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立后生子。”
一瞬间,尉迟乾和羽力瀚都不说话了,他们两个都知道,以纪云台的性格,确实干得出这种事情。
一旁的越金络则笑了一下,陆腰继续道:“殿下不和他们把话都说清楚,以他们两个大男人的脑子,猜不出殿下的缘由,到时候又会惹出别的事端。”
越金络才说:“陆腰姑娘说得对,确实有这个考量。我好不容易才求得师父的垂青,知道苦守着一个人有多难,就算师父大度,我也不想叫他在我这边受了委屈。”
羽力瀚点点头,尉迟乾则放下手中的茶杯:“不论怎么说,我是四殿下指给明王的臣子,不是指给他越镝风的,来日明王殿下若交出兵权,我自然请辞回蜀中,给四殿下守一辈子灵。”
他们正聊着,忽然听到远处的士兵中忽然发出一阵惊叫。
四个人对了个眼神,急忙扒开众人赶了过去。人群中只见一名衣衫湿透的哨兵半跪在地,脸上长出了无数的触须,正在随风摇晃。哨兵痛叫着,捧住了脸,众人这才发现他的双手也长满了摇动的触须。
越金络正要上前查看,被一名年老的士兵拦住了:“殿下别去,那些都是蚂蟥。”几名士兵按住了那个哨兵,七手八脚地帮他拔蚂蟥。奈何这些蚂蟥身体滑腻,又咬得极紧,一时揪不下来,扯得哨兵痛叫连连。
那名年老士兵道:“他年纪小,出了汗受不住,刚才看到营地外的池塘非要下水洗澡……哎,谁知道池塘里竟然有这么多蚂蟥,他都没脱衣服。”
正说着,已有人请了军医来,军医点了艾条,一个个烧哨兵脸上的蚂蟥。那些蚂蟥被这么一烫,身体急缩,这才舍得从哨兵脸上掉了下来,而哨兵脸上则落了一个个鲜红的血窟窿。
周围的士兵都看得头皮发麻。他们都见过蚂蟥,夏日的水塘里游一回泳,身上黏上个两三条实属正常,而像这个哨兵一样浑身上下爬满了蚂蟥,则是头回看见。军医烫了大半个时辰,才把哨兵身上的蚂蟥都烫掉,一旁的人把这些蚂蟥都拨进了篝火里烧了个干净。再看那个哨兵,浑身上下血迹淋淋,已经没有一块好皮了。
越金络让军医把那名哨兵带回帐篷治疗,又下了命令,离开蚂蟥沟前,谁也不准下水洗澡。若有饮水需要,也不可直接饮用,务必煮熟。
众人见了那个哨兵的惨状,都有些惴惴,有些心思重的,这一夜甚至都没太睡好。等到天快亮时,营帐外传来一阵沙沙的雨落之声,有人被吵醒了,掀开帘子望去,灰沉沉的天里看不到半点雨意,只有沙沙之声不绝于耳。那人心中觉得奇怪,但奈何困意扰人,正要回帐继续睡觉,忽听有人惊叫,接着更多的人叫出了声。
越金络被也这些叫声吵醒了,正要出营帐,帘子才一掀开,就被尉迟乾推了回去:“殿下别出来。”
沙沙之声越来越响,士兵的叫声也不绝于耳,越金络急问道:“外面怎么了?这是下雨怎么会乱成这样?”
尉迟乾压低声音道:“不是下雨。”
“那是什么?”
“是落蚂蟥了。”
不知几万万的黑色触手从高处的树叶上扑簌簌而下,这些虫子嗅到了血的气味,花了一整夜的时间从池塘里游上来,爬到树上,再顺着树叶的脉络一条条往下跳。落到睡熟的士兵脸上,一口咬住了,开心地摇晃他们黝黑的躯干,伤口散发的血腥气,则引来更多的蚂蟥。
整座营地下了一场密密麻麻的蚂蟥雨。
被咬住了的栎人士兵初时还能忍耐,后来被咬得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黑色长条在眼前摇晃,竟然比在战场上厮杀还恐怖,哪怕是跟了天倚将军多年的十六部士兵心中都极为惊恐。
羽力瀚一直长在草原,连蚂蟥都见得少,今日见了这个阵仗,心中也不由得一阵发麻。尉迟乾出身低微,幼时经常与蚂蟥打交道,此时急忙用衣服裹紧脸和口鼻,高声对众人道:“不要乱!护住一切露在外面的皮肤!”
“是!”
栎军七手八脚地裹着手和脸,营帐内的越金络也急忙扎好裤管,帐篷外的尉迟乾问道:“殿下,军中的酒我能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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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金络道:“尉迟将军可以随意取用。”
“多谢殿下,”尉迟乾转身高声道,“所有人分成三队,一队把周围的树木砍倒,一队取酒泼在树上,一队点火烧树。”
众士兵在尉迟乾的喝令下,硬着头皮忍住蚂蟥嗜咬之痛砍伐树木,很快被砍倒的树木发出一阵阵的巨响,无数漆黑的蚂蟥急落而下,被士兵一脚踩碎,顷刻爆浆而死。紧接着酒水一泼,篝火一点,沙沙的声音渐渐小了,直至消失不见,营帐周围顿时传来一阵烧肉的焦臭香气。
东方升起的日头和着滚滚浓烟越升越高,劫后余生的士兵们灰头土脸地坐在地上,闻着蚂蟥被烧灼的味道,心中一阵狂跳。军医们给他们分了艾条,他们一边烫着身上的蚂蟥,一边把掉下来的虫子用力碾死,粘稠的虫浆喷涌而出,踩一脚拉出长丝,红红绿绿的虫浆染得路都变了颜色。
第136章引火烧山
这一场蚂蟥雨未死一人,却叫所有人都心生胆寒。这还是在蚂蟥沟外,若是走进了蚂蟥沟……
栎军士兵想着这个地名,都暗暗惊心。
这些被蚂蟥咬过的士兵人人脸上都布满了血洞,连尉迟乾都多了几个血痕,叫他本来就凶煞的长相变得越发吓人。一名军医一边给他上药,一边忍不住怅然道:“若是石军医在就好了,他医术高超,定有办法调些驱虫的香药。”
周遭出身十六部的士兵听到了石不转的名字,都忍不住暗暗捏住拳头。
越金络拎了个椅子,坐在尉迟乾身边,问道:“依将军看,咱们把整座蚂蟥沟都烧了,需要多少酒水?”
尉迟乾拨开军医给他伤药的手:“殿下可知蚂蟥沟有多长?”
“第二次的供词有人写过,蚂蟥沟全程约十里地,植被繁茂,多林少水,沟内蚂蟥不宿水泽,全都栖息于树,每年的腊月逐渐蛰眠,次年惊蛰后出来。”
几名军医闻言,面面相觑。
越金络看了他们的神情,猜出了他们的心思:“等不到腊月了。”
尉迟乾一拍大腿:“蚂蟥沟一共十里地,保险起见,咱们烧他十五里地,我算了算,大概需要百八十坛酒。”
越金络点点头,招一下手,陆腰上前行了礼,越金络对她说:“拿我的腰牌,再带五百人迅速赶回柳州,征用城中所有酒水硝石硫磺,再找几个会算气候的农人来,顺便告诉柳州牧,这事儿要办得好,朝廷可以三年内不来查账。”
“是。”
有人给陆腰牵了马来,陆腰点了兵卒立刻启程出发。栎军等过了白日,又战战兢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