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这个可能,很多问题就显现出来了。
那天虽然天气很好,前两天下的雨,路上早就干透了。
但植被茂密的后山却没有,山中树木茂盛,山林里温度低,太阳照射不进去,以至于苏染染那天都差一点摔了好几下。
更何况腿脚不方便的谢时晏。
他上山,摔跤;继续走,伤上加伤。
可是……谢时晏为什么会去山上呢?
因为我!!
这想法涌入脑海,瞬间挤走所有思绪,心脏急速跳动,一下又一下冲击着耳膜,震得她头晕目眩,连呼吸都随之停滞。
“走!”不等两个孩子完全反应过来,她已经一手一个,紧紧攥住他们的小手,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快步折返。
——
时间回到现在
苏染染尽力压下鼓动的心脏,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的盯住谢时晏,“你那天……为什么要上山去找我?”
谢时晏侧过头,避开她直视的目光,喉结滚动了一下,沉默像一道无形的墙横在两人之间。
“说话!”苏染染追问,语气急切,“你为什么要上山?又为什么不出现?”
回应她的,依旧是令人窒息的沉默。谢时晏下颌线紧绷,双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摆明了拒绝交谈。
苏染染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好,不说是吧?那她就自己看!
她不再废话,推着谢时晏到她的床上坐下,猛地蹲下身,伸手就去卷他右腿的裤管。
“苏染染!”谢时晏低喝一声,下意识就要缩回腿,手臂也抬起想要格挡。
“别动!”苏染染抬头,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喝止了他,“谢时晏,你今天要是敢躲,我们之间就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的眼神太过决绝,仿佛他再动一下,某些东西就会彻底碎裂。
谢时晏抬起的手臂僵在半空,最终无力地垂下。他闭上眼,头向后仰靠在冰冷的土墙上,一副听之任之的颓然姿态,只是那微微颤抖的眼睫泄露了他远不如表面平静的内心。
苏染染不再迟疑,手下小心翼翼,却又带着不容退缩的坚决,将那条藏青色的裤管一点点卷上去。
但这裤子完全没有伸缩性,卷了一半,苏染染的动作就停下来,为难盯着裤子,最终一咬牙,从床头柜里拿了剪刀直接撕开。
其实有几天谢时晏是穿着短裤的,小腿上的烫伤也不再裹上纱布,再加上灵泉水的滋养,他的伤真的好了很多。
但是……应该就是从苏染染去后山那天开始,他又恢复成以前的习惯。
整个右腿从枪伤往下都裹满了厚厚的纱布,还穿着长裤遮挡。
看着纱布上浸染出的黄褐色脓水,苏染染心脏一抽,满眼懊恼。
前几天她为什么没发现呢?
那天晚上回来闻到那么重的药味,下意识觉得这人伤势加重,后来为什么就放弃查看了呢?
心情极度不高兴,苏染染紧抿着唇瓣,双手颤抖着去掀开纱布,边哑声对双胞胎说,“谢钦,你去厨房看看小姑起来没,端一些热水来。谢珺去隔壁,把爸爸的药拿过来。”
双胞胎本来紧张盯着谢时晏的右腿,眼睛瞪得大大的,写满紧张与害怕。
现在被苏染染安排了工作,忙点头,冲出去。
他们要快点,然后赶回来看看爸爸的伤。
苏染染说完那句话就不再关注身后的动静,她小心翼翼的,眼睁睁看着纱布上贴着的腐肉一点点被揭开,瞳孔骤然紧缩,心脏揪得快要呼吸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