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噌地就变成了年级第一名。”
“今天吃饭我买单,你们吃的喝的都是他付我的工资。”黎可指指点点,正经强调,“吃人嘴软啊。记住我的叮嘱,以后谁露馅,我肯定不饶她。”
淑女和蛮蛮都点头答应。
怎么说人家也是遭遇不幸,又是十几年前一点无关紧要的小事,真没必要去多嘴。
只是蛮蛮问:“那你现在看他是什么感觉?”
黎可懒声回:“陌生人,有钱大方的老板,偶尔同情,感慨人生和命运。”
这点说的倒是——没有人不感慨命运之手的离奇和无常。
“没有一点想起以前……”蛮蛮两手指尖怼怼,嬉笑,“你送给贺子杰的那封……情书?贺子杰读大学那会还想拿着情书去找你复合,里面到底写的什么?”
黎可无语,冷哼着朝天翻白眼:“拜托,提这些干嘛……十四岁的时候谁不幼稚?早就忘记了。”
蛮蛮搂着她:“逗你玩呢。”
蛮蛮这么多年喜欢同一个男明星,跟男友吵吵闹闹数年还是不舍得分开,她知道自己拿起感情就放不了手,但这么多年的朋友,黎可是什么样的性格大家都清楚——她就像风一样,风从树梢刮过,遇见喜欢的树她会停下来休息,但永远不会绕着一棵树痴缠。
也幸亏她像风一样。
最近上班,黎可就有点冷脸。
她最初来白塔坊,认出贺循之后,的确抱着那么点坑蒙拐骗的心态——能赚钱还能听他喊自己“黎姐”。
后来日子一天天过,她又渐渐忘记这事,又把他当一般人对待。
这回跟淑女和蛮蛮强调完,黎可又想起来。
贺循喝到了她煮得过烫的咖啡,吃到了裹在肉丸里的巨大姜块,冷不丁耳边突然响起的噪音,跟她说话她假装听不见,玩游戏总被她突然在后背捅刀。
“你这两天怎么回事?”他冷声问,“是想扣工资还是如何?”
“没有。”黎可狡辩,“我这几天情绪不太稳定,忽冷忽热的,记性也不太好,可能是更年期到了吧。”
“更年期?”
贺循蹙起的眉棱转为微微挑起,“还是你想说你又到了四十多岁的年龄?”
“大姨妈,大姨妈行了吧!”
黎可冷哼着往椅子里蜷,“非得让我说出来。我肚子疼,哗啦啦流着血呢,还天天洗衣做饭伺候你,犯点错不是很正常吗?就不能体谅下女人每个月那几天,天天就知道扣工资威胁人。”
她态度并不好,但贺循也没生气,而是莫名怔住。
冷清神色浮起一丝尴尬,他伸手摸了摸鼻尖,最后默默走开。
过了会,他把屋里的温度调高了点。
黎可还意外地得到了一次做饭豁免权,中午贺循点了她最喜欢吃的辣火锅,足不出户地享受在家吃火锅的快乐。
好吧。
其实这个人还不错。
黎可又不计较,把以前的事扔开了,该干活干活,该吃吃该喝喝。
天气太冷了,小欧再来家里玩,就不能一直在花园里呆着,黎可让他和Lucky在客厅里玩。
黎可发现,小欧现在喜欢跟贺循聊天。
小欧说他喜欢跟贺叔叔说话,贺叔叔懂很多事情,会很跟他讲一些见解或者想法,比如同学和老师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东西和场景为什么要那样布置,小欧喜欢听这些,觉得自己像个小大人一样。
其实小欧从小到大,跟着黎可或者被人带出去吃喝玩乐不少,但大家更多的是照顾他的身体和情绪,很少会跟他聊一些更深入的话题。
黎可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应付所有小欧想要的。
“那你可不能打搅贺叔叔哦,如果贺叔叔不想说话,那你就不要打搅他。”黎可千叮咛万嘱咐,“不要问他一些敏感问题,比如他的眼睛啊,看东西、出门,走路打球运动这些,你也要照顾一下他的心情,多聊聊上课,学习,Lucky,可以跟他分享一下你的生活和感想,让他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样子的。”
小欧郑重点头:“我知道。”
既然妈妈嘱咐,那小欧就多跟贺循聊自己的学习和生活,以至于三个人一起吃晚饭,黎可还要听他俩说话。
“我在白塔小学念书时,最自豪又最害怕的事情是被人知道我的外公是首任校长。”贺循对小欧的微笑里还有一丝无奈,“这样外公来接我放学就会被请进学校,所有老师都会过来跟我说话,这一度让我很苦恼,后来我就不肯让我外公来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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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等到小学毕业……结果念初中,班主任还是我外公的学生,我依然要被喊去办公室……”
黎可突然在旁边情不自禁地冷哼。
声音没控制好,以至于小欧和贺循都停住,小欧问:“妈妈,你想说什么?”
黎可问:“你知不知道最常被喊进老师办公室的是哪种人?”
小欧摇头。
“一种嘛,当然是老师们的得意门生,还有一种,就是班里的坏学生。”黎可假笑,“小宝贝,多跟你贺叔叔学习。”
贺循摸着水杯,漆黑的眼睛转向她:“听起来……你以前也常去老师办公室。”
“对啊。”黎可耸耸肩膀,无所谓道,“不过跟你不一样,我就是那种常去办公室自我检讨的害群之马。”
贺循的确有这种记忆——老师办公室常有同学罚站或者写检讨书,但那些同学挤在角落,他也从不去看。
不知道哪个时间空间,她也是那些罚站的男孩女孩中的一员。
可以想象,她应该轻易就把老师或者同学弄得火冒三丈。
贺循拍拍小欧的肩膀:“别学你妈妈的样子,她不听话。”
谁不听话?!
黎可在餐桌底下极轻地踹了贺循一脚,又笑眯眯地说不好意思,自己腿长不小心撞到,再分别挟起叉烧酥放进他和小欧的碗里。
贺循不动声色,伸手掸了掸被她毛绒绒拖鞋踢到的裤腿,再捻起手边的湿手巾,垂着眼睫,慢条斯理地擦拭修长洁白的手指,把手指一根根地捋干净。
黎可皱着鼻子努起嘴,腹谤这人洁癖狂,睫毛交错的瞬间,那块湿手巾突然就被极快地丢了出去。
眼前视线突然有白色闪过,黎可敏捷,闪身一躲,堪堪就避开了直扑脸面的暗器。
屁股下的椅子吱嘎拖了下,手巾掉在了黎可的椅子旁。
小欧正在埋头啃东西,没发现这两人的小动作,抬头诧异:“妈妈,你怎么了?”
“没事。”黎可维持着大大的假笑,弯腰捡起手巾,扔在桌上,“快吃吧,吃完咱们回家。”
她冲贺循竖起了中指。
可惜人家看不见,表情依旧淡定无暇。
白塔坊的日子总是一成不变。
时间已经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