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好。”
“若她死性不改,再好好收拾也不迟。”
宗溯仪哼哼,戳她一下,“我就知道。”说罢,又戳了一下。
“知道什么?”张庭握住他好动的手,警告地睨了他一眼,她可不想大白天将他抓回屋里。w?a?n?g?址?f?a?b?u?Y?e????????????n?②?????????﹒???o??
宗溯仪缩缩脖子,又忍不住上前捏捏她的胳膊,唇角微勾,恶劣地在她耳畔耳语:“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还特别小心眼,今早只是取笑了她,她便将他拉到角落,弄得他又疼又难耐。
张庭侧过头,润泽温热的唇瓣擦过她的脸颊,她挑眉眯起眼,湿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耳边,故意吓他:“那你知道,我会怎么收拾你吧?”
宗溯仪心中的警铃响起,他像炸起毛的猫,倏地瑟缩后撤几步,与张庭隔开一大段距离,牢牢盯着她的眼睛,“你想做什么?”
“我想……”张庭微笑,直接朝他走来。
这唬得他猛地跑到三丈开外,但回头再看便只见张庭远去的背影。
他气得咬牙,可恶!又被耍了!
……
师徒六人正兴起赏荷,小厮突然来通传刘贤士来访。
“终于来了,走吧!随为师去见见故人。”张恕掰开莲蓬,取了莲子丢入口中,这个时节的莲子最是清甜可口。
张庭将手里的一小把莲蓬递给宗溯仪,方才老师说好多年都没吃过莲子,大师姐便去采了一大把回来,还分了一些给她。
她揉揉宗溯仪顺滑的乌发,“不是顽累了么?等会回去休息吧。”
“嗯。”宗溯仪轻轻应一声,眼皮子打架似的。
扶着他来到两人居住的院外,张庭才跟他分别,去往老师的书房。
等她来时,所有人都落座,还高兴谈论着什么。
张庭朝老师一拜,张恕笑呵呵地说:“来了?快坐快坐。”
张庭颔首,快速扫了一眼屋内的两名来访者,一人年长着紫衫,想必便是刘毓;一人着蓝衫,看着年轻秀美,约莫是刘毓的弟子。她收回视线,按着入门排序,坐到三师姐邬屏柳下首的位置。
刘毓端详来人,看风姿、看仪态,不由暗自点头,是挺不错,侧过脸问:“这边是贤姐刚收的弟子?”不过听说来自偏县,功名不显,又哪里比得上她新收的弟子?
张恕颇为自得,扬起脸道:“正是。”
刘毓见她这副模样还腹诽:不晓得张老婆子嘚瑟什么劲儿?难不成年纪大了爱看好脸收徒?
那今日她便要戳破这老东西的花架子!
刘毓满意地看了眼小弟子何英,清清嗓子:“听闻贤姐的小徒出类拔萃,我这不孝弟子甚是仰慕,非要过来求人指教一二。”
何英顺势起身,视线冷冷地落在张庭身上,随即回过脸,朝张恕一拜:“学生请张大家爱徒赐教!”两月前曾抱着书画求见张恕,她的大弟子仅是亚元,而自己还是解元,本以为拜师十拿九稳,却不曾想连她的面都没见着,对方推脱身子不适,可转头便收了新弟子。
那日的身体不适,竟是没看中她的托词!
而那新收的徒弟,却仅是个稍有名气的秀才罢了。
何英愤愤不平,眼底发狠,她家乃漳州府名门望族,累世门阀,她自己才华不俗,年幼便崭露头角,何处比不上这秀才?她今日非要雪洗耻辱,让这对师徒名誉扫地!
张恕没见过何英,唯一识得她的张声还不在身边,闻言只以为是寻常比试,学生间的玩闹而已,不以为意,只让爱徒出列。张庭的实力不落于杨辅臣,张恕很放心让她比试。
还叮嘱道:“小庭,既然人家诚心请教,那你们年轻人便好好顽,勿要伤了和气。”
“是。”
第63章
何英徐徐转身,将锐利的目光射向张庭,冷淡地朝她发问:
“太祖时施行屯田制,使得仓廪皆满,国富兵强,而今时却反而令国税骤减,究竟为何?”
“在下以为乃是因太祖时期祸乱并发,屯田能迅速供给粮草、士卒,而今局势稳定,不再需要大量兵粮,才显得制度难以为继。”
“在下拙见浅薄,还请女君赐教。”
她说完彬彬有礼朝张庭作揖,嘴角却勾出一抹讥诮的弧度。一个毫无根基、甚至名次不显的秀才,哪里有渠道了解国策方略?这张庭恐怕连屯田是什么都不知晓吧?
她倒要看看这落魄秀才待会如何惊慌狼狈,屈辱败走!
何英这番话语惊四座,她若问的是府城官员那大家都不会诧异,可要知道若非家中长辈在朝为官,能接触时务,这问话就算举人都摸不着头绪,更何况被问之人出身寒微,去岁才考中秀才,纵然幸运拜了张大家为师,但也不过短短数日,哪里又能对时政信手拈来?
何英这是在刻意为难张庭,想叫她下不来台,也想让张大家脸上难堪、声名扫地。
但既能知晓,想必家世不俗。杨辅臣想明白其中关窍,当即质问:“女君何许人?”
何英瞥了她一眼,冷冷道:“在下漳州府,何英。”
杨辅臣听过此人的名号,去岁漳州府的小解元,很有才名,累世门阀,母亲还官拜知府。可却仗着家世,能轻易接触时务的便利,拿自己熟悉的领域来为难一个对此异常陌生的小秀才,实在可恨至极!
她目光如炬盯着何英,沉沉道:“女君家世过人,可其他人途径受限,难以接触这些时务,您提出此等议题,是否有失偏颇?”
荀晗虽不喜张庭,但更见不得同门遭人欺负,她虚虚靠在椅子上,嗤笑一声,出言刺何英:“不过是仗着家世便利,为难别人的蠹虫。”
“竟也好意思?”
邬屏柳嘴唇抿起,也冷冷地瞪着她。
张恕蹙起眉,有些担忧地看向小徒。小庭虽然贯通古今,但这政务终究讲究实实在在,若没做过官,难以说清楚。
何英骤然被三人围攻,怒极反笑:“父母家世、人脉都是生来自带,利用资源,提出这议题有何不可?”
“殿试上若陛下以此为题,诸位莫非也要说家世寒微,接触不到此等时政,还请陛下更换议题?别招笑了诸位!”
“你!”杨辅臣拍案而起,气得冒烟,分明便是这人混淆是非、曲解原意,简直诡辩。
眼看事态逐渐失控,张恕叹了叹,道:“好了。”她想干脆认输算了,本想带小徒回来磨练,乍然见着真刀子还是莫要碰了。顶多她伤点颜面,被几个老狗笑话而已,若小庭遭此一难失了心气,可就大大不妙了。
只是她才要张口,便听一道沉稳的声音落地:“女君所问屯田,在下亦有些许拙见。既然女君诚心相问,那在下便班门弄斧了。”
书房内众人闻言,纷纷惊异地朝张庭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