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怎么死的。”
“冻死的。”季知野在吻他的锁骨,万分迟钝,片刻后才挤出这样两个字来。他呼吸快了些许,又补充着:“美国的冬天太冷了,是我做的不好。”
季知野说话的时候语气格外平静,可祁越却能剖开他的声线,察觉到颤抖、汹涌的内里。祁越沉默着,用双臂抱住他的头,压着他往自己裸露的怀抱中去。
发烫的身体相拥着,祁越略显虔诚地抬了下下巴,将嘴唇轻轻覆盖在季知野胸口的纹身上。温热的唇传递着他的热度,试图化去积在季知野心里的属于美国的那场雪。
季知野任由他抱着,也并不说话。
他感觉,四周压抑的空气,似乎在一瞬间,再度浮起了四年前那个雨夜中,萦绕于他身侧的乌木沉香。
噼里啪啦的雨点疯狂敲击着玻璃窗,浑身乏力的祁越从凌乱的床上坐起,看着空无一人的床也并不意外。他困倦地打了个哈欠,顺手摸了床头柜上的手机来,在他关闭飞行模式的那瞬间,铺天盖地的消息瞬间涌来,让祁越有些眼花缭乱。
已经抵达99 的未接电话,和化为三个未知点数的微信消息,让祁越有些诧异。他点开通话记录,看见所有的电话都是来自赵文和季瑛,祁越瞬间心脏又再度快了一瞬。
消息正好弹到赵文发来的那条,短短几个字,却有点儿触目惊心。
“允周跳海了。”
祁越向来灵敏高速运转的大脑在此刻却像卡了壳,这五个字他拆开看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连在一起却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呼吸屏了一瞬,几秒后反应过来的瞬间,只觉得五雷轰顶。
祁越的动静很大,突然门被打开了,衣着整齐的季知野正靠在门边,皱着眉毛看向着急穿戴的祁越。
祁越没想到他没走,混乱的心情在瞬间静了下,他稳定了下声线,手上还拿着自己胡乱翻出来的黑色衬衫,声音是格外明显的哑:“徐允周跳海了。”
他面无表情的脸,和有些耷拉下来的眉毛与眼角,无处不在显示着祁越心情的沉郁。季知野神色一动,抿了抿嘴唇:“我送你。”
祁越草草点了个头,甚至连洗漱都没能来得及,便已经坐上了去往医院的车。他在路上给赵文回了电话,赵文并没有接,他只好转而发信息过去询问徐允周的状况,消息依旧石沉大海。
他们抵达重症监护室时,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祁越一眼就看见了守在门口神色有些疲惫的季瑛和赵文,周围全都是乌泱泱的,徐家的人。
徐家的医院,徐家的儿子,徐家的人,自然是没有什么秩序好讲。一群人巴不得冲上来吸干净徐允周身上的最后一滴血,恨不得现在就让徐允周在弥留之际签下一份股份转让合同然后一命呜呼。
祁越看着这群宛若饿狼般的人,脸色第一回沉得有些恐怖。他实在很久没再动过这么大的肝火,这种熊熊燃烧的怒火从心口攻上头顶的感觉,让祁越再一度体会到了什么叫怒火中烧。
他一双眼睛沉得有些鬼气森森,带着满身寒气穿过人群,走向赵文他们。赵文看见祁越到了,疲惫又不耐的表情终于卸了一角,隐约透出点难以言喻的痛来,他看着祁越的表情,喉咙微哽:“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礁石撞到头了,也可能以后都醒不过来。”
祁越乌着脸,缓缓站在赵文和季瑛中间,手上的尖头黑色雨伞毫不客气地戳了戳瓷砖地板上的那条分界线。他眉宇间是冷却下后的愤怒,逐渐凝结:“今天谁过这条线,大可以试试看。”
“允周是徐家的人,我们亲属要进去探望,知道他的身体情况怎么样了,你们管得着?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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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越瞥了他一眼:“你可以试试。”
“试试敢不敢得罪我,你大可以试试看。”祁越一字一顿,盯着那人的眼睛慢慢说着。
季知野站在人群外,缓缓踱步推开他们,走到祁越面前。比祁越高出几公分的宽阔背脊将他遮了个大概,鹤立鸡群的身高在此刻显得格外有压迫感,他笔挺的西裤和毫不遮掩的厌恶情绪,像是一把倒刺,当场将所有丑恶嘴脸的人都捅了一遭。
季知野嘴角向下,是个明显不悦的表情,浅色瞳孔绕着所有人打了个圈,最后用低沉的声音轻飘飘扔出一句话:“踏过这条线一步的人,就是和季家作对。我与季瑛作保,敢走到我们面前的每一张脸,未来都会彻底消失在华京。”
莫名和季知野统一了战线的季瑛摸了摸鼻子,脚底踩的高跟鞋硌得她脚疼,心里暗骂了句季知野这个心机男。但面上却依旧是那副熟悉的大小姐做派,带着冷气的眼斜着瞪了瞪这群人,格外矜贵的点了点头。
赵文有些困,疲惫举起手补充着:“同上。”说完用手指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眼角丁点儿湿被他皆数盖过,余光瞥见祁越挺拔的背时,刚想拿下来的手又牢牢粘在了眼睛前。
止不住的泪水顺着他的指缝往下流,无声的。祁越耳朵尖,听见有些异样的呼吸声后回头望他,赵文靠在病房门口,姿势有些随意,看上去无比正常,可却在哭。
祁越眼神在他身上停顿了很久,想说点什么却还是没法儿说出口。赵文是他们五个人里最吊儿郎当的,但是也是最重情义的人,平时装作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实际上最情绪化,只不过平时太能藏,从来不展露。
这次眼泪,祁越总觉得,从徐允周断了腿那天开始他就已经想流了。不过是怕丢面子,硬生生忍到现在,终于再也忍不住呼啸而出。
“越哥。”赵文忍住声音里的抖,叫了他一声。
祁越低低嗯了声,将头偏过去不看他的“丑态”,轻飘飘道:“在这儿呢,别哭了,丢人。”
他话是这么说,却伸出手拍了拍赵文的肩膀,不轻不重的力道在无声之间将赵文那颗浮动的心压回了原处。
季知野定定地看着他们之间的相处,手插在兜里一言未发。季瑛察觉到他的异样,斜眼打量了他下:“小季,想什么呢。”
她语气有点随意,并没有她曾经设想过的那么尴尬,即便在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很多,但她皱皱鼻子忍一忍,那股子尴尬也被她强行忽视了。
季瑛声音很轻,季知野却听得一字不落,他稳稳靠在门口:“……在想祁越为什么不哭。”
“他啊,不是这么多年都是这个样子过来的,你要见到他哭才是见了鬼。”季瑛哼笑一声,顿顿又补充道:“因为哭对祁越来说代表不了什么,不能因为他不哭就觉得他这个人冷心冷肠,不哭是因为他觉得还留有余地,凭借他的能力还能做点什么。相反,他哭了是意味着他做不了什么了,无能为力就只能哭一下宣泄。”
“不过我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