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想到谢老太会突然冲过来,就连谢大成父子也露出诧异窘迫的眼神。
可谢老太好像根本不管别人如何心情,冲破谢浩轩的阻拦,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死死攥住谢时晏的胳膊,哭声凄厉。
其实赶在苏家喜气洋洋团聚的时候,谢老太就已经闹过一次。
她刚从惊魂未定中回过神来,就看到苏爱国那边其乐融融的画面,而自己的小儿子还身陷囹圄,顿时脸色大变,一股邪火直冲脑门。
她不服!凭什么苏爱国能出来,她儿子却不能?
她挣脱谢浩轩的手,就想冲回公安局去理论,被谢浩轩死死拦住,“妈!您别闹了!还嫌不够乱吗?这里可是公安局,要是你再被关进去,儿子也没办法了。”
这话如同一双骨瘦如柴的手,精准掐住了谢老太的喉咙,她的脸青了又紫,好不容易咽下这口气,却看向不远处神色冷峻的谢时晏,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扑过去哭求,
“谢时晏!时晏啊!你以前在部队是当官的,你认识大领导,你有门路!我求求你了,你写封信给你以前的领导,让他们打个招呼,把你弟弟救出来吧!他不能在里面待着啊!那会毁了他的!”
她确实偏心浩轩,但并不意味着她能眼睁睁看着小儿子落难。
何况她真的担心谢霖轩一天不出来,她和谢浩轩干的事就一天有被查到的风险。
为了自个儿的安全,让她在谢时晏面前低声下气也在所不惜。
在她看来,苏爱国能安然无恙地出来,必然是谢时晏动用了他的关系网。既然他能帮外人,为什么不能帮自己的亲弟弟?
谢时晏直接甩开她的手,眼神冰冷,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如果他真的做了伪造证据、污蔑他人的事,那就是罪有应得。谁也救不了他。”
谢老太被他的冷漠激怒,也忘了害怕,尖叫着吼回去,“谢时晏!你还是不是人?有没有一点兄弟情分?他是你亲弟弟啊!你怎么能这么冷血?眼睁睁看着自家兄弟落难都不伸手,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兄弟情分?”谢时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刻骨恨意的弧度,“我和他之间,何曾有过这种东西?”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时光,回到那晦暗的童年,声音低沉而压抑,“你大概忘了,我八岁之前,是怎么被你两个好儿子欺负的!忘了我是怎么吃不饱穿不暖,大冬天只能蜷在柴房角落里,差点冻死饿死!那时候,你怎么不提兄弟情分?”
谢老太被他眼中那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恨意和杀气吓得浑身一哆嗦,后面所有撒泼耍赖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大气都不敢喘。
“够了!”
一直沉默旁观的谢大成,听到这里,仿佛被戳到了肺管子,他猛地抬起头,那张蜡黄疲惫的脸上因愤怒而涨红。
作为一家之主,他或许糊涂、不管不顾,但绝不容许儿子当众如此忤逆,揭家里的短。他颤巍巍地伸手指着谢时晏,声音因激动而嘶哑,
“混账东西!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老子还没死呢!你就敢说出这种没有兄弟情分的话,你……你是不是想诅咒老子早点死?再怎么着,他也是你弟弟!血脉相连的亲弟弟!”
谢时晏扯了扯嘴角,看向谢大成的眼睛冰冷一片,仿佛无声的威胁,直接让谢大成后面的话梗在喉咙里。
谢浩轩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半扶半拉地将谢老太劝开,“妈!别说了!我们先回家,翠翠在家里煮了饭,还等着你们回去。”他几乎是强行将还在啜泣的谢老太和神情麻木的谢大成带离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