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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然短故事小说集 《铜匣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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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云镜村 分类:仙侠武侠 更新时间:2025-12-18 17:28:02 来源:源1

《铜匣遗事》(第1/2页)

永徽年间,有裴氏兄弟,兄曰玄鉴,弟曰玄镜,并州晋阳人。兄弟相差三岁,皆高七尺余,美须眉,声如清磬。家本寒素,父早丧,母织绢抚之。兄弟昼樵夜读,相与论道于松窗竹牖间,乡人异之。

是岁秋闱,兄中举人,弟落第。兄抚弟背曰:“功名如朝露,何足挂怀?闻江南烟雨可涤尘襟,吾与弟作八方之游,可乎?”弟拊掌称善。母出敝囊,得钱七百文,针黹数件,泣而嘱曰:“尔父尝言‘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今当遂志,唯慎寒暑。”兄弟拜别,负竹笈,踏霜而出,时年兄二十,弟十七。

一、太行雾

首途东行,入太行。时值深秋,枫叶流丹。遇樵夫指径:“前有鬼见愁,仄径悬天,猿猱愁度。”兄笑曰:“正可炼胆。”遂攀藤而上。日暮至半山,忽云雾四合,咫尺莫辨。弟惶然,兄解腰间素绦相连,吟曰:“雾海即是菩提海,危崖何异般若岸?”

夜宿古庙,残垣漏月。有丐者鼾卧神龛下,怀中抱一黑陶壶。中夜,丐者忽坐起,目如明星:“二子非俗流,可愿听老丐一言?”遂取枯枝画地,作九州形胜,指黄河如龙,长江若带,语及幽燕形胜、巴蜀天险,竟如掌上观纹。言毕大笑:“此皆尘土,此皆尘土!”负壶而出,踏月歌曰:“三十年来寻剑客,几回落叶又抽枝。”歌声渐杳,兄愕然:“此异人也!”视地上图迹,晨光中已化霜痕。

二、汴梁灯

出太行,沿汴水而下。时值元夕,汴梁灯市如昼。有波斯胡贾设珍奇,弟见一铜匣,方寸大小,锈色斑斓,匣面阴刻星图。胡贾曰:“此自龟兹故城得之,机括已锈,百年无人能启。”兄把玩间,指触某星,匣忽“喀”然微响,开一线隙,内藏素绢一角,书篆文“丙”字。再按不复开。弟奇之,欲购,索价三十金。兄弟相视苦笑——行囊唯余百文。

忽有青衫文士至,掷金如土:“此匣吾要矣。”瞥见兄弟神色,笑问:“二君识此物?”兄曰:“但觉星图有异,北斗第七星偏移二度,似合永徽二年天象。”文士色变,携二人至僻处,低语:“某乃司天台漏刻博士,此匣所藏,关乎……”语未竟,有急足呼文士,匆匆别去,遗一语:“三年后上巳日,可至长安曲江畔寻我。”

是夜,兄弟宿于汴梁桥下。弟问:“永徽二年有何异事?”兄望星河:“是岁七月,太白昼见,十月,彗星出北斗。司天监奏‘女主昌’……”语至此,忽噤声。寒风过汴水,万千河灯明灭如谶。

三、金陵雨

翌春渡江,烟雨迷离。谒乌衣巷,访谢安棋亭。于秦淮河畔遇盲叟说史,至“王与马,共天下”处,兄忽拊案:“吾知之矣!司马氏依王导而立,犹武氏借……”弟急掩其口。盲叟白目微翻,琵琶声转凄厉,唱曰:“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唱罢伸手,掌中竟有一铜匣,与汴梁所见一般无二,唯星图略异。

兄惊问来历,盲叟曰:“三十年前,有女冠托我保管,言‘他年遇解星图者,当付之’。今匣有二,其一在……”忽闻马蹄疾,金吾卫巡夜,人群骚动。盲叟促曰:“速去!鸡笼山麓,有古观埋名。”遂隐入人潮。

鸡笼山荒草没胫,果有破观,匾额“紫极”半朽。于三清像座下得铁函,内藏泛黄手卷,题曰《太白昼见考》。细读骇然——乃详述永徽二年天象与后宫秘事,末页画女子像,高髻广袖,题“武瞾”二字。兄汗出如浆:“此灭族物也!”方欲焚之,弟指夹层,取出第三铜匣。三匣并列,星图竟可拼合为紫微垣全象,唯北极星位空缺。

四、蜀道难

秋,溯江入蜀。三峡猿啼中,兄咳血初现。弟忧之,兄笑曰:“扁舟可载愁乎?且看峨眉月。”出夔门,经剑阁,栈道连云。有背盐伕子哼歌:“富贵好比瓦上霜,利名就像云头月。”弟闻之,忽有所悟:“兄长,我等游历年余,所遇异人异事,皆指向铜匣。然得之何用?徒增烦恼。”

兄倚绝壁松,望云海翻涌:“初,吾等但求逍遥。然既见不平事,如鲠在喉。昔年读史,见外戚干政辄天下板荡,今窥天机……”咳声打断话语,掌心猩红点点,染石如梅。

至成都,访青羊宫。有老道见铜匣,闭目良久:“三匣缺一,天机不全。然既入局中,安能抽身?北极匣在长安,然非其时不开。”问何时,曰:“太白再昼见。”问兄疾,道观井中汲水,授青囊:“嵩山有药,可延三载。”

五、嵩岳云

遂北返,腊月至嵩山。少林寺僧见铜匣,合十:“此物重出,天下将易主否?”兄拜求医药,僧引至少室山阴,有茅屋隐雪中。蓑衣翁捣药,不发一语,取兄掌中血,滴入药臼,血色竟化金丝,游走成卦象。翁叹:“金克木,子命在卯。然心存社稷者,天或假年。”予药丸七七之数,七日一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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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兄弟宿峻极峰。雪霁月明,山河如银盘。兄服药后精神稍振,与弟烹雪煎茶,忽问:“若知命不久长,当何以度余日?”弟泣,兄曰:“痴儿!庄子云‘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吾辈书生,无力挽狂澜,然既窥天机,当留警示于后人。”遂于峰顶埋石函,内贮游历所记,题封“他年若见女主治,开函或可悟前因”。

六、长安局

永徽五年春,兄弟至长安。时值上巳,曲江畔士女如云。忽见当年汴梁文士,今着绯袍,远远招手。引至乐游原密室,屏人语:“某杜正伦,今为中书侍郎。二君所得铜匣,乃先帝遗制。贞观末年,太史令李淳风与袁天罡制四铜匣,分藏九州,内藏谶语,关乎国运。今得其三,尚缺北极匣。”

兄问:“谶语莫非指女主?”杜黯然:“武昭仪已诞皇子,进位宸妃。闻将集四匣,以证天命。”弟愤然:“岂可因谶废政?”杜苦笑:“朝堂事,岂止黑白?今有一计:北极匣在感业寺,某可助君等取之,然需毁匣灭谶,永绝后患。”

是夜,月黑风高。感业寺地宫曲折如迷,兄弟持烛下行,见石台供一铜匣,略大于前三。四匣齐聚,忽自鸣如磬,星图流转光华,竟投影穹顶,现二十八宿。兄按星图推算,忽道:“错了!此非女主之谶!”指北斗七星:“原图以天枢为帝星,今投影偏移,帝星在瑶光——瑶光者,储君位也!”

语未竟,脚步声杂沓,火把涌人。为首者竟杜正伦,冷笑:“裴生果然聪慧。然既知太子之事,不可留矣。”兄护弟于身后:“侍郎真欲佐武氏?”杜曰:“今上仁弱,武妃雄才。且太子暗结大臣,将行玄武门旧事。某为天下择主,何错之有?”

正对峙间,暗处转出一人,绯衣金冠,面如冠玉。杜等急跪:“太子殿下!”太子扶起兄弟:“孤已闻二君高义。铜匣之谋,实孤令杜卿试君。今愿以诚相告:武氏将构陷孤,此四匣藏先帝手书,可证孤清白。”遂开北极匣,取黄绫圣旨,果有贞观御笔“立嫡以长”等字。

七、终南局

太子欲授兄弟官职,兄以疾辞,携弟隐终南山。结庐那日,兄开青囊,药丸仅余三粒。弟悲不自胜,兄笑曰:“尚可廿一日,足矣。”于茅庐中整理游历所记,成《八方路》三卷,藏于竹溪深处。

一夕,兄呕血不止,指铜匣:“此物终是祸根。然毁之可惜,当分藏之。他年若逢明主,可合匣证道统。”夜半,弟忽悟:“太子何知我兄弟能解星图?汴梁初遇,岂非设局?”兄默然,取汴梁盲叟所赠铜匣细观,于星芒间见极细针孔,拼出四字“东宫有请”。

“原来,”兄苦笑,“自始便是局。太子与武妃相争,需民间清流为援。我辈书生,自以为超脱,实则早入彀中。”弟捶地:“富贵如轻尘,利名若危露——我兄弟所慕,竟成笑谈!”

兄倚窗望月,神色渐宁:“然九州谋是真,三万步是真,山水之乐是真。纵为棋子,亦曾见天地浩荡。”提笔题壁:

朝行两兄弟,游眺八方路。

倾吐九州谋,谈谐三万步。

身心無一求,浩荡有千素。

富贵如轻尘,利名若危露。

书毕,掷笔而笑。是夜,兄卒,年二十有三。弟葬兄于终南绝顶,碑书“大唐逸士裴玄鉴之墓”,埋四铜匣于棺侧。结庐守墓,终身不出。

八、三十年后

弘道元年冬,帝崩,武后临朝。有终南山樵夫见奇事:一老叟雪中掘坟,取四铜匣献于洛阳。则天皇帝观匣中物,默然良久,敕建“无字碑”于乾陵。或云,匣中非谶书,乃兄弟游历笔记,有讽喻时政诗百首,武氏见“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句,为之罢琼林宴。

又传,弟玄镜年六十,忽一日沐浴更衣,坐化墓前。乡人于其怀中得素绢,书:

局中局外皆尘土,

何如青山葬诗骨。

四匣深埋三十载,

原来天机本是无。

长安旧吏有知往事者,叹曰:“太子后废为庶人,武氏终登大宝。裴生兄弟奔波半生,所护者、所阻者,皆成云烟。然其诗稿传世,童子皆诵‘富贵如轻尘’,此或所谓不朽?”

终南积雪年深,坟茔渐平。唯樵子时于月夜闻吟诗声,清越如磬,山鸣谷应。或有循声觅之,但见老松偃盖,石上苔纹,依稀成“八方”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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