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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沉沦资讯 分卷阅读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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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徐飞白 分类:灵异 更新时间:2025-12-03 17:42:31 来源:源1

腹拟着劝言。却见拆下百十招,仍不分胜负,甚至屠盛盛已显劣汰。

屠盛盛并非旁人,见识过上官阙的剑法,心中暗暗叫苦。上官阙剑招一向难拆,寻常比试,只觉剑气如风,轻巧难寻,却又丝丝入骨,好在点到即止。如今上官阙发狂,这剑锲足了劲力,招招致命。他从前只当上官阙隐藏实力是为了在必要之时迷惑对手,却不懂为何在今日显露出山水。

屠盛盛斟酌片刻,当机立断抽身退出战局,拽走竖碑的二人。

上官阙并无相缠之意,见人退开,手握长剑立在石碑前,仰脸淋雨,手指摸住钝寒的石碑:“我说过,他没有死,他不舍得死。”

话音刚落,便见上官阙高举长剑,轰然砍断墓碑。

屠盛盛望着荒唐的碎石碑,一时怒发冲冠,冲口就道:“当然,韩临是被你活活逼死的。”

舒红袖在旁浑身一颤,她不肯见上官阙,何尝不是心里清楚,自己是逼死韩临的帮凶。

上官阙缓缓转身看过来,屠盛盛毫不畏惧地回望他。

严阵以待之际,忽见上官阙挑唇笑了起来,雨水蒙面,红衣色浓,此前面目昏翳一扫而尽,风姿明艳。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野兽食肉还要吐骨。”上官阙回头凝视隆起的坟茔,眼色一暗,挥剑平指:“难道这里埋了他的骨?”

话罢,上官阙弃剑,十指去挖坟茔新土。

众人大惊之余,只觉他一身红衣的背影隐现癫狂之态,无人敢近身去阻止。屠盛盛见韩临坟塚被这样糟蹋,更是捂住红袖的眼睛,不忍地背过脸。

土中有碎石,瓦砾,锋利如刀,雨势渐缓,上官阙挖到十指溢血,总算触到棺椁。

上官阙擦去棺木的泥,倚到棺椁旁,闭目贴脸到棺盖上,感受着棺木的冰凉寒意。一如寻常清晨唤醒韩临那样,上官阙贴在棺椁旁喃喃低语:

“你不会死的,对不对?”

半晌,上官阙瞥开眼,拾来长剑,削入棺椁。

棺盖撬开,棺中只有一身韩临生前所穿的旧衣裳,摆作人形,权作尸身。

上官阙迈入棺材,抓起那身旧衣裳,紧紧拥入怀里,转过脸来,笑着说:“没有尸骨,他没有死。他没有死。”

天光幽暗,只见上官阙长发凌乱,面色如霜,红衣早为泥污,淋得仿若湖底溺死的艳鬼。像抓住救命的稻草一般,上官阙拥紧这套旧衣。

他十指涌出的鲜红将衣物挠出血痕,好似不详的镣铐,欲锁紧留在衣物上的残魂。

满身的癫狂,十分地凄凉。

泪水夺眶,舒红袖转身就走,傅池紧跟上去,屠盛盛面有戚戚,向易梧桐请辞。

到这个地步,这场丧葬几乎成了一场闹剧,是非之地易梧桐不想多留,踟蹰片刻,终究还是硬着头皮留下收拾局面。

等遣散众人,易梧桐再回头,却不见了上官阙的身影。她忙撑伞走近几步,就见被掘开的坟墓里,为韩临所设的棺木中,躺进一个赤红的人。

雨透骨彻寒地下,上官阙阖目在棺椁中侧躺,身体蜷缩,将那身空空荡荡的衣裳护入怀中。好像身上的不是红衣,而是淋淋的血。

他脸上雨水纵横,易梧桐辨不出他是否落过泪。

很久之后,久到易梧桐疑心上官阙要在这不详地睡着,被棺材中的积水淹没,才见上官阙坐起身。他手中提著那粘有斑斑血迹的旧衣,归剑入鞘,迈出坟墓,一路淋雨回城。

上官阙没有回家,而是到公主府,向十一公主要一副画。

刘宜晴说韩临那副画像当初送你,你不稀得要,我就另赠他人了。

上官阙说我可以买回来。

孩子的读诗声从门缝逸出,刘宜晴望着眼前这个狼狈到她不敢认的男人,轻轻摇了摇头:“那个人不久前才死里逃生,恐怕不会与你做这个买卖。”

回到家中,走过庭院参天的泡桐,上官阙将韩临的旧衣叠放整齐,并未换去一身脏衣,只是拉开抽屉,从中取出一张信封。

信封里有一张追灯令,背覆燕山,是当初他执意要救韩临,违逆江水烟的那枚追灯令,后来他做了楼主,专门要了过来留念,今年三月他将这枚追灯令交给舒红袖,命令韩临回头。韩临没有回头,只将此令搁在信封还给他。

除此之外,信封中还有一颗糖。

上官阙嗜甜,他不喜欢在人面前把喜怒哀乐搁在脸上,自小心情不虞,就借蜂蜜和糖果排解苦闷。成年后能敞心的人少,他愈发不外露情绪,嗜甜更狠。近两个月,他更是只能靠糖稳定情绪。

他的好师弟好像算到了自己死后他要不高兴,竟然留给了他一颗糖。

上官阙剥开糖纸,吃下那颗糖。

糖搁久了,外缘黏软,半天才在口中化完,只剩下里头的硬心。上官阙尝不出味道,不放弃地嚼碎硬糖,糖片锋利如碎刀片,割得口腔血气弥漫,上官阙嗅着铁腥气,强咽下满口的血和碎刀子,也没尝出一丝的甜味。

糖片似乎割破了喉管,一路划破胸腔,以至于上官阙胸口一阵阵疼。这天以后,上官阙少了一个珍贵的发泄途径。

洗掉满身泥垢,拉开衣柜换衣时,映入眼帘的景象叫上官阙呆滞片晌。此前柜中的浅色全被换掉,只剩色彩浓丽的衣物。他垂眼吸了两口气,随手抓出一件换上,转身去为十指裹药,晚间吃饭时,已是寻常的模样。席上来往侍从均是艳色彩装,饭菜更是此前的荤腥鱼肉,除上官阙手边一道甜点,满桌不见半点素菜。

上官阙久久不落筷,最终只舀一勺蜜酥酪,送入口中。刚尝出甜味,便觉喉头一腥,上官阙吐出一大口黑血,身形一晃,倒了下去。

久病淤积,上官阙生了一场重病,重到京师中药铺束手无策,只得修书专程从金陵请曾当过他启蒙老师的世叔为他医治。

蜜酥酪是从宫里找来的厨子,不会出错,便有人怀疑是那糖有问题,找来粘有糖浆的纸做物证,可再老道的验毒师也未从上头寻出一丝毒迹。

直喝了足月的药,上官阙面上才有活人的颜色,徐老先生急着赶回去见刚出生的孙子,便要告辞。

上官阙靠在床头听了,想了想,抬头说:“这病尚未好彻底,要不我随世叔一道回金陵吧。我很久没回去了。”

实际上上官阙只是偶染风寒,重病的原因是心病太重,并没到非要他医治的地步。徐永修犹豫片刻,问子越抽得开身吗?

这个已故老朋友的长子笑了笑:“大不了就辞任。”

笑着笑着他便埋下了头,向来傲昂的脖颈垂弯,脆弱得好像他小时候,因为没记全药方被徐永修斥责,埋到上官夫人怀中哭泣。

他说:“我想回家。”

……

次年初夏,挽明月去赴锦城宋家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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