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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收到解雇信和追杀令 第17章 昆明,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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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十羚庭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11-25 05:39:09 来源:源1

第17章昆明,晴?(第1/2页)

昆明的阳光,似乎与帝都那片总是蒙着一层工业灰霾、显得格外锐利而干燥的天空截然不同。这里的阳光,如同被滇池浩渺的水汽和满城四季常绿的花草树木细细过滤、浸润过,显得格外通透、温润,带着一种懒洋洋的、恰到好处的暖意。它们毫无阻碍地倾泻在“谜谷”书店那扇占据了一整面墙、被擦拭得几乎看不见存在的落地玻璃窗上,在光洁的木质地板投下大片明亮而温暖的光斑,空气里漂浮着细微的尘埃,在光柱中如同金色的精灵般缓缓舞动。

窗内,高及天花板的原木色书架整齐排列,散发着淡淡的桐油和旧纸张混合的、令人安心的醇厚清香。新书上机印刷的油墨味若有若无地掺杂其中,像是一首无声的背景音乐。几盆绿萝在靠窗的位置肆意生长,肥厚油亮的叶片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藤蔓慵懒地垂落,为这片知识的天地增添了几抹生机勃勃的绿意。一切都透着一种与世无争的、沉淀下来的宁静,仿佛时间在这里都放缓了脚步。

林晚穿着一件质地柔软的米白色亚麻长裙,外面随意地罩了件浅灰色的羊绒针织开衫,乌黑的长发在脑后松松地挽了一个髻,几缕碎发垂落在颈侧,柔和了她原本过于清晰锐利的脸部线条。她正微微踮起脚尖,伸长手臂,试图将一本厚重如砖头、封面是深邃星空的精装版《天体物理图鉴》,塞进书架最高层那个略微有些空荡的格子里。左肩的伤势在医院精心的治疗和这段时间的静养下,已经好了大半,厚重的绷带早已拆除,只余下皮肤深处一道粉色的、尚未完全褪去狰狞的疤痕,以及在做这种需要大幅度伸展和用力的动作时,肌肉深处传来的一丝隐晦而持久的牵扯感,像是一个无声的、来自过去的烙印,时刻提醒着她那场并不遥远的、血与火的厮杀。她的动作很慢,很仔细,指尖拂过书脊时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仿佛不是在整理商品,而是在完成某种告别过去、安顿灵魂的神圣仪式。

“妈妈!妈妈!你看我画的小恐龙!它叫花花,因为它有好多好多颜色的斑点!”

一个清脆稚嫩、如同玉珠落盘般的声音,猛地打破了书店里午后特有的宁静。穿着鹅黄色小裙子、扎着两个倔强翘起的羊角辫、脸蛋红扑扑像个小苹果的悠悠,像一只被惊起的、快乐无比的小蝴蝶,举着一张被她用各种颜色蜡笔涂得满满当当、几乎看不出原本纸色的画纸,咚咚咚地从专门辟出的、铺着柔软地毯的儿童阅读区跑过来,带着一阵奶香的风,不由分说地一头撞进林晚的怀里,差点让她失去平衡。

林晚连忙放下那本沉重的图鉴,稳稳地接住女儿炮弹般的小身体,就势蹲下身来,接过那张充满了狂野想象力的画纸。纸上,一只造型极其夸张、线条歪歪扭扭、身上布满了彩虹般斑点的“恐龙”,正张着血盆大口(或许是),旁边还有一个用橙色蜡笔用力涂抹出的、光芒四射的太阳。

“画得真棒!我们悠悠是最厉害的小画家!”林晚搂住女儿柔软而温暖的小身体,在她散发着阳光和淡淡儿童霜香气的光滑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心底那最坚硬、最冰冷、在无数黑暗时刻用以支撑自己活下去的部分,仿佛被这昆明温暖的阳光和女儿毫无保留的依赖与欢笑彻底融化,化作一池荡漾着柔波的春水。这种触手可及的、琐碎而真实的平凡幸福,是她曾经蜷缩在城市最肮脏阴暗的角落、忍受着非人训练和精神折磨时,连在最奢侈的梦境中都不敢轻易奢望的场景。此刻,它真实地握在手中,带着温度,带着重量。

她用陈默那边提供的、足够优渥的资金,加上一部分不好明说来源、但被定义为“特殊贡献奖励”的款项,几经周折,才买下了这栋位于昆明老城区某个安静街角、带着一个不足十平米却充满生机的小院子的两层独立小楼。她没有选择官方出于安全考虑、极力推荐的那些位于新区、安保设施严密到如同堡垒的“安全屋”,而是近乎固执地选择了回归这种充满烟火气和人情味的市井生活。一楼被她精心改造成了“谜谷”书店,这个名字带着一点她对自己那段迷雾重重、危机四伏的过往经历的隐秘隐喻,也寄托着对未知未来某种小心翼翼的探寻;二楼则是她们母女俩温暖而私密的生活空间。这里没有帝都那种无处不在、仿佛无所不在的监控探头,没有神色警惕、步履匆匆的便衣特工,只有隔壁邻居家飘来的、勾人食欲的家常菜香味,街角那个熟悉的水果贩子日复一日的、带着浓郁乡音的吆喝声,以及住在对门、总是笑眯眯的阿婆,每天见到她们时那热情而质朴的招呼。她迫切需要这种真实到近乎粗糙、充满了生活细节的环境,来一点点冲刷掉灵魂深处沾染的血污、硝烟味和那几乎刻入骨髓的警惕与冰冷。

似乎,一切都正在朝着她所能想象的最好的方向平稳发展。温暖的阳光,静谧的书香,女儿日渐活泼的笑声和依恋,身体上逐渐愈合的伤口与淡化疤痕……时间,在这里仿佛变成了一条温柔而缓慢的溪流,用它持之以恒的耐心,慢慢抚平着那些惊心动魄的过去所留下的深刻创伤。连她自己,在某个午后抱着悠悠在躺椅上打盹,被阳光晒得浑身暖洋洋的时候,都会产生一丝恍惚——琉璃湖疗养院地下深处那电光火石间的生死搏杀、数据深渊中与非人存在的意志对决、还有那场席卷全球的短暂恐慌……这一切,是否真的曾经发生过?或许,那真的只是一场漫长而残酷、耗尽了她十年青春的噩梦,如今,梦终于醒了,她回到了真实而温暖的人间。

然而,有些烙印,并非那么容易就能被温暖的阳光和平静的生活彻底晒褪、抚平。它们如同最顽固的水渍,潜伏在心灵最隐蔽的角落,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便会悄然浮现。

那是一个周二下午,天气一如既往地晴好。书店里没有客人,安静得只能听到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以及墙上那个复古黄铜挂钟秒针行走时发出的、规律而轻微的“滴答”声。林晚正拿着一块干净的软布,细致地擦拭着那面巨大的落地玻璃橱窗,目光无意识地追随着街道上行色匆匆的路人,看着他们脸上带着各自不同的悲喜故事,汇入这城市流动的背景之中。忽然,就在她移动布巾,擦拭到玻璃某处反光较强的位置时,眼角的余光似乎猛地捕捉到了一抹极其突兀的异样——那不是窗外行人的模糊倒影,也不是街边店铺招牌的折射光影,而是一个极其短暂、如同幻觉般一闪而过的、由无数细密流动的幽蓝色数据链构成的……古典面具的轮廓!那面具线条繁复,似笑非笑,眼神的位置是两个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光线的数据漩涡,它仿佛正透过这层薄薄的玻璃,静静地、冰冷地“注视”着她!

林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紧,又骤然松开,带来一阵短暂的心悸与窒息感!她手中的动作瞬间僵住,那块软布从指间滑落都未曾察觉。她霍然转头,凌厉的目光如同出鞘的利剑,猛地刺向窗外真实的景象——

窗外,只有昆明午后一如既往明媚到近乎奢侈的阳光,在人行道上投下被树叶切割得斑驳陆离的光影,微风拂过,树梢轻轻摇曳。一个穿着碎花裙子的年轻母亲,正慢悠悠地推着一辆婴儿车从窗前走过,车里的宝宝咿咿呀呀地挥舞着小手。一切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充满了生活应有的平和气息。明亮的玻璃橱窗,此刻清晰地映出她自己那张略显苍白、眼底还残留着一丝未散惊疑的脸庞,以及身后书店内部安静祥和的景象。

是错觉吗?是刚才擦拭玻璃时,角度和光线巧合之下产生的视觉残留?还是……医生曾隐晦提及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可能伴随的幻觉症状?她听说过,也查阅过资料,深知经历过极端生死创伤的人,大脑有时会为了保护自身,或者因为神经系统的过度警觉,而重构出那些最深刻的恐惧形象,以幻视或幻听的形式表现出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弯腰捡起掉落的软布,不动声色地继续着擦拭的动作,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心底那根因为安逸生活而逐渐松弛的弦,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无法解释的瞬间,悄然拨动,发出了一声微弱却持久的嗡鸣。

然而,这并非孤立事件。

类似这种极其细微、难以捕捉、仿佛故意游走在真实与虚幻边界上的异常,开始以不同的形式,在她放松警惕的时候,如同水底的暗礁般,偶尔突兀地浮现。

有一次,临近打烊,她正坐在收银台后,用平板电脑仔细核对当天的图书销售订单和库存数据。屏幕因为长时间没有任何触控操作,按照设定自动熄屏,变成了一片深邃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纯黑色。就在屏幕彻底暗下去、那一瞬间的明暗交替之际,她似乎看到那片纯粹的黑色背景深处,有几缕极细的、如同精密电路板上跳动的静电干扰般的扭曲纹路闪过,它们以一种非自然的、充满算法美感的方式快速组合、分离,隐约勾勒出那个冰冷面具模糊的侧影轮廓,整个过程快得几乎超越了人类视觉暂留的极限,转瞬即逝,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当她心中一惊,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立刻用手指点亮屏幕时,看到的只有她设置的、一张悠悠在阳光下灿烂大笑的屏保照片,像素清晰,色彩温暖,没有任何异常。

还有一次,是个沉闷的夏夜。窗外电闪雷鸣,惨白的电光不时撕裂厚重的夜幕,将房间内照得一片诡异的亮堂,随即又被更深沉的黑暗吞噬。震耳欲聋的雷声在城市上空滚过,仿佛巨兽的咆哮。密集的雨点如同石子般哗啦啦地敲打着窗户玻璃,汇聚成一道道急促流淌的水痕。客厅那台有些年头的旧电视机,因为雷电对信号的强烈干扰,屏幕上布满了如同暴风雪般跳跃闪烁、发出“沙沙”噪音的雪花点。悠悠被这可怕的雷声吓得小脸发白,缩在她怀里,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角。林晚一边轻柔地拍着女儿的背,低声哼着不成调的安眠曲,一边目光无意识地落在那些无序跳动、充满白噪音的雪花点上。不知看了多久,那些原本完全随机、混乱不堪的雪花点,仿佛在某一刻被某种无形的、超越理解的力量所organizing,短暂地、以一种违反物理规律的方式凝聚、扭曲,再次清晰地形成了那个冰冷的、带着非人质感的古典面具图案!它在雷声最轰鸣的那一刻,于闪烁的雪花背景中,对着她无声地“显现”了不到半秒钟,那空洞的眼神仿佛穿透了屏幕与空间的距离,直直地落在她的脸上,随即又被更加狂暴和混乱的雪花所彻底淹没,仿佛从未出现过。

她开始像一个重新被拧紧了发条的精密仪器,更加留意、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环境中的一切电子设备。家里的智能音箱在待机时那微弱的指示灯闪烁频率、悠悠那只有定位和通话功能的儿童手表屏幕、甚至街边店铺那些不断滚动着促销信息的LED广告牌、路口红绿灯的数字倒计时……她不动声色地,重新戴上了那副在黑暗世界中生存所必需的精神面具,像一个最警惕、最专业的哨兵,用眼角的余光,用全部的感官,搜寻着任何可能出现的、哪怕最细微的异常信号波动。她甚至动用了自己私下里保留的、一些见不得光的硬件工具和软件技巧,在夜深人静、确认悠悠已经陷入沉睡之后,悄悄接上家中的网络端口,扫描了所有连接设备的后台进程、路由器深处的访问日志、甚至隐蔽地监测了入户电力线路的微小波动,寻找任何可能被远程入侵、数据窃取或被植入了后门程序的蛛丝马迹。

结果,令人不安地,一无所获。

所有的智能设备运行日志干净得如同刚刚格式化,网络流量平稳正常,没有任何可疑的外部IP连接记录,没有检测到异常的数据包吞吐,没有发现任何隐藏的、未被授权的后台进程在悄悄运行。家中的电力波形稳定,没有叠加任何异常的信号调制。一切看起来都安全无虞,符合一个普通城市家庭的正常网络生态,仿佛那些转瞬即逝、只有她一个人看到的诡异幻视,真的只是她过度紧张、尚未完全从创伤中恢复的大脑,在PTSD的影响下,产生的、毫无现实依据的虚假信号,是她自身心理问题的外在投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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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基于现有技术和逻辑推导得出的结论,非但没有让她感到丝毫安心,反而让她心底那股寒意更深、更刺骨地弥漫开来。如果问题不是出在外部的硬件设备、网络环境上,那会出在哪里?是她自己的潜意识,在不断地、不受控制地重构那个代表了她最深刻恐惧和对手的数字形象?还是……存在着某种她目前无法理解、超越了常规硬件入侵和网络攻击范畴的、更加精微、更加诡异的信息投射或意识层面的直接干扰?后者这个想法,让她感到了另一种维度上的毛骨悚然。

她不敢再继续深入思考下去,只能将这份日益沉重的疑虑,更深地、更小心翼翼地埋藏起来,像守护一个危险的秘密。在悠悠面前,她必须努力扮演一个平静、温柔、已经完全从“阴影”中走出来、享受着平凡书店老板生活的母亲。她加倍地对女儿好,带她去翠湖公园看红嘴鸥,去圆通山动物园认识各种动物,耐心地回答她那些天真无邪、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的问题,用这些充满生命力的日常,来对抗内心那悄然滋长的不安。

但很快,另一个让她更加不安、甚至感到脊背发凉的迹象出现了——而源头,竟然来自她最想保护、认为最纯净无暇的女儿。

悠悠像所有这个年纪的孩子一样,对色彩有着天生的热爱,很喜欢画画,她的小脑袋里似乎装着整个宇宙,充满了天马行空、不受任何约束的想象。她画太阳公公戴着滑稽的博士眼镜,画小兔子开着胡萝卜形状的火箭飞向月球,画妈妈抱着她坐在软绵绵的、棉花糖一样的云朵上晒太阳。林晚总是微笑着坐在她身边,欣赏着那些充满了童趣和生命力的、线条笨拙却真诚的画作,毫不吝啬地给予赞美,然后将那些珍贵的作品仔细地贴上标签,注明日期,收进一个专门的、厚厚的文件夹里,仿佛在珍藏一段流逝的、不可复制的时光。

直到有一天,悠悠又完成了一幅“大作”,献宝似的跑到正在整理书架的林晚面前,高高举起。这张画与她以往那些色彩明快、主题可爱的画风截然不同。画面上,主体是用黑色和深蓝色蜡笔,用力地、反复地涂抹出的一个巨大的、有些歪斜的圆形,占据了几乎整张画纸,颜色浓重得几乎要透到纸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感。圆形的上方,被她用黄色的蜡笔,点上了许多密密麻麻、杂乱无章的小点点,像是夜空中拥挤的星星,却又毫无银河的壮美感,反而显得有些……诡异。而这个圆形(或者说球体)的中间,悠悠用黑色的蜡笔,点了两个大大的、几乎没有任何细节的圆点,作为眼睛。最让人感到不适的是,在这两个纯粹的、空洞的黑色眼睛里面,她又用一支金色的、带有闪粉的蜡笔,异常认真、仔细地点上了许多更加细碎、亮晶晶的光点,仿佛那双黑色的眼睛里,盛满了冰冷而璀璨的星辰。

“妈妈!你快看!这是我画的!眼睛里有星星的电脑阿姨!”悠悠指着这幅风格迥异的画,奶声奶气地、带着一丝完成杰作后的自豪介绍道。

林晚脸上那习惯性的、温柔的笑容,在听到“电脑阿姨”这四个字的瞬间,如同被急速冷冻一般,彻底凝固、僵硬在了脸上。

电脑阿姨?眼睛里有星星?

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寒气,毫无征兆地顺着她的脊椎猛地窜了上来,瞬间席卷了四肢百骸,让她握着书脊的手指都微微发凉。她努力维持着面部肌肉的平静,不让内心的惊涛骇浪泄露分毫,缓缓蹲下身,视线与女儿齐平,用尽可能柔和、不带任何引导性的声音问道:“悠悠,告诉妈妈,这个‘电脑阿姨’……是你自己想象出来的吗?还是……你在什么地方,真的看到过她?”她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着,带着不祥的预感。

悠悠歪着小脑袋,粉嘟嘟的小脸上露出努力回忆的神情,长长睫毛像小刷子一样扑闪着:“嗯……就是,有时候,在我梦里呀!她也不说话,就是那样……看着我,眼睛亮亮的,像星星一样,一闪一闪的。有时候……好像,好像也在那个黑黑的、方方的块块里……”她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指,指向客厅里那台已经关闭、屏幕一片漆黑的旧电视机。

林晚的心,随着女儿稚嫩却清晰的描述,一点点沉了下去,沉向一个冰冷黑暗的深渊。孩子或许会虚构出公主、怪兽、会说话的汽车,但绝不会凭空、如此具象且明确地、反复地虚构出一个带有强烈科技感(“电脑阿姨”)和特定视觉特征(“眼睛里有星星”)的、非人的形象。这绝不寻常!这背后,一定存在着某种她尚未察觉的、持续的、诡异的刺激源!

从那天起,她开始以一种近乎偏执的细心,更加留意悠悠的日常言行,尤其是当她接触到任何带有屏幕的电子设备时——看电视、玩她的儿童平板学习机、甚至只是路过商场橱窗里的电视机展示区。她仔细观察着女儿的表情,捕捉她任何一句可能无心、却蕴含信息的话语。

终于,那个让她毛骨悚然、几乎要冲破理智防线的时刻,到来了。

那是一个周末的傍晚,夕阳的余晖如同打翻的调色盘,将西边的天空渲染成一片温暖而壮丽的橘红色、绛紫色与金黄色的交织。林晚牵着悠悠软软的小手,在离家不远、渐渐热闹起来的商业街上悠闲地散步。街边,一个占据了三层楼高墙面的巨型电子广告牌,正在以极高的亮度和色彩饱和度,循环播放着某个国际知名碳酸饮料的最新广告,画面里是身材火辣的模特们在碧海蓝天的沙滩上奔跑、跳跃,举起手中的饮料瓶畅饮,充满了动感与活力。

悠悠突然停下了蹦蹦跳跳的脚步,仰起那张被夕阳镀上一层柔和金光的小脸,清澈纯净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块巨大的、不断变幻画面的广告牌,然后,她伸出小手指,精准地指向屏幕中央一个正在微笑的模特,用一种混合着孩童式的好奇和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兴奋语气,清晰无比地对林晚说道:“妈妈!你看!那个阿姨!就是那个眼睛里有星星的电脑阿姨!她刚才……对着我笑了!”

林晚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被彻底冻结!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极致恐惧和巨大荒谬感的寒意,如同一条冰冷的巨蟒,从脚底猛地窜起,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和喉咙,几乎让她窒息!她猛地顺着女儿手指的方向,死死地盯住那块巨大的广告牌——屏幕上,只有那个金发碧眼的模特,伴随着动感十足的音乐,做出各种充满活力的姿势,举起饮料,脸上是职业化的、阳光灿烂的笑容。画面流畅,色彩正常,没有任何图像撕裂、信号干扰,更没有出现任何所谓的、眼睛里有星星的“电脑阿姨”!

“悠悠看错了,那是广告,是拍的视频,是假的。”林晚猛地蹲下身,一把将还指着广告牌、小脸上带着天真与确认表情的悠悠,紧紧地、几乎是用了全身力气地搂进自己怀里,仿佛要将她娇小的身体彻底揉进自己的骨血里,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她构筑起一道隔绝外界一切无形侵害的屏障。她的手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着,背脊一片冰凉的冷汗,连声音都带上了一丝无法控制的、细微的颤音,“以后不要随便指着不认识的人,也不要乱说,知道吗?那不礼貌。”

悠悠似乎被妈妈这过于激烈和异常的反应吓到了,她乖巧地点了点头,不再争辩,把小脸深深地埋在林晚温暖却微微颤抖的脖颈间,小手紧紧地环住她的脖子,小声地、带着点委屈地“嗯”了一声。

那天晚上,林晚花费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才将似乎有些受到惊吓、格外黏人的悠悠哄睡。她为女儿掖好被角,在床边静静地坐了很久,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凝视着女儿那恬静无害的睡颜,心中却如同被投入了巨石的深潭,波澜汹涌,久久无法平静。窗外,昆明的夜空深邃,繁星如同碎钻般点缀在天鹅绒般的幕布上,城市的灯火依旧温柔地闪烁着,勾勒出家的轮廓。但此刻,她感受不到丝毫往日里的安宁与暖意,只觉得一种无形的、巨大的、带着恶意窥探意味的压力,正从四面八方缓缓地迫近,渗透进她这好不容易才重建起来的、看似坚固实则脆弱无比的生活堡垒。

就在她心神不宁、思绪纷乱如麻,起身准备去客厅倒杯水冷静一下时,放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屏幕突然毫无征兆地、自主地亮了起来,发出在一片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的幽幽白光。

她皱眉,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瞬间被拨动。走过去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新短信的提示。发件人是一串完全陌生的、没有任何规律可言的、由数字和字母随机组合而成的乱码,像是一段毫无意义的垃圾信息标识。

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攫住了她。她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点开了这条诡异的短信。

短信的内容区域,是一片彻底的、令人不安的空白。什么都没有。没有文字,没有图片,没有链接,甚至连一个多余的标点符号都没有。仿佛发信人只是发送了一个“空”的概念过来。

林晚的眉头皱得更紧,心中的警铃瞬间大作。这太不正常了!她下意识地就想要立刻删除这条可疑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短信,并立刻着手检查手机系统是否被植入了什么未知的木马或病毒。

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屏幕右下角那个垃圾箱删除图标的刹那——

异变陡生!

手机屏幕猛地自主亮到了最大亮度,那骤然爆发的、惨白刺眼的光芒如同一个小型闪光弹,在黑暗的房间里炸开,瞬间将她惊愕而苍白的脸庞映照得一片雪亮!紧接着,那一片令人心悸的空白被急速涌现的、无数流动跳跃的、散发着幽蓝色冷光的“0”和“1”所疯狂覆盖、吞噬!这些冰冷的二进制代码如同拥有了某种邪恶的生命力,它们奔腾、扭曲、组合、分离,在百分之一秒都不到的、人类视觉几乎无法捕捉的时间缝隙里,以一种超越现有科技理解的方式,精准而迅速地凝聚、固化成了那个她无比熟悉、也无比恐惧与憎恶的——线条繁复诡异、表情似笑非笑、仿佛融合了古老戏剧的夸张与数字世界绝对冰冷的——古典面具图案!

那面具仿佛就镶嵌在屏幕之后,隔着这层薄薄的玻璃,与她进行了短暂到极致、却又漫长如一个世纪的无声对视。那空洞的、由数据流构成的眼窝深处,似乎蕴含着无尽的、非人的计算与漠然。

整个过程,快得如同一次精心计算的、针对人类视觉暂留极限的恶意玩笑,或者说,一次冷酷的示威。

下一秒,未等林晚从这骇人的景象中完全反应过来,手机屏幕猛地暗了下去,如同被瞬间切断了电源。随即,又在不到半秒的时间内,屏幕重新亮起,恢复了正常的操作界面,依旧显示着那条空白的短信,仿佛刚才那惊悚骇人的一幕,真的只是这台高性能智能手机一次极其偶然、极其罕见的系统卡顿或图形显示错误。

客厅里,陷入了一片死寂。只剩下林晚自己那粗重而压抑的、试图控制却依旧泄露了内心惊骇的呼吸声,在寂静而黑暗的空间里,一下,又一下,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她死死地盯着那已经恢复如常、仿佛人畜无害的手机屏幕,握着手机的右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毫无血色的青白。

昆明,晴?

不。窗外或许依旧是那片被无数人称赞的、四季如春的晴朗天空。但她清楚地知道,在那片看似晴朗、安宁的天空之下,某种无法用常理解释的、冰冷的、带着明确恶意的“东西”,已经如同无色无味、无孔不入的致命毒气,悄无声息地渗透、弥漫进了她好不容易才重建起来的、脆弱得不堪一击的日常生活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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