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响。
这声音听起来有些像是柳宜州的,但和他本人的声音又有些许的不同。
不确定,再看看。
戚琝的目光落在跪倒在地的柳宜州身上:“柳宜州,你说什么?”
柳宜州直起腰板,但却并未看向戚琝,而是淡淡地开口道:“五公主殿下,微臣出身寒微,一身本领只想报销朝廷,微臣没有那个时间与五公主殿下玩闹,还请五公主殿下放过微臣。”
但与此同时,戚琝再次听到了柳宜州的声音。
【戚琝,你竟敢如此折辱我,若非有求于你,我何必这么低声下气?】
【戚琝,当真好一个戚琝,你阴险狡诈,霸道无情,如今倒是装都不装,把真面目暴露出来了。】
【他日我若得势,定要将你千刀万剐,以报今日之辱。】
这下子戚琝可以确定,自己听到的就是柳宜州的心声。
她折辱他?
戚琝只觉得讽刺又好笑。
感情柳宜州给废太子恭敬行礼的时候,没觉得是对方折辱他,自己堂堂五公主,也是未来的太子,结果他就觉得自己让他给她下跪行礼是在折辱他?
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自己当初喜欢他,对他有好感,才纵容着他在自己面前不行礼,如今只是让他记得一个身为臣子的本分,他居然敢这么腹诽她?
还要将她千刀万剐?
在这一瞬间,戚琝对柳宜州的好感消失的一干二净,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听到柳宜州的心声。
不过显然这是上苍不愿意看她被渣男蒙蔽,特意送给她的金手指,她倒是要看看,柳宜州到底想要求她什么,这才‘纡尊降贵’来寻她。
“说吧,你找本宫何事?”
戚琝并未让柳宜州起身,当然,柳宜州在心中又把戚琝痛骂了一番,想象着用各种酷刑折磨戚琝。
而听到他的那些心声后,戚琝只觉得他那张漂亮的面孔都变得面目可憎了起来。
戚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等待着柳宜州说出他受这么大‘侮辱’也要来这一趟的缘由。
然后,她就听到柳宜州嘴上说有个老乡被关在天牢,他想要进去见一见她,心里却想着是要哄骗着她把他送入天牢去将他心心念念的女人给救出来。
燕儿?
一开始戚琝并不知道柳宜州心心念念的那个燕儿是谁,直到柳宜州的内心戏里出现了废太子戚祯,她才知道那个所谓的燕儿是谁。
裴燕,父皇的裴才人,也是那个胆大包天到与废太子苟且,并被父皇捉奸在床的女人。
戚琝只觉得恶心又好笑。
柳宜州百般瞧不上她,结果却把一个做了她父皇妃子,却又和废太子偷情的女人当成心头宝。
感情他的口味是不喜欢她这样的金枝玉叶,只喜欢一个人尽可夫的贱女人。
甚至为了那个贱女人,不惜拉她下水,想方设法也要保那贱女人平安。
真是好一个柳宜州,好一个柳大人,她过去的那些真心全都喂了狗。
内心之言是骗不了人的,柳宜州这样恶心下作的言论再听下去,简直就是侮了她的耳朵。
戚琝懒得和柳宜州废话,直接让人将他的手脚全都打断,然后丢进天牢里面去。
“柳宜州,你当本宫是个蠢货吗?既然想要和你的小情人见面,那就进天牢里去见你的小情人吧!”
说着,戚琝不再多言,直接让侍卫下手。
柳宜州并不知道自己的心声已经被戚琝尽数听到,眼见着侍卫们一拥而上,柳宜州乱了心神,当即便朝着戚琝喊了起来。
然而戚琝哪里愿意和他多言,直接一甩袖子离开了这里。
柳宜州的惨叫声被侍卫们打断他腿的声音淹没了。
戚琝回到了寝宫之中,还觉得不解气,直接让春红带人去把自己之前送给柳宜州的那些宅院之类的东西全都取回来。
“既然那么看不上本宫,觉得本宫强人所难,那何必在拿着本宫的东西充大爷?”
戚琝追柳宜州的时候可不是光动嘴说爱,她砸钱砸东西,柳宜州住的大宅院,使唤的丫鬟奴婢,全都是戚琝送给他的。
柳宜州一边儿百般看不上戚琝,认为戚琝是在羞辱他,结果花用起戚琝的东西时,那是毫不手软。
感情在他那里,自己的人和钱财之类的东西是可以分开来算的,东西是要拿的,人是要嫌弃的。
他还不如小官馆里面的那些兔爷们,至少人家拿了钱之后,也会低声下气哄着送钱去的祖宗。
想到自己之前的种种作为,戚琝就觉得自己是脑袋里面进了水,她深吸了一口气,吩咐春红按照她说的做。
“是,殿下您放心,奴婢一定办得妥妥当当。”
其实春红早就看柳宜州不顺眼了,那个小白脸就仗着长得好看点,又有点小才华,对待她们家公主那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害得她们家公主还要上赶着哄他。
他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身份,她们家公主能看得上他,那是他烧了几辈子高香才烧到的。
要么就严词拒绝公主,不接受公主的一点好意,表示出他绝对不尚公主的决心。
结果他这一边拿着公主给的好意,又一遍对公主甩脸子。
之前是公主脾气好,对他上了心,这才没惩罚他,结果他反倒是蹬鼻子上脸了。
如今公主看清楚了柳宜州的真面目,彻底弃了他,晾他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状元又如何?
状元郎三年一个,公主真喜欢状元,三年后再选一个也就是了。
想必这世间的男人也并非都像是柳宜州一样,全都是那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
春红留下柳绿桃青在府中伺候公主,自己点了一堆侍卫去了公主给柳宜州的宅子。
也亏得公主殿下早就看出柳宜州的真面目,给他宅院的地契以及院里面奴仆的卖身契都在公主手中,想收回东西,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公主给的东西全都收回来,至于柳宜州的那些脏的臭的,自然是全都丢出去了。
柳宜州那个守寡的娘之前在公主面前横得要命,面对公主的时候那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和柳宜州那贱人的样子如出一辙。
如今公主不把柳宜州当一回事儿了,柳宜州的娘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她哭爹喊娘,闹着要自己的房子。
然而面对公主府侍卫拔出来的刀,柳宜州的娘瞬间哑火,不敢再闹腾下去了。
“柳老夫人,之前我们殿下欣赏柳宜州,这才愿意给你几分薄面,但如今柳宜州冒犯了我们殿下,我们殿下给的东西自然全都收回,你要是觉得不平,大可以去宫门口告御状。”
柳宜州的娘瘫软在地上,神情一片恍惚。
之前她能那么嚣张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