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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猴子的一生 037节 狮驼岭大战三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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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会讲古的阿古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12-05 05:51:51 来源:源1

037节狮驼岭大战三魔头(第1/2页)

夕阳红得像泼洒的鲜血,将狮驼岭八百里的嶙峋怪石染成一片诡异的金赤色,连山间的松柏都仿佛镀上了一层赤金,枝叶在风中簌簌作响,如同无数张牙舞爪的鬼手。山涧深处隐隐传来猛兽的嘶吼与阴风的呜咽,仿佛整片山脉都在妖魔的掌控下颤抖。抬眼望去,远处的云层如浓墨般翻滚,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推动,不断涌向狮驼岭的主峰,峰峦间透出阴森的微光,仿若藏着无尽的危机。唐僧慌忙勒住白龙马的缰绳,望着眼前黑云压顶的山峦,掌心沁出冷汗,双手合十颤声道:“悟空,这山妖气冲天,怕是有大妖盘踞!”话音未落,山坡上忽传来一声苍哑的呼喊:“西边来的和尚留步啊!”

定睛望去,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根斑驳的枣木拐杖,一瘸一拐疾奔而来,衣襟上还沾着草屑泥痕,满脸焦灼之色,跺脚急道:“唉哟!这狮驼岭有三个魔王啊!吃人无数,白骨堆成山,你们千万莫要往前闯啊!”老者边跑边喘,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山顶,“那青毛狮子一口能吞十万天兵,白象精的鼻子卷过之处山崩地裂,更别说那大鹏金翅雕,眨眼间便飞遍四海八荒,连狮驼国的君王都成了他的盘中餐!你们若进去,定是有去无回!”唐僧闻言,浑身如遭电击,哆嗦着连声唤道:“悟空,快去问问清楚!”

悟空“嗖”地纵身跃起,火眼金睛如炬扫过老者周身——只见他拐杖末端隐隐嵌着一枚米粒大小的金星,嘴角微翘,心下顿时了然。这老者必是太白金星下凡报信,那枚金星便是天庭的信物。落地时摇身一变,化作个憨厚樵夫,拱手笑道:“老丈莫慌,我等自东土大唐而来,奉旨西天取经。您且细说说,这三魔王究竟是何方凶神?”老者(太白金星)压低嗓音,凑近神秘兮兮道:“那大魔王乃是青毛狮子,当年因未被邀赴蟠桃盛会,一气冲天反了天庭,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吞了十万天兵天将,连玉帝老儿都吓得闭门不出!二魔王乃是白象精,身高三丈,鼻子如龙卷风,吸山吞海,钢筋铁骨在他面前如豆腐渣!三魔王更了得,乃是大鹏金翅雕,眨个眼便飞遍四海八荒,手中阴阳二气瓶,能将人顷刻化为一滩脓血!这三魔结为兄弟,在狮驼岭设下天罗地网,专候你们师徒!”说罢,老者从袖中摸出一片枯黄的槐叶,郑重塞入悟空手中,“此乃避妖叶,可破**阵,你且收好,寻机混入洞府,千万小心行事啊!切记,那阴阳二气瓶最是凶险,万万不可靠近!”

悟空躬身谢过,化作金光疾飞而回。唐僧听完,面色煞白如纸,嘴唇颤抖道:“悟空,这、这如何是好?三魔如此厉害,我们岂非……”悟空拍了拍胸脯,大包大揽道:“师父莫惧!俺老孙去探他个虚实!纵使刀山火海,也定护你周全!”话音未落,已“嗖”地化作一只绿豆大小的苍蝇,嗡嗡振翅,径直钻入山峦深处。白龙马不安地踏动蹄子,低声嘶鸣,似也感应到山中的凶煞之气。

不远处,一小妖正敲着梆子晃悠巡逻,腰间挂着“巡山”的木牌,嘴里哼着荒腔走板的山歌:“大王吃肉我喝汤,巡山一圈万事安……”腰间悬挂的骷髅铃铛叮当作响,显得格外阴森。悟空“唰”地飞近,摇身化作总巡风模样——青面獠牙,扛着根寒光凛凛的狼牙棒,厉声暴喝:“呔!大王有令,恐那孙悟空混入山中,特命我来查验!你是哪路小妖,报上名来!”

那小妖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大、大人饶命!小的名唤小钻风,专司这山头巡逻,绝不敢冒充孙悟空啊!”额头磕在碎石上,渗出血珠。悟空冷笑一声,装腔作势道:“口说无凭!若想活命,便将这三位大王的厉害之处,一五一十报来,若有半句差池,本大爷砸碎你脑袋!”手中狼牙棒重重砸在身旁岩石上,碎石飞溅,小钻风吓得一缩脖子。

小钻风慌忙叩头,语无伦次道:“大大大魔王当年反天,一口吞了十万神兵,玉帝也拿他没法子;二魔王鼻子一卷,铜头铁臂也能吞下肚;三魔王眨眼十万八千里,阴阳二气瓶……五百年前连狮驼国一国君臣都吃了个干净!如今他听闻唐僧到来,怕您老人家厉害,才邀两位魔王合伙设局啊!”说罢,偷偷瞥了悟空一眼,压低声音道,“大王们已在洞府布下天罗地网,若那孙悟空敢来,定叫他有来无回!”悟空目光一凛,追问道:“洞府如今如何布防?那阴阳二气瓶可随身携带?”小钻风结结巴巴道:“三、三王有令,若遇孙悟空,便用阴阳二气瓶擒他……瓶口一开,任他神通广大也难逃化血之劫!如今瓶就放在三王宝座旁,日夜有百名小妖看守!”悟空闻言,眼中寒光一闪,狼牙棒猛然砸下,小钻风顿时脑浆迸裂。悟空拾起令牌,摇身化作小钻风模样,大摇大摆往狮驼洞而去。

洞前空地上,百八十个小妖叉着腰举刀,阵仗摆得跟蔫巴的狗尾巴草似的——领头的老鼠精刀都快拿不稳了,尾巴尖还抖得像筛糠,汗水顺着尖嘴往下淌,滴在石头上发出“啪嗒”的声响,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远处山风卷起一阵黄沙,吹得小妖们的破衣烂衫猎猎作响,更显狼狈。有几个小妖偷偷缩着脖子往洞里瞄,生怕下一秒孙悟空就从天而降,手里的刀都握不稳了,抖得跟秋风里的落叶似的。

孙悟空踩着小筋斗云飘到洞口,云头还没站稳,就“哐当”一棒子杵地上,震得石头子儿都蹦起来老高,溅起一阵尘土。他挤眉弄眼故意粗着嗓子喊:“嘿!你们这群小兔崽子,看见俺那猴哥没?他正后山磨金箍棒呢!那棒子一挥,十万妖精都得去阎王爷那排队领盒饭!你们要是现在投降,爷爷我还能给你们留个全尸!”说着还故意晃了晃金箍棒,棒子上的金光闪得小妖们眼睛生疼,有几个胆小的直接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里的刀都掉地上了,发出“哐啷”的声响。孙悟空憋着笑,火眼金睛扫过众妖,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心里暗想:“这群小妖胆子比老鼠还小,吓唬吓唬就差不多了。”

小妖们大眼瞪小眼,老鼠精咽了口唾沫正要说话,孙悟空突然凑近,眼神中透出一丝狡黠,压低声音,像是说悄悄话,但每个字都清晰无误地钻进小妖耳朵里:“你们大王想吃唐僧肉?哼,唐僧肉就那一块,轮得到你们喝汤?等孙猴子杀进来,你们就是第一个炮灰!赶紧逃命去吧,找个山沟子躲起来还能多活两天!要是现在不走,等会儿连骨头渣子都不剩!”说罢,孙悟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那话仿佛一颗重磅炸弹,在小妖们心中炸开了花。这话跟往热油锅里泼了冷水似的,小妖们本来就怕孙悟空怕得要死,这会直接炸锅了。老鼠精“啪”扔了刀,声音都带着哭腔:“俺娘还在山那边等俺送饭呢!俺不干了!”撒腿就跑,边跑边喊:“孙悟空来了!快跑啊!”其他小妖跟见了鬼似的,嗷嗷叫着四散逃窜,跑丢鞋的都有,还有的边跑边喊:“孙悟空来了!快跑啊!”有几个腿脚慢的被同伴撞倒在地,爬起来连滚带爬地跟着跑,场面混乱得像被捅了的马蜂窝。

孙悟空收住坏笑,拎着棒子大摇大摆进洞。洞里黑黢黢的,石壁上渗着水珠,滴答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偶尔传来几声蝙蝠的嘶鸣。后洞方向透出昏黄灯光,还夹杂着碰杯声和粗声粗气的笑骂,酒香混着腥气飘过来,熏得人作呕。孙悟空皱皱鼻子,小声嘀咕:“这三妖倒会享受,待会儿定叫他们好看。”他猫着腰,脚尖点地,悄无声息地往后洞摸去,金箍棒随意地扛在肩上,猴毛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微光。

七拐八拐绕到后洞,好家伙!三个妖王正围坐喝酒:中间是青脸獠牙的狮子精,三角眼瞪得溜圆,正举着酒杯仰头灌酒,酒液顺着胡子往下淌,滴在衣襟上,显得格外粗鲁;左边鹿角闪闪的鹿力大王,鹿角上还缠着几缕血丝,不知是哪里抢来的猎物,正用鹿角挑着肉块往嘴里送,吃得满嘴流油;右边满脸疙瘩的蟒蛇精,蛇信子吐出来老长,滴着黏液,正用蛇尾卷起酒壶倒酒,酒液溅得石桌到处都是。石桌上摆满了酒肉,香气混着腥气,熏得人作呕。几个小妖在一旁伺候,战战兢兢地添酒布菜,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妖王。

狮子精“啪”摔了酒杯,酒液溅了一地,三角眼一瞪,吼声震得洞顶的蝙蝠扑棱棱乱飞:“哪来的毛猴子,敢闯黑风洞?活腻了不成!”话音未落,酒杯碎片“哗啦”一声,吓得旁边的小妖一哆嗦,手里的酒壶都打翻了,酒液顺着石桌淌下来,流了一地。

孙悟空一屁股坐上石凳,抄起酒壶给自己倒满,慢悠悠说:“俺是孙猴子的结义兄弟,特意来报信——你们那点小伎俩还想瞒天过海?外面小妖都跑光了,还不快想想咋挡他?”说着还翘起二郎腿,脚尖一晃一晃,金箍棒随意地搭在膝盖上,火眼金睛在昏暗的洞中亮得像两盏小灯笼,看得三妖心头直跳。鹿力大王眯起眼睛,鹿角上的血丝在火光下泛着暗红。他想起多年前与孙悟空的一场恶斗,虽然败北,但心中仇恨未减,冷冷道:“孙猴子?他要是真敢来,定叫他尝尝本大王的鹿角!”蟒蛇精“嘶嘶”吐着信子,蛇尾在石地上蜿蜒游走,发出“沙沙”的声响。他曾听闻孙悟空大闹天宫的事迹,心中既嫉妒又畏惧,阴恻恻道:“孙悟空?不过是个毛猴罢了,待会儿抓来剥了他的皮做衣裳!”

话音没落,个小妖连滚带爬冲进来,衣服都扯破了,边跑边喊:“大王不好啦!兄弟们全跑光啦!孙悟空就在后头!”话音未落,孙悟空“嗤”笑出声,变出个桃子啃了一口,汁水顺着嘴角流下来:“俺猴哥变个苍蝇就能飞进来——他那本事你们还没领教过呢!”说着拔根毫毛一吹,“嗡”变出只金头苍蝇,翅膀闪得跟撒了金粉似的,直扑狮子精鼻子。狮子精手忙脚乱去拍:“快打!这苍蝇邪门!”苍蝇却灵活地绕着他转圈,还“嗡嗡”叫着,声音尖细刺耳,像无数根细针扎进耳朵里。鹿力大王和蟒蛇精也慌神了,拿酒杯筷子乱挥,洞里苍蝇“嗡嗡”乱窜,酒杯被打翻,酒肉洒了一地,混着尘土显得格外狼藉。孙悟空在边上乐得前仰后合,这一笑露出猴脸,火眼金睛在暗处亮得更甚,映得洞中忽明忽暗,像鬼火闪烁。三妖被搅得心烦意乱,鹿力大王恼羞成怒,挥起鹿角就要刺过来:“孙悟空!休要猖狂!”

“不好!是孙悟空!”蟒蛇精第一个反应过来扑过来,蛇尾“嗖”地扫向悟空后腰,带起一阵腥风。狮子精和鹿力大王也围上来,三妖七手八脚按住孙悟空。小妖们赶紧拿捆仙绳把他裹成粽子,绳子勒得悟空直哼哼:“轻点!轻点!爷爷的猴毛都被你们扯掉了!”狮子精得意地大笑:“孙悟空,任你有通天本领,进了这捆仙绳,也休想挣脱!”话音未落,孙悟空突然“哎呦”一声,装出痛苦的样子,三妖正得意,却见他嘴角勾起一抹狡笑。

狮子精从桌底拖出个三尺高的黑瓶子,瓶身刻着阴阳鱼,瓶口冒着白气,摸上去冰得刺骨,寒气在洞中凝成白雾。“孙悟空,你不是能变苍蝇吗?今儿让你尝尝‘阴阳二气瓶’的滋味!”小妖们抬着孙悟空到瓶口,孙悟空装得满不在乎:“俺倒要看看这破瓶子有啥能耐!”话没说完,“嗖”被吸到瓶里,“砰”瓶盖一盖,狮子精贴了三层黄符,每层符纸都画着诡异的符文,闪着幽光:“瓶里有三昧真火万根钢针,看你七十二变顶个屁用!这次定叫你灰飞烟灭!”瓶盖盖上的瞬间,瓶身发出“嗡嗡”的声响,像是封印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瓶里漆黑一片,孙悟空刚站稳脚底板就烫得跳脚——底下铺着通红炭火,空气里硫磺味呛人,像进了火山口。他变蛇想钻缝,钢针“嗖嗖”扎过来,蛇身被扎得鲜血淋漓;变穿山甲想挖洞,瓶壁硬得像金刚石,钻得爪子生疼。猴毛都快烤焦了,他咬牙骂:“好个妖崽子!想烧死爷爷?没那么容易!”摸出观音给的救命毫毛,变出钢钻猛戳瓶底,钢钻与瓶壁相撞,“叮叮当当”火花四溅,震得瓶身微微颤动。钢钻每钻一下,瓶外三妖就心头一跳,狮子精皱眉道:“这猴子难道真有办法?”鹿力大王却笃定道:“这瓶子乃上古神器,他绝不可能破得了!”

“叮叮当当”钻了老半天,终于钻出个小眼,凉风“呼”灌进来。孙悟空变作头发丝细的虫子钻出了出去。

狮子精挥着大刀就朝悟空劈过来,那刀光带着呼呼风声,刀刃上还泛着诡异的幽蓝,像是淬了毒似的。悟空身子一扭躲开,动作灵巧得像片被风吹起的柳叶,咧嘴一笑:“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想吃唐僧肉?行,俺让你砍三刀!要是能碰掉俺一根毛,俺就放你一马!”狮子精哪信这个邪,拎着刀“哐哐哐”连劈三下,只听“当当当”火星子直冒,每一刀都犹如晴天霹雳,震耳欲聋,仿佛连空气都被撕裂。刀刃砍在悟空身上,竟像是撞在金刚铁石上,悟空站得稳如泰山,反倒把刀刃砍得卷了边儿,缺口处还冒着丝丝白烟。旁边的小妖们看得目瞪口呆,有人小声嘀咕:“这猴头莫非是铜皮铁骨?”狮子精耳朵尖,听见这话,脸上更挂不住了,怒吼一声,刀势更猛,刀风刮得周围草木倒伏,飞沙走石,可依旧伤不到悟空分毫。

狮子精吓得一激灵,眼珠子瞪得溜圆,心中暗自震惊这猴头的难缠,憋足劲儿“唰”地又是一刀,这一刀带着呼呼的破空声,仿佛要把空气都劈成两半!他决心要让悟空毙命于此。刀刃划过之处,连空气都发出“嗤嗤”的焦灼声,仿佛连空间都被灼烧了!好家伙!刀刃竟硬生生把悟空劈成两半了!可还没等他乐出声,两半悟空“骨碌碌”一滚,眨眼变成俩一模一样的孙猴子,金箍棒舞得跟风车似的,棍影重重叠叠,直往狮子精脑门砸。狮子精气得跳脚骂街:“好你个猴精!耍赖皮是吧?有种合回去,让俺一棒子敲扁你!”话音未落,俩悟空“嗖”地合一,金箍棒往空中一横,金光暴涨,如金龙出世:“来啊,你打!”狮子精大刀劈下来,悟空不闪不躲,“铛”一声震得狮子精虎口发麻,掌心渗出血来,差点没握住刀,那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震得地皮都颤了颤。四周山石被震得簌簌掉落,尘土弥漫,小妖们吓得四散逃窜,有几个被飞溅的碎石砸中,捂着脑袋哀嚎。

两人噼里啪啦打了二十几个回合,刀棍相碰,火星四溅,震得山石崩裂,尘土飞扬。悟空心里嘀咕:“这妖怪劲儿不小,再缠下去,师父的取经进度得耽误了。得想个法子速战速决!”正犯愁呢,突然听见洞外八戒扯着嗓子喊:“大师兄!俺老猪来助阵啦!”话音未落,九齿钉耙带着呼呼风声就朝狮子精后背招呼过去了,耙齿闪着寒光,带起一阵腥风。狮子精余光瞥见,慌忙转身抵挡,钉耙“当”的一声砸在刀背上,震得他手臂发麻,踉跄后退几步,差点跌进身后的山沟里。八戒得意地晃着耙子:“嘿!妖怪,你爷爷我来了,还不快快投降?”

狮子精见八戒杀到,知道双拳难敌四手,赶紧驾云逃到山坡前。只见他“嗷”一嗓子,声音震得山鸟惊飞,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牙,那嘴越张越大,仿佛能吞下一座小山——这招“吞天噬地”可是压箱底的绝活,专把敌人吞进肚子消化!八戒吓得魂都飞了,“妈呀”一声钻进了草丛,还念叨着:“大师兄撑住!俺老猪这耙子使不惯,先躲会儿哈!”边说边用钉耙刨土,眨眼间就刨出个土坑,把自己埋了进去,只露出个圆滚滚的屁股撅在外面,还一抖一抖的,活像颗大芋头。悟空追上来,见狮子精张嘴就以为他要跑,一个箭步冲过去,结果“噗通”一下被狮子精整个吞进了肚子!狮子精得意地拍拍肚皮,叉腰大笑:“哈哈!猴头,今儿教你做人!等消化了你,唐僧肉就是俺的了!”说着还扭了扭屁股,得意地哼着小曲儿:“唐僧肉,香又甜,吃了长生不老赛神仙……”仿佛唐僧肉已经到手。小妖们见状,纷纷欢呼雀跃,有人甚至开始架锅生火,准备庆祝。

洞府里的三王听见动静,赶紧出来迎。青面王见大哥满脸得意,问:“大哥,孙悟空咋样了?”狮子精拍着肚子嘚瑟:“早被俺吃进肚子啦!一会儿就成养分了!”三王一听,脸都绿了,红面王急得跺脚:“大哥糊涂啊!这猴子当年在太上老君炼丹炉都烧不化,您把他吞了,他不得在您肚子里闹翻天吗?”黑面王也皱着眉,手里攥着双锤,锤柄都被捏出汗了,低声念叨:“这下糟了,这猴子可不是省油的灯……”

话音未落,狮子精突然“哎哟”惨叫——肚子里跟翻了天似的!悟空在里面拳打脚踢,还边打边唱:“妖怪!赶紧放俺出去!不然搅碎你的五脏庙!”先是噼里啪啦一顿猴拳,打得狮子精满地打滚,肚皮上凸起一个个拳头大小的包,像是被无数小锤子敲打;接着翻跟头,把狮子精肚子撑得像个气球,狮子精疼得直哼哼,嘴里喊着:“别翻了!别翻了!我的肠子要断了!”最后揪住狮子精心脏荡秋千,狮子精疼得杀猪似的嚎:“孙爷爷饶命!小的不敢了!立马送唐僧过山!”悟空威胁:“敢耍花招,信不信俺把你心肝掏出来当球踢!”狮子精哭丧着脸:“不敢不敢,绝对不敢!”边说边在地上打滚,汗水混着尘土,弄了个灰头土脸,头发也散乱得像鸡窝。小妖们吓得不敢上前,只能远远地围观,有人甚至偷偷抹眼泪,生怕狮子精真的被悟空折腾死。

狮子精刚张嘴放悟空出来,就反悔想咬悟空脖子。悟空早防着呢,金箍棒往嘴里一横,“咔”一声磕掉狮子精两颗门牙,疼得他眼泪直流,嘴里鲜血直冒,顺着下巴滴到地上,染红了胸前的毛发。悟空跳出喉咙,指着狮子精鼻子骂:“好你个老滑头!还想偷袭?再钻进去闹腾你!”三王赶紧拦住,青面王眼珠一转,故意激他:“不过嘛,大圣靠钻人肚子赢,传出去可不太光彩吧?别人不得笑话您只会耍阴招?”

悟空最听不得别人说他“不光彩”,瞪眼吼:“俺咋不光彩了?明明是他先吞俺的!”青面王坏笑:“有种出来,跟咱们三兄弟光明正大打一架!赢了,咱们心服口服送唐僧过山;输了嘛……嘿嘿,唐僧肉咱们可就笑纳了!”悟空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火,他不能容忍别人质疑他的荣耀和战斗方式,一拍胸脯:“怕你们?来!”他拔根毫毛变绳子,一头拴在狮子精肝上,一头攥手里,从鼻孔钻出来:“打就打!你们敢耍赖,俺就拉绳子,让你们大哥肝肠寸断!”那绳子在阳光下泛着金光,细如发丝却坚韧无比,狮子精被拴着,一动就疼得直抽冷气,嘴里还不停地求饶:“轻点,轻点,我的肝要裂开了……”

悟空回到唐僧身边时,天擦黑得厉害,暮色像墨水一样从山沟沟里漫上来。山风卷着烂树叶和血腥味,在怪石堆里钻来钻去,呜呜叫得瘆人。夕阳跟融化的铁水似的,把西边天烧得通红,连唐僧的袈裟边都染成了血红色,那颜色看着好像要渗到布料里去了。唐僧合着手,手指头直哆嗦,指甲在袈裟上掐出印子,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远处山沟里传来妖怪受伤的嚎叫,跟被掐住脖子的野猪似的,还夹杂着枯树枝咔嚓断掉的声音,吓得一群乌鸦扑棱棱飞过去,羽毛扫过唐僧肩膀,凉飕飕的。唐僧顺手拂了拂袖子,动作轻得像在掸灰尘,可眉头皱得更深了,好像把一路上所有倒霉事儿都堆在了脑门儿上。

悟空蹲在块大青石上,金箍棒随便插在旁边石堆里,棒子上还粘着妖怪的绿血,夕阳一照,绿油油的跟鬼火似的。他拿袖子抹了抹棒尖,袖口立马沾上腥绿的印子,咧嘴一笑:“师父放心!那长鼻子的妖怪让我打跑了,待会儿他就得抬着轿子来请咱们!”话还没说完,路口传来一阵“沙沙”声,跟蛇爬似的。一个小妖穿着红兜兜,缩着脖子,尖着嗓子打颤:“孙行者!我们二大王说……说要你出去单挑!”说完扭头就跑,红兜兜一蹦一跳,转眼没影了。小妖踩碎了几片烂叶子,咔嚓响,吓得草堆里的蟋蟀滋溜乱窜,好像连虫子都闻到要打架的味道了。

八戒听见“单挑”俩字,耳朵唰地竖起来,胖脸涨得通红,拎着钉耙就往外冲。刚跑三步又刹住——裤腰带还没系紧呢!他回头揪着悟空袖子,带着哭腔:“猴哥猴哥!快帮我系裤腰!要是我打不过,你可要拉我回来!”悟空挑眉,手指捻着麻绳转圈,故意打了个死结,还用力一扯,疼得八戒龇牙咧嘴。悟空坏笑:“去吧呆子!俺盯着你呢!别尿裤子啊!”八戒脸更红了,跺脚嘟囔:“猴哥就会笑话我!”突然又打了个酒嗝——原来白天趁悟空打架,他偷喝了半坛子山泉酒,这会儿酒劲上头,走路跟踩棉花似的,每一步都震得山石咚咚响,活像大地在打鼓。

山坡前的野草被风刮得哗哗响,草叶摩擦的声音里,好像有无数鬼魂在窃窃私语。月光像撒了层霜,把石头和骨头照得阴森森的。白骨堆里散着生锈的兵器碎片,月光下泛着蓝光,看着就让人后背发凉。八戒和二妖王才打了三个回合,钉耙就被长枪挑飞,“哐当”一声砸进大石头,碎石子乱飞,一块尖石头正好砸中八戒脑门儿,划出血口子。八戒疼得“哎呦”一声,捂着头往后蹦,血滴答滴答往下淌,红得跟珊瑚珠子似的。他吓得魂都没了,扯着嗓子喊:“猴哥快拉绳!拉绳啊!”悟空嫌弃他怂,手一松,麻绳嗖地飞过去,缠住八戒脚踝。八戒往前一扑,“噗通”摔进泥坑,脸上糊满青草味的稀泥,里头还掺着碎石子,硌得脸生疼。二妖王的长鼻子“呼”地甩过来,跟蟒蛇似的卷住八戒的胖腰往山洞拖,八戒的惨叫声混着泥巴味儿,传得老远。洞里小妖们探头探脑,偷偷笑:“这夯货,跟过年捆的猪似的!”一个小妖笑得直捂嘴,却不知道自己脖子后面冷汗都冒出来了——这闹剧背后,藏着要命的阴谋呢。

唐僧急得直跺脚,袈裟下摆扫过冰冷的石板,带起几片枯叶子。他指着悟空鼻子责备:“悟空!你怎么能这样不顾兄弟情义?取经路上要是丢了仁义,就算到了西天,又有什么用?”唐僧手指头抖得厉害,眉头皱成疙瘩,眼眶都湿了。风掀起他袈裟一角,露出腰间的紫金铃铛,叮当响,也盖不住他发颤的声音。悟空挠挠鼻子,金箍棒往地上一杵,火星子溅到草叶上,烧得叶子蜷缩发黑:“师父别急,俺老孙心里有数。这呆子不吃点苦头,以后怎么成佛?”说完嗖地跳起,金光一闪,跟流星似的窜进山洞,只留下残影在空中晃,像金蛇乱舞。金光飞过的地方,惊起一群萤火虫,慌慌张张扑闪翅膀,跟撒了把碎星星似的。

八戒被捆成粽子扔在后洞水塘里,水冰凉刺骨,冻得他牙齿咯咯打颤。水面漂着绿油油的藻,还有几具胀肚子的死鱼,气泡咕嘟咕嘟往上冒,一股腥臭味熏得他想吐。他拼命扑腾,溅起的水花打湿洞顶的钟乳石,水滴答滴答往下掉,跟给他数倒计时似的。悟空变成萤火虫,嗡嗡飞进山洞——洞里火把噼啪烧着,妖怪的影子在石壁上张牙舞爪,跟鬼片似的。等小妖们端着馊饭离开,脚步在石板上咚咚响,悟空唰地现形,金箍棒一转,“咔”地挑住八戒裤腰带,像拎小鸡似的把他拽出水。麻绳解开时,八戒手腕勒出紫印子,跟蜈蚣爬满胳膊似的。他揉着胳膊,鼻孔里还塞着水草,瓮声瓮气:“猴哥,这水比流沙河还冷!冻得骨头都酥了!”悟空拍拍他后背,金箍棒呼地变大,哐当一声砸碎洞门,碎石子跟下雨似的乱飞,砸得小妖们抱头鼠窜,鬼哭狼嚎:“孙行者杀进来了!”一块尖石头擦过个小妖的脸,划出血道子,小妖疼得尖叫,声音跟女鬼似的,吓得洞里火把都晃成了鬼影。

两人打到洞外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了。晨雾跟纱巾似的罩着山,露珠在草叶上滚来滚去,闪得五彩斑斓。草堆里还留着昨晚打架的痕迹——草东倒西歪,叶子上沾着没干的血迹,红得发黑。二妖王拎着长枪追出来,枪尖闪着寒光,枪穗子被晨风刮得呼呼响。他的长鼻子唰地甩过来,缠住悟空的腰,滑溜溜的还带着硫磺臭味,勒得悟空虎皮裙都皱巴了。悟空深吸一口气,肚里金光一闪,金箍棒唰地变细变长,跟钢针似的捅进二妖王鼻孔。二妖王嗷地惨叫,鼻涕粘液喷了悟空一脸,又黏又臭,跟抹了层臭胶水似的。他捂着鼻子满地打滚,眼泪鼻涕混着血丝往下淌,狼狈得跟丧家犬似的。悟空趁机揪住长鼻子,像牵牛似的往回拽,鼻子软骨被捏得咯吱响,二妖王疼得直喊:“饶命!孙爷爷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声音凄厉得跟夜猫子叫,吓得山雀扑棱棱飞起,羽毛跟雪花似的往下落,一片正好粘在二妖王头顶,他慌得直甩头,哪还顾得上形象。

八戒举着钉耙冲上来,“啪”地拍在二妖王背上,九齿钉耙扎进铠甲,火星子乱溅,跟放小烟花似的。铠甲哐啷裂开几道缝,露出黑红的肉,血珠子顺着铠甲纹路往下滴,嗒嗒响,跟秒表似的。二妖王被打得跪在唐僧面前,膝盖压在碎石子上,疼得直吸冷气,血慢慢渗出来,在晨光里像条小蛇爬。唐僧看着他满脸泪痕,心软了——晨风带着山花香,可底下还是混着血腥味和腐臭味。他叹口气,心想:“这些生灵虽作恶多端,却也并非无可救药。佛法讲求慈悲为怀,若能以此机会度化他们,也算是积德行善。”于是说道:“罢了,你若真心改过,就用八抬大轿送我们过山吧。”二妖王连忙磕头,脑门儿咚咚撞石头,每下都磕出血印子,跟不要命似的:“谢谢圣僧!谢谢圣僧!小的绝对照办!”血珠子溅在石头上,跟红梅似的开了一朵,转眼又被晨露冲淡,只剩浅浅的红痕,好像这场架打完了,啥也没留下。

二妖王回洞时,火把快烧完了,烟呛得他直咳嗽。洞顶钟乳石滴答滴水,滴的地方都被腐蚀出小坑,看着就年头久了。大王坐在虎皮椅上,手里把玩个骷髅头,骷髅眼窝绿光幽幽的,跟闹鬼似的。这骷髅头就是三年前过路商人的骨头,现在被当玩具摸,手指头搓得骨头缝沙沙响。三王突然拍桌子,声音跟砂纸磨石头似的:“大哥!我有主意——调虎离山!派十六个小妖抬着唐僧往狮驼城跑,孙猴子肯定追!”二妖王眼睛一亮,跟饿狼见肉似的,摸着还在发痒的鼻子阴笑:“好!就这么干!孙猴子再厉害,也架不住咱们人多!”洞顶蝙蝠被惊得扑棱棱飞,翅膀带起的风吹得烛火乱晃,三王的脸忽明忽暗,活像恶鬼。小妖们叽叽喳喳兴奋得像群麻雀,有的搓手,有的舔嘴唇,眼睛放光,跟要吃人似的。角落有个老妖却暗自皱眉——他清楚孙行者的厉害,这计谋听着漂亮,实则玩火,搞不好全洞都得完蛋。可惜在这群疯妖里,他的担心就跟放屁似的,没人当回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037节狮驼岭大战三魔头(第2/2页)

“三王那帮孙子使了个调虎离山计,挑了十六个青面獠牙的小喽啰,个个穿着灰布衫,腰里扎着黑皮绳,裤腿还沾着泥巴,手里攥着油光锃亮的枣木扁担。瞅那扁担,被磨得锃亮,还刻着古怪的符咒,活像吸了人血似的!说是要把唐僧抬到狮驼城去。那轿子就是临时糊弄的,竹篾扎的架子,糊着黄了吧唧的旧纸,纸缝里还露着稻草,四个角挂着生锈的铜铃铛,一摇晃叮铃当啷响,跟坟地里的鬼铃似的,听得人脑壳疼。更邪门的是,轿底还有一股子腥臭味,像是泡过死尸水,熏得八戒直捂鼻子,嘴里嘟囔:‘这轿子怕不是抬过死人吧?’沙僧赶紧瞪他一眼:‘呆子,少说晦气话!’”

小妖们抬轿时脚步虚浮,肩膀一耸一耸的,灰布衫下隐约露出干涸的血痂。轿子一颠,铜铃铛叮铃当啷响,声音忽高忽低,像是有无数冤魂在哭嚎。八戒凑近闻了闻轿底,差点吐出来:‘师傅,这味儿比俺老猪的臭脚丫子还冲!’沙僧慌忙捂住他嘴:‘少说两句,仔细惹恼了妖怪!’悟空皱眉打量四周,火眼金睛扫过小妖们沾血的脚底板,心里暗骂:‘果然有诈!这哪是接圣僧,分明是送葬队!’

悟空在前头开路,金箍棒往地上一点,当的一声震起尘土,火眼金睛一扫——好家伙,那十六个小妖脚底板还沾着新鲜人血呢,血腥味混着轿子里的霉味,跟烂果子裹着铁锈似的,熏得人想吐。再瞅瞅那些小妖,眼珠子滴溜溜转,嘴角还挂着血丝,明显刚吃过人肉!三个妖王跟在旁边,大妖王青毛狮子穿着紫锦袍,袍子上绣的金线都褪色了,方天画戟尖闪着寒光;二妖王黄牙老象鼻子甩得呼呼响,鼻孔里喷着酸气,象牙上还缠着人骨头;三妖王大鹏鸟披着黑羽毛,翅膀一抖就是一阵阴风,羽毛尖上还沾着人皮屑!脸上笑得跟朵花似的,眼神却跟饿狼盯羊羔没两样,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青毛狮子的紫锦袍领口歪斜,露出胸口一片黑毛,毛尖还沾着血沫。黄牙象的象牙上缠的人骨手指关节处泛着青黑,像是被啃咬过的痕迹。大鹏鸟的羽毛根根倒竖,每根羽毛尖端都凝着暗红血珠,乍一看,仿佛是夜幕下凝结的诡异宝石。风一吹过,血珠轻轻滴落在地上,滋滋作响,竟似有烟雾袅袅升起。悟空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丝冷笑,心中暗道:“这三个孽畜倒会装腔作势,等会儿定叫你们原形毕露,看你们还能否如此嚣张!”

唐僧坐在轿中,强作镇定,但那双扶着轿框的手却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袖口磨破处露出的手腕上,青筋暴起,可见他内心之紧张。

走了五天,终于到了狮驼城。正赶黄昏,夕阳跟烧红的铁似的,把天边染得血淋淋的,可那城墙黑得像锅底灰,上头插着白骨旗,旗杆是用死人骨头磨的,风一吹哗啦啦响,跟无数冤魂在哭嚎。悟空定睛一看——城门的小妖拿人骨头当酒碗,碗里还飘着碎肉渣,城门洞里飘着焦糊肉味,像是刚烤过人肉,城墙砖缝里还嵌着人指甲!指甲都发黑带血丝,看得人脊背发凉!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这哪是城池?分明是座鬼窟窿!’唐僧吓得脸色煞白,嘴唇直哆嗦:‘悟空,这……这地方怎如此恐怖?’八戒也怂了,麦饼掉地上都不敢捡:‘师傅,咱们要不……回头?’沙僧攥紧宝杖,额头上汗珠直冒。

城墙上的白骨旗被风吹得啪啪作响,旗面上用血写着‘狮驼城’三个字,血字边缘还往下滴着黏液。城门洞里的火堆噼啪作响,烤架上串着几截焦黑的人腿,油滴在火上滋滋冒烟。小妖们围着火堆大笑,用骨碗碰杯,碗沿沾着的肉沫随着碰撞溅得到处都是。八戒盯着烤人腿,胃里一阵翻腾,差点把早上的麦粥吐出来:‘师傅,这……这哪是人待的地方,分明是阎王殿!’沙僧咽了口唾沫,宝杖握得更紧了,杖柄上的咒文在夕阳下泛着暗红的光。

三王见悟空识破,大妖王嗷唠一嗓子,方天画戟直刺胸口!戟尖带起一阵阴风,刮得唐僧僧袍猎猎作响。悟空赶紧用金箍棒挡住,当的一声火星子乱溅,震得耳朵嗡嗡响。八戒抡起钉耙就往上冲:‘看俺老猪一耙送你上西天!’耙子挥得带风声,可还没近身,就被青毛狮子一爪子拍飞,耙子哐当落地。沙僧也举起宝杖,挡住大鹏的翅膀,翅膀一扇,卷起沙石,迷得他睁不开眼。四打三本来占优,可那十六个小妖趁机一哄而上,抢了行李——袈裟掉地上被踩得全是泥,白马吓得直刨地,嘶鸣声撕心裂肺,被小妖用绳子套住脖子硬拖走,马蹄在地上划出深深的血痕。轿子里的唐僧吓得尖叫:‘悟空!救命啊!’铜铃铛叮铃当啷响,跟催命符似的,听得人心慌。

青毛狮子的爪子拍飞钉耙时,爪尖闪过一道幽蓝毒光,耙子落地处,泥土瞬间腐蚀出黑坑。大鹏翅膀扇起的沙石中暗藏毒针,沙僧躲避时,左臂被一根毒针擦过,顿时肿起老高。白马被拖走时,蹄子刨地溅起的血痕中,竟浮现出模糊的人脸轮廓,转瞬即逝。唐僧的尖叫混着铜铃的叮当声,在阴森的暮色中格外凄厉,仿佛无数冤魂在附和着哭嚎。悟空心头火起,金箍棒舞得密不透风,但三妖联手攻势愈发凌厉,戟影、象鼻、翅风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

天越来越黑,月亮跟碎银子似的挂在天上,泛着冷光。八戒一个不留神,被青毛狮子一口咬住肩膀,牙尖跟冰锥似的戳进肉里,疼得他嗷嗷叫!‘哎妈呀!疼死俺了!’大妖王像扔沙包似的把他甩进城里,小妖们立马用麻绳捆成粽子,绳子勒得肉皮直冒血:‘呆子!老实点!’沙僧一看慌了神,宝杖慢了半拍,被黄牙象鼻子唰地一卷,像缠蛇一样捆住腰,噗通摔进城里,尘土呛得直咳嗽,嘴里还喊着:‘大师兄!’这下三个妖怪围打悟空,金箍棒舞得跟风车似的,还是被大鹏翅膀扫中后背,啪的一声疼得他直咧嘴,差点从云头栽下来。赶紧驾筋斗云往外窜,嗖一下飞上天,背后还传来大鹏的怪笑:‘孙悟空!你跑不了!今晚就拿你们师徒下酒!’

八戒被咬时,肩头血喷溅在青毛狮子的獠牙上,牙缝里卡着的碎肉随着笑声颤动。沙僧被象鼻卷住时,腰间的九环锡杖哐当落地,杖头撞在石头上,咒文竟发出悲鸣般的嗡响。悟空后背被翅风扫中,伤口处泛起黑气,显然是中了剧毒。他强忍剧痛,筋斗云窜入夜空时,月光映出他紧咬的牙关和眼中燃烧的怒火。三个妖王仰头大笑,笑声震得城中白骨旗哗哗作响,旗杆上的死人骨头发出咔咔的摩擦声,仿佛无数枯骨在应和。

三王立马现原形——青毛狮子鬃毛像钢针乱竖,每根毛尖都闪着幽光,黄牙大象鼻子甩得呼呼响,鼻孔喷出的气都带着腐臭味,大鹏翅膀展开跟黑布帘子似的,遮住半边月亮!双翅一扇冲上天,爪子跟铁钩似的抓住悟空脚踝,血滴答滴答往下淌,染红了云彩。悟空拼命挣扎,金箍棒哐当掉地上,被狮子一口咬住,在嘴里咔咔乱啃,火星子直冒。最后师徒全被捉进城,捆在一起——牛筋绳勒得骨头缝都疼,八戒鼻子被捏得通红,沙僧胡子被扯掉几撮,悟空的金箍棒扔在一边沾满灰,还沾着妖怪的口水。

青毛狮子现形时,鬃毛根根竖立如钢针,每根针尖都射出幽蓝毒芒,毒芒交织成网,将悟空困在中央。黄牙象的象牙暴涨三倍,牙尖滴落的涎水腐蚀着地面,滋滋作响。大鹏双翅展开,遮天蔽月,月光穿过翅隙洒下,竟变成诡异的血红色。悟空脚踝被爪抓住时,鲜血顺着爪缝滴落,在空中凝成血珠,血珠落地后,竟化作无数血蝇嗡嗡乱飞。师徒被捆在一起时,牛筋绳深深勒进肉里,八戒的肚皮被勒得凹陷下去,沙僧的僧袍被扯破,露出胸口一道旧伤疤——那是多年前流沙河妖怪所留。

二更天时,三个妖怪上了正殿。牛油灯晃得人眼花,灯芯都冒黑烟,墙上人皮影子来回飘,飘过处还带着腥味。小妖们抬出个铁蒸笼,黑铁打的,边儿上都生锈了,盖子刻着骷髅头,骷髅头嘴里还叼着人骨头。盖子一掀,呼地冒白汽,里头铺着干柴,火烧得噼里啪啦响,焦味直冲鼻子,熏得唐僧直干呕。三个妖怪狞笑着:‘把唐僧师徒扔进去蒸了!这细皮嫩肉的唐僧,蒸熟了一定香得很!’小妖们嘿嘿笑着,露出尖牙,连推带搡把唐僧他们塞进去——唐僧吓得直哆嗦,僧袍汗湿贴后背,眼泪都出来了;八戒嗷嗷哭:‘师傅!俺老猪还没媳妇呢!这么死太亏了!’沙僧闭着眼念佛号,声音都带颤音。悟空急中生智,拔根毫毛一吹——变出个假身子躺在笼里装死,假身子还滋滋冒油,跟真的一样。自己嗖地变成小蚊子,停在房梁上,翅膀扇得都不敢出声。底下小妖往蒸笼添柴,火舌舔着铁壁,笼子渐渐烧红,假身子滋滋冒油,油滴在火里噼啪响。悟空咬着牙暗骂:‘好你个妖崽子!等会儿有你们哭的!待俺老孙去请救兵,非把你们这鬼窟窿拆了不可!’

好家伙!那蒸笼外头的火苗子舔得锅底滋滋响,跟毒蛇吐信似的,木柴噼里啪啦炸得欢,混着小妖们粗嗓门儿的吆喝声,热浪一股股往人脸上扑。火舌舔舐锅底的声音愈发急促,锅底被烧得通红发亮,仿佛要滴下铁水来。小妖们举着铁叉不断往灶膛里添柴,汗珠子顺着脊梁骨往下淌,滴在滚烫的炭灰上“嗤嗤”作响。有个满脸横肉的小妖被烫得龇牙咧嘴,嘴里骂骂咧咧:“奶奶的,这火怎么越烧越旺!再添柴,老子屁股都要烤熟了!”旁边另一个瘦猴似的小妖一边抹汗一边嬉笑:“大块头,你当这是烤野猪呢?这可是要熬唐僧肉的长生汤,火小了可不成!”悟空蹲在殿角黑影里,手指头捏着个瞌睡虫。这虫子浑身透亮,尾巴尖儿还带点粉色,就跟星星碎屑似的,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他手指一弹,虫子化作一道银丝钻进烧火小妖耳朵里。没一会儿,那小妖眼皮子直打架,跟挂了秤砣似的,脑袋一点一点的,火叉“哐当”掉进炭灰里,溅起的火星子烫得他直蹦跶,嘴里还嘟囔着:“困死俺了,困死俺了……”旁边的小妖们哄笑起来,有人踹了他一脚:“懒骨头!赶紧干活,不然大王剥了你的皮!”

北海老龙王那寒气来得真邪门!冷得跟从海底冰窟捞出来的刀子似的,贴着锅沿转圈儿,愣是把热腾腾的锅底冻出白霜来。寒气所到之处,蒸笼上的铁环“咔咔”作响,凝出一层白霜,霜花还泛着诡异的幽蓝,像是幽冥地府渗出的寒气。小妖们举着火把凑近一看,锅底青幽幽泛着光,跟大冰块似的寒气往外冒,冻得他们牙齿直打颤。“见鬼了!”有个小妖踹了一脚柴堆,火星子蹦到裤腿上烫得他直咧嘴,可那锅还是冷得能冻死人。他哆嗦着往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屁股下的石板瞬间结出一层薄冰,冻得他“嗷”一嗓子跳起来,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旁边的小妖们吓得后退几步,有人颤声说:“这……这寒气莫不是北海龙宫的玄冰气?咱们这是要冻死在这儿啊!”话音未落,殿外传来一声尖啸,只见寒雾中隐约浮现一条冰龙虚影,张牙舞爪,鳞片上的寒光映得众人脸色发青。

悟空踩着云头低得快擦着房檐了。月光跟银丝似的从房檐角垂下来,地上铺满亮晶晶的碎银子,连瓦片上的青苔都镀上一层银边。他轻轻掀开蒸笼盖子,一股子松木香混着汗臭味儿扑面而来——师父的白头发都汗湿了,贴在脑门儿上,脸白得跟纸似的,嘴唇发青,连呼吸都轻得像是随时会断掉;八戒肚子一鼓一鼓喘粗气,鼻子里喷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小云朵,嘴里还哼哼着:“猴哥,快……快救救俺老猪……这寒气冻得俺肠子都要结冰了……”沙僧嘴唇干得裂口子,喉结滚来滚去硬是发不出声,眼睛里血丝密布,像是要滴出血来。悟空心口跟被大石头压着似的,一摸师父冰凉的手腕子,那微弱的脉搏跳得他眼眶发酸,喉头一哽,差点落下泪来。他深吸一口气,默念咒语,指尖燃起一缕金芒,试图驱散寒气,可那寒气竟如活物般缠绕上来,冻得他手指发麻,金芒也黯淡了几分。

朱漆大门“吱呀”一声被撞开时,天边都泛起鱼肚白了。三个妖王的身影被晨光拉得老长:大妖王黑袍上绣着凶巴巴的虎头,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迸射出骇人的凶光,腰间挂着一串人骨风铃,随着走动发出“叮铃铃”的声响;二妖王身上青鳞甲闪着寒光,指甲缝里还黏着没干的血迹,那血迹黑红黑红的,像是干涸的沥青,他舔了舔嘴唇,露出尖利的獠牙;三妖王金冠歪在脑袋上,嘴角挂着让人后背发凉的坏笑,手里把玩着一串人骨项链,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他眯眼瞧着唐僧,啧啧道:“这细皮嫩肉的,熬出来的汤定是鲜美无比。”话音未落,大妖王吼声跟打雷似的震得房梁灰直掉,梁上的蜘蛛网簌簌往下落,几只蜘蛛惊慌逃窜。唐僧身子一抖差点瘫倒,被大妖王揪住后脖梗子,手指头抠进肉里跟铁钳似的,疼得他“哎呦”一声。沙僧想挣扎,被二妖王一脚踹在膝盖窝,“扑通”跪在地上,铁链子哗哗响,膝盖骨磕在石板上,渗出血来。八戒肥脸憋得猪肝色,刚要骂街,三妖王的狼牙棒就架在脖子上,那铁玩意儿,狮驼城里,凉气逼人,仿佛连空气都带着刺骨的寒意。那小妖被这气氛吓得一哆嗦,裤裆里竟漏出黄汤来,臊味瞬间弥漫开来,熏得周围的小妖们纷纷捂鼻子,有个胆大的小妖嗤笑出声:“这夯货,吓得尿裤子了!”

锦香亭内,那铁柜子锈得发紫,在月光下活像一口被丢弃在阴沟里的破棺材。柜门上的铁锁布满了厚厚的铜绿,那铜绿在月光下泛着幽光,犹如鬼火,似乎被无数冤魂日夜舔舐。三妖王将唐僧粗暴地推进铁柜中,“哐当”一声锁死,铁锁上的铜绿簌簌掉落,在青砖地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仿佛是冤魂的低语。

而谣言也如长了翅膀般在城中满天飞,茶馆里说书先生拍桌子唾沫星子乱飞,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唐僧肉熬成的汤具有长生不老的神奇功效,引得凡人们一个个眼冒绿光,贪婪之心昭然若揭。甚至有人暗中磨刀,悄悄商量着如何去狮驼洞分一杯羹,试图获取那虚无缥缈的长生。酒馆伙计们挤一块儿瞎猜,闻着空气里根本不存在的血腥味直哆嗦,连酒杯都端不稳,有人小声嘀咕:“听说那汤熬了三天三夜,蒸笼底下都冻出冰柱来了……”连巷子口要饭的抱着破碗都念叨“造孽啊”,破碗里晃荡着浑浊的雨水,映出他蜡黄的脸,他突然抬头,眼神发直:“那柜子……那柜子锁着的是活菩萨啊,咱们凡人哪能沾这长生不老的福气哟!”天蒙蒙亮时,悟空金箍棒在狮驼洞石壁上砸得火星四溅,小妖们哭爹喊娘跟下饺子似的往下倒,地上断胳膊断腿血糊拉碴的,那血腥味儿浓得跟化不开的墨汁,黏在猴毛上怎么甩都甩不掉,连洞顶的蝙蝠都被惊得乱窜,发出凄厉的叫声,叫声在洞中回荡,仿佛无数冤魂在呜咽。

悟空摇身一变,成了个小妖模样混在人群里。他鼻子灵得跟狗似的——宫殿飘来的香火味儿、小妖身上的汗臭味儿、铁柜子上的锈味儿,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师父身上的檀香味儿,那味道淡得几乎闻不出来,却像一根针扎在他心上。溜进偏殿时,八戒和沙僧被捆在金柱子上,绳子勒得手腕子血珠直冒,血顺着绳子往下滴,在青砖地上积成一小滩,滩边爬着几只蚂蚁,正贪婪地啃食着血渍。“猴哥……”八戒嗓子哑得跟破风箱,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师父……他们说把师父剁碎了熬汤……熬那长生不老汤……”说到最后,他竟呜呜哭了起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活像只被捆住的肥猪。沙僧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眼泪砸在地上溅起泥点子,嘴唇咬得出血,嘴里还喃喃着:“师父,师父……”悟空心口跟被捅了刀子似的疼得喘不上气,耳朵里嗡嗡响,眼前直发黑。他猛地仰天嗷唠一嗓子,跟孤狼嚎月似的,震得房顶铜铃叮当乱响,梁上的灰尘扑簌簌往下落,小妖们吓得抱头鼠窜,有人尖叫:“有妖怪!有妖怪!”转身时猴毛被风掀得乱飞,露出底下苍白的皮肉,筋斗云卷起一阵风刮得草屑满天飞,只留下八戒和沙僧在柱子后头撕心裂肺的喊声,那声音在空荡荡的偏殿里回荡,听得人毛骨悚然。悟空在空中稳住身形,攥紧金箍棒,指节发白,咬着牙恨恨道:“待俺老孙破了这妖洞,定叫你们这些腌臜泼才,一个个都下十八层地狱!”

话说灵山寺的晨钟刚敲完,最后一缕雾气还没散,孙悟空已经踩着筋斗云“嗖”地窜来了。他“扑通”一声跪在佛祖跟前,金箍棒往青石板上一杵,那棒子上的龙纹在佛光里扭得像活蛇似的:“佛祖啊,俺老孙有急事求见!狮驼国那三个妖怪把俺师父关进铁柜子了,城里骷髅堆成山,您可得救救他啊!”

佛祖慢悠悠地抬眼瞅他,指尖捻着佛珠:“妖怪?长啥样?”话音未落,灵山脚下的云雾突然翻涌,仿佛有千万冤魂在呜咽。孙悟空咬咬牙,眼中金光暴涨:“老大青脸獠牙,一张嘴能吞十万天兵;老二鼻子长得跟大象似的,吸口气就能把三条江的水卷干;老三翅膀黑压压的,肋下那白骨旗能把太阳都遮住!那带头的还自称‘云程万里鹏’,说跟您灵山有交情呢!”他越说越急,金箍棒在石板上敲出“咚咚”响,震得莲台前的香炉都晃了三晃。香炉里的檀香灰簌簌飘落,惊得旁边的小沙弥手忙脚乱地清扫,额头上汗珠直冒,嘴里还嘟囔着:“这猴头,每次来都闹腾得跟雷公打架似的……”

佛祖的莲台突然晃了一下,惊得旁边的小沙弥手一抖,差点打翻了供果。小沙弥心中一惊,脸上浮现出惊慌失措的神情,暗自想着:“这可如何是好,若是在佛祖面前失了礼数……”佛祖转头问旁边两位菩萨:“文殊、普贤,你俩的坐骑啥时候跑路了?”俩菩萨面面相觑,冷汗直冒,赶紧合十作揖:“佛祖恕罪!那青狮白象前天趁我们讲经时偷溜了……至于那大鹏嘛……”普贤突然卡壳了,喉头滚了滚,“他本是燃灯古佛的金翅鸟,跟您……算是亲戚。”话音未落,灵山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鹰啸,震得山间的松针簌簌而落,连山腰的经幡都倒卷起来,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撕扯。孙悟空耳朵一动,呲牙咧嘴道:“这鸟叫得跟哭丧似的,听着就心烦!”

孙悟空一听,猛地抬头,金箍棒“嗡”地一声立得笔直,棒尖的金龙纹在佛光里活了过来,绕着棒身游动:“好家伙!原来是一窝亲戚犯事儿了!”他蹦起来就要往外冲,却被佛祖袍袖一挥拦下:“悟空稍安,待罗汉列阵,再行收服。”佛祖袖中飞出一枚金印,往空中一抛,霎时间金光万丈,五百罗汉脚踏莲台,各执降魔杵、金刚铃,排成九宫八卦阵;三千护法身披金甲,手持法剑,将狮驼城围得水泄不通。阵前旌旗猎猎,佛光化作金墙,压得城中黑雾如墨汁般浓稠,翻滚着发出“滋滋”声响,仿佛无数冤魂在哀嚎。

灵山这边五百罗汉排成金光大阵,三千护法举着降魔杵,把狮驼城围得跟铁桶似的。阵前旌旗猎猎,佛光化作金墙,将城中黑雾压得如墨汁般浓稠。城墙上密密麻麻的骷髅头突然发出“咔咔”声响,眼眶里燃起幽蓝的鬼火,齐刷刷望向天空。佛祖对孙悟空摆摆手:“悟空,去叫阵。”孙悟空翻了个跟头跳下云头,金箍棒舞得虎虎生风,带起一片金光,直冲城门大喊:“妖怪们!孙爷爷来收拾你们了,赶紧滚出来受死!”喊声未落,他偷偷往嘴里塞了颗定风丹——那城头黑雾里渗出的腥气,熏得他鼻子发酸,仿佛闻到腐肉与血水混合的恶臭,胃里一阵翻腾。

“轰隆!”城门炸开了!三个妖怪骑着黑雾就冲出来了,那阵仗,吓得俺老孙差点从云头摔下去!青狮喷着大火,火舌里裹着惨叫的冤魂,那些魂魄张牙舞爪,却挣脱不了火焰的束缚;白象鼻子卷起龙卷风,风眼里闪着无数被吸干的江河虚影,每道虚影中都有挣扎的百姓面孔;大鹏翅膀一扇天都黑了半边,羽毛间漏下的金光竟带着血腥气,仔细一看,每片羽毛尖端都凝着一滴血珠。大鹏怪叫着扑过来:“死猴子!前天让你跑了,今天还敢送上门?”爪子直掏孙悟空喉咙,那爪缝里漏出的金光,跟佛光似的,却冷得刺骨,仿佛能冻结魂魄!

孙悟空挥棒抵挡,却被青狮从侧面一口咬住棒子。金箍棒在狮牙间“咔咔”作响,震得他虎口发麻,掌心渗出血丝。白象鼻子一卷,把他甩向城墙。孙悟空顺势翻上云头,背后传来大鹏的冷笑:“告诉你,我可是佛祖的亲舅舅!你们灵山欠我的,今天该还了!”他话音未落,五百罗汉齐诵真言,金光阵骤然收缩,化作九重金网罩下。文殊甩出杨柳枝捆住青狮,那枝条刚沾上狮毛,竟滋滋冒出黑烟,仿佛有无数恶念在挣扎,黑烟中传来凄厉的嘶吼:“放我出去!我要吃肉!我要长生!”普贤玉如意顶住白象鼻子,玉光一照,象鼻里涌出的洪水竟化作血泪,血泪中夹杂着碎骨与鳞片,看着触目惊心。俩妖怪嗷嗷叫着现出原形——正是文殊的青毛狮子和普贤的六牙白象,不过毛上沾着血,牙缝里还卡着人骨碎片,看着挺狼狈的。唯独大鹏还在扑腾,突然发疯似的往佛祖背后冲:“我先宰了这惹事的猴子!”他双爪泛起古佛金焰,爪尖竟有梵文流转,金焰所过之处,虚空都微微扭曲。

佛祖抬手一甩,莲瓣变成金网罩住他。大鹏的羽毛扑簌簌往下掉,每片羽毛落地都化作一道血符,网上浮现梵文:“你这金翅鸟杀孽太重,罚你去灵山面壁千年!”大鹏翅膀一垂,“扑通”跪在云上哭喊:“佛祖饶命啊!我愿意改过……唐僧关在锦香亭三楼铁柜里,钥匙在我项圈上!”他话音未落,项圈“咔”地裂开,一枚锈迹斑斑的铁钥匙滴溜溜滚落,钥匙孔里渗着黑血,血珠落地竟化作一只只细小的骷髅,爬了几步便消散于金光之中。

孙悟空接过钥匙时,手都在抖。钥匙入手冰凉,仿佛攥着一块万年玄冰,寒气顺着指尖直窜心口。他驾云冲进城里,黑雾散了,小妖们全变成灰了,只剩一地焦黑的残骸,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腐臭的味道。八戒被吊在房梁上,嘴里塞着破布,肚子还一鼓一鼓地喘气,破布上沾着口水与泪痕;沙僧趴在水缸边,浑身湿透,禅杖上缠着蛛网,蛛丝上还挂着几滴未干的水珠,显得格外狼狈;白龙马的缰绳还拴在柱子上,蹄子刨地刨出血痕,经书袋子完好无损,袋口却沾着几根黑亮的羽毛。

“大师兄!你可算来了!”八戒带着哭腔喊,嗓子哑得跟破锣似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那妖怪说要蒸了师父下酒!还说要拿师父的肉炼长生丹!我老猪吓得差点尿裤子……”孙悟空劈开铁柜,火星子溅了满墙,那铁柜“哐当”一声裂开,露出里面的唐僧。唐僧居然在里面打坐,袈裟上的锡杖闪着微光,掌心托着一盏油灯,灯芯竟是自己的头发捻成的,火苗微微跳动,映得他面庞格外平静。他睁眼第一句就问:“悟空,你见到佛祖了吗?”声音平静得仿佛刚读完一卷经书,只是眼角隐有泪光。孙悟空扶着师父站起来,突然发现铁柜内壁刻满经文,字缝里渗着暗红,像是用血写的:“师父,这……”唐僧摸着柜壁流泪:“大鹏每天来这儿念《心经》,说他是灵山护法,因见人间太苦才下凡。他说狮驼国原本是佛国,后来被妖魔占了……那些经文是他用爪子刻的,每刻一字,就拔一羽。”他说着,指尖划过字迹,竟带下一片金鳞,那鳞片在佛光中化作莲花,转眼又枯萎成灰,花瓣落地时发出细微的“咔嚓”声,仿佛有某种执念随之破碎。

孙悟空愣住了。回头望灵山,金光正慢慢散去,山腰处却隐隐有黑气翻涌,如墨汁滴入清水般缓缓扩散。师徒四人离开时,城门上的骷髅头突然变成莲花,花瓣上还带着血丝,花瓣边缘微微颤动,仿佛在低语。远处传来大鹏的歌声,哭哭啼啼的,还混着经文:“我原本是金翅鸟啊,误入尘世遭了罪……佛说众生平等,为何独罚我永世为妖?”歌声渐远,却像根刺扎在孙悟空心头。他捡起一片飘落的羽毛,羽毛上那滴血珠,红得跟燃灯古佛灯台上的油似的,却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紫芒,紫芒中隐约可见一张扭曲的人脸,转瞬即逝。

师徒四人刚走出城门,八戒突然“哎哟”一声摔了个狗啃泥,爬起来时手里竟攥着半片破碎的经文残片,残片上写着“燃灯”二字,字迹边缘泛着暗红。唐僧接过残片,指尖微颤:“这字迹……与大鹏刻在铁柜上的经文一模一样。”话音未落,沙僧突然惊呼:“师父,您看那!”众人抬头望去,只见远处狮驼国的天空突然出现一片血色云层,云层中隐隐浮现一座九层魔塔的虚影,塔顶刻着“燃灯”二字,塔身缠绕着无数挣扎的冤魂,冤魂们张着血盆大口,发出无声的呐喊。

孙悟空的金箍棒“嗡”地一声自动飞出,直指魔塔虚影,棒尖的金龙纹发出愤怒的龙吟。他挑起一片飘落的羽毛,羽毛上那滴血珠,红得跟燃灯古佛灯台上的油似的,却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紫芒。突然,那血珠“啪”地裂开,露出半张人脸,人脸嘴唇开合,竟吐出蚊蝇般的细语:“狮驼国地底……有古佛舍利……被魔念侵了……大鹏只是棋子……”话音未落,人脸便化作青烟消散,青烟中飘出几粒细小的金色尘埃,尘埃落地竟化作几滴血泪,渗入泥土消失不见。

唐僧突然捂住胸口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竟是一口金色的血痰,血痰中裹着一枚微小的舍利碎片,碎片上刻着半句偈语:“众生皆苦,唯……”孙悟空脸色骤变:“师父!这舍利碎片……与灵山地藏殿里的镇寺舍利材质相同!”他话音未落,远处灵山方向突然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钟声,那钟声仿佛穿越了千年时光,每一下都敲击在人的心间。与此同时,钟声里夹杂着悲怆的佛吟,如泣如诉,仿佛是古佛在历经沧桑后的痛苦挣扎,又似在向世人传达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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