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井然有序,焕然一新。这等可歌可泣的伟业,本官如何不向建贤纳才?”
装出一副举荐‘千里马’的‘好伯乐’模样,张庭在官场混久了,深谙大家都是不要脸的货色,她当然是只有更不要脸咯。
从上自下将对方夸赞一番,溢美之词滔滔不绝,何知府只觉耳旁如闻仙乐,飘飘欲仙,心里面美得不成样子,最后那点子嫉恨都消散了。
等张庭从县份升上来,还愁没人给自己挣政绩吗?
她笑得真心实意,“小庭啊,这奏疏我命人快马加鞭递送京都,你也找五皇女、高相帮忙走动走动,你这官职准能成!”拍拍张庭的肩膀,如是说。
五皇女?高相?
张庭听得懵懵的,她拒婚拒绝加入党争,没记错的话,应是将这两人惹恼了吧?怎么还能请她们走动?
张庭:“下官不懂您在说什么。”
何知府发笑,还搁这跟她装?此间有没有旁人,算了谨慎些是好事。
何知府附和点头,“嗯嗯,你不懂你不懂。张大人日后高升,可不要忘了里边也要本官一份功劳啊。”
她坚信不疑的态度,差点都让张庭真以为自己跟五皇女高相狼狈为奸了。
脑中存有诸多疑问,但张庭不语,只朝何知府勾唇浅笑,仿佛一切都在不言中。
何知府了然,她就说嘛,张庭藏的真够深,若非自己火眼金睛,都要被轻易蒙骗过去。
再说了几句两人散场,张庭独自回到屋内,眉心紧锁。
她的手指一寸寸抚过桌案,眼睛深邃暗沉,恍若深不可测的海域。
以为她是五皇女一党,才恭敬成这样吗?
她脑海中闪过与何知府来往的点点滴滴,恍然大语,又忍不住笑出来。
何知府这般蕙质兰心,那可不能辜负她一番美意啊。
……
此时此刻,京都。
一处开阔华丽的庭院内,寒梅林立,冷香沁人心脾,白茫茫的雪飘落一地。
张恕负手而立,望着天际飘飘扬扬的雪点,浑浊苍悴的眼睛里饱含忧色。
忧什么?虑什么?不言而喻。
杨辅臣快步上前,将厚实的狐裘披到恩师身上,“小四去信说漳州府灾情稳定下来,您也别再担忧了。”
张恕瞥了眼肩上顺滑名贵的狐裘,嘟囔着:“大老远还派人寄过来,我是缺衣裳吗?”到底是心间熨帖,暖洋洋的。
“小四也是一片孝心。”
荀晗围着锅子吃的火热,一边吃一边说:“我看您啊就是老了闲得慌,小四前途远大着呢,漳州府的百姓肚儿饱衣裳暖,您还忧国忧民忧啥啊?”紧接着夹了片羊肉进锅涮,这个又香又嫩滋味可美了。
“小四大老远挑的狐裘您知道这东西多贵吗?我们师姐妹三个,不吃不喝干个十年才买得起一件,就这孝心您还嫌弃!哎呦喂这要是送我,我晚上做梦都得笑醒!”她家里是比较殷实,但狐裘可不是一般的贵啊。
邬屏柳安静坐着没吭声,只默默瞥了眼二师姐,想她真是多长了张嘴巴。
杨辅臣无语地说:“二师妹你说话注意分寸。”没看到老师脸黑得都跟铁锅似的吗?
张恕眼神如刀锋一般凌厉,狠狠瞪着往嘴里胡吃海塞的二弟子,这个孽徒,简直师门不幸!
而荀晗对一切若无所觉,吃得悠哉游哉,好不快活。
不过吃到一半,意识到杨辅臣刚才开口教训她,气不打一处来,掷下筷子站起来:“杨辅臣我还用你教?管好你自己吧。”
刚一站起,耳朵就被人狠狠揪住传来钻心的疼,荀晗怒火中烧,但转头见是张恕不由偃旗息鼓,“哎呦……老师您轻点儿……可疼了。弟子知道错了,哎呦……”
“方才不是很狂吗?为师老了闲得慌?嗯?为师刻薄寡恩,对徒弟的孝心视而不见?嗯?”张恕几近咬牙切齿道,这个混账东西,真想给她灌一碗哑药下肚!
荀晗疼得满脸紧皱,“后面那句是您自个儿代号入座,可不是弟子说的,哎呦您松手,我真的知道错了。”
张恕嘴唇颤抖,有这种玩意儿做徒弟,感觉自己没被气死已是祖上保佑了,满肚子火气无处可撒。
杨辅臣赶紧上前打圆场,“老师,二师妹就是嘴巴笨不会说话,没有坏心思。”
张恕泄了气松手,嫌弃地睨了眼荀晗,“不尊师长,回去把三字经、幼学琼林、礼记给我抄个十遍。”真是糟心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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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叹口气坐上主位,无比思念远在漳州府的四弟子,人情练达又聪慧过人,不知有没有不识相的给小庭找麻烦?
邬屏柳扫了眼周围,将自己的茶推到老师面前,让她歇气降降火。
张恕展颜一笑,拍拍她的脑袋,“你也是个好的。”就是跟老二完全相反,性子闷半天憋不出一句。
张恕又开始忧愁了,老三不善言辞,若去了地方,咋跟当地交流啊?旁人不会觉得她教了个哑巴出来吧?
邬屏柳感受头顶的温度,悄然红了两颊,腼腆一笑。
而另一边,荀晗与杨辅臣擦肩而过,她磨着牙说:“别假好心了,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何时?”
杨辅臣无力叹息,“二师妹,我身为大师姐,关心回护师妹是应该的。虽然你很不讨人喜欢,但维护师门和谐是我的责任。”
荀晗直接气笑了,什么叫她很不讨人喜欢?小四分明说她是三个师姐里边性格最特别的!
杨辅臣真面目暴露了吧?当着老师一套背地里一套,啊呸!
荀晗双眼紧盯着她,恶狠狠地说:“杨辅臣休要在我面前摆师姐架子,你自己是什么玩意,自个儿知道!别装好人骗人自己都当真了!”
“我会一直盯着你!”说罢,扬长而去。
杨辅臣深感无力,坐回饭桌上。她刚一落座,面前就被搁了一碗鸡汤,黄澄澄的,鲜香扑鼻。
她仰头扯了抹笑,“多谢老师。”
张恕:“你年后便要去通州府任职,跟小庭离得近,若有空便去看看她啊。总跟咱们报喜不报忧,灾年灾民,这些都是要吃人的。想要治国安民一帆风顺,哪有那么容易?”
杨辅臣也正有此意,跟小四分别八月有余,只知她横扫疫病,整治民生,将漳州府治理得万人称道,可不知具体情形。有关民治一事,自己还得向她取取经。
“听说妹夫快生了,还不知是男是女。弟子早些出发,一并带上年礼与贺仪,届时好去信向老师报喜。”
张恕自无不可,抚掌大笑:“好!”小仪这个毛燥娇气性子,不知会不会生个毛猴出来,若是到时可就热闹了!
这时,有人酸啾啾说风凉话:“人家小四的夫郎你那么关注做甚?呵,不会有什么不轨的企图吧?”
其余三人:“……”真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