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热泪滚滚:“五殿下成功了!”
寰京城中百姓四散而逃,忽然的巨响炸得老百姓纷纷抬起了头。那鸣镝箭极亮,便是白日里也能看到天空中升起一头威风凛凛的猛虎。人群中疾驰而来的田舒一把拉住纪云台的马:“云台,等等!你看天上!”
天空中的猛虎图案熠熠生辉。
“不知是放了鸣镝箭。鸣镝箭响则虎符出,有人给咱们拿到虎符了。”田舒道,“等回了十六部,还管什么北戎,统统杀了便是,便是皇帝咱们也不怕。”
纪云台闻言,一夹马腹:“驾!”
田舒追到他身后:“纪老三,你等等,先拿到虎符要紧。”
纪云台道:“子殇,你去寰京城接虎符。”
“你呢?”
纪云台一勒缰绳:“寰京城破,天牢也不能幸免,我去接五殿下。”
越镝风带着亲卫一路撤退,幸好之前遇到了北戎士兵还是先头士兵,朱雀门除了零星的北戎士兵,还算是安全。他们跑了小半个时辰,忽然见一人骑马而来。
越镝风同他打了个照面,那人忙在越镝风身前勒住马,朗声问道:“您可是三殿下?”
越镝风对他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眼前人的名姓,只好问:“你是哪位?”
那人拱手道:“臣是天倚将军手下十六部的参军,姓田,单名一个舒。”
越镝风这才想起之前曾在朝堂上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一同想起来的,还有父皇撤了他军职的圣谕。越镝风脸色微青,但情势所迫,只问道:“田参军就一个人吗?”
“回三殿下,臣是和天倚将军一起来的,只是天倚将军去天牢找小殿下了。”他拉下马头,指了指朱雀门,“臣是从那边来的,那边还很安全,三殿下从那边出宫即可。”他给越镝风指了路,调转马头便要往深宫跑。
越镝风一把抓住他的马缰绳,田舒不明所以地转过头来,一只牛皮口袋便怼到田舒怀里,越镝风道:“金络从天牢跑出来了,他在冷宫那边,这口袋里装的是虎符,你带去给纪将军,叫他带兵来救我们。”
田舒微微一愣。
越镝风在他马上用力一拍:“田参军,速去!”田舒胯下的马被这狠狠一击,受了惊吓,嘶鸣一声,转头向朱雀门跑去。
越镝风看着他的背影,低声同自己的亲卫道:“咱们回头,去冷宫救我弟弟。”
北戎士兵抓着越金络的头往城墙上连撞了三次,次次见血。一名栎朝禁军挣扎着起身,捡起身边的佩剑向那北戎士兵刺去。
北戎士兵为躲剑手上一松,越金络从他手中挣脱出来。而与此同时,那禁军的胸口则被护卫手中的佩剑刺了个透穿。另一名禁军搀扶起越金络勉强走了几步,身后便涌来接连不断的脚步声。
数百身着绣狼袍的北戎士兵围住了他们。
一人自人群中缓步走了出来,向越金络行了个北戎的礼:“五殿下,久见了。”
那人面相极熟,正是当日在春日台同越金络争夺虹商的肖公子,也是在清水茶社偷运天女散的肖公子。
而他的身后正盈盈站着一位姑娘,腰极细,脸色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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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金络的脚步停了下来:“虹……商……?”
虹商含泪点了点头。
那肖公子道:“金小公子,你怎地只同虹商招呼,却不同我招呼?好歹你我也曾有过两面之缘。”说罢,又笑,“定是金小公子怪我未曾介绍自己,也罢,我乃是北戎秣河王的二王子,姓突术叫乌吉力,中原名字是赵肖之。”
“殿下快跑!”搀扶着越金络的禁军推了越金络一把,拔剑向乌吉力斩去,但他之前同越金络都已是强弩之末,此时这一剑斩落虽有力度,却无招数可言。
乌吉力后退一步,他身后的北戎士兵抬腿上前,一刀将禁军斩于成两截。
“追。”
越金络失血过多,只不过跑出几步,便头晕目眩,脚下一软,便摔倒在地。几名北戎族士兵快步上前,将越金络死死按在地上。
越金络的脸陷在泥土中,喘着粗气,道:“怪我,是我当时眼拙,不曾发现你就是北戎二殿下。”
乌吉力笑笑,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瓷瓶,递到虹商面前:“看你的了。”
虹商猛的睁大眼,看向乌吉力:“肖公子,这是……”
“怎么?你是不愿还是不敢?”
虹商吓得一个哆嗦,十指颤巍巍抓住了那瓷瓶。
这瓶子她看过无数次,每一次都是当她完成乌吉力的安排后,由乌吉力从中倒出一枚药丸,赏赐给她。
如今,这瓶子就在她手中。
她泪如雨下,缓缓打开了瓷瓶,倒出一颗雪白的药丸。
乌吉力道:“越金络,你不是要查极乐天女散吗?好,你要查,我便让你查,你可以先从自己查起。这天女散你只需连续服用十数日,你就会跪在地上哭着求我给你药,我到看你还查不查。”
白白的一颗药丸在虹商手中滴溜溜转个不停。
虹商合了双手,一步步缓缓走到越金络身边,跪在他手边。她睫毛上的泪水像是天上的细雨一样,滴滴答答落在越金络脸上。
虹商哽咽着:“金公子,对不起,你恨我吧……”
白色的药丸眼见就要送入自己口中,越金络挣扎了起来,奈何身上有五六个北戎人死死压住了他。
虹商脸上泪水如珍珠散落,她一咬贝齿,修长纤细的手指将那颗白药丸送入了越金络口中。
越金络只觉得口里落了辛辣的一物,他张嘴就要将那东西吐出来,却被一名士兵捏住了下巴,另一名士兵在他肚腹之上狠狠捶了一拳,剧痛袭来,他不禁张口呼吸,那颗药丸就顺着喉管滴溜溜落下了肚子。
乌吉力见他把药咽下肚子,便命士兵松开了对他的压制。
越金络撑起身,弓起背脊,手指伸到喉咙里用力扣了扣,胃口里一阵翻腾。却除了几口血水,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乌吉力笑道:“别费事了,极乐天女入口即化,现在该是流到你的血脉中了。除非你将自己放尽了血,否则你是扣不出的。”
越金络弓着背爬行了几步,捡起地上方才那护卫遗落的剑,抬手就要向自己脖子抹去。但他手脚无力,只不过才有动作,就被北戎士兵将手中佩剑打落。
与之同时,腹部如火烧一般,升起滚滚热浪,目之所及,一切景物都在逐渐变得扭曲,那死去的护卫此时竟然在他眼前站了起来,满脸的肌肉化作浓血,滴滴答答落在青石板上。越金络颤抖着,那护卫忽然急步上前,血肉模糊的双手卡住了越金络的脖子。
越金络只觉呼吸越来越困难。他痛苦万分,正要昂头嚎叫,忽然眼前恐怖景色全散了开,只有血水染透的宫墙和虹商垂泪的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