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知野无奈,只能用最简单的方式,同样回了一条能带上语气的语音,告诉祁越,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回复而已。
他本来以为和祁越再见一面可能要挺久之后,却没有想到,季知野刚结束了一上午的课程,背着包往外走准备出校的时候,恰好撞见了从一辆新款保时捷上下来的祁越。
祁越今天来大概是有正事,九月天依旧热得要命,但他还穿着绷的紧紧的白色衬衫,勾勒着漂亮有型的肌肉轮廓,折起的衬衫袖子下露出紧实的小臂,顺着凸起蜿蜒的青筋,是一双修长漂亮的手。
季知野隔着点距离,毫不避讳地打量着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当时祁越紧紧拽着他手腕的触感,他滚动了下喉结。
“季知野?”
在季知野出门与祁越打上照面前,祁越却先一步看见了他。
“嗯。”季知野背着包,正常步速走了出来:“怎么来华大了。”
“快教师节,我爸让我回馈下母校,来捐点东西。”祁越轻笑,轻车熟路地从保时捷里掏了盒顶好的香烟出来,指尖一挑递给他:“刚开的,第一根给你。”
季知野默不作声接过,却没抽,塞进了裤子口袋里,动作之间,他略带点琥珀色的瞳孔却一直聚焦在祁越身上。
“我等下和赵文儿他们吃饭去,你要不要来。”祁越见他不说话,刚好想起赵文上次提起来,次次约季知野出来吃饭他都不应的事,便替赵文张了这个口。
季知野点了点头:“好。”
他今天穿得比之前几次具有学生气多了。普通的白色短袖、拼接牛仔长裤搭板鞋,脖颈上还挂着一根银色项链,耳骨处依旧戴着三个耳骨钉。头发相较之前,又短了点,但唯一不变的是它依旧带卷儿,看起来干净利落不少。
“你今天走的什么路线,清纯男大学生。”祁越眯了眯眼,从烟盒里拿出烟来点燃,手指挑挑示意他上车。
季知野对于祁越的调笑把戏已经彻底脱敏,他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动着胸前的项链:“是的,我明天还会走暗黑骑士的路线。”
祁越被他逗乐,闷笑着,嘴里的烟都差点没叼住。
等祁越这辆车牌号尾号888的限量款新款保时捷停在饭店门口时,季知野才恍惚从浅浅的睡意中清醒。祁越动作很快,顺手替他解了安全带,起身离开的时候恰好撞进季知野的瞳孔里。“你最近很累?”
“谢谢。”季知野下意识放慢了呼吸,鼻间是祁越新换的男士香水味,这次是乌木沉香,混着车厢内淡淡的皮革味。他避而不谈累不累的话题,淡声道了谢。
抵达包厢后,里面的赵文看见季知野来了,还惊讶地叫了一声,另外两张椅子上的顾誉白和徐允周不约而同向他投来探究目光。
大概是因为上一次打了祁家太子爷的事迹足以覆盖过去所有印象。
顾誉白这人不记事,早早就把当时怼了季知野两句的事情抛之脑后了,毕竟他不过是替季瑛出个头,而事实证明季瑛不需要,他便也不纠结这个。他坐在椅子上,手指微微弯曲,慵懒随意地冲季知野打了个招呼:“顾誉白。”
季知野淡然看了他一眼:“季知野。”
一顿饭下来,祁越和季知野都没怎么讲话,大抵是赵文这些饭桌上的对话内容都太没意思,连多年好友祁越都兴致缺缺。
顾誉白这人说话直接,嘴巴比祁越还要毒,一顿饭吃下来,要是损人的话是箭,赵文身上估计已经插了无数支了。
相较下来,话少的祁越季知野和徐允周幸免于难。吃完了饭以后,祁越还在庆幸这群平时嘴上不把门的朋友今天终于把门了一会儿。
谁知道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二百五。
赵文喝了两杯,笑眯眯地冲着季知野询问:“你知道我们私底下都怎么叫你吗?”
他这话一出,顾誉白直接没憋住就笑出了声,就连向来沉稳的徐允周都忍俊不禁地偏过头去,煞有其事地扶上了眼镜。
祁越:“……”
季知野的目光停在祁越身上片刻,撩了下眼皮转向赵文,眉毛微皱:“不知道。”
祁越手里捏着的筷子要是能折断,此时此刻估计已经断了,可惜手里攥的是不锈钢筷子。他用那双凶气外露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赵文,警告意味明显至极。
可赵文这人身上全是反骨,神秘兮兮地掩着嘴型,用气音说了四个字出来:“祁少老婆。”
颇有些意外的答案让季知野诧异了片刻,他英气的眉毛扬起尾端,略显狭长的眼睛侧目望向面无表情的祁越,似乎是在等待一个解释。
而祁越手里紧捏着筷子,手背青筋甚至都爆起了。
一直试图忍着的顾誉白终于放肆笑出声了,尤其是看见祁越过分沉默的吃瘪样,差点没笑出眼泪来。
祁越最后顶着一脸冷笑,森森然:“我看你们是活够了吧。”
第十一章
今天是周五,季知野上完上午的课之后就相当于放了假,被祁越拉去吃了顿中饭,再出门的时候,太阳正是最烈的时候。
连顾誉白这个剃了板寸的,露出的青皮还不停冒汗珠。徐允周解锁了车,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阿越,我们今天晚上要到拍卖场,你们去不去?”
顾誉白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腮帮子,率先一步进了副驾驶窝着,降下一条车窗缝悠悠道:“太热了,你们先聊。”
他话毕,赵文也眼疾手快地窜进了徐允周的后车座,顺便还冲着祁越咧了个笑,意思不言而喻。徐允周无奈笑了一下,利落坐进驾驶座,看着祁越被太阳晒得被迫眯起眼睛的神情:“老地方。”
话音没落多久,低调奢华的车就缓缓行驶了出去。祁越轻轻啧了一声,终于忍不了这个破天气,开了车门猛地窜进去:“季知野,上车。”
季知野动作不紧不慢,又重新坐在了副驾驶上,他眼神定定,有些灼热,烫得祁越浑身不自在:“为什么是祁少老婆?”
刚要启动车辆的祁越被口水猛地呛了一下,没想到季知野还会提这事,明明刚才在饭桌上已经差不多敷衍过去了。他只能故作镇定地瞥季知野一眼:“他们开玩笑,就爱胡说八道,你别在意这个。”
只听见季知野沉沉嗯了一声,祁越这才松了口气,心里想着迟早有一天把赵文的嘴巴给缝上,又自然地转移了话题:“要不要去拍卖场看看。”
“当然,你不想去的话,我送你回家。”祁越姿态随意,单手扯了扯衬衫领子,娴熟地打着方向盘。
“没事,我没课了。”季知野的语气也听不出太多情绪,淡淡的,没有直说自己要去,只是说自己有空,像是把选择权扔到了祁越手上。
祁越低笑说好,踩着油门加速,保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