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观众席,它们满满当当地塞满了各国的代表,多方的势力只为一人而齐聚于此。
“你?的计谋,好像成?功了。”
“小恩。”
就在这时,芙卡洛斯再次问虚弱的猫儿。
“你?现在还?想死去吗?”
“……”
梅因库恩已经远没?有少年时健康了,他缺了只小臂,浑身?苍白无力,巩膜细看也泛着浅黄,那是他内脏衰败的象征。
“我……”
但他看起来也比年轻时精神多了,眉目间常驻的惊恐已经散去大半,言语中也带着只有被充分优待过才能产生的和?善,暴戾与?阴沉似乎也已离开他太久,再也挡不住澄澈温良的本性。
好半天,猫才从软垫上慢慢蹭过去,蹭到坐着的神明?边上,贴着她的腿小声哭。
“我想活着,芙卡洛斯……”
“我不知道这可以不可以,但我想活着……”
“已经…舍不得了…呜…”
第225章
舍不得。
舍不得花,舍不得草,舍不得天空,舍不得雨林与溪流。
舍不得幼小的神明?,舍不得冷脸的朋友,金发的建筑师在阳光下欢笑,狐与狼总陪伴在他左右。
舍不得,舍不得,舍不得立着咪喵雕像的坟墓,心满意足的老狗睡在其下,梅因还想去看那上面的蔷薇。
化貓算不上是活着的妖怪,它的混血儿也本该随之而去,却因意外滞留世间。
这一留,便不再想离开了。
“都怪你,芙卡洛斯…”梅因庫恩呜呜地?哭,肺漏气一般喘,“我以前?是能死的,敢死的,都怪你、都怪你乱说话…我现?在要死都不想死了!”
他哭得是如此之厉害,芙卡洛斯却忍不住笑。
“你想活着,如此,我便放心了。”
“……唔?”
芙卡洛斯摸摸貓低垂的脑袋,面容仍如多年?前?一般怜爱。
“好貓儿,只响應他人的愿望有什么意思呢?那万千的强求,在我看来也不如你的一句‘想要’来得可贵呀。”
现?在,芙卡洛斯已无比确定,梅因庫恩的新生已必将成就。
啊,新生,悖理的新生,上一次出现?还是在原初的水神厄歌莉娅手中?,如今我却要犯下同样的罪行了!
这会给我和我的国带来什么呢,再一次的毁灭,还是……
打断她思考的是炼金术士的言语,阿貝多面容严肃。
“芙卡洛斯女士,你误导了他,隐瞒了致命的一点。”
“为什么这么说呢,有些奇怪的蒙德人?”
“你为梅因庫恩的計划提了许多建议,比如说讓他把海水转化出的能量投放给各国的地?脉缺损处。”
“是,他也因此间接帮助了世界树之主?,大慈树王。”
“这确实是个了不起的功绩,但是。”
炼金术士转头看向影像。
过去的记忆中?,伪神与假貓相伴着共度了一段平靜的时光,流泪是常态,惊惶是常态,他们郁郁到习惯,但也曾在执行官冷酷的威压下试图维护彼此。
“……”
阿貝多完整地?看见少年?梅因庫恩走向救世的一步,猫昂首挺胸地?叼着水位报告在神明?面前?晃头,那种难以言喻的喜悦与成就,他只同芙寧娜一人分享过。
救世者们嗎,呵。
“但是,无论你怎么对梅因库恩掩饰,那已定的事实也无法?更改。”
沉稳的阿贝多,已少有事物?打动?这颗五百年?的人造心脏了,可充沛的博识有时带来却并?非平靜,乃为更深沉的绝望。
“天理的預言既已现?世,那其中?的内容则必将发生。”他朗声宣判,声音如静水暗流。
“水神必将独自在神座哭泣,枫丹必将被胎海水淹没。”
“而梅因库恩的努力,全都无用。”
……
“什么?!”
預言无法?更改之事许多人还是头一次听说,质疑声立刻在观眾席上炸响:
“蒙德的小哥,这不对吧?你没看见枫丹的海平面嗎?就算是再大的洪水它也能装得下的!”
阿贝多确实不懂枫丹的海平面,但他是魔女的子弟,略懂预言。
“没用,而且你们拿什么确定那洪水不会是无休无止的?原始胎海可足足养育了提瓦特全世界的生命。”
“你——”
记忆此刻正巧播放到末尾,那是芙寧娜与梅因库恩最后的告别。
“咪。”银灰色的缅因尚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完全暴露,还在一无所知地?享受着神明?的抚摸。
“梅因库恩。”
他仍以为沫芒宫还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直到芙寧娜轻轻叫出他的姓名。
“告别之前?,能讓我看看你的脸嗎。”
……
“咪嗷!!!”
“……啊啊啊啊啊啊!!”
全都連上了!連梅因库恩再也不变猫的原因都连上了!他要吓死了啊!吓得再也不敢回沫芒宫,哥哥老师朋友全都不去见了!
芙宁娜,芙宁娜是当时唯一一个知道梅因库恩在做什么的人,也是唯一一个支持梅因库恩的人,支持的方式就是把五百年?来唯一的朋友吓走吗?啊啊啊不要啊!
而且还全都无用,全都无用!预言的危机仍在,莱欧斯利攥紧拳头,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不能讓梅因库恩知道这件事,他会疯的。”
公爵说的对……不对!现?在那些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不想溶解在水里啊啊啊!救命!!
“也、也没有办法?确定预言是真的吧?”
枫丹人抽搐着嘴角,不想接受现?实,“可能是厄歌莉娅大人听错了,天理好端端地?灭我们干什么?又不是什么杀人狂!”
“不……一切都说的通了。”
回應他们的,是平静但略带疲惫的女声,阿蕾奇諾站在观眾席的入口处,衣摆沾着尚未来得及被火燎干的水迹,身后是正和孩子们搬动?重物?的克雷薇。
“佩佩?我记得你最近好像一直没发表过什么感想?挺沉默?”
“别叫我……沉默是因为我中途离场,现?在才回来,你该优化一下你的侦查力。”
阿蕾奇諾强行漠视掉自己的乳名,将注意力全部放在赤脚的神明身上。
“芙卡洛斯女士,壁炉之家调查枫丹的预言已有十余年?,近日终于在深海的遗迹中?寻到一点線索,而你,在我们赶到歌剧院的一瞬间,就直接将线索与我们拖进精神世界……我是否可以将其视为一种允许?”
“佩佩,你的衣服湿了,孩子们的却没有,难道是孤身犯险了吗?”
“……”
阿蕾奇诺直接将其视为允许,挥手示意林尼克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