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故事,两人还一起看过一部导盲犬的电影,从上岩寺回来,黎可还给他拍了导盲犬工作的照片,可以让他做小课题汇报。
做完作业,小欧想看黎可手机里的Lucky。
黎可玩着俄罗斯方块,拍拍枕头,挪地方:“那你过来躺着。”
她手机里拍了Lucky不少视频,乐于跟人分享:“我们一起看。”
两人躺着床上看手机里的Lucky跑跑跳跳,咧着嘴筒子傻笑,小欧靠着黎可肩膀,小小声:“我同桌家里也养了只小狗,小小的好可爱。我也想养一只……”
黎可想也不想,无情拒绝:“你外婆养咱们俩个就够了,再养狗,你信不信她明天就把我们赶出去。”
小欧“哦”了一声。
外婆老喊着说养他们很累很辛苦,真养狗的话,绝对会把他们赶出去睡马路的。
再说Lucky。
照顾小狗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Lucky在上岩寺疯玩,不知道钻到哪儿蹭了一身草籽,回来后在家时不时打滚,贺循听见动静,伸手在Lucky身上摸了摸,摸到了几粒干燥细小的草粒。
他叫黎可过来看看,黎可翻开Lucky的肚皮,轻呼了一声:“真的很多草籽,全都蹭在肚子上了。”
“我还以为它冲我翻肚皮撒娇呢。”黎可笑道,拍拍Lucky的爪子,“原来是痒啊。”
“我记得你说家里也养着狗。”贺循捻着草粒,轻轻撩着眼帘,抬了下眼睛,淡声道,“是什么品种的狗?”
冷不丁被这双漆黑无神的眼睛盯着,总有种被看穿的心虚——黎可自己都快忘了这茬,疑惑了好几秒才想起来,“啊”了一声,笑道:“是啊……我家,我家是只小土狗,挺乖挺安静的,平时我妈帮我养着,每天给点剩饭,也不用怎么照顾,小土狗挺省心的……”
她伸手去找梳子给Lucky梳毛,贺循垂眼摸摸Lucky的脑袋,不再说话。
黎可梳了半天的毛。
黏在表层面的草籽都被Lucky蹭掉了,剩下的都钻进了贴着皮肤的绒毛里,不好梳开,只能带去宠物店洗澡。
依旧是那位姓丁的聋人司机来接,但这回Lucky没戴导盲鞍,只是套上了普通的狗绳,牵在黎可手里,她头一回出门遛狗,问贺循:“您不一起去吗?”
贺循起身去书房:“你可以单独带着Lucky,它会很高兴。”
既然主人这么放心,黎可乐得领着Lucky出门。
出外勤肯定比呆在工作岗位强,一人一狗开开心心地出门,Lucky不戴导盲鞍的时候活泼得跟个孩子似的,兴奋地扑进了黎可怀里。
司机送去的宠物店Lucky以前去过,店里有Lucky的建档,还是VIP客户,店主热情地领着Lucky去里间洗澡,又笑问黎可怎么贺先生没来。
“他也常来这?”黎可眉尖一挑。
“那倒不是。”老板笑笑,“贺先生隔几个月会带Lucky做个洗护,有时候也来驱虫。”
但毕竟盲人和导盲犬少见,见一次就足够印象深刻。
宠物店装潢小资,店里还有咖啡和美甲,可以让黎可一边咖啡一边做美甲一边透过玻璃橱窗观赏Lucky洗澡,关键是,羊毛出在狗身上,这些都免费。
Lucky洗吹美容足足花了三个小时才结束,黎可把能享受的服务都享受了一遍,最后带着Lucky回家。
做晚饭的时候她心情极佳,甚至哼起了歌,往狗饭里多放了半块牛排。
贺循下楼的时候她甚至还没下班,正在厨房擦料理台,轻快地唱一首经典老歌:“如果大海能够唤回曾经的爱,就让我用一生等待,如果深情往事,你已不再留恋,就让它随风飘远……”
唱得随便,但嗓音的确好听。
即便贺循眼瞎也能听出她的心情愉快,听见她笑眯眯地喊了句贺先生。
他去岛台洗手:“你很高兴?”
“能为贺先生工作,我当然高兴。”她整理岛台上的物品,开心笑道,“每天来上班就是我最开心的时候。”
这话她以前也说过,但今天说得过于愉快真心,谎话听起来也格外顺滑,以至于贺循回了她,语气有种极淡然的气定神闲:“因为今天出门带Lucky洗澡?”
“不。”她脑子转得快,真心实意地道,“因为贺先生您信任我。”
贺循低着头,再搓揉手指的泡沫,淡淡回话:“你有什么不值得信任的吗?——会因为信任而高兴。”
“我上次跟您讲过实话的。我的资料和基本情况您都知道,没有什么不值得信任的。”她双手撑在岛台另一侧,看着他,笑道,“只是贺先生您不容易信任人,所以我很高兴您的信任。”
她语气真诚带笑,博人好感。
贺循愣了下,而后抽出纸巾擦手,顿了顿,淡声道:“如果我不信任人的话,我不会放任一个陌生人在家工作。我在明,人在暗,想做都什么都很容易。信任,是盲人生活要学会的第一件事。”
黎可捧他:“我学历低,连大学都没念过,但您读过很多书,懂的东西肯定比我多,我记得有句话叫心如明镜,您眼睛看不见,心肯定能知道。”
贺循没再说话。
假如贺循看得见的话,不仅能看见她朝着Lucky抛了个眉眼,还顺便把这个wink抛给了自己。
黎可忙完了,跟贺循和Lucky说拜拜:“我下班了。明天见,贺先生。”
人已经走了,脚步声和阖上大门的声响渐渐远去,夕阳洒在北向厨房和餐厅的热度,好像还残留着那种愉快的意志。
这个人的意志总是很明显,明显到让人轻易察觉。
贺循坐下来吃晚饭,把盘子里的水晶虾饺挟进嘴里,慢条斯理跟Lucky说话:“她说话很聪明。”
Lucky吨吨吨地喝橙汁兑水,毫不在意贺循说什么。
白塔坊的日子照常过,事多黎可嫌烦,事少她又开心,习惯了其实也还过得去。
贺循习惯这种清净无声的日子。
那天他手机响动的次数超出了往日,黎可在整理花园的时候听见他接起电话,电话那端不是曹小姐,应该是贺循的朋友。
这通电话的目的,是想邀请贺循去参加对方的婚礼。
“贺循,咱们也有好几年没见面,我和梦茹都很期待你能出席婚礼,其实我也是想借着这次机会,大家聚聚,坐下来好好聊聊……你还记得不记得那个时候,我们每天十几个小时待在一起,加班开会说话到嗓子冒烟……真的,我派司机开车去接你,如果婚礼上没有你的话,对我和梦茹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