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
接着,其他的北戎士兵一同喊道:“请汗王传位!”
秣河王眼见着自己带进寰京的北戎士兵突然之间都生了二心,心中无比愤怒,他狠狠瞪着乌吉力,恨不得用眼睛撕碎了他,一连吐出几个“你”字,再说不出其他的话。
乌吉力半跪在他身前,沉声道:“父汗沉迷栎人戏子,皇城之内无人不知,如今父汗失了大家的心,也该传位给儿子了。”
秣河王浑身颤抖着,他刚想扑上去跟乌吉力拼命,那个扭着他胳膊的人瞬间把他按了回去。生死如今在别人手上,自己王气已尽,秣河王万念俱灰,重重吸了一口气,颤声道:“传令……本汗传位……”
乌吉力微微抬起头,嘴角露出一个难以掩盖的笑容。
秣河王看着他,忽然之间觉得无比可笑无比愤怒,他心中恨极,压着声音道:“传位……三王子。”
乌吉力闻言愣了一愣,但是很快又放声大笑,他笑着直起身,高声道:“大家都听到了吗,摩帖儿传位二王子!”
北戎众士兵一齐高声道:“恭喜二王子荣登汗位!”
乌吉力抬起一脚,踢在秣河王心口,乌吉力道:“摩帖儿,你还记得吧,合欢娘娘就死在这寰京里。我猜她一定想你想得紧,如今你也留在这寰京城,陪你的老情人吧。”
秣河王被他踹翻在地,心中怒极恨极,等那拧着他胳膊的北戎士兵刚松开他的手,就合身扑了上去。其他的北戎士兵一把拦住了他,把他摔了回去,甚至有一名北戎士兵拔出了弯刀上前,一刀斩断了秣河王的左腿。
秣河王惨叫一声,疼得落下泪来:“乌吉力,你……你还记得从小我抱着骑马吗?我抱着你骑马,教你射箭,我是你亲生的父汗,如今就这么看着你的父汗被人欺负?”
乌吉力转眼向那名自作主张的士兵道:“干得好,给摩帖儿身上留些珠宝,务必要让寰京的贱民一眼看出他就是秣河王,也好叫他替咱们挡一挡追兵。”
左腿的血汩汩涌出,巨痛涌来,秣河王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仍由北戎士兵把珍宝全塞进自己怀里,甚至还有人把一串女子用的珍珠璎珞项链挂在了自己脖子上。
秣河王疼得昏厥过去之前,只看到乌吉力带着剩下的北戎士兵继续向西逃去,所有人的都果断地转头而去,甚至没有人理会自己这个曾经的汗王。他气得怒吼一声:“乌吉力,你这个畜生!我咒你被草原上的狼碎尸万段!”这句咒骂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秣河王很快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越镝风在浅眠里被冲杀之声吵醒,他动了一动,只觉双手被缚根本动弹不得。有人在他耳边说:“孩子,别怕。”
越镝风急忙转过头去,只见曾见过几次的萨满婆婆蹲在他身侧,正在给他松绑。月光洒在萨满婆婆的头发上,让她本就斑白的头发此刻更如白雪。
越镝风喉咙哽咽:“婆婆,越金络要打进来了,他不会放过所有的北戎人的,你快逃吧。”
“傻孩子,婆婆年纪大了,走不动。”萨满婆婆给他解开最后一个死结,撑着膝盖,勉强直起佝偻的腰背,“婆婆不怕死,死不过是长生天对我的召唤。”
越镝风急忙起身扶助了萨满婆婆。
萨满婆婆拍了拍他的手,轻声道:“婆婆看到你第一眼,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你的身上笼着长生天的光芒,寰京城要破了,汗王和二王子已经逃城了,现在四下里没人,你也快逃吧。”
越镝风摇了摇头:“那我带婆婆一起逃,我是越金络的哥哥,是整个栎朝的皇位继承人,我叫越金络不要伤害婆婆,他不能不听。”
萨满婆婆拍了拍他的手:“好孩子,婆婆谢谢你。”
正说着,百姓们怒吼的声音渐渐从东边辰阳殿的方向传来,越镝风和萨满婆婆对视了一眼,他忙蹲下身,把萨满婆婆背上了肩头。尽管连日的饥饿让他肚子咕噜噜叫个不停,但心中的恐惧还是叫他拔腿飞奔起来。
越镝风背着萨满婆婆跑了长生宫,刚拐出一个墙角,三名手持弯刀的北戎士兵便堵了上来。眼见三人拔出了弯刀,萨满婆婆伏在越镝风背上,高声道:“睁开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我是北戎的萨满大人,你们拿刀对着我,不怕长生天的诅咒吗?!”
那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迟疑道:“萨满大人,虹商姑娘只叫我们杀了粪蛆,我们不会伤害萨满大人您的,请大人速速离去。”
“混帐!”萨满婆婆推了越镝风一把,越镝风顺势把她放了下来,“他是长生天选中的人,你们谁也不能违抗长生天的意志!”
三人皱了皱眉,只犹豫了片刻,便拔刀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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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满婆婆推了越镝风一把:“傻孩子!快跑!婆婆帮你挡住他们!”
越镝风叫了一声婆婆,眼前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在了自己身前,他双目含泪,再也不留恋,掉头往其他的方向跑了。萨满婆婆高叫一声,扑向三名北戎士兵,她抢了一把刀,杀了两名北戎士兵,被第三个人一刀刺入胸口。
萨满婆婆叫道:“孩子,不要怕,你只管向前跑,长生天与你同在!”
锐利的刀锋抽出,鲜红的血喷满宫墙,越镝风一边逃跑,一边高声哭着,身后的老者缓缓倒地。
第119章长夜将明
寰京城的夜渐渐淡去,但冲进皇城中的百姓却越来越多。
晨曦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城墙之上,越金络带着栎军和十六部踏进青龙门,直入皇城之中,所到之处百姓纷纷下跪。
“恭迎明王”的喊声如同山崩地裂,响彻整座寰京城。
暴怒的百姓把断了一条腿的秣河王押解到越金络面前,越金络骑在高头白马上,自上而下地看着眼前颓然的男子,众叛亲离的秣河王双目无光,身上甚至挂满了女人的首饰。
就是这个男人射杀了长兄,害死了自己的母亲,逼死了先帝。
越金络皱着眉头,高声问道:“秣河王,你当日攻进寰京城,可否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沦为本王的阶下囚?”
秣河王精神奄奄地睁开眼,看了一眼越金络,眼前少年的卷发似乎和记忆力的合欢公主有一瞬间重叠,他怔了一怔,认清了骑在马上的人到底是谁,才道:“越金络,不过是成王败寇而已,死在你的手上,我也无话可说。”
越金络微微皱了皱眉,正在此刻,一名栎人士兵拱手上前,在田舒身边低语了几句。田舒微微睁大眼睛,随即笑了一笑,转头对越金络说:“明王殿下,有个人此刻想见见北戎的秣河王。”
正说着,几名栎人士兵押了一名白纱覆眼的盲人女子走上前来。
越金络转头向田舒问道:“田参军,她是谁?”
田舒努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