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重新为他系好衣带,给人重新盖好被子,郑重拍拍他,“以后老实点。”
她一靠近,宗溯仪身体不由自主就发颤,显然是被磋磨够了,条件反射害怕。
张庭见状更高兴了,不给这小东西点颜色看,他还真就敢开染坊了。
这就是胆敢挑衅大女人的代价。
外头天将大白,张庭又熬了一整夜,然而从头到脚每一根头发丝都精神焕发。
她从水房洗漱回来,匆匆换上官服,对着镜子穿好腰带,理顺了衣服上的褶皱,拿梳子简单梳了个发髻,再戴好官服,就算整装待发了。
往日这些活都是宗溯仪帮她做的,但今天他不是累着了吗?张庭大发善心容许他休息一日。
室内十分静谧,张庭挑了挑眉转身,衣料摩擦沙沙作响。宗溯仪又睡着了?
她赶往两人就寝的小榻,步子压得极轻。
撩起垂落的帐幔往里一看,人裹着被褥呆呆望着头顶,好像还没回过魂儿。
张庭吓了一跳,不会是被她弄傻了吧?
“郎君、郎君。”伸手推搡他。
宗溯仪耸搭下眼,看都不看她,兀自翻面背过身去。
张庭松了口气,险些以为自己酿成大祸。
她不知道说什么,“郎君,你好好休息休息。”拉起被褥给他掖了掖被角。伺候完小的伺候老的,掖这个被子,她今天真是掖够了。
甫一转身,袖子却被一道微弱的力气拽住。
她回过身,困惑:“小仪?”
宗溯仪虚弱地嵌在褥子里,两颊绯红,眼尾飘着媚意,抬眸怯生生谴责:“你不能再这样,方才我差点以为自己快死了……”说罢,咬了咬红润的唇,又别过身去。
啊?
待反应过来是何等虎狼之词,张庭只觉脸上烧得发烫,想到那会儿的情景,死去多年的羞耻心又开始活蹦乱跳。
她结结巴巴应道:“知、知道了……”僵硬扭过身,差点左脚拌右脚,分明老妻老夫这么多年了,她竟比新婚那会儿还手足无措。
磕磕绊绊走到半路,又掉转回来蹲在床边,抿抿唇嘱咐:“小仪你好好休息,旁边的抽屉里有药膏,你、你疼可以擦擦。”
宗溯仪裹着被褥,只有一双大眼睛露在外头,眨眨眼,“嗯。”
张庭才刚一站起又蹲下,郑重看向他:“下值我会早些回来看你。”
他被褥掩盖下的嘴唇悄然勾起,强撑无力的身体,扑上去环住她的脖颈,“我等你。”重重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双眸灿若星辰,将她的身影牢牢映在眼底。
张庭抱抱他,宗溯仪身子单薄,一个人躺在偌大的榻上,看着可怜极了,令人心疼。实在快来不及了,她才与宗溯仪依依不舍分别。
她本不是那种儿女情长的人,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那种情到深处难舍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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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前往官署的路上,她心情一派明媚灿烂。
“问大人安,您今日有何喜事?这样喜形于色。”唐同知坠在上峰后面一步,虽然知府大人御下宽和,礼遇贤才,可性格沉稳,甚少表露真实情绪于人前,今日到底是何等的大喜事,才使得她豁然开颜?
张庭笑看她,话说的滴水不漏:“本府政治清明、经贸通达,本官感到欣慰罢了。”
“本府能迅速整合完毕,更上一层楼,全仰仗大人辛苦操劳。”唐同知佩服不已,知府大人真不坠举世贤名,白日夜里,官署家中,都全心全意惦记颍州府的政务,一点私生活都没有。唉她是将自己整个生命都奉献给了颍州府啊。
唐同知忍不住擦了擦眼睛,这样高伟巍峨的人物,自己何德何能成为她的下属?
“唐大人咱们快些吧,六衙门的各位大人应该也都到齐了。”张庭望着前方笔直的小道,上头铺设满满当当的阳光,绚烂明亮,她突然想到多年前初到异世的场景。
那日狂风肆掠,她病弱躺在床上看到的那抹光。
如今快十年了,却恍若隔了一个世纪。
这些年殚精竭虑,为功名为利禄,回首这些年的作为,她从饭都吃不起的草根一步步走到人上人。穿过拐角廊道的小池,池水中倒映着她唇畔浅浅的笑意,在细碎阳光下熠熠生辉,张庭步履滞了一瞬,后知后觉意识到,她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张庭收回视线,脸色暗了下去,无论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家人,她都要在反军内部站稳脚跟。可问题是一个半道加入的人,怎样才能迅速得到上下一致接纳?
她稳稳落座主位,偌大的议事堂里,下首的官员纷纷出列向她问安,言语恭敬到了极点。
“诸位大人免礼,今日本官将大家聚集在这里,是为了重新丈量本府田地、理清人口总数之事。”她口吻平常,道出的却是惊天爆炸的话。
语惊四座,几乎瞬间下首的官吏面色惨白,个别撑不住的差点从位置上摔下来。
张庭低垂着眼,欣赏胸膛振翅高飞的白鹇,绣艺精湛,百看不厌。
“大人……何出此言啊……本府的田亩与人口,不是今年才报上去吗?”问话的人是本府三把手韩知州,张庭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面容仓皇,眼中压抑着深深的恐惧。
张庭缓缓从袖中掏出一封信纸,说道:“有人向本官检举本府官商勾结,霸占良田划归到自己名下,这一封是她检举的内容。”转头对郑二说:“送下去给众大人传阅。”
户房书吏看完检举信,抹了把汗,却不慌不忙:“大人此人分明是胡诌,上述的罪证完全不存在,我府政治清洁廉明,我等兢兢业业在位子上干了那么多年,怎会做出此等吃里扒外的事?”
“恳请大人揪出诬告之人!”
“恳请大人揪出诬告之人!”
声势如排山倒海,底下的官吏连结成一片,是以威势逼她将此事摁下去。
张庭从不打没准备的仗,又从袖中掏出一封信,只是这回没交给众人看,“这是那人一并送来的名单,及其罪证。”淡淡扫视堂内,“好多大人都榜上有名啊。”
堂下的官吏更加焦急,态度却也更加强硬,要张庭不要偏听偏信,中了小人的奸计,一定要将幕后贼首揪出。
张庭徐徐站起身,“诸位不要怪我心狠,”丢出一个更重磅的消息,“那人还说,已将两封信呈交御前。张某也是无可奈何。”
她不再理会惶恐的官吏,径直外头走,行至大门时蓦然回首。
惶恐的众人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希冀望着她:“大人……”
张庭似是心软,无可奈何叹息一声,“三日后入夜,我将在这里置一处箱子,若真有大人贪谋了不该拥有之物,就请在那时写上姓名,将地契、人口以及多年所得悉数奉还。本官便当此事不曾发生。”
“若是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