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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 第九十章 固所愿,不敢请尔 求首订!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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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西城冷月 分类:仙侠武侠 更新时间:2025-11-26 05:00:07 来源:源1

第90章固所愿,不敢请尔(求首订!求月票!!!)

宫苑,宣政殿

沈羡转身向着殿中返回,去换官袍。

薛芷画则是与高延福叙话。

「公公刚才说,娘娘召见几位宰相进宫议事?」薛芷画恍若刀裁的秀眉下,清眸熠熠,问道。

「庆王乱军悉平,大军班师在即,娘娘召见几位宰相商议论功行赏一事。」高延福白净面皮上笑意浮动,道:「要不了多久,魏王还有薛国公他们应该就能回京了。」

薛芷画道:「我前段时间还在游历,还没有收到父亲和兄长的书信,昨日听公主说,战事一切顺利,父兄平安。」

薛芷画之父——薛国公薛淮,是此行平乱庆王的主要将领之一,充任魏王杨思昭的副将,潭州道行军副总管。

高延福语气中不乏感慨:「持续几个月的叛乱,终于结束了。」

薛芷画道:「天下太平,指日可待。」

高延福却并未接话,根据【玄武台】的监控,天下暗流涌动,只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而就在两人叙说朝堂局势之时,耳畔却传来浑厚如金石清越的声音:

「高公公,薛大人。」

薛芷画循声而望,清眸不由为之一亮。

却见少年一身浅绯官袍,头戴黑色乌纱帽,面容沉静,举步而出。

沈羡个头儿颇高,骨架身量颇大,仪表堂堂,绯色官袍穿在身上,一股凛然正气,渊亭岳峙的气度无声散发而出。

高延福笑了笑,赞道:「当真是也就开国之时,才有这般年轻的五品大员。」

沈羡道:「明主在朝,君贤臣明,当有四方豪杰之士用命效死,才智之士出谋划策。」

「沈先生所言不错,随咱家去见天后娘娘吧,莫要让娘娘等急了。」高延福笑了笑,带着沈羡和薛芷画,向着乾元殿偏殿行去。

天后落座在一张条几旁,这位压得李景宗室喘不过气的女君,许是将要与诸宰辅议事,换了一袭黄色宫装,葱郁云髻之上的凤翅金钗熠熠生辉。

国师慕容玥在下首的梨花木椅子上落座,而长公主落座在不远处,丽人着一袭朱红色长裙,乌青秀发挽成云髻,美艳容貌几如海棠花,娇艳欲滴。

朱雀司都督司荻,另有要务在身,倒不在此地。

「天后娘娘,沈先生和薛大人来了。」女官快步进来禀告。

薛芷画和沈羡举步进入殿中,向着天后行得一礼:「微臣见过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天后冰肌玉肤的脸蛋儿上,可见丝丝缕缕的笑意氤氲浮起,看向薛丶沈二人,语气温煦:「沈先生,薛丫头无需多礼。」

「来人,看座。」

沈羡和薛芷画道了一声谢,落座下来。

天后道:「沈先生昨夜歇息的可还好?」

昨夜重新阅览那三本奏疏,只觉奏疏字字珠玑,又转而想起先前与沈羡的对话,更觉人才难得。

此人身怀治国之道,可用之匡扶社稷,平治天下。

沈羡道:「劳娘娘挂念,昨晚一觉,微臣睡得很是踏实。」

看向那面容清竣,风骨俨然犹如松竹的少年,天后笑道:「先用早膳,这是御膳房新做的杏仁糕,沈先生尝尝。」

沈羡道了一声谢,看向天后那张容颜明媚的玉容,暗道,这种宠信程度纵然是有几许「礼贤下士」的伪装,也殊为难得了。

君臣二人用完早膳。

天后笑道:「等会儿,朕要召集宰辅商议国事,沈先生等会儿也听听,如有良策建言,也好与朕述说。」

沈羡放下筷子,面色一正,拱手道:「固所愿,不敢请尔。」

这是谋主的必然一步,就是帝王事事向你谘询国策,没有真才实学,根本架不住这等高强度的询问,很快就会露馅。

这不是写几篇策疏这麽简单的事。

薛芷画柔声道:「娘娘,昨日还说,让我陪着沈先生拣选一些千牛卫,扈从警卫。」

「回来再行挑选不迟,你父亲的奏疏也到了,择日班师,等会儿你也到乾元殿。」不仅叛乱悉平,又得一谋臣入幕,天后无疑心情大好,语气之中不乏轻快。

当然还没到,我不喜平叛,独喜得慕之的程度。

长公主笑道:「回头我帮你挑选。」

说话之间,美眸流波,转而打量那少年。

沈羡与天后共同用起饭菜,漱罢口,与薛芷画起身离了偏殿。

而天后则在慕容玥的陪同之下去换衣裳。

长公主看向沈羡,行至近前,道:「沈学士,本宫其实好奇你在大理寺给母后写了什麽奏疏?母后昨夜的书房,三更方熄。」

沈羡忽觉一股馥郁如兰的幽香袭来,转过脸来,转眸看向那华艳生光的丽人。

这位长公主一袭织绣金锦广袖宫裳,裙摆和袖口的缠枝牡丹,贵气逼人。

丽人看不出年纪,生的方额广颐,肌肤莹白,柳叶眉丶丹凤眼,鼻似玉梁。

此刻,云鬓高耸,梳着朝云近香髻,随着走近,云髻间的步摇轻晃,流光溢彩。

而秀颈锁骨精致如玉,而藕荷色抹胸之下,秀立傲然,惹人目眩。

一颦一笑,媚态天成。

丽人出身皇室,长于宫廷,于坐卧行止之间,无声浸润多年的雍容丶端华气度,无时无刻散发着女性的魅力。

幸亏他前世见惯了阵仗,否则就是新手村遇到满级魅魔的既视感。

其实,先前他都没细端详长公主的品貌,只知其人身形高挑,肤白如玉,未能细观。

因为这等贵女,多半身具武道修为,对旁人眼神感知敏锐。

「没什麽,只是…君子小人之辩。」沈羡道。

长公主想起奏疏上的三个字,美眸眸光潋滟,试探问道:「御臣论?」

沈羡点了点头,并无多言。

丽人身上的淡淡香气,几乎醺然欲醉。

长公主看向沈羡,道:「沈学士当真是胆识过人。」

向她母后上疏《御臣论》,大谈君子小人之辨。

而且没有让一向刚愎自用的母后反感不说,还深得其心,只怕奏疏上的文字,在揣摩圣心方面,已然到了巅峰毫厘的程度。

长公主赞了一句,没有再和沈羡叙话,而是向薛芷画神识传音:「芷画,这位沈学士,你是如何找来的?」

她昨天向高延福打听,初步了解,但不知全貌。

薛芷画神识传音,道:「殿下,我也是前往安州为安阳郡主一事忙碌时,偶然相识,以芷画观来,其人颇具韬略,难得在于,保有一颗赤子之心。」

薛芷画不是小姑娘,出身勋贵之家,察正邪之气,对人性洞若观火。

如果不是沈羡秉持正道,仅仅以利益驱动行事,断不会得其赏识。

长公主语气中带着几许笑意:「你这麽说,本宫可要好好看看了。」

这些年,在母后身边儿用事掌权的人一茬又一茬儿,却罕有德才兼备之人。

沈羡还不知道长公主和薛芷画两人正在偷偷「蛐蛐」自己,在心底思量着武道和仙道一事。

武道因有皇室的支持,只要给他时间,宗师境都能迅速突破。

而仙道,他需要找一个切入点,去上清教寻法。

就这般,沈羡与长公主丶薛芷画,则是快步离了偏殿,来到乾元殿正殿

……

……

乾元殿,正殿

殿宇空旷,装饰华美,内侍丶宫女在朱红梁柱旁的帷幔垂手侍立。

几个身穿紫袍,腰系玉带的中老年官员,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叙话,不过隐隐又分为两拨儿。

中书令崔衍,其人身形瘦高,年岁五十出头,头发灰白,颌下长须飘然,目光不善地看向蔡恒,语气咄咄:「蔡相,昨日那圣旨也能拟署?区区县尉之子,仅仅立了一些微末功劳,就要简拔至从五品?如此滥授名器,大坏经制,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中书令崔衍今日上朝,在政事堂查阅昨日归档备案的诏敕,结果发现了此事。

敕封一人为昭文馆学士,兼领朱雀司镇抚使,不足弱冠之龄的少年,身居五品,着绯袍丶配金鱼袋,还以为是哪个世家大族,结果命小吏查阅,发现乃是安州人氏,谷河县尉之子。

中书令蔡恒对崔衍的盛气凌人,面容不以为忤,苍声道:「圣旨附录有载,沈羡献《治安策》有功,天后娘娘擢其昭文馆学士,提调麒麟阁,筹建二司,以便斩妖靖祟。」

「治安策?」崔衍眉头皱的更紧,心头冷哂:「竖子也配?」

此方世界自有强汉,虽一些细节多有出入,但贾谊《治安策》还是出现过的。

侍中姚知微笑着接话:「崔相,这是应对妖魔的《治安策》一疏,娘娘让顾昭仪抄录出来了。」

说着,将手中誊抄用来存档的奏疏,拿过来,笑眯眯道:「崔相要不看看这封奏疏,老朽观之,文辞优长,别出机杼,章法清晰,鞭辟入里,如今妖邪逞凶于乡野,《治安策》一出,可依疏施策,遏制其势。」

姚知微敛去笑意,点评道:「以姚某观之,纵是多少刺史丶都督都无有此等大略。」

崔衍却没有看奏疏,面色如铁:「纵是如此,但仅凭一策疏,就授官五品?那我大景的官儿可太好做了,姚大人,这样的乱命,你门下为何不封驳?」

「当年,郑植未登科甲,一日五迁,执掌麟台,也未见身为侍中的崔相封驳,反而以之宣扬为佳话。」同中书门下三品丶昭文馆大学士,礼部尚书许实,手捻颌下胡须,面上淡然,语气中却满是讥诮。

崔衍闻言,脸色不好看,道:「先皇治世,任用贤臣,郑植诗书传家,通晓律令,可谓家学渊源,岂能与这等乡野村夫相提并论?」

那能一样吗?!

「难道不是因为郑植,乃是崔氏姻亲,所以崔相才为之摇旗呐喊,亲亲相隐?」许实言辞锋利,语带机锋。

就差一句,这能服人吗?

「你……」崔衍面带愠怒,怫然道:「一派胡言,老朽一片公心,日月可鉴。」

什麽亲亲相隐不为罪,这又不是触犯国法,当真是寒门庶人,不学无术,引喻失义,贻笑大方!

侍中卢德真眉头紧皱,在一旁帮腔:「因一策疏而齐授文武官职,骤登高位,自洪熙年间历数满朝,无此先例,崔相以为赏罚不明,名器滥授,倒是可以理解。」

上一次这麽乱来,还是简拔来敬。

周良虽然酷吏,但人家正儿八经担任过河阳令。

尚书右仆射张怀道,则是从袖笼中出一份奏疏,道:「天后娘娘一早儿着人递送而来的释疏,谷河县县令卢昉,尸位素餐,玩忽职守,身为道官,却坐视妖邪戕害百姓,县丞刘建勾结妖邪和凶徒谋害同僚,卢昉包庇刘建,已为观风肃政的朱雀司参劾,择日,就当槛送京师。」

「卢昉?」侍中卢德真捕捉到卢姓,愣怔了下,惊疑不定道:「竟有此事?」

其实,这位卢侍中还不知道天后已罢卢昉县令之职。

这会儿才想起来,族中七弟的儿子,就在谷河县当县令。

「证据确凿吗?」卢德真压下心头的惊疑,微胖的白净脸膛上满是凝重,问道:「安州刺史可有同参奏疏一并递来?」

「卢侍中司掌门下,地方刺史有没有奏疏上奏,不应该问本官吧?」张怀道手捻胡须,淡淡一笑,语气中带有几许古怪:「至于证据是否确凿,这可能就要问御史台丶大理寺了。」

卢德真闻言,一阵心烦意乱。

自家子弟,落在周丶来二人手里,那还能有好?

同中书门下三品丶兵部尚书魏学谦,其人年方四十出头,紫红脸膛,浓眉大眼,方面阔口,倒是没有参与这些会前论战,冷眼旁观,准备奏禀接下来的潭州战事。

在大景朝天圣年间的一众宰辅重臣当中,张蔡许姚四人,皆是寒门宰相。

后三位,也是先前在拟定封赏沈羡为昭文馆学士的圣旨之上,署名的三位宰相。

而崔衍丶卢德真皆出自世家大族,崔丶卢两族自开国以来,出了几十位宰相,可谓满门朱紫。

圣后起先也曾想罢二人之相,但却找不到好的理由,而且为了顾全大局。

崔衍面色淡漠,道:「那沈羡就是谷河县尉之子,卢县令怠忽职责一事,老朽看来,定有隐情!只怕又是欺世盗名之徒,欺君罔上!」

前几年,天后也没少拔擢这种幸进之徒,而这无疑授人以柄。

尚书左仆射的韦琮,其人出身京兆韦氏,五十上下,气度儒雅,目光流转间,就在一旁打了个圆场:「天后娘娘用人,向来不拘一格,量才而录,就算一时为欺世盗名之徒所欺,旋即罢免,甚至下狱问罪,试官而已,崔相何必多虑?」

天后先前用人,基本也是试官制度,如果名不副实,会罢黜其官,追究罪责。

「韦相此言差矣。」崔衍面沉似水,语气中满是正义凛然:「纵然旋即罢免,但彼等奸佞为官,残害士民,祸乱已成,覆水难收,将之奈何?」

此刻,同中书门下三品,中书侍郎乐思诲,对几个宰辅的明争暗斗,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分明被最近御史台的来敬,搞得有些提心吊胆。

就在殿中几位宰辅心思各异,暗藏机锋之时,一个内监进来,禀告道:「几位相公,赵王来了。」

诸宰辅不再争议,凝眸而望,目光投向入得殿中的赵王杨攸行。

天后掌权以来,杨氏诸王用事,就连襁褓中的婴儿都有封官七品。

赵王杨攸行从外间而来,其人身形高大,面如冠玉,一袭蟒袍郡王衮服,身上悬挂着玉佩。

而身后法明一袭袈裟,带着两个僧人,亦步亦趋跟着。

这一幕,让崔衍丶卢德真丶韦琮等人暗皱眉头,心生厌恶。

就连魏学谦也大皱其眉,目光幽冷几许,心头对赵王携带僧侣至朝堂的举动颇为不满。

前朝佞佛亡国的教训,还不够多吗?

魏学谦下定决心,等会儿定然要规谏天后娘娘,当斥退僧侣。

蔡恒上前与其寒暄,其人六十岁,步伐矫健,苍老面容上笑意微微,拱手道:「赵王殿下。」

崔衍暗骂一句小人谄媚,蛇鼠一窝!

赵王杨攸行面容笑意爽朗,道:「蔡相,今日来的可是早啊。」

蔡恒笑道:「昨晚就在政事堂值房下榻,到乾元殿也就三两步,人老了,觉也少。」

「蔡相,当真是勤勉国事,夙夜在公。」杨攸行笑着说道,恭维道:「当为群臣表率。」

这位郁郁不得志的老相国,被姑母一步步简拔起来之后,当真是卖了命。

蔡恒笑道:「赵王殿下过誉了,近些时日,老朽听闻赵王宿在明堂之前的工棚,督促工匠,灯火不熄,修建宫殿,老朽与赵王殿下相比,远远不及。」

天后要建明堂(万象神宫),以彰显神都气象,本意是要拆乾元殿,但群臣反对声音颇大,声浪如潮。

可能在李景旧臣心中,此举无异于拆除李景的地基。

恰逢潭州战事,天后只好妥协,另在紫薇城东南择地重建,令工部尚书丶赵王杨攸行与将作大监宇文浩督建。

崔衍冷睨了一眼和蔡恒互相吹嘘的赵王杨攸行,心头厌恶不胜。

杨氏诸王无大功于社稷,却一一封王,位列诸臣之上,迟早怨声载道,天下大乱。

他到时候要看妖后怎麽办!

妖后现在更是用一个县吏之子为从五品,可见昏聩至极,气数将尽耳!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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