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核查粮仓还剩多少粮食,尽快报与我。”目前没发现此人有何鬼祟,脑袋暂且留给她用。
赵通判牙尖打颤,比见了阎王还要怕,“大人,下官不司钱谷之事。”
“本官知道,可整个府衙官吏不就只剩你我了吗?赵大人如此关键危机的时候,你应当拿出女子的气魄,把鄞州府这个‘家’担起来啊!”她手一摊,十分无奈,“赵大人速去吧,莫要让本官久等。”
赵通判怕死这活煞神了,不敢拒绝、不敢耽搁跑出去干活,还被门槛绊倒摔了个狗啃,爬起来马不停蹄就往外跑,活像后头有鬼在追。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她就回来了,唯恐项上人头不保。
“本府粮仓除开今日消耗掉的,还剩三十万石粮食……”赵通判声音越来越小,生怕触了霉头。整个鄞州府三百万余人,三十万粮食顶什么用啊?吃半个月都不够!
张庭也是扶额叹气,朝廷就是收到奏折立即运粮,都要一个月,更别提运转低效缓慢的古代官僚系统了。
指使她:“今年除了本府,别处年景都还好。你支一半粮食去跟人家换麦麸,约莫能换六十万石麦麸回来。”
赵通判讶异:“大人换麦麸做甚?”需要这么多喂牲畜的贱物干什么?
“吃啊,麦麸掺米混着煮来吃。”张庭点了点桌面,理所应当道,“届时你我都需与百姓同食,度过难关。”麦麸虽然口感差了点,但有些营养,还能填饱肚子不是?
“啊?”赵通判目瞪口呆,连害怕都忘了,“麦麸这等贱畜食用之物,岂可入喉?”
张庭呵呵,真快饿死的人,是不会计较粥里有没有沙砾,更何况麦麸?她说:“百姓再没有粮食吃,饿红了眼,恐怕就会把你宰了吃。你是想百姓吃你,还是跟百姓一起吃麦麸?”
赵通判险些被吓得栽倒在地,忍不住离她远些,这人简直魔鬼在世吧?
她深怕张庭反悔,忙声应下:“下官吃麦麸吃麦麸。这就去办!”转身就要退出去。
末了,张庭叫住她:“将府衙剩下的小吏通通叫来。”死的人是死了,但活着的人还得继续工作啊。
将一众小吏召集到院中,张庭立在台阶前正中央训话。
一是整肃吏治,发表一番杀人感念,提醒大家再敢干坏事,她会帮你把脑袋搬个家哦。
二是要她们去隔壁州府要饭,哦不……是使劲浑身解数借粮,只要不伤天害理违反律法,随便什么方法,只要要来粮食,她通通上报嘉奖。
三是留了几个成立监察机构,监督众小吏行事,还会被外派到各个县,明察暗访,一经发现作恶多端的官吏,立即带到她面前。
说完,她就让众人散了会,又从亲卫、衙役、百姓当中提拔几个上来用,打散分派任务,两两配合,将百姓按人头分配到她们头上。
既在鄞州府立了威,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那些个贪官污吏的家,通通抄没个干净,指挥亲卫搬粮的搬粮,运钱的运钱,总之通通搬空,不能落下一针一线。
至于她们的家眷,通通抓走做苦役,享受那么多民脂民膏带来的美好生活,是时候进行劳动改造了。
还有一些富商乡绅,张庭觉得能养活那么多贪官的地方,这些人肯定大大滴有钱,于是趁火打劫……哦不趁热打铁振臂一呼,号召广大富人朋友捐粮的捐粮,捐钱的捐钱,官府不会亏待大家的,凡是捐了钱粮的人,官府都会为他们扬名立碑。
什么?你问不捐待如何?
张大人待人宽和,不捐也没啥,就是大家都捐了,就你不捐会显得比较醒目,令人印象深刻哦。
为巩固民心,针对重中之重的粮食大关,她还特意设下一条规矩“筷子浮起,人头落地。”
至于吃饱饭的百姓,那当然同样不能闲着了。人一闲着就容易想不开,不是造反,就是抑郁,张庭觉得都很不好,特别善解人意给百姓们分派任务。
最近水位降了不少,让大家挖沟渠排水嘛,以工代赈,早一日完工,大家早一日重返家园,何乐而不为呢?
既要节流又要开支,还有多的人分派出去捕鱼啊、挖野菜啊,搓麻啊搭房子啊,都可以,总之丁点儿都不能闲。网?址?发?b?u?Y?e?ì????ū?????n???????????????????
这日,张庭刚支派了一队人马巡视治安,鄞州府的富豪们就迅速驮了几十车粮食来,热情援助本府。
张庭转了一圈,十分满意,赞她们:“诸位不愧乃识大体的义商,本府可谓地灵人杰。”手一挥,衙役将几十车粮食押送粮仓清点造册。
富豪们擦了擦汗,这厮满意就好,满意就好,她们项上人头是保住了。
当下赔笑:“百姓饥饿困苦,吾辈早就想捐纳粮食,只可惜贪官佞臣当道,好在有大人雷霆清扫,这才放心将粮食奉上。”
张庭就喜欢这些思想觉悟的有钱人,“如今鄞州府政治清明,但生灵涂炭,诸位若仍于心不忍,也可再尽尽心,本官必将尔等的大义传达给治下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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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捐?富豪们大惊失色,好不要脸的人物!有的气不过,抖着根手指指着张庭差点晕厥过去。
有沉得住气的,也是面如菜色,“回禀大人,吾等已献了大半仓库的粮食出来,若再捐……怕就养不起家人了。”
看来鄞州府不怎么富庶嘛?张庭有点失望,但是安慰她们:“行商不过一个‘信’字,诸位为义商行义事,便已取信天下了。待本府水患平定,还愁家业不兴?”
富商们听了,不由纷纷点头,也是这个道理,心头总算好受点了。
今日入库约莫十万石粮食,听着挺多,可若供给全府百姓吃用,那是远远不够。还得在咱们陛下手里头扣点啊。
前几日的密奏内容太多了,张庭担心成泰帝年纪大了有所疏漏,又写了封折子道出鄞州府艰险,不过重点在要钱要粮就是了。
这可苦了她了,为让成泰帝心甘情愿给钱,她脸都不要了,花大把时间、大把篇幅拍其马屁,什么违心的话都说尽了。
唉,为了鄞州府灾后重建,她可谓煞费苦心,罔顾一世清名啊。
次日,张庭一早便去巡视堤坝,堵是堵住了,但看着不太稳当,她又命人加固一番。
河泊所属官光站在她旁边,就都快被吓得尿裤/裆了,“是是是,您说的是。小的这就去办!”
“回来!”
小吏定住,以为惹了杀神不高兴,僵硬地扭过身,“您、您说。”
张庭走过去,就闻到一股尿骚味,蹙紧眉头退了两步,“本官又不吃你,这么怕做甚?”不就是杀了一百多号人?至于么?
小吏:“下官知错,下官知错!”身子是重新挺直了,然而这腿儿可不是这个意思。
张庭懒得看,真埋汰。
“这堤坝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