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悲画扇【古风中篇】 第十八章

於此，萧玉辰拉着苏月漓的手，走至他的骏马旁，拉苏月漓上马，两人便徐徐纵马跟在苏月恒马车後方，直到抵达凤吟楼门口，见苏月恒进入凤吟楼後，萧玉辰抱苏月漓下马，将马栓好，便跟着也进入凤吟楼。

推门而入，凤吟楼内大堂宽敞，地面铺碧玉石砖，莹光流转，中央一尊白玉观音像，袅袅香烟缭绕，平添几分雅致。堂内红木圆桌错落，雕花屏风隔开半私密空间，屏风绣芙蓉与鸾凤，珠帘垂挂，随风轻响。顶上水晶珠串吊灯，烛光折射，洒下碎金般光晕，映照宾客觥筹交错。堂角设小舞台，纱幕後乐姬抚琴，曲调婉转，歌姬身着流云罗裙，舞袖翩跹，媚眼流波，勾魂摄魄。墙面悬挂绢画，画仕女执团扇，秋叶飘零，大堂一侧有曲折回廊，通往後院与二楼，廊下红灯笼连绵，暗藏机关，护卫隐於暗处。

萧玉辰牵着苏月漓的手，沿着梨花木阶梯，步上二楼进入苏月恒隔壁雅间。雅间内主室中央置紫檀雕花案几，桌面嵌云母石，纹理如流水，案上常摆青瓷香炉，燃沉水香或龙涎香，烟雾缭绕，香气醉人。案旁设一对红木圈椅，椅背雕双鱼戏莲，铺锦缎软垫，坐之舒适。靠墙一侧为罗汉榻，宽约两尺，榻面铺蜀锦褥子，绣金线牡丹，榻头堆叠锦衾与绣枕，枕上绣鸳鸯交颈，暗藏暧昧。榻边小几置青玉酒壶与玛瑙杯，酒香隐约，旁有紫檀茶盘，备上等龙井或碧螺春，茶具皆汝窑瓷，釉色莹润。

进入雅间後，两人隔着墙面偷听着隔壁包厢的谈话，隐约间传来苏月衡的声音。

苏月恒稳重道：「陈老板今日相约是要谈何等生意？」

陈姓富商谄媚一笑，道：「是这样的我有一批货，想苏氏帮忙运输，报酬高昂，不知苏老板可有兴趣？」

苏月恒又道：「是何等物品需要运输呢？」

陈姓富商敛起笑意：「这......我不能告诉你。」

苏月恒怀疑道：「莫非你是要运私盐丶毒品？这我苏氏可不敢运，陈老板还是另请高明。」

陈姓富商无言以对。苏月恒便道：「告辞。」

於是，苏月恒便离开了雅间，而隔壁偷听的萧玉辰和苏月漓则也离开雅间，尾随苏月恒而行。

苏月恒步出青楼，玄衣锦袍，腰系玉带，目光警惕，登上苏氏马车。车身漆黑，雕祥云纹，帷幕低垂，马夫挥鞭，车轮滚动，沿石板街向苏府行去。

萧玉辰与苏月漓隐於街角酒肆暗处，他玄袍玉冠，星眸沉冷，牵她玉手，低语：「娇娇，随我信号，勿离身侧。」

她月白罗裙，手持绣帕，杏眼坚定，细声应：「谦，我护大哥，你莫大意。」

倏然，街道转角箭矢破空，射穿马车帷幕，马夫中箭坠地，骏马嘶鸣，车身倾斜。苏月恒掀帘滚出，跌於石板，迅速藏於马车後，惊怒道：「何人暗算？」

十数黑衣刺客自巷弄与屋顶涌出，刀光闪烁，封锁街道，行人惊叫四散，摊贩桌碎，酒坛滚落。

刺客首领阴笑道：「苏月恒，陈氏交易的秘密，休想活着说出！」

苏月恒无剑在手，抓起地上断木抵挡，左臂却中刀，鲜血染袍，咬牙靠马车，喝道：「宵小，谁指使尔等？」

萧玉辰闻乱，软剑出鞘，身如疾风，冲入战团，剑光如虹，刺客纷纷倒地。

他沉声道：「月恒，退後！」苏月恒喘息，躲於马车後，压住伤臂。

萧玉辰独战群敌，剑招凌厉，却被一刺客暗藏匕首划伤右肩，鲜血渗透玄袍，动作稍缓，仍斩杀数人，血溅街道，车轮染红。他咬牙低吼：「尔等主使何人？」

刺客不答，攻势更猛。苏月漓藏於酒肆内，手握绣帕，指尖微颤，见萧玉辰受伤，心如刀绞，暗忖：大哥，谦，定要平安！

她瞥见巷口摊贩弃下的竹篮，灵机一动，悄悄挪至巷边，掀翻竹篮，滚落果蔬绊倒一刺客，引其分神。刺客怒喝，挥刀扑来，她惊呼滚地，罗裙撕裂，露出莹白小腿，险避刀锋。

萧玉辰目眦欲裂，忍痛挥剑：「尔敢伤她！」一剑贯穿刺客心口，鲜血喷涌。

他踉跄奔至她身侧，抱起她，星眸赤红，右肩血流不止：「娇娇，伤着否？」

她泪眼模糊，细声道：「我无事，谦，你的伤……」

他摇头，强撑道：「无碍，救月恒！」

苏月恒踉跄站起，血流如注，咬牙道：「殿下，带娇娇走，巷尾有埋伏！陈世昂必有同谋，主使未知！」

话未落，巷外火把闪动，数十骑杀来，马蹄震地，尘土飞扬。萧玉辰冷哼，护苏月漓於身後，携苏月恒退至马车旁，右肩伤口撕裂，面色苍白，却仍握剑不倒。

忽闻号角，暗卫涌现，青木禀报：「殿下，刺客已伏诛，主使线索待查！」萧玉辰颔首，命人护送苏月恒回苏府疗伤。

「苏姑娘，殿下受伤之事不便外流，我们需即刻护送殿下回东宫疗伤。」青木赤诚说道。

「好，那我随你们一同去。」苏月漓坚决道。萧玉辰为救她大哥而伤，她不能置之不理。

「娇娇可是心疼我了？」萧玉辰虚弱勾起唇角，戏谑道。

「都这时候了你还贫嘴！」苏月漓怒嗔道。

於是，青木扶萧玉辰上马，苏月漓坐在他身前，暗卫散去，两匹马便往东宫方向行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