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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外史 第十一回 黑风邪月情袤布局 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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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秋岗 分类:仙侠武侠 更新时间:2025-11-20 16:53:00 来源:源1

第十一回黑风邪月情袤布局奇山异水老道访婴(第1/2页)

第十一回

黑风邪月情袤布局奇山异水老道访婴

杨埃到了风情馆,那情袤正在开会,有梅朵、绵糖等人,亦有年纪稍长的。见杨埃到来,情袤高兴道:“正说要请你呢,缺了你,这风月大会,就黯然失色。”杨埃见情袤窈窕轻捷,一张狐面,迷迷一笑,既媚又诡,遂赞道:“妹妹,你怎么不变呢,还是那么的俊!”情袤笑道:“我们练风情的,像她们,都不会老。色既不衰,情亦长久。”杨埃一听这话,正指到伤心处,不禁掉下泪来,哽咽道:“我年长色衰,情郎也疏离了……”情袤便问缘由,杨埃遂一一说了。

情袤借机发话:“杨姐的境遇,每人或将难以避免。诸位试想,我们以美色侍奉男人,一旦色衰而爱驰,将何以安身?大家论论。”梅朵道:“多榨取男人的钱财,为以后做好打算。”夏七花也道:“不要男人的钱财,还要他什么?要他的孩子?只会添累赘。”绵糖尚年轻,不解二人之语,道:“钱财不必去榨取,不要也给。我就想榨取男人的身体,让他欲罢不能。嘻嘻。”夏、梅二人摇头叹道:“你是年轻。”杨埃说:“我最想要的是个名份。”夏七花说:“你既然想要名份,就不应找有妇之夫;既然找了有妇之夫,又怎妄想得到名份?”杨埃不悦道:“姐姐,难道都是我的错?他既然找了我,就应该给我个名份;否则就别惹我。”

情袤说:“总之,都是男人的不是。男人这物,最可恨。有重罪四:其一罪,始乱终弃,只想沾女人的便宜,不想负责;其二罪,喜新厌旧,见到好的,便全然不顾多年的情义,抛弃糟糠之妻;其三罪,重色误国,却诬女人为祸水,让妹喜、妲己、褒姒、丽华等人担罪;其四罪,为色破家,如今仍比比皆是。至于抛家弃子,卖友害亲,崩坏仪礼,挥霍钱财等轻罪,更是不胜枚举。尤为可恨的是,避色为僧,视女人若无物。”众人都问:“那么我们该如何呢?”

情袤道:“既然男人伤风败月,让女人蒙冤受屈,待我们薄情寡义,我们少不得去报复。褫其职权,夺其钱财,坏其德誉,损其肌体,辱其亲子,方可呈一时之快。更可妻其父为其母,嫁其子为其媳,播撒病毒,诱其入瓮,使其受尽煎熬,欲死不能,或能痛改前非,以鉴后人。”

众人皆点头称是。绵糖疑惑道:“这样太过了些。”杨埃反驳道:“小妮子知道什么!我看必须这样才行。妹妹一席话,让我茅塞顿开。”

原来,每当世间有伤风败月之事,情袤即能吸取余毒,使功力增加一些。因二十年来风月不佳,情袤功力大增,逐渐能在世间行走,不必像其他长老一般,只蜷缩在污洞里。万毒宫对其自然另眼相看,地面上的事情,也有赖于她。情袤更招收一些伤风败俗、怨恨男人的女子,传授她们技巧和心法,以祸乱人间。

于是普通家庭出轨者日多,败露者则斗殴杀伐,夫妇反目,家庭翻覆,孩童亦失去庇佑。故虽为盛世,却暗藏祸流。一则是饱暖多yin欲,人心不古;二则是情袤的毒化诱引,二者相得,愈为凶险。自古家国同构,家庭破损,国邦安能稳固?故风月实为立世之本。正是因此,万毒宫施策,才首推风月之污损;而风采宫只得针锋相对,两宫斗法,遂在世间展开。

那杨埃得了鼓动,回去立即实行,心想若不对王臬台逼迫,怎能将自己扶正?便对王臬台发信息道:“少拿借口来糊弄我,我什么也不要,就要名份。我把青春都给了你,却孑然一身,上街没人陪,回家没人伴,难道就这样老去?”过了一会儿又道:“你不和我结婚也行,你得天天来,否则,我就去找你,办公室里找不到,就去你家找,去制台大人那里找。”

那王臬台看了这条信息,方才觉得严重,心里慌起来。自己想了一夜,实在不明白,当初那么甜美可人、温柔体贴的小情人,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难道是自己促成的?多年来投入巨额资源,却换来无法开解的怨恨。此时方明白,朝廷取士用人,为何将德放在首位!纳妾纳色之说,委实害人不浅。有色无德者,毒比祸水。自己不幸碰上这么一个难缠的女人,好歹不听,死缠烂打,无休无止,如何是好?

王臬台忍无可忍,便花钱买凶,将杨埃炸死了。顿时惊动省城,人们争相传言,巷议不绝,一时满城风雨。制台急命破案,不久凶犯即被擒获,供出了王臬台。不过一个月的功夫,王臬台等犯人即被斩首示众。

城里弥漫着怨恨之气,情袤饕餮一番,功力增加了一些。那陈得知晓后,方明白杨埃的故事是与王臬台相关,不免叹息一回。虽然坊间对王臬台的官品颇有微辞,且依律当诛自不待言,但作为一场风月故事的主角,也难分孰是孰非。总之是一曲终了,两人俱亡,恩怨也随之消散。想当初他们何等恩爱,幡然竟成仇雠,风月之事,的确让人难以预料。但更让陈得始料未及的是,这个风月故事的终结,却促成了另一个事件的转折:没有王臬台的干预,钱侠的冤案终得洗雪。都察院提案复审,认定钱侠一分未贪,有铁证在案。钱侠遂被释出,恢复了官职。

陈得终于松了一口气。这天中午,就请劫、钱二侠小酌,给钱侠洗尘压惊。劫侠豪放善饮,又性情刚烈,三碗酒后,慷慨激昂,血脉贲张,以掌击桌,大声道:“钱侠兄弟受害,想必是梅、石二人捣的鬼。我早晚铲除了那黑、白二厮,再拼了石老道,让他不死也伤!”

钱侠亦道:“我们受师恩,奉使命,以命相搏,犹恐不及,我这点挫折又算得了什么。大道不孤,大德不远,我辈生逢其时,必当正人心,矫世情,开一方朗朗乾坤。”

钱侠遂问劫侠,近来又做了什么事。劫侠道:“也没什么,只将碣石州的黑帮,打扫了一些。”钱侠道:“如今大城有大霸,小镇有小霸,他们欺行霸市,垄断行业,攫取财富,拉拢官吏,欺压百姓,无恶不作,是该打扫了。”

陈得赞道:“当今唯唯忍顺者多,大义搏击者少。二位可谓侠之大者,小弟极为敬仰。”钱侠道:“休这般说。你们四兄弟的事迹,我也早有耳闻,尤其那袁教授更是不得了。”劫侠接道:“的确如此。那个拍哥,我曾救过他,虽然不会武功,但却无所畏惧,一身的胆量。后来听钱侠说了你们几兄弟的事情,我很佩服。这碣石州地要人杂,妖气丛生。如需相助,但说无妨。”三人又聊一阵,饭后各自散去。

陈得走出酒店,忽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酒店门口闪过。向前查看时,认出来是拍哥,旁边另有一个穿绿衣服的苗条姑娘。陈得就喊了一声,拍哥回头,道:“是三哥?也在这里吃饭?”陈得点头“嗯”一声。拍哥道:“我们刚吃完。早知道就一块了。这位姑娘是我的朋友竹灵儿,从杭州来的。”

竹灵儿微笑着伸过手来,陈得轻握一下,感觉她的手凉凉的。略略打量,这姑娘一身绿衣裤,身材纤巧,腰以下直接双腿,并无臀胯,甚是奇异。看她修长脸面,眉梢尖扬,双目细长,风骨清秀,举止爽利。心想:“荷灵说过和竹灵姐姐来本州查看风月,既是杭州人士,想必就是这个竹灵了。没想到她竟找了拍哥,也算奇事。那拍哥专好打听坊间细闻,竹灵找他倒是不差。”遂不再多言。只问拍哥要去哪里。

拍哥说:“哥哥,你不知道吗?这几天出了件奇事,有一个女子叫崔春灯,专害良家男人,如今已不知害了多少。”陈得惊道:“有这样的事?”拍哥道:“正是。我听说后,已追寻了多日。今天追寻时,碰到了她的朋友情袤,不料那女人有功夫,正在危急时,多亏这位竹灵小姐姐赶到,才救了我一起离开。所以中午我请她吃饭。”

陈得道:“你以后要多加小心。有危险的事,可以请劫侠相助,一起行动。”拍哥点头道:“劫侠我认得,他曾帮过我。现在这位竹灵姑娘和我一起行动。”陈得道:“这样就更好了。”复又问道:“你刚才说那崔春灯专害良家男子,如何能害得了?”

拍哥道:“她染有不治之症,每交一个男子,自然将病传到男子身上,就是这样害人。”陈得道:“既是良家男子,就那么容易上勾?”拍哥道:“哥哥,你难道不明白,男子有几个经受得住勾引的?多数沾沾自喜,暗自高兴,不料却中了算计。”陈得又交待几句,拍哥和竹灵才离去。

拍哥一路闷闷不乐,竹灵儿便问何故。拍哥道:“前几天,我见崔春灯和周校长先后从宾馆里出来,想必是周老师已经中了招。”竹灵道:“咎由自取。”拍哥道:“虽是如此,但周老师是我高中时的老师,对我有恩,如今升任校长,反而不谨慎了。可悲可叹!”

竹灵儿恨道:“我早晚灭了这个祸害。”拍哥道:“若能挽救男人于水火,大德不浅。”竹灵儿道:“我才不为救那些腌臜男人!好男人不用救,坏的救之何益?倒不如害死了好。如今这风月污浊,多半与那些男人有关。”拍哥叹道:“这话倒不假,坏的女人和坏的男人,自然伤风败俗。但多数男人如此,亦不可弃之不问。”

因那崔春灯在情袤的帮助下逃脱追捕,一时断了线索,竹灵儿另行寻查去了。这一天,拍哥突然接到陈得的电话,说有个家长带着孩子来找他,给孩子打乙脑疫苗,可是仍得了脑炎,要告防疫站。陈得觉得起诉没把握,让拍哥暗中去防疫站查一查,看看疫苗的管理是否有纰漏。拍哥就到了防疫站,问门卫打防疫针去哪里,门卫说得去院子东厢的平房里;拍哥又问买疫苗呢?门卫说也去那平房里,都被老张承包了。拍哥就想先不去东厢平房,上北面楼上打听一下,看是否真的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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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进北楼,迎面出来一个女人。拍哥就往东躲,女人也往东躲;拍哥往西躲,女人也往西躲。拍哥站定了,仔细一瞧,这女人在上周母校的校庆典礼上见过,当时簇拥着周校长,拍哥还给他们拍了照,应是校友无疑。拍哥微笑打招呼,那女人没有回应,眼睛看别处,似乎并不认识。后面又有两三个女人陆续出来,一并错身过去了。

拍哥上了二楼走廊,只听前面办公室里有人说话,一个说:“赵哥,上午忙吗?”另一个说:“别提了!这两天忙坏了,某中学的校长查出有传染病,这不很多女人听说后也来检测。他们造孽,倒连累我们忙活!”另一个笑道:“那校长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这个说:“交友广泛嘛。”另一个说:“可有查出病来的?”这个说:“怎么没有?好几个了!”

拍哥放轻脚步走过去,那两人似乎有警觉,见门口有人经过,不再说话。这里拍哥查访一阵,果然正如门卫所说,疫苗被人承包,再往下问时,人家便不答话。遂出了防疫站,一面打电话回复陈得,一面想打车回办公室。往左右看时,却见前面一个男人搂着崔春灯,钻进车里,拍哥认得那男人是谭杆子。拍哥正要去追,复又想那老谭也不是好人,倒也罢了。

原来,谭杆子通过绵糖认识了崔春灯,见其妖艳,如何肯放过?二人都是惯耍风月场的,一勾即成。这一天就约了去宾馆,恰被拍哥看到。二人到了房间,省却了精神层面,只如野兽一般作为。崔春灯果然肥美多汁,虽身体丰腴,但敏感生动,加上娇嗔薄羞,妩媚万种,身体像虫子一样左右摇摆,只让老谭狂荡不已,使上平生力气,挤尽骨肉精髓,逞一时之欢,直累地趴在女人胸上沉沉睡去。

在此后的一段时间里,二人频繁来往,谭杆子几乎离不开崔春灯了,两三天就要约一次。这一天,崔春灯去风情馆去找情袤,笑道:“我把我的老师睡了。结果呢,这几天吓得很多女教师去防疫站查体,你说好玩不好玩?”情袤赞道:“做得好,大功一件。一传十,十传百,如此无穷无已,待世上尽是伤风败月之时,我的‘黑风邪月功’不愁不成。”崔春灯道:“恐怕只能一传十,不会十传百。因为那些女教师无非是为了升级调动才献身的。倒是那谭杆子,能够一传百。”

情袤道:“你是说谭杆子?我倒见过他一回。”崔春灯说:“我把他办了。就他那骨架,别说传给他病,就是凭真功夫,和我玩,他也撑不过一年,每次和不要命似的,我不练死他!上个月还老约我,最近没动静,估计是已经发病。这人一旦染病,都有复仇心理,就想传给别人,女的传给男的,男的传给女的,如此反复,一而百,百而千了。”

情袤道:“这谭杆子是石道长的好友,石道长则属于我的人马。”崔春灯道:“石道长名声很大,听说也是个风流老道?”情袤笑道:“你想打他的主意?”崔春灯道:“要是有机会,我倒想试试。”情袤道:“现在不行,我还要用他做事。你暂不要勾引他。”情袤又用风月邪功,止住了崔春灯的病势。

情袤一面练功,一面督促石老道加紧寻找桃婴。石老道犯了愁,虽知那桃婴在市井之中,却又不清楚他体貌特征、所从何业,茫茫数百万之民,如何去寻找?石老道思来想去,因想到长老说过在桃花源曾有迹象,遂决定去桃花源打听。当下带了徒儿黑腮,择日起程。

不几日二人到了湘西地界,离桃花源已是不远。这桃花源乃神洲首善之地。自晋太元年间,为渔民所见,遂知源里人避秦时乱,到此与世隔绝。后来人们数番探索,终无结果。石老道对此也有知晓。二人一边打听,一边前行,只往那山峦深处走去。

这日到了一处峰岩奇俊的地方,只见一簇簇岩柱危立,棱角分明,岩间长隙似欲析裂。更有曲弧侧身,迎风欲扭者。岩柱之上竟有巨石半搁,将要坠下。那岩石相磊者,若孩童随意堆叠,或上大下小,或左凹右凸,或此低彼耸,或前探后仰,风起一晃欲崩塌于地,云袖一拂则荡去半截。

上边岩缝处一丛短松,置于白岩额上,似面颊上的青眸。往远处展望,高低错落,疏密有致,千姿百态,一望无际,虽自天工,宛由人造,好一处峰岩的森林!石老道不住地赞叹,想自己常卖风水石,可谓见多识广,而此间岩石方为天下奇秀。

看了一阵,又寻找路径,却见一处岩柱上,一只鸟儿扑扑棱棱,再往上看时,不禁大吃一惊:只见一处外逸的岩边上,坐了一个十来岁的孩童,手里伸出钓杆,钓绳下端正有鸟儿啄食。这只鸟儿叼了食物飞走,远远地又有鸟儿飞来,孩童坐在岩沿,双脚搭在一起,轻轻摇晃。他举起钓杆,甩向岩缝间,稍候提起,一直肥大的虫子就在钓钩上扭动。

石老道见附近数里无人,只有这一个男孩,想说句话,又离得远些,只得过去。这岩柱仅有十多丈高,却是险峭,黑腮试了试,无处着手脚,仰头看看,不敢登攀。石老道轻功了得,却也手忙脚乱,揪岩抓松,费了一番力气,才登了上去。

石老道说:“小兄弟你好。”孩童歪头瞧了一眼:“老翁从哪里来?”石老道说:“我从中原来,听小兄弟口音像中原人?”孩童道:“我老家是南阳。”石老道奇异的咦了一声,又问:“小兄弟叫什么名字?”孩童道:“刘子骥。”石老道说:“南阳刘子骥,高尚士也……陶渊明说的那位?”孩童道:“陶渊明说的那位,是我的祖上。”石老道说:“你怎么也叫刘子骥?”孩童道:“我家祖祖辈辈都叫刘子骥,已经五十多代了。”

石老道将信将疑,又问道:“你家在哪里住呐?”孩童往侧一努嘴:“刘家庄。”石老道转脸一看,果然峡谷深处升起了炊烟,似有几户人家。石老道说:“我想请小兄弟帮个忙,老道有薄礼相谢。”拿出一叠钱递过去:“我想打听一个地方……”

孩童道:“打听不着。我家五十多代都没打听着。我养的这些鸟儿都没找到哩。”石老道一怔,不好再把钱拿回去,就把钱放在岩石上。不料一阵风来,钱纷纷扬扬地飘下去。孩童高兴地欢呼,欣然荡着双脚:“噢,噢,真是好看。”石老道急得去捂,差点跌下去,道:“可惜了!”孩童道:“不可惜,这里用不着钱。”

石老道还要说话,一只白鸽飞过来,落在孩童的肩上,咕咕叫了几声。孩童说:“母亲让我回家吃饭了。”说罢收了钓线,把钓杆放在岩隙间,巍巍站起,要下岩石。石老道说:“小兄弟,我还想问个以前的事。”

孩童边走边说:“以前的事可问家母。”石老道忙跟着往下去。孩童顺着岩间裂缝走一阵,又钻进内中石洞,出了石洞,又沿松枝为桥,左右盘桓,渐次而降,不一会儿就到了地面。石老道只拐的晕头转向,急急跟着走,唯恐跟不上。

黑腮依着石头睡得正鼾,石老道拍醒了他,二人跟着孩童,在岩柱间左拐右拐,又在藤蔓间穿行一阵,到了一处略略平坦的宽缓小山谷,只见一畦畦稻田新绿嫩黄,几户人家错落,男孩径往一处宽大斜屋顶的房子走去。男孩的母亲早已瞧见来了两个客人,礼貌地让在屋前石凳上坐了,吩咐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上茶。

石老道打量孩童的母亲,四十上下年纪,雍容典雅,仪态万方,似非山家妇女,心中暗暗称奇。妇人让两个孩子进屋吃饭,自己给石老道二人倒了茶,在一旁陪坐,并不先说话。

石老道端茶呷了一口,说:“我二人是中原人士,这次来宝地相扰,是想打听以前的一些事情。”妇人道:“打听事情还可,要是打听地方,就请回吧。因为这地方没人能说清。”石老道说:“是这么个事情,老道有个亲戚,得了种怪病,无医能治。有医者传言,请一个叫桃婴的人方能调治,又道这桃婴本是桃花源人,现在不知何处。故此我二人万里颠簸,来打听高贤踪迹,为我那亲戚寻条生路。还望多加指点,大恩不敢相忘。”说罢掏出一叠钱放在茶桌上:“无以为报,权当茶资。”

妇人道:“道长客气了。这桃婴,我略略知道些,南宋年间,我刘氏先祖在山溪间捕鱼,突见一只桃盆载了一婴孩,从山洞中随水漂出,先祖四顾无人,不忍舍弃,只得带回抚养,因在桃木盆中,故取名桃婴。那婴孩说来奇异,百病不侵,秽灾尽避,极好抚养。长到七、八岁,一日突然不见,找遍山谷,也无踪影。几天后听山中猎人说,见一年龄相仿者乘一木盆顺大河漂去,遂想缘尽乃去,不再寻找。”

石老道说:“那先祖后来可曾又听得桃婴的行踪?”妇人道:“在崖山之役后,那先祖到杭州灵隐寺去学道,一日游小孤山,见一青年俏拔俊逸,在山坡上掘一穴,见其面善,前去搭话。青年自称中原人士,与本地并无瓜葛。问其为何掘穴,答称宋陵被毁坏殆尽,收几处遗骨葬于一穴。先祖疑其为桃婴,但言语间却又不像,也究竟不知是也不是。”

石老道稍一沉思,又问道:“之后,贵先祖可又曾与桃婴相遇?”妇人道:“未听祖上说过。”欠身倒茶,又道:“此皆祖上代代口传,难免舛误,不可尽信。”石老道自言自语道:“难道其人至今尚存?”妇人说道:“未闻有长生不老之人。”石老道又问其他事情,妇人皆摇头不知。这时忽听黑腮嘶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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