去村里的老辈儿传下话，夜里进青木山……那是大忌啊！”陈峰语气凝重，带着劝阻。

莫天扬神色平静，安抚道：“峰叔，我一个人当然不敢。但有大青在，它进山就能召唤狼群引路、护卫。有它们在，安全无虞。再说，我也不走远，就在外围转转，弄点蘑菇、木耳，顺便下河摸点鱼蟹就回。”

“那我们跟你去！”胡振南几个急道。

莫天扬摇头：“青狼群能护住我，未必能分心护住所有人。山里情况复杂，人多反而容易出岔子。”

陈宏利几个一听，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这两个月他们想尽了法子讨好青狼，别说靠近了，连个正眼都难讨到。

仿佛是听懂了他们的对话，一直卧在远处的大青站起身，深邃的狼眸望向莫天扬。而小白更是“嗖”地一下窜过来，一米多高的银白身躯亲昵地在莫天扬腿上蹭来蹭去，喉咙里发出撒娇般的呜噜声。

两个多月过去，小白已然威风凛凛，通体银白的毛发在夕阳下闪闪发光，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可惜，除了莫天扬和偶尔能摸它一下的颜若曦，其他人根本靠近不得。

莫天扬似乎明白小白的心思，伸手在它毛茸茸的大脑袋上揉了揉，又熟练地挠了挠它耳后的绒毛：“你得留下来看家护院，小白。要是有不长眼的来捣乱，记得第一时间通知宏利他们，知道吗？”

小白仰头，发出一声带着点委屈的呜咽，但还是听话地低下头，用鼻尖轻轻碰了碰大青。这一幕，看得陈宏利等人又是羡慕又是敬畏。“天扬，你到底咋驯的？这小白简直跟通了人性似的！”陈宏利忍不住又问。

莫天扬哈哈一笑，拍了拍小白的颈侧：“宏利啊，这话你都问八百遍了！万物有灵，我跟大青、小白……不过是心意相通罢了。好了，不说了，我得赶紧收拾东西进山了。”

夕阳的余晖将天边染成一片金红。莫天扬背好行囊，提着一根油光锃亮的硬木棍，身影很快消失在通往青木山的蜿蜒小径尽头，融入那片苍茫暮色之中。

其他人虽然担忧，却也习惯了莫天扬的“非常规”。唯有颜若曦，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清澈的眼眸里盛满了难以言说的羡慕——羡慕那份与自然、与猛兽之间，旁人无法企及的神奇羁绊。

青木山的最后一丝天光已被浓密的林冠彻底吞噬，山中的凉意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胡杨林和红柳丛区域莫天扬已来过两次，虽有不少药草，却都是熟识的品种，他并未停留。

“大青，去氓牛岭。”莫天扬低声道。

氓牛岭，是爷爷莫啸那张泛黄老地图上的标记，位置就在溪流消失的那片幽深山林附近。莫天扬曾在那里潮湿的林地挖掘过药草。近来研读那部古老药典，他意识到那片区域很可能生长着许多他从未见过的珍稀草药。

尽管灵泉水的改造让莫天扬体魄远超常人，但当他抵达氓牛岭边缘那片潮湿的山林时，天色已然黑透。参天古木遮蔽下，林间伸手不见五指，如同浸在浓墨之中。

他带了手电，但望着眼前深沉的黑暗，莫天扬还是摇了摇头。靠手电那点光摸索，效率太低，他不想浪费时间。

“大青，今晚先去草甸边缘扎营，明天再进林子。”他转向狼王。

然而，大青的反应让他一愣。只见大青竟冲他用力摇头，其他青狼更是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绿幽幽的狼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恐惧！

这反应让莫天扬心头猛地一跳。“就去草甸边的林子，不深入草甸。”他补充道。

听他如此说，狼群眼中的恐惧才稍稍减退。这更激起了莫天扬强烈的好奇——那片草甸的夜晚，究竟潜藏着何等令狼群都如此忌惮的存在？大型猛兽？可青木山脉从未听说过有超越狼群的顶级掠食者……

从大青它们眼神的变化，莫天扬敏锐地捕捉到一丝信息：似乎草甸本身是禁区，但与其接壤的那片山林，危险程度尚在狼群可接受的边缘。

“大青，那片山林有危险吗？”他沉声问道。

大青沉重地点头。

“危险很大？如果我们遇险，能逃掉吗？”

大青再次点头，眼神中透着一股狼王的决绝。

莫天扬的心稍稍安定。“好，那我们就过去。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扎营。万一……真逃不掉，我带你们进空间！”他做出了承诺。

此言一出，不仅大青，所有青狼的眼睛都瞬间亮了起来，仿佛吃了定心丸。“走，去林子边缘，找个背风干燥的地方，明天好采蘑菇。”

在狼群小心翼翼的引领下，莫天扬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行在漆黑湿滑的山林中。终于，在靠近草甸约三百米处，找到一小片相对干燥的坡地。莫天扬迅速从空间取出帐篷搭建起来。

安置好帐篷，好奇心驱使下，莫天扬让大青带他悄悄摸向草甸边缘。站在几棵巨树后，他望向那片在微弱的星光下显得格外空旷的草甸，心中疑惑：这三百米的距离，对真正的猛兽而言转瞬即至，狼群为何如此紧张？

就在这时，他感觉衣角被轻轻扯动。低头，只见大青正用牙叼着他的衣角，极其缓慢地向后拖拽，狼眼中满是前所未有的警惕！

莫天扬心头剧震，屏住呼吸跟着后退。就在他凝神戒备之际，一阵极其轻微、如同幼猫撒娇般的“喵呜”声，若有若无地飘了过来。

猫叫？莫天扬愕然看向大青，能让狼王如此紧张的，仅仅是猫？

然而下一刻，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草甸边缘的黑暗中，无声无息地亮起了数十点幽冷的碧色磷火！磷火的主人缓缓踱入微光之中——那竟是一头头体型超过两米、线条流畅、通体覆盖着雪白皮毛、点缀着神秘黑色斑点的巨大猫科动物！

“雪豹！是雪山之灵！”莫天扬几乎窒息，只在爷爷口中听过的传说生物，此刻竟成群出现！而且数量如此之多！他终于明白狼群的恐惧从何而来——这些优雅而致命的掠食者，是青木山真正的顶级猎手，狼群在其面前只能退避三舍！

更让他惊异的是，这群雪豹仿佛有着明确的目标，它们迅速进入那个有着深潭的山谷，仅仅几分钟后，便又匆匆离开，消失在草甸另一侧的黑暗中。

“它们……是来喝水的？”莫天扬压低声音问大青。

大青却再次摇头，狼眼死死盯着草甸深处，恐惧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更浓了！

还有东西要来？！

莫天扬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他拉着大青紧贴在一棵需数人合抱的古树后，大气不敢出。

仅仅几分钟后，脚下的地面开始传来沉闷的震动！仿佛有沉重的战鼓在远处擂响！

数十个呼吸间，莫天扬的视野被一群庞然大物填满！他浑身血液几乎凝固——那是一群通体覆盖着雪白长毛、壮硕如移动小山丘的巨熊！每一头站立起来都接近两米，体重绝对超过五百斤！

白熊？！莫天扬的认知被彻底颠覆！他只在书本和影像里见过北极圈的白熊，从未想过在青木山脉的腹地，竟会隐藏着如此庞大而神秘的种群！爷爷口中青木山的“熊”，竟是这样恐怖的存在！

看着身边大青和青狼们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样子，莫天扬彻底理解了它们的恐惧。别说这群白熊，单单一头，就足以撕裂整个狼群！

震撼还未平息，白熊群同样进入了山谷，逗留了约半个小时，便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急切匆匆离去。

草甸的震动非但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猛烈，如同沉闷的滚雷由远及近！

轰轰轰……！

大地在呻吟！古树的枝叶疯狂颤抖！

莫天扬死死抓住树干，瞪圆了眼睛，大脑一片空白！

他看到六个……不，是六座移动的山岳！它们的身形赫然超过了三米！通体披覆着月光下泛着银辉的长毛，粗壮的四肢每一次踏地都引发沉闷的轰鸣。它们行走的姿态带着一种古老而蛮荒的威压，仅仅是存在，就让空气都为之凝固！

“这……这他妈是什么东西？！”莫天扬的思维彻底混乱，只剩下本能的战栗。身后的大青和青狼，早已瘫软在地，连呜咽都发不出来，只剩下筛糠般的颤抖。

就在莫天扬因恐惧而几乎无法思考时，那六个银色山岳般的巨物猛地停下了脚步！其中两个巨猿缓缓转头，十二道如同实质闪电般的银白色目光，瞬间穿透黑暗，精准地扫向莫天扬藏身的古树方向！

莫天扬浑身一僵，血液瞬间冰凉——被发现了？！

然而，那恐怖的目光仅仅停留了一瞬，便移开了。六个巨物似乎对渺小的人类毫无兴趣。它们缓缓蹲伏在草甸上，巨大的手掌在茂密的草丛和泥土中仔细翻找、摸索，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专注，仿佛在搜寻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流逝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六个巨猿似乎一无所获。它们猛地直立而起，仰起硕大无比的头颅，向着幽暗的苍穹发出了震耳欲聋的长啸！

“嗷——吼——！！！”

啸声如同实质的音波炸开！刹那间，风云似乎真的为之变色！林涛狂卷，宿鸟惊飞！莫天扬感觉自己的耳膜和心脏都要被这恐怖的声浪撕裂！

发泄完狂暴的情绪，巨猿们用巨大的拳头猛烈捶打自己岩石般的胸膛，发出沉闷如雷的“咚咚”声，然后迈开撼动大地的步伐，怪叫着冲入山谷，很快消失在莽莽山林之中。

直到那令人灵魂战栗的怪叫声彻底消散在远方，莫天扬才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后背的冷汗早已浸透衣衫，冰凉一片。他靠着树干，大口喘息，心脏仍在疯狂擂动，久久无法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