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吗?这我不大清楚。”
毕竟他当时只有六岁。
沈霁默然,心道,八.九不离十了。
先时只知道她是孤女,父母俱亡,不得已寄居侯府。没想到她的身世竟是这样。
想起那天夜晚,她悄悄地祭拜的场景,沈霁忽的一阵心疼。
顾四公子离去后,沈霁望着西跨院的方向出了会儿神。
……
大方向上成功之后,苏枕月就没那么急了,不像先前那样逮着机会就去找沈霁。
毕竟春闱在即,她也不想因为自己这个变数,害得沈霁科考不顺。
当然也不能太过松懈。
次日午后,苏枕月找了个借口再次前往清风院。
沈霁正在暖阁饮茶,听到动静,立刻来到院中,神色有些古怪:“我还以为你不再过来了呢。”
——这两日,她都不曾亲自前来,而是打发那个叫豆蔻的小丫头来送东西。
他不由地猜想,难道她是在避嫌?
苏枕月近前几步,声音极低:“表哥那天在暖阁说的话,作不作数?”
沈霁扬了扬眉梢,故意问:“哪一句?”
“啊?”苏枕月一怔,脸色稍稍发白,“你——”
沈霁轻“啧”了一声:“我说话,自然是作数的。表妹大可放心。”
短短数息间,苏枕月心情几起几落,忍不住横了他一眼。
少女眸光潋滟,沈霁失笑,心口微微有些发痒。
苏枕月这次过来,依然有正当理由。
她取出一本老旧的琴谱:“表哥,这本琴谱是我母亲留下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了几个破洞。我听平安说,表哥会补书,不知道能不能教我?”
见她说正事,沈霁收敛了笑意,正色接过,小心翻看了一会儿。
补书之法简单,大多读书人都会。但沈霁并未直言相告,而是说道:“琴谱先放在这里,三日后你来取。”
——这样,三日后他们还能再名正言顺地见一次。
“多谢表哥。”想了一想,苏枕月补充道,“这琴谱对我非常重要。”
沈霁叹一口气,轻声道:“父母虽然不在人世,但他们在九泉之下也希望生者能够幸福。”
苏枕月有些意外。她眨了眨眼睛,意识到对方是在安慰自己。
“我知道的。”苏枕月笑笑,“其实我,我没有很,我没有很想他们……”
想到已逝的父母,她莫名地有点语塞,好一会儿才只说一句:“我都快不记得他们的模样了。”
这话说的平淡,但分明有种强撑的心酸。
沈霁没有说话,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又三日,苏枕月去清风院取琴谱。
沈霁却先递给她一幅画。
“什么?”苏枕月不解。
“打开看看。”
苏枕月依言打开,短暂地愣怔了一瞬后,鼻腔发酸,泪水几乎夺眶而出。
画上是个年纪尚轻的将军,浓眉大眼,分明是她记忆中父亲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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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么么,先甜一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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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怜惜悄悄同行
“这是,是我爹的画像?”
“是。”沈霁点头,“我找了当年的参军,找到令尊形貌的记录,又根据他们的回忆,勉强绘制。可惜我画技平平,也不知道能有几分相似。”
那天沈霁临时起意,本来只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竟然还真做成了。
也是在这过程中,沈霁才知道,原来那位苏将军是为护主帅而牺牲的。难怪跟着靖安侯出生入死的亲兵们对其印象深刻。也难怪顾家要将其遗孤接入侯府抚养。
只是,既有这么一个缘故,怎么她连祭拜都要私下进行呢?
思及此,沈霁目光微沉。
而苏枕月已飞快揩去眼角的泪痕,认真而诚恳:“很像了,多谢表哥。”
她心内又酸又暖。其实这么多年,父亲的模样几乎被她遗忘,她也不是非要这画像不可。但竟然还有人会因为她的一句话,将父亲的画像送到她手中。
苏枕月抬眸望着沈霁,心想,他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一时间,有惭愧笼上心头,但很快又被她刻意忽略。
她一定会回报的。
“可惜令堂的画像……”
“我娘的我知道。”苏枕月打断他的话,稍稍露出一点笑意,“都说我和我娘长得很像,我一照镜子,就知道我娘的模样了。”
她将画像小心收好,宛如对待一件稀世珍宝。随后又去看琴谱。
琴谱破洞的地方已经被修补好,看不出修补过的痕迹。
“补得真好。”苏枕月浅浅一笑,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不是什么难事,你若想学,改天可以教你。”
“好呀。”
沈霁想起一事,又问:“令尊的冥诞,是不是就在这几日?”
“嗯。是明天,腊月初七。”苏枕月记得清楚,因为祖母生前念叨过许多次,说生下爹爹的第二天,邻居除了送红糖鸡蛋,还送来了腊八粥。
“那你明天要不要去祭拜他?我是说到坟前祭拜。”沈霁无意间得知,苏将军的坟墓就在京郊,距此不过数十里。
苏枕月微怔,坟前祭拜吗?
因为父亲的忌日和冥诞离得很近,往年,她都是在顾元琛的陪同下,只在父亲的忌日那天,去其坟前祭拜。
——说是坟,其实是衣冠冢罢了。疆场牺牲的将士,有几个人的尸首能运回故乡?
能就地掩埋,都算很不错了。
见她神色怅然,沈霁迟疑:“你若是不想……”
“我想的。”苏枕月道,“为人子女,坟前祭祀,本是应做之事。只是表哥也知道。我早前在庄子上遭遇刺杀,幕后黑手到现在都没抓到。我出门怕危险,也会给侯府增添麻烦。而且老夫人也不同意。”
沈霁皱眉,不大赞成:“那若凶手永远抓不到,你就一辈子不出门了吗?”
这世上确实有一些女子终其一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那也太可怜了。
“我……”苏枕月心道,也不必那么久,只要把眼前最大的难关熬过去就行。
见她目光游移,神色纠结。沈霁暗叹一声,愈发怜惜她处境不易。他认真道:“你若信得过我,我陪你去,保证你安全无虞。你也可以带上你防身的东西。”
“真的?”
“真的。”
苏枕月暗忖,其实祭祀不祭祀的,她并不很看重。只要心诚,在哪里都一样。父亲若在天有灵,想必也不会要她冒险去祭拜。
但眼下,她不好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