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刚要同越金络说话,石不转又伸头回来,指着纪云台道:“纪云台我警告你,你腰上伤口大,我好不容易才给你绑好了,今儿不许行房,明天也不行!”
第110章日月为明
木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石不转的愤怒可想而知。
坐在床头床尾各一边的师徒两个对着重新关上的门,不约而同的都脸红心热,石不转大夫当久了,看待那些事和吃饭睡觉一样,但对于初尝人间极乐的师徒二人来说,被这么一段话砸在脸上,不由得都有些不好意思。
屋内一时间静悄悄的。
越金络抬头望着窗棱,心里盘算着总是这样沉默着可不成,师父毕竟脸皮薄,他总得先找点话题替师父打破了尴尬才好。没想到他还没开口,一旁的纪云台先一步出了声。
纪云台问道:“师兄说,你内功反噬了?”
越金络心头咯噔一声,他最怕纪云台问这个,急忙转过头:“师父,我没事,都是师伯小题大做。”
纪云台没有说话,但沉重的呼吸暴露了他并不算平静的内心。
越金络怕他当真生气了,急忙从床脚下来,跪在纪云台身前:“师父,我真没事。”
纪云台的手指轻轻落在越金络的鬓角,指尖往下,手背抚过少年稚嫩的脸庞,他声音暗哑:“先是心口绞痛,再后来四肢都潮冷如冰,经络一跳一跳的疼,喉咙像是被湿泥封住一样发不出声,内功反噬……就是这么难受。”
越金络慌忙摇头:“没有,师父,我不疼的。”
纪云台抚着少年的嘴唇:“撒谎。”
“师父,我没撒谎。”
纪云台轻轻笑了下:“我疼过,我知道。”
越金络再也说不出话来了,他嘴唇微微颤抖着,只要想到纪云台也曾经无数次为他而痛,他就无比自责。
纪云台说:“我落下黄河之后,每天都想着一定要活着回来,不能叫我的徒弟难过,不能叫他也和我一样痛。等我回来了,方之强和我说,明王殿下很冷静,没有因为我的不见而哭闹,也没有自乱阵脚,甚至还去安慰了尉迟将军。他叫我放心,但是我知道,这样的金络一定很辛苦。”
越金络摇摇头,马尾晃个不停:“师父,我不辛苦。”
纪云台抬手,把他搂进了怀里。越金络的脸颊贴在纪云台的小腹上,心跳声从头顶传来。纪云台揉着他的头顶,轻声说:“金络,我以前觉得,要是我能一辈子保护你该有多好,让你无忧无虑,远离一切痛苦。可后来慢慢发现,你是明王,你是要注定成为照亮天下的明光,我藏不住的你光。”
越金络抬起头:“师父,我是天下人的光,也是你攥在手心里的光。”
纪云台宠溺地笑了下,在他额头轻轻一吻:“对,你是我的小乌鸦。”
越金络被他亲得心底里暖洋洋的,他跪在纪云台身前,脑袋蜷进纪云台的怀里。分离之后的重逢比之前的团聚更让人难舍难分,越金络的头在纪云台怀里小幅度蹭着,纪云台手指则一下一下拨弄着他头顶的马尾,一时间无比安宁。
偏偏这安宁又太过短暂,门口传来了煞风景的敲门声。大概是石不转猜他们两个重逢有些体己的话要说,所以遣散了守备,所以门外的人见无人通禀,便直接敲了门。越金络抬起头,不开心地低声嘟囔:“装作没人可以吗?”
纪云台笑了下,没有回答。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布?y?e?不?是?ī????u?????n??????2??????c?????则?为?山?寨?站?点
但是越金络懂了,他抿嘴笑着又埋进了纪云台的怀里。
敲门的人见无人应门,过了一会儿就不敲了。越金络正在暗自得意,忽然之间,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越金络是实在没想到居然有人敢这么大胆,更没想到的是这个大胆的人是尉迟乾。尉迟乾也没想到,他一把推开门,居然看到明王缩在天倚将军的怀里。
一时间,三个人都有些尴尬。
还是越金络先收拾好情绪站了起来:“尉迟将军有事?”
尉迟乾皱着眉头道:“我来探望天倚将军。”
纪云台没有说话,越金络道:“师父很好,将军看过了就走吧,师父还要休息一会儿。”
尉迟乾并没有离开,他原地站了一会儿,开口道:“辉王殿下他……不会想看到自己的弟弟和男人在一起。”
越金络笑了下,没有说话,但是笑意里的拒绝已经非常明显了。
尉迟乾扑通跪倒在越金络面前,双手抱拳道:“男欢女爱乃是天道,请明王以社稷为重。”眼见越金络沉默着,没有说话。尉迟乾咬牙又向纪云台道:“臣子媚上则称侫幸,纪家满门忠烈,天倚将军三思,莫叫史书留下千载污名。”
纪云台一言不发,但越金络却从他眼中读出了一瞬间的迟疑。
越金络眉头微皱,沉声道:“尉迟将军难道从来没想过辉王为何为本王赐号为‘明’吗?”
尉迟乾一怔:“请明王赐教。”
越金络道:“将军,日月为明。”
尉迟乾猛地抬头,他看着顿坐在床一身白衣如月光皎皎的纪云台,又慢慢把目光落在微微笑着如晨曦初升的越金络,恍然大悟。
越金络道:“四哥都知道。尉迟将军,你的辉王他都知道。”
尉迟乾如闻惊雷,直愣愣地看着越金络,半晌说不出话来。
越金络叹了口气,挥挥手:“尉迟将军,我和师父还有些闺中密语要说,请将军回避吧。”
尉迟乾听他说到这里,藏在胡须下的整张脸涨得通红,他想了半天对答,最后只讷讷地道:“臣……领命。”
等尉迟乾退出了房间,纪云台才说:“金络,你不该吓他。”
越金络嘴巴微撅,无所谓地说:“尉迟将军迟早要知道,早迈过了这道坎,也早点想通。”他说着,翻开眼皮看了看纪云台,“倒是师父……刚才是不是又要打退堂鼓?”
纪云台没有回答。
越金络哼唧一声,从刚才站的地方走回床边,一屁股坐下来。
纪云台试探着问:“金络不来继续抱着吗?”
“不抱了!”越金络别过头,“本王在生气啦!”
纪云台噎了一下。
越金络继续念叨:“什么史书骂名?什么君臣之道?我都给师父跪了那么久了,天天跪日日跪,师父这时候才想起君臣之道?太晚了!”
纪云台只好问:“……真不抱了?”
“不抱!不抱!本王今天要洁身自好!”他说着,哼哧着,转过身,背对纪云台,真的说不抱着纪云台就不抱着了。
也说不得过了多久,总之越金络等了很长时间,奈何身后半点声音都没有。越金络嘟着嘴渐渐落了下来,他刚要转过头问问纪云台为何不哄哄自己。没想到纪云台手臂一伸,把他整个搂紧了怀里。
热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