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请美人上菜。
可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她才倒完满满一杯酒,张庭却往后缩了老远。
何知府诧异,“张大人,你离那么远做甚?”都说肢体语言是表达亲近的桥梁,她还没开始表演呢。
这算什么?张庭恨不得离她十万丈远,平生头一回这样害怕。她苦着脸笑,左看右看说:“呵呵,这边凉快,凉快些呵呵。”脑中高速运转,思索脱困的办法。
离得远这怎么能行?何知府端杯带酒就跟着她过来了,“那老妇也来凉快凉快。”还要跟张庭多攀谈扯近乎呢,她对上巴结过许多人,但对下没经验还怪生疏的。
张庭危机感触犯,脑中雷达乱响,这老婆子非要她喝这酒,别是有问题吧?
可酒都被上峰递到眼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最终朝郑二使了个眼色,让她如有意外就马上带自己冲出何府。
咬牙将酒液一饮而尽。
何知府满意地大笑,拍拍她的肩膀,张庭扯着僵硬的笑强忍着没躲,心里止不住咯噔咯噔再咯噔。
好在她喝了只觉得身上热意更浓,倒无甚别的异样。
张庭松了口气,继续提心吊胆与何知府周旋。早知知府是这种人物,她说什么都不来漳州府的。
何知府自觉张庭这小女跟自己亲近不少,喜不自胜,双手一拍上菜。
瞬间,各式各样的少年自帐幔外鱼贯而入,皆都只着薄纱,无比清凉,身材健美或纤细,有大胆的一进来就张目四望,肆无忌惮搔首弄姿,掐腰扭臀乱飞媚眼;有含蓄委婉的,双手抱臂挡在胸前,涨红两颊含羞带怯;有清冷淡漠的,目不斜视进来,不遮掩不羞怯,大方袒露,反倒令人生出想将他驯服的**;有清纯灵动的,一双清纯干净的鹿眼轻轻扑扇,紧勾着你,再似有似无探舌舔舔红唇……
林林总总,排列了九名少年,风格各异,几近包罗所有类型。
郑二原本有些懒散的眼睛都瞪直了,咽了咽口水,好家伙何知府为了拉拢咱东家,真是大手笔啊!
这一个个的,啧啧,哪个不是人间尤物?
嘿嘿,东家有口福了。
何知府艰难地忍耐不往回看,生怕自己看了就忍不住反悔。
但她看仍平静端坐在原位,连眼皮都没掀一下的女人,心头难免升起几分敬佩。
对付这种不近男色的女人,何知府上道的加工了下话术,“张大人,这几位都是府城的良家儿郎,听说你的风采,毅然请缨赴宴,还说要给你献上一舞呢。”
“都是真心仰慕你的儿郎,可别辜负了人家的一番情意。”
听何知府这么说,张庭反倒彻底卸下心房,这老婆子对她没有不轨之心就好。
清白保住,她抽出更多心神与何知府交谈。
既然何知府执意献舞,她正儿八经欣赏便是。
于是,九名风姿各异的少年赤足在亮堂的院中舞蹈,身姿聘婷,一会犹似随风而起,仙气渺渺,一会躬身弯腰,灌风入衣,显露洁白的锁骨,又有赤红桃花入怀,又仙又欲,令人心驰神往。
个别秀美儿郎,施展超群舞技之时,还不忘扭胯喘息,朝观者勾唇一笑,媚意横生。
何知府看得双目赤红,热血澎湃,紧抿着唇止不住咽口水,生怕没忍住哈喇子流下来,有失体统。
她捂着心口迷醉,你看这个腰细身软放的开,行事必定任由摆布;那个风骚火辣使尽浑身解数勾引,行事不知如何令人沉醉?再看那个姿容俊美又纯又冷,行事之时冷面娇吟,又不知是怎样一番美景?还有这个那个……天啊哪个圣人能忍得住!
何知府恋恋不舍地瞅着,哎呦喂!这些个好男儿送出去,她感觉自己心都要碎了。
难过的眼泪从嘴巴流出来,她急忙擦去,眼睛忙着检查前面的舞蹈有无缺漏,甚至来不及正面跟张庭说话。
何知府目不斜视,“张大人,你觉得他们之中,哪个最好?”她觉得那个风骚的最妙了,那小腰小臀又细又圆,扭的哦哟!
她下意识摸了摸鼻子下面,干干的,还好还好没流出鼻血来。
这么多美人,张庭也享用不过来,不如自己挑几个为她分担分担吧?
何知府心痒难耐地搓着手,谁叫自己善解人意呢!嘿嘿。
“下官感激这几位儿郎的美意,可下官不通舞艺,分不出好赖。”张庭唇边仍挂着淡笑,端庄持重,再正经不过。一身清正浩然,与院中火辣美艳的舞蹈格格不入。
怎么分不出好赖,你看这个的小腰小臀,等等,察觉到不对劲,何知府思绪霎时回笼,拧眉扭过头看向张庭。
她是真看不懂,还是假意推脱?
仔细打量张庭,何知府倒吸一口凉气,面色如常,目光清澈,不见任何异样。她这还算是女人吗?
何知府感到一阵后怕,此女不仅智谋过人,连**之上竟也恐怖如斯!
对于这种心性坚韧的女子,她甚至不敢留下一二作为己用,“张大人不通舞艺,可这些儿郎们舞技精湛,且都深深仰慕于你,”她笑几声,“痴情如此,老妇亦是动容,你将其带走吧!也算全了他们的一片痴心。”
九名少年听到动静,停下演奏跪到地上,膝行上前楚楚可怜道:“大人,您就成全奴家的一片心意吧!”
其余人听了纷纷点头,就连郑二也觉得并无不妥,难得这些少年一腔情意,怎好辜负呢?
收下又不是坏事,只是想给孤苦的少年们一个家罢了。
张庭撩起眼皮淡淡扫了院中数名儿郎一眼,转过视线看向何知府,浅笑着,“何大人有所不知,下官不喜嘈杂的舞乐,凤仙县的府宅逼仄,无法供诸位少年郎栖身,实在抱歉。”
凤仙县诸事繁多,她可没那么多空闲,与这几个男人牵扯。
何知府暗道果然如此,可她并不甘心就此罢手,一挥手让地上的儿郎过来为张庭斟酒倒茶。
她就不信了!
两人酒酣畅饮,最终将何知府喝得趴下,张庭才成功得以离开。
何知府半醉半醒,感觉浑身燥热,冒了身大汗醒来,狂饮许多水都无用,这才发现不对劲,叫来仆役一问。
才得知宴席之上的酒,拿成助兴的回春酒了!
她满身暴汗,但脸色大变,心头一片冰凉。
坏了!
……
外边天已大黑,几盏灯笼悬挂,透出些许光晕。
张庭巳时都不曾回来,宗溯仪焦心不已,夕食都没用多少,立在烛光下急得兜圈子。
是被知府为难了吗?也是,何知府与徐聘关系密切,知晓妻主来漳州府,不得狠狠折腾她以报昔日之仇?
宗溯仪着里衣,忧心忡忡坐在圆凳上,抚着微隆的肚子,紧锁眉心轻声念叨:“崽崽,再过一刻你娘要是还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