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汗王珊丹产下一名公主。
大安四年正月,纪云台在初三那日赶回朝中。正月十六复朝之时,越金络将纪云台立为皇后,并且昭告天下,从此之后,纪将军留宿皇城,再无人敢提出异议。
大安五年二月底,这一年的春闱与往年不同,考场之上竟出现了三名女子考生。众考生卷试完毕后,定了两男一女入朝殿试。皇帝自称前日偶感风寒,头疼难受,故而负责殿试的除了今上越金络之外,还多了长公主越舒怜。
直至大安五年夏,陈廷祖自言身体不适,入朝叩拜皇帝,陈州上下事务都交给了主簿尉迟仲代为打理。他当了多年牛马,勤勤恳恳耕耘了一辈子陈州,不想这几年生了软脚病,身体越发不好。等入了京城时,左脚已烂得只剩一半。越金络请了太医给他治病,奈何早已病入膏肓,刚过了深秋,人就去了。
越金络将他葬在了帝陵的功臣墓,他的墓旁,就是陈三娘的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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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越金络做了一个梦,梦中少女闯进他的帐篷里,双脚蹬下绣花鞋踢到床底,娇俏的身影从床纱中钻出来,食指竖在嘴唇前,对他说:“嘘嘘嘘,千万别告诉伯父伯父我躲在你这里。”
越金络哑然失笑:“我都是帝王了,谁敢叫你跟他们回家?”
少女眼神灵动一转,笑道:“说得也是!我和金络是最好的朋友,我要陪着金络,哪儿也不去!”
正说着,帐篷外却传来陈廷祖的声音:“三娘,快别躲了,老夫还等着你下棋呢!”
陈三娘噗嗤一笑:“老东西!你不怕我藏你的棋子啦?”
陈廷祖道:“傻丫头,我只怕你搅了陛下和皇后的好事!”
陈三娘哈哈大笑,又风风火火从越金络的床上跳下来,双手一抱越金络的脖子:“小金络,那我就和陈大人走啦,你要和天倚将军一辈子甜甜蜜蜜幸幸福福!”
越金络猛地睁开眼,窗外雨滴声声。
他这一动弹,纪云台也被他吵醒了,迷迷糊糊地转过头来问:“怎么了?”
“没事。”越金络拉开纪云台的手臂,在他肩膀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窝了进去,“趁着还没早朝,再睡一会儿吧。”
第154章穹庐山下
大安六年的夏天,长江发了大水,沿岸无数百姓流离失所。
越金络钦点陆腰为都水监,带十万御林军前往长江。一封一封的奏折从治水的堰口传来,越金络的奏折经常批到深夜。有时候同纪云台行了房之后,纪云台睡着了,他便起来点一盏油灯。灯放在床边的矮凳上,人靠在床头,一只手搭在纪云台的肩膀上,一只手翻奏折。偶尔纪云台会醒了,揉揉眼劝一句“明天再看”,他应了一声,倒不听话,哄着纪云台又睡了,才继续翻奏折。
那年的治水从五月一直断断续续折腾到了八月,大水容易退,安顿流民才是难题。好在头几年积累下不少国库,这一场治水倒也维持地并不费力,银子和食物流水般往堰口送。陆腰是个人精,但凡是人,她只需要看一眼便能认个忠奸,故而随军治水的臣子们没一个敢在她眼皮子底下乱来。朝廷送的财物,一锱一铢皆用在了实处。故而这场水患随是百年难遇,但朝廷上下一致齐心,百姓倒也损伤不大。
九月初的时,陆腰回朝复命完毕,一回到家,三岁的幼子就蹦蹦跶跶地从院子跑出来扑进她的怀里,五大三粗的北戎男人系着围裙守在门口,用蹩脚的栎人话说:“回来了就好好住一阵子,别往外跑了。”
大安六年十月时,编纂《栎书》的工作开始了。
越金络下了早朝,同纪云台用过早膳后,溜达到了枢密院。越淑怜督工多日,院中事务安排地井井有条。
众人见陛下驾临,急忙长揖叩安,越金络挥挥手,叫其他人先退下,独留下了长公主。越金络拿起一本手稿,翻看了几眼,抬起头对越淑怜问道:“长姐姐近日钻研前朝史籍,不知有什么感悟?”
越淑怜笑道:“很多。”
“哦?”越金络追问道,“有些什么?姐姐说来听听。”
越淑怜见他有兴趣,便说道:“前朝著史,大都是站在男子的角度,便是写了女子,也无非是用审视和苛责的目光写她们如何守贞,如何尽孝,却不曾书写过女子们在慢慢历史中,为了成为自己,又有过什么经历。而历史中写到男子,却不一样,他们会写男子们征伐天下会写他们追求爱情,会用仰视的笔法和崇敬的目光,会褒奖他们的野心,称赞他们的道义。”
越金络听她这样,点了点头,忽然又问道:“若是给长姐姐一个机会呢?”
越淑怜微微一怔。
越金络缓缓放下手中的书稿,看着窗外的枢密院院墙,仿佛闲谈一般说:“我答应师父和他一起归园田居,做一对平凡恋人,白天养花放牧,晚上抵足而眠,耽搁了这么多年,也该履行承诺了。”他转过头来,数年一如往昔清澈的双眼看向长公主,“长姐姐,叫我看看,你眼中的天下又该是如何吧。”
大安六年十一月,越金络禅让皇位于长公主越淑怜。
新帝登基,改年号为长宁。
自此,栎朝和北戎开启了双女帝共同在位的世代,此后五十三年,未有战乱,史称“双坤耀世”。
大安六年十二月,也就是长宁初年的冬天。
被女帝赐为“永世明王”的越金络和纪云台骑了马,一同离开了寰京,他们一路向西北而行,越过茫茫草原,走过皑皑积雪,走到了北戎和栎朝交界的地方。
在广袤的敕勒川中,有一片连绵不绝的山头。
风雪呼啸而过,纪云台手持马鞭指着那片山脉道:“金络快看,那边就是穹庐山了。”
初曦踏着积雪,鼻子里喷出团团热气,越金络下了马,和纪云台并肩而行。群山之中,偶尔有一两座羊皮的毡房,也偶尔有一两座栎人的木屋。正午的风雪大,可还是盖不住屋舍里漏出来的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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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年幼的男孩子捧着一个装满稻谷的簸箕迎面而来,他见到两名衣着精美的男子,疑惑地问道:“你们是谁啊?你们打哪儿来?”
纪云台蹲下身,对小男孩道:“我们打寰京来,小朋友,你可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姓石的人居住?大概三十出头,个子高,圆脸,叫做石不转。”
小男孩睁大眼睛:“你说得一定是石先生!”
石先生?
纪云台转过头来和越金络对视了一眼,小男孩已经抓住了纪云台的袖子:“先生今天下午应该还在学堂授课,我带你们过去。”
越金络奇道:“难道师伯当了老师了?”
那小男孩是个漏勺嘴,一路上和越金络纪云台说个不停:“石先生是咱们穹庐山的人,头几年带回来些陛下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