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谁的手笔。毫无孝道这四个字又毫无疑问是指向二十岁时才认回季家,后来又只身一人前往美国再无音讯的季知野,论起亲疏,季知野俨然是离整个季家最远的人。而愿意出这个劲头来给季知野下刺的人也只有季为声一个了。
季知野前段时间早早发现了季为声开始分散各个海外企业,在各地区进行分批次的套利。季为声需要钱,或许比他想象的更加需要钱,而这被季为声认定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动作却在实施过程中踢到了一块硬板。季知野不敢说在华京、在国内他能够瞬间拥有多大的话语权,但在海外,他可以直白地表示,这群人里没有任何人能够爬到他的头上。
会议室里格外寂静,尤其是当那个传说中的季家老三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季知野带着贴身秘书林秘书,举手投足中散发出的气定神闲,让人不免怀疑这场收购,他是否已经势在必得。
最后的结果,完全按照季知野的预想实现了。被套牢大部分流动资金的季为声难以再掏出这样一笔巨额来购买这些散股的股份,进而也无法拒绝季知野获得这些。季知野在回来后的第一场争端,便打了个漂亮的战果。
会议结束时,季知野忽略了上来与他嘘寒问暖的几张嘴脸,慢慢往外走去,他直直对上季为声。季为声并未挂上他惯用的伪装笑容,此刻却是出奇的冷漠,他推了下眼镜:“好久不见啊,老三。”
“这个称呼,我劝你还是留给季文捷。”季知野随意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像在掸去什么灰尘,再度抬头时,眼底已经一片冰冷。他上前一步,在季为声身边低声留下句低语,又寒又阴森:“季为声,我们之间的账终于可以开始算了。”
季为声闻言一怔,脸上绽开些许笑容,看上去有些神秘,他故作一副完全听不懂的模样,回了一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随即,又拉了方才从会议室中出来的季瑛下水,他幽幽问道:“小瑛,我记得你和祁越原本说好的婚期也快到了,要不要大哥帮你筹备下?”
季瑛脸上表情冷静,斜了季为声一眼,又忽视了季知野探究的眼神,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骂道:“关你屁事,这么喜欢结婚怎么不见你结?我看你是巴不得我的婚期和父亲的丧事撞在一块,到时候连酒店都能重复利用。正好,你最好把你的死期也给安排上,多省事?”
她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被刚从会议室出来的所有股东听见。季瑛这两年愈发长进的脾气连季为声都压不住,过去还试图维持点表面的平和,现在大抵是意识到,再平和也并不能平和出什么东西来,于是便爆发的很彻底。季瑛输出完一通,瞪了一眼面色有些僵硬的季为声,踩着高跟鞋,带着一肚子火便风风火火地走了。
季知野眼底沉沉,将目光挪到季为声身边的女秘书程星身上。程星被季知野这双有些阴沉的眼睛盯得有些发毛,但还是维持着自己的基本素养,面不改色地挪开了自己的视线焦点。察觉到程星的小动作,季知野冷声轻笑两下,慢悠悠转身离去。
季为声可怕又强大的洞悉力几乎是让他在瞬间就察觉到了什么,他扭过头来看着故作镇定的程星,面上有些阴晴不定。
这个女人,有事隐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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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新的住所已经打扫完毕了,可以入住,您看需不需要我今天把行李都给您送过去。”林秘书手中托着个常年用来处理事务的平板,顺手推了下眼镜,边走边问道。
季知野扯了下自己喉处的领带,长长的睫毛微微扇动,冷声答着:“暂时不用,查一下这几年祁越和季瑛之间的所有往来,还有社会媒体的各种新闻消息,两个小时后我要看见汇总。”他说完,顺手将腕上的手表摘下扔到林秘书怀里,继续补充着:“我有点事要一个人去做,别让人跟着。”
林秘书不太能理解季知野的情绪变动,只能把那块儿价值不菲的手表牢牢托住,望着季知野的背影逐渐远去后,怨怼地嚎了一声后开始认命工作。
季知野一个人行驶着车抵达了医院,他轻车熟路地找到属于季行城的那间病房,直直推开门走了进去。病房内,何芸并不在,季知野将视线落在一见他脸色就有些难看的季行城身上。
他神色有些冷淡,对于季行城写在脸上的不欢迎也不管不顾:“我今天来,是想通知你一声,明天我会亲自带着我母亲的骨灰进季家祠堂。另外,虽然你已经知道了,但是我还是当面告知你一遍,姓季的股东,季家又多了一位。”
“当年你说的以我作为障碍来考验考验他们,我不会食言。但愿他们现在还能跨越我。”
季行城脸上青青白白,最后还是强行冷静下来,摆出一副无比自然的姿态,尽力温和询问着:“你和祁越还有联系?”
季知野眼皮一掀:“算吗?前几天刚做过。”
炸弹般的语句将季行城尽力隐忍的怒火再次点燃,他抓着病床前搁置的玻璃杯,毫不留情的朝着季知野站着的方向砸去,玻璃碎了一地,碎裂的声音听着有些许刺耳。季知野抬起手看了下手背上不慎被划破的口子,随意抹去血液。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你知廉耻?”季知野微微笑着,他懒散靠在门框边,幽幽道:“我还是比较好奇的,你和季为声那个女秘书是什么时候的事。”
季行城听到程星,短暂停滞了片刻,他收了脸上的怒气,面部有些僵,挤出一个有些古怪的冷笑:“你倒是出息。”
“你现在这个样子,还真是让我有点儿恍惚,当年趴在我面前要舔着脸要去找祁越那个小子的人是谁。你以为你现在底气硬了点,能和谁作对?季知野,我还没死,祁鸣山也没死。”
“和我对擂,你还差太多了。我奉劝你一句,不要踩在我的底线上。”季行城一字一顿慢慢威胁着他。
季知野听着半眯起了眼睛:“是吗?”
“现在整个季家,除了我,大概每个人都在盼望你早死。”
“季为声连坟地都给你买好了,你不知道?”
季知野坐在驾驶座上,医院停车场内间断性有车从他面前驶过,他指尖夹着根燃着的烟,浓郁的烟味迅速扩散在整个车子内。
他沉思良久,烟灰缸里渐渐垫了一层烟头,他将目光挪向已经响了很多下的手机,解锁后果不其然看见的是祁越的消息和电话。季知野抽完最后一口,降下车窗通风,启动车子缓缓开了出去。
最后的最后他依旧没有勇气亲自去往墓地将方媛的骨灰盒取出来。过往的一切依旧历历在目,即便季知野现在有能力去尝试解析出过去的一切谜题,他也不敢再前进半步。方媛彻彻底底成为了他心口上的一道痂,一碰就会流出鲜血来,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