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也没法脱离魔掌。
但无法,张庭下马交予身后的官吏,刚扭过身,却见大门后悄然探出一个圆润乌黑的脑袋,那脑袋的主人睁着双晶亮的眼眸,无声地唤了她的名字,瞅瞅旁边的师徒四人,下巴往右侧抬了抬,朝她使眼色。
张庭唇角微扬,轻轻点点头,趁着师徒四人正跟邻家交谈正欢,百姓还未发现,她迈着轻微的步伐悄悄从右边的侧门进去,心中不自觉萌生出一种隐秘的窃喜。
门后,宗溯仪早在那儿守着了。张庭甫一进来,他就跟蜜蜂见了鲜花似的扑过去抱住,润泽的唇瓣在她脸上猛地亲了两口,心里爱的不行。
今日的妻主,更好看、更迷人了!
张庭脸上几分湿濡,搂住宗溯仪的腰身,她眼眸中倒映着他的面容,忽而轻轻笑出声,“今日多亏郎君解救。”
“那是。”宗溯仪眼眸弯作月牙,心间像是淌着浓蜜一般。
“郎君这段时日辛苦,为妻感激不尽。”科考这三年,家里忙前忙后都仰仗宗溯仪操持,她才能全身心投入,钻研学问。
宗溯仪听她说‘辛苦’、‘感激’,不由想入非非,还以为她晚上想身体力行,心中羞恼不已,微红着脸颊,轻轻戳了一下她的鼻尖,嗔道:“不知羞。”
羞什么羞?
张庭知道自家夫郎的脑洞总爱掉进某条沟里,但从未想明白,他究竟如何掉沟里的?
她将手按在宗溯仪的头顶,兀自笑笑。饱满圆润,手感一如既往的好。
对方并不满头上多了顶‘帽子’,忿忿去扯她的手,还咬牙道:“快松开。”今早才洗的头发,省得又给他摸油了。
正纠缠玩闹着,突然听府门外传来对话。
邻家纳罕问:“老姐姐,你家状元娘子怎的这会都不曾回府?”
两人手上霎时一顿,肢体僵了片刻,眼睛很有默契看向对方。
张恕也挺纳闷的,“是啊,这太阳都落山了,小庭为何还不曾回来?”
宗溯仪眼珠子转了转,竖起耳朵听外边的声音。
忽然,听大师姐道:“我方才远远地,还看到一道大红色的身影过来,像是小四。”
“那人去哪了?”
“小仪方才还在,这会也不见了。”
宗溯仪眉头一扬,意识到情况不妙,朝张庭努努嘴。
两人相视一眼,动作整齐划一转身,轻手轻脚朝内院而去。
张庭心头升起一股紧迫感,这一路走得心若擂鼓,待愈走愈远,至今外边的交谈声消失不见。
宗溯仪靠在内院的墙上,喉间溢出欢快的笑声,像一串悦耳的琴音。
张庭随手擦了擦汗,这样偷偷摸摸溜走还是头一回。
她微曲着膝盖靠到宗溯仪旁边,情绪被感染也笑出声,整个人好似被浸润在温柔的春风中,无比松快惬意。
张庭望着头顶布满晚霞的天空,静静回想这日复杂的经历。
殿试时的胜券在握,放榜前的紧张忐忑,高中状元后的激动雀跃,身边人的恭维祝贺,打马游街的兴奋喜悦,还有……
她侧头望向身边人,唇畔微微勾起,眼神像棉花一样软。
突然觉得自己何其幸也,功名利禄,朋友爱人,在此刻都圆满了。
而且,往后还会越来越好。
家里的产业会越做越大,师姐朋友会奔赴更好的前程,她的官也会越做越大,宗溯仪还会孕育他们的小宝宝……
一切,都在往美好的方向发展。
两人头靠着头并在一起,看天空逐渐变暗,月亮升起,微风轻轻吹起他们脸上的碎发。
“你那匣东珠,我已派人悄悄给胥总管送去了。”
“好。今日为妻能高中状元,还是仰仗她的功劳。说来,这徐相心眼子可真小。”
“得亏咱们提前设防,联络宫里边,要不然今日可真就悬了。”那匣子东珠有市无价,宗溯仪怕张庭心疼,安慰道:“钱财失了再挣便是,还是功名重要些。你如今已是正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十分清贵,那些二甲、三甲外放至多都才正七品,还不知要等多久才有缺补,我打听过了上届科举都有人没能外放出去。”
张庭温声应下:“好,郎君且放心。这点小事还犯不着为妻伤神。”摸摸他的头,“时候不早了,去用饭吧。”
“嗯。”宗溯仪喜笑颜开,挽着她的胳膊愉悦地往饭厅走去。
夜幕已至,张府上下点燃灯笼,暖黄的光亮映衬着满府的红绸更加喜庆,就连仆役脸上也俱都喜气洋洋。
只是张庭将视线投向远方,目光幽深晦暗,似黑沉诡谲的寒潭充满危险。
徐相做事这么不地道,至少得赔她两匣子东珠吧?
小两口抵达饭厅,所有人都坐好了。里面暖意融融,小厮们捧着热气腾腾的菜肴鱼贯而入,逐一摆放在桌上,温馨的场面,渐渐驱散了张庭眉宇间的冷意。
荀晗一副过来人的姿态,指着张庭笑得一脸猥琐,“我就知道你跑去找夫郎了。”
张庭含笑着打掉她的手,“少来,还不快坐好。”
邹月茹今日也到场,见她来了不由打趣道:“哟!我们状元娘子来了!”不由喟叹:三年眨眼间,两人身份境遇的变化,完全就是翻天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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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姐姐快请坐。”张庭轻轻颔首,热情邀她坐下,“知道你吃不惯京里的吃食,今日家夫特地命灶房烧了通州府的特色菜,保证原汁原味,待会千万不要客气。”
“庭妹一番美意,我定然大快朵颐哈哈哈。”邹月茹爽快的答道,心底却莫名升起几分涩意。如今张妹妹状元及第、受封官职,光芒璀璨,竟还待自己一般如初、细致入微,这怎么不令她感动?
果然时间是检验人品德行最优尺度。
此生能得这一挚友,她无憾了。
张恕面上带着几分怨怪,瞅着小徒又别开视线,嘴里忿忿嘟囔:“不孝的小混蛋。”
今日她如此风光的时刻,这个小东西竟然偷偷跑掉,尤其是邻家那个还分外期待自己炫耀好徒弟,结果台子都搭好了,人却不见了。
哎呦!这搞甚嘞?
宗溯仪好笑地看了眼张庭,好似在跟她说‘姨婆竟然在骂你呢’。
张庭睨了眼宗溯仪,不理他不怀好意的撺掇,兀自拉着人坐下。
这种时候不能理气恼的老婆子,免得她变本加厉,越骂越上头,当场把自己削一顿。
偏生自己的‘贤内助’,这个时候净喜欢拱火,唯恐天下不乱。
想到这,张庭抵了抵后槽牙,桌下的手悄悄掐了宗溯仪一把。
宗溯仪只觉突然间腰上微痛,还带着酥酥麻麻的刺激,唇间差点就泄出了一声低吟,吓得他立即捂住嘴,扭头愤愤瞪了张庭一眼,无声地骂她‘不要脸、色胚’。
张庭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