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得越发烦躁,正要叫太监再向通禀,忽然见一位眼熟的侍卫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乌吉力眉头微皱,转身出了辰阳殿,过了小半个时辰,那对他使眼色的侍卫也下了轮值,悄悄走到他身边,行了个礼。
“父汗为何不见?”乌吉力开门见山。
那侍卫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才低声说:“汗王不在宫里。”
乌吉力脸色一变:“父汗又去找那个瞎子了?”见侍卫听了他的话点了点头,乌吉力一腔怒火无处可泄,转头就往宫外走。
广德班在寰京城内落脚也不过是月余之事,但已是寰京无人不晓得的大戏班子。乌吉力到了广德班租住的戏楼外,班主给他见了礼,他一脚把班主踹翻在地,拔腿往戏楼上走,只走了几步,就听到一阵裂帛之音。
半掩的小门外,秣河王穿着北戎服饰坐在茶椅上,一名身着素白,眼上蒙纱的女子坐在床头。女子五指如转轮,指下琵琶声响,弹得是一曲乌吉力从未听过的曲子。秣河王双目微闭,听得极是入神。
等到一曲终了,秣河王才缓缓睁开眼睛:“素水姑娘的琵琶声真美,我好像看到了清澈的溪水和树影倒映的河川。”
素水姑娘道:“鹰郎果然识得曲中之意。”她说罢,额头轻低,双颊微红,又道,“我此生能遇到鹰郎这样懂得音律之人,也是一生无憾了。”
秣河王和瞎眼女子的一言一句听得乌吉力极是愤怒,尤其是“鹰郎”的称呼,这个名字只在死去的合欢公主嘴里出现过。
秣河王听她如此说,走到她的身前跪了下来,手指抚摸着她的脸:“你若喜欢,我便八抬大轿娶你为妻,可好?”
素水侧过脸,用覆着白纱的面庞摩挲他的手指:“……好啊。”
秣河王闻言,一把将女子抱起,放在床上。
眼前白衣女子的衣裳褪尽,搂着秣河王的手臂莹白如玉,床纱摇晃间露出一个带着蝴蝶胎记的瘦弱肩头,乌吉力越看越怒,转头就往外走。
那方才被他踹了一脚的广德班班主再不敢招呼,远远地躲在楼里不再出来。乌吉力骑了快马,一路骑进皇城,有负责牵引马匹的下人走上来正要帮他栓马,乌吉力一夹马腹,身下的马匹将那下人一脚踹得肚破肠烂,乌吉力连停都未停,直接奔进长生宫。
第85章时疫临城
乌吉力下了马,一把将一名宫内跪着等待临幸的女子抓了出来,一脚将女子踹翻在天井之间,手中马鞭便往女子身上招呼。
女子疼得连声求饶,乌纪力只觉越打越过瘾,方才憋着的一口恶气全泄了出来。那女子很快被他打死在天井之中,几名侍从低着头,把女尸抬了出去。乌吉力却连一眼都懒得看,抬脚走进殿内,把另一名跪在床前的女子一把丢上床,扯了女子的裤子便压了上去。
那女子不敢叫,只能强忍着眼泪低声哭泣。
乌吉力抓着她的头发,大声说:“叫鹰郎。”
被压在身下的女子哪里敢反抗,只能叫了一声鹰郎。
“再叫!叫大声!让所有人都听到!”
“鹰郎!鹰郎!鹰郎!”女子哪里敢不听话,一连串的“鹰郎”和再忍不住的痛叫交叠着,连声叫了出来。
她叫了半晌,殿外的人也跪着听了半晌,每个人都一脸木然,仿佛屋内的事情和他们并无关系。慢慢的,女子终于不叫了,因为乌吉力掐住了她的脖子。女子下意识伸手去掰乌吉力的手指,但乌吉力用力极,根本也掰不开。女子掰着掰着,手指再也掰不动,死在了床头。
一滴滚烫的眼泪落在女子脸上,乌吉力仍旧掐着她细瘦的脖子,眼泪滚滚而下:“我母妃,我母妃只因为喊了一回‘鹰郎’就被摩帖儿那老畜生毒打了三十鞭子,最后吊死在旗杆上,凭什么你一个贱人就可以随便喊鹰郎!”
他越哭越难以自持,**的肩头伏在女尸身上抖个不停。忽然之间,门外有人禀告:“二王子,出事了。”
乌吉力这才转过头,声音哽咽着:“什么事?”
那人急道:“小王孙他……他被长生天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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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探子的密信从寰京城流出,辗转数百里,落到田舒的手上,又经过十天路程,有信使呈报给了石不转。
石不转拿着密信,瞠目结舌:“乌吉力的崽死了?”
午膳桌上,原州牧同纪云台越金络听到这个消息,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筷子。越金络先问道:“怎么死的?”
纪云台则干脆伸出了手。
石不转把密信递给纪云台,转头对越金络讲信上的内容:“据老田安排的探子说,好像是姆妈抱小王孙晒太阳,姆妈睡着了,醒过来就发现小王孙被人用被子捂死了。”
越金络不可置信:“难道王孙晒太阳只有一个乳娘跟着,没有侍卫跟着吗?”
纪云台也看完了那封信,又把信递给陈廷祖:“他们北戎本就是蛮族,养娃子时心粗得很,也不像栎人宫廷那么多忌讳。小王孙原本有侍卫跟着的,但是他们北戎的萨满在宫里做法,几个侍卫便偷偷过去祈福了。”
陈廷祖啧了啧舌:“我听说乌吉力就这么一个儿子。”
越金络愣了一愣:“是朗日和派的人?”
“依我看,想要小王孙死的人很多,”陈廷祖捻了捻胡子,“朗日和想,乌吉力后宫的女眷也想,寰京城里的栎人也想,据说秣河王临幸了许多女子,估计这些女子们一旦受孕,也想要小王孙的命。”
越金络沉默了半晌,才说:“稚子无辜,可惜了一个小孩子。”
见席上众人忽然都沉默了,陈廷祖咳了一声:“乌吉力没了儿子,再生一个便是了。”
“生不了了。”石不转忽然说。
众人的目光顿时全落在石不转身上,石不转又从怀里掏出了第二根信筒:“我本来嫌老石头又拿这些寰京城的腌臜八卦来公器私用,如今看来……”他撇了撇嘴,“城里有了流言,说是乌吉力秘密招人医治花柳,可能是……再难有子嗣了。”
石不转说了这些后,又皱了皱眉头,看了纪云台一眼,有些嫌弃道:“话又说话来,师弟,我觉得你还是管管老石头吧,这些脐下三分的事儿,别让他老拿到官面上说。”
纪云台轻轻“嗯”了一声。
陈廷祖倒是八卦听得开心,自斟自饮喝了口酒,美滋滋道:“秣河王要是知道自己的二儿子废了,一定很精彩,到时候北戎就是朗日和的了。”
他看热闹不嫌事大,越琢磨越有意思,正要再给自己倒酒,厅外忽然有人通禀。
陈廷祖招了招手示意那人进来,那人上前几步,双手交叠,恭敬道:“州牧,从前日起,咱们的原州兵就有多人一同发热,这两日过来,发热的人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