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染想起来了,她看书的时候就心生疑问。
为什么在谢霖轩的世界中,第一世苏广为考上大学却没有跟易无忧结婚,选择单身一辈子。而第二世却莫名其妙的入赘易家。
她一开始以为只有这样才能庇护二哥,没想到是因为第二世的时候,易家以入赘为条件,答应帮助苏家。
苏染染此时汗毛直立,她猛的站起来,“不行,不能再让二哥跟她交往下去。”
说着她就要跑去苏家找人,却被谢时晏直接拦下来,“不用你去,二哥或许有想法。”
苏染染蹙眉,“二哥他……”
“昨天我跟大哥说的时候,我看到二哥的表情不太对了,总之这事你别惨祸,待会我去找二哥聊聊,看他什么想法。”
苏染染还想说什么,但一对上谢时晏不容置疑的眼神,就什么都说不出了。
接下来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在她帮谢时晏清洗伤口换药后,谢时晏就杵着拐杖出门,一直到天黑才回来,去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她全都不知道。
当她迷迷糊糊感觉身旁有人的时候,只听到谢时晏在她耳畔轻声说,“是我,睡吧。”
然后苏染染就真的睡着了。
谢时晏与苏广为的那次谈话,具体内容无人知晓。
苏染染只记得,那日谢时晏回来后,眉宇间虽依旧沉静,但眼底却多了一丝运筹帷幄的笃定。他没有向她透露太多细节,只让她安心,说一切都在掌握中。
接下来的日子,表面看似平静,暗地里却仿佛有两张无形的网,正悄无声息地向着谢霖轩和远在县城的易家父女收紧。
苏染染偶尔能从二哥苏广为愈发沉稳、偶尔闪过一丝冷光的眼神中,窥见一丝端倪。她知道,那两个‘心眼比蜂窝煤还多’的男人,已经开始落子了。
她依旧过着看似寻常的日子,照顾双胞胎,偶尔借着去县里买东西的由头与小丁碰面,打理着她那不起眼却利润可观的蔬菜水果小生意,空间里的出产为她积累了不小的财富。
谢时晏的腿在她的灵泉水暗中调理和悉心照料下,恢复的速度远超常人预期,虽然行走仍需拐杖借力,但小腿以下的知觉已基本恢复,肌肉也不再萎缩,连来复诊的医生都啧啧称奇,只说是奇迹。
期间,苏染染又去过几次县里,曾远远瞥见过谢霖轩一次。他似乎并未察觉到危机临近,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中山装,与人交谈时带着刻意营造的温文尔雅,只是眉宇间那份急于攀附的焦切,却如何也掩饰不住。
他身边偶尔会出现一个穿着干部服、面容模糊的中年男人,想必就是当初他在医院巴结的那位。
苏染染心中冷笑,能被谢霖轩这般人品的人巴结上,且卷入这等是非,那人自身想必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风暴来临得猝不及防,又仿佛在意料之中。
那是一个寻常的午后,阳光正好。秦队长再次带着公安人员来到了小树村,这一次,他的脸色比上次更加严肃冷硬,目标明确,直奔谢家二房。
没有多余的寒暄,没有给谢霖轩任何辩解的机会,秦队长直接亮出了逮捕令和一系列确凿的证据——行贿受贿,利用会计职务之便伪造账目诬陷大队干部,甚至还有他与易成志(易无忧父亲)之间一些不清不楚的经济往来记录……铁证如山,容不得丝毫抵赖。
谢霖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变得灰败如土。
他试图挣扎,口中喊着“冤枉”,目光惊恐地扫视着围观的村民,最终落在了人群外围,面无表情的谢时晏和苏染染身上。
那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神由惊恐转为怨毒,却又在公安人员强硬的钳制下化为绝望的死寂。他被毫不留情地铐上,在一片哗然与指指点点中,踉跄着被押上了吉普车。
与此同时,遂城也传来消息,教育局局长易成志因严重违纪,接受调查,随后同样锒铛入狱。树倒猢狲散,他经营多年的关系网瞬间崩塌。
苏广为与易无忧的关系,自然也走到了尽头。是苏广为主动提出的分手,态度决绝。
易无忧哭过,闹过,甚至找到苏家,想求苏广为看在往日情分上帮她父亲周旋,却被苏广为冷硬地拒之门外。
“无忧,我们好聚好散。”苏广为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只剩下看透一切的清明与疏离,“有些路,走错了,就要承担后果。”
易无忧看着他,终于明白,这个看似温文尔雅的男人,骨子里有着她无法撼动的原则和底线。
她所有的算计和依仗,在真正的清醒与实力面前,不堪一击。
她没脸再在县小学待下去,很快便灰溜溜地辞了职,收拾行装回了遂城老家。据说,因为易成志倒台的影响,她往后的日子过得颇为艰难,再不复从前局长千金的风光。
这些后续,苏染染只是偶尔从旁人口中听说一二,内心并无太多波澜,反而隐隐觉得庆幸。县小学少了这样一位心思不纯的老师,对孩子们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