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拉帮结派、结党营私,就觉得别人都如你们一般货色!”
“宋尹你!”
“怎么了刘大人,下官说的不对吗?你若是嫌弃礼部想来吏部,也别使这等下作手段啊。”
“简直一派胡言!宋尹你敢当着陛下的面发誓,你们师徒二人不曾排除异己?”
其余官员乐得看热闹,譬如高相一派,但只刹那间战火便殃及到她们身上。
彼时,赵熹还在心中暗自偷笑,想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赵大人,您是都察院的御史,您来说是否有官员向都察院检举徐相师徒为官不正,结党营私?”
赵熹愣在原地,“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满朝文武都盯着她,畏缩地实话实说,“……好似确有其事。”
高相原本事不关己站在一旁隔岸观火,闻言登时咬着牙闭了闭眼,暗骂一句蠢货!
礼部侍郎刘瑜顿感自己扳回一局,冷笑一声,“宋大人,您听听您听听!甭说结党营私了,你们师徒做的‘好事’简直罄竹难书,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预感来的强烈,刘瑜下一句便是:“诸位同僚你们看看高相,赵大人是她的弟子,但只在都察院任职,不曾将手伸向内阁。再看看徐相,自己做吏部一把手,徒弟做二把手,这还有甚么好说的?”
赵熹这才急了,“刘大人你与宋大人争执,牵扯别人做甚?”
“我只是在就事论事。”
又有人出来做和事佬,“诸位大人别吵了,眼下还在朝会上呢,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安大人你什么意思?官员作风、栽赃陷害、包庇排异不算正经要事?”
“刘大人你怎么这样?下官只是出于一片好意,一切争端皆由你礼部而起,休要再无理取闹了!”
“一帮干领朝廷俸禄的蛀虫,还好意思说礼部无理取闹?”
其余被波及到的官员纷纷出声,眼看即将陷入一场无休止的战争,成泰帝被底下的臣子吵得斜倚在龙椅上,烦躁地揉着眉心,憋着满腔怒火。
徐聘不得不站出来,厉声呵止:“够了!”浑浊的老眼扫视四周,带着深深的警告,“朝堂不是菜市,不是尔等过家家的地方!”
她将目光转向宁远芝,“宁尚书,你说本相对张庭怀恨在心也要有根据。”又看向刘瑜,“刘侍郎,朝堂是公正严明之所,你指控本相与宋尹之时,得拿出证据,当着陛下的面,胡乱张口便是欺君。”
宁远芝轻笑一声,“当日章风夷检举张庭,徐相,谁不知您第一个站出来为她保驾护航?”
徐聘眼神凌厉,似是裹挟着刀子般射向她,“朝廷局势混乱,主持大局是本相的职责。私底下,本相与章御史绝无往来,她所检举之事,本相亦是不知情,又何所谓保驾护航?”
宁远芝听了嘴边的笑意更深,转头对后面瑟瑟发抖的章风夷道:“章御史你听见了吗?你被徐相抛弃了,人家可是说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章风夷今日见这两尊大佛斗法,畏惧不已,吓得跪在地上,嗫喏:“下官、下官……”心里万分悔恨,恨不得回到数日之前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早知那张庭有礼部尚书作为后台,她、她便不去招惹了。
宋尹看她怕成这样,心下一咯噔,恐她被一乍就什么都招了,站出来斥责宁远芝:“宁大人你们礼部诬陷同僚还不够,如今还要捏着莫须有的罪名折磨下官吗?”
宁远芝眼神都没给她一个,只轻蔑道:“宋侍郎,本官与徐相辩驳,有你说话的份吗?”
宋尹一噎,心头恼羞成怒,但也只得憋着气瞪了她眼,别过头不再言语。
满朝文武只恨不得将自己缩进缝里,生怕火星子不小心烧到自己身上。
徐聘阖了阖眸,年纪大了争执起来力不从心,眼见瞒不住就道:“且不论本相与章风夷的关系,单论她所举荐之事,宁大人觉得有异议,只管向陛下呈上证据。”
“本官既是敢提,当然也是带了证据来的。只是章御史,届时真相大白你构陷同僚的罪名可跑不了了,还不趁现在将功折罪?”这么恐吓章风夷,宁远芝犹觉不够,“徐相可是明言不会保你的。”
徐聘瞥了眼跪在地上的章风夷,光洁的地面泛着一层水光,还敢指望她什么?叹一声,“本相是百官之首,若是章御史清白,断不得容宁大人诬陷。”
“徐相您自个儿瞧瞧?前后口径不一,还说心里没有鬼?”
徐聘平静道:“宁大人朝会时间紧迫,你还是莫要说些无谓的话,耽搁其余同僚和陛下的时间了。”
“够了!”成泰帝腾的一下站起,眼中带怒,显然压抑许久。
文武百官见状霎时伏倒在地,“陛下息怒!”
成泰帝吐出一口气,揉捏着眉心,“朕息什么怒?朕没被你们气死就已经是朕的福气了!”她指着底下的官吏,手指发颤。
这一刻,她万分后悔刚才宁远芝开口,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张口就搅混水。
缓了好半晌,耳鸣才渐渐消失,她虚弱地坐回龙椅,还得她自己来主持大局,什么徐聘?根本靠不住!
“宁远芝,你既然说张庭遭人构陷,那便拿出证据来。”
那死丫头纳的还能不是宗悬月的嫡孙不成?
“微臣遵旨。”
宁远芝恭敬回道,招手让人呈上证据,视线与徐聘交锋,暗藏锋芒,互不相让。
徐聘心底也在纳罕:陛下最为厌恨是张庭纳了宗家子,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宁远芝还能拿出什么证据,让张庭逃过一劫?
第116章
为官二十余载,宁远芝头一回鼓起勇气直视高堂之上的至尊。
“微臣统管礼部掌天下教化,全仰仗陛下赏识拔擢,既食君禄,当行忠君之事。若有诬告构陷之事,理应呈报朝廷,开诚布公,为冤者洗雪,惩治奸贼。”她目光炯炯,正气凛然。
成泰帝听到前半段时揉捏眉心的手一顿,微微颔首,想不到奸滑如宁远芝,竟还有这份忠心在,往日里倒是错怪冤枉她了。
“继续。”成泰帝稍感安慰,接过宫婢递来的证据,斜倚在龙椅上随手翻动。
这张证明张庭中举之前就不参与客盈楼经营分配,她不以为意,往下翻去。
越看眉头皱锝越深,翻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成泰帝久久翻不到自己想看的,心中倏地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在她开口质问宁远芝前一秒,对方却道:“章御史检举张修撰有两点。其一,检举张修撰违反朝廷禁令经商,利用职权谋取私利。本官敢问章御史,张修撰尚未授官前就不再参与客盈楼财务分配,算哪门子的官员经商、以权谋私?”
章风夷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