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藏 第1020章 人生自当如初见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太初宫诸修的太阳也晒得差不多了。卫渊蹲下，拍了拍熔龙身躯化成的山脉，然后起身，数次闪烁后，已经回到太初宫诸修身边。

这次回去并没有九目帮助，卫渊只靠自身权柄已有与天巫相近的...

风雪呼啸，天地苍茫，叶辰与白芷紧随黑袍女子的脚步，踏入一片幽深的雪原。四周的风声仿佛低语，夹杂着古老而神秘的呢喃，像是某种被遗忘的咒语，在耳边回响。

白芷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龙气，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她能感觉到，这片雪原并非寻常之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压迫感，仿佛隐藏着某种无形的力量。

叶辰眉头微皱，额头上的龙形印记隐隐作痛，似乎在回应某种召唤。他能感觉到，混沌之力在体内躁动不安，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你到底是谁？”叶辰再次开口，语气比之前更加凝重。

黑袍女子没有回头，只是轻轻一笑，声音依旧空灵而冰冷：“我说过，我是混沌的信徒……也是你们的引路人。”

“引路人？”白芷冷声问道，“你要带我们去哪？”

黑袍女子缓缓停下脚步，抬起手，指向远方：“那里，是混沌真正的起源之地……也是你们命运的终点。”

叶辰与白芷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雪原尽头，一座巨大的黑色山脉横亘天地之间，山体漆黑如墨，仿佛吞噬了所有的光。山脉之间，一道幽深的裂隙缓缓张开，宛如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吞噬一切。

“那是……”叶辰瞳孔微缩。

“那是混沌之门。”黑袍女子缓缓道，“也是通往虚无的入口。”

白芷心头一震：“你是说，虚无就在那里面？”

黑袍女子微微一笑：“虚无无处不在，它早已渗透进这片天地。而你们，必须进入混沌之门，才能真正理解混沌的本质，才能找到对抗虚无的方法。”

叶辰沉默片刻，缓缓点头：“好，我们跟你进去。”

白芷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最终还是轻轻点头：“我陪你。”

黑袍女子转身，缓步向混沌之门走去，叶辰与白芷紧随其后。

随着他们逐渐靠近，那道裂隙的光芒愈发耀眼，仿佛有无数龙形虚影在其中翻腾，发出低沉的咆哮。

就在他们踏入裂隙的一瞬间，天地骤然变色，风雪瞬间停息，整个世界陷入一片死寂。

下一刻，一道金光从裂隙中冲天而起，直入云霄，仿佛撕裂了空间，将他们卷入一个未知的世界。

……

混沌之门内，是一片无垠的虚空。

四周没有天，也没有地，只有无数漂浮的龙形虚影在虚空中游荡，发出低沉的咆哮。

叶辰与白芷站在一片悬浮的石台上，四周的空间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黑袍女子站在他们面前，缓缓抬起手，掌心之中，一枚漆黑的符印缓缓浮现，符印之上，龙形纹路若隐若现。

“欢迎来到混沌的起源之地。”她轻声说道。

叶辰目光深沉：“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带我们来这里？”

黑袍女子微微一笑，缓缓摘下兜帽，露出一张绝美的面容。她的眉眼间带着一丝熟悉的气息，仿佛曾在梦中见过。

“你……”叶辰瞳孔一缩。

“你不记得我了吗？”女子轻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白芷看着她，眉头微蹙：“你到底是谁？”

女子轻轻一笑，缓缓道：“我是混沌的化身，也是你的另一半。”

叶辰心头一震：“什么？”

女子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触叶辰的额头，刹那间，一道记忆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他看到了一幅画面??混沌初开，天地未分，一道金色的龙影与一道黑色的龙影在虚空中纠缠，彼此交融，彼此对抗。

“那是……”叶辰喃喃道。

“那是你与我的本源。”女子缓缓道，“你承载的是混沌的意志，而我，是混沌的化身。我们本是一体，却因封印而分离。”

叶辰沉默，他终于明白了。

“所以……你是混沌的另一半？”白芷低声问道。

女子点头：“是的。而如今，封印已松动，虚无即将降临。唯有我们重新融合，才能唤醒真正的混沌之力，才能对抗虚无。”

叶辰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如果我选择与你融合，会发生什么？”

女子轻声道：“你会成为真正的混沌之主，掌控混沌的本源。但代价是，你将不再是纯粹的你，而是混沌的意志。”

叶辰沉默良久，缓缓抬头：“如果我不融合呢？”

女子轻轻一笑：“那虚无将会吞噬一切，包括你，包括她。”

白芷神色一凛，看向叶辰。

叶辰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一路走来的种种。他想起了在龙渊秘境中觉醒混沌之力的那一刻，想起了在天龙城与天龙无尘的对决，想起了在山谷中与白芷并肩而行的画面。

他缓缓睁开眼，目光坚定：“我愿意。”

女子微微一笑，掌心的符印猛然爆发出一道金光，直冲叶辰的眉心。

刹那间，叶辰只觉体内混沌之力疯狂涌动，仿佛要将他的意识吞噬。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画面，那是混沌的记忆，是龙之祖的意志，是虚无的低语。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与某种更古老、更强大的存在融合。

“辰！”白芷惊呼，伸手想要抓住他，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退。

女子轻轻一笑，缓缓道：“别担心，他正在成为真正的混沌之主。”

白芷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抹挣扎，最终，她缓缓点头：“如果这是他的选择，我会陪他走到最后。”

女子微微一笑，缓缓闭上眼，整个人化作一道黑雾，融入叶辰的体内。

刹那间，叶辰的身体被一道金光包裹，他的额头上，龙形印记缓缓浮现，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他的双眸，也变得深邃无比，仿佛能看穿一切。

“我……是混沌之主。”叶辰低声呢喃，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

白芷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你……还好吗？”

叶辰缓缓转头，看向她，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我很好。”

就在这时，虚空之中，一道幽暗的裂缝缓缓张开，一道无形的意志缓缓浮现。

“虚无……来了。”叶辰低声说道，目光深沉。

白芷握紧龙气，站在他身旁，坚定地点头：“我们一起。”

叶辰微微一笑，缓缓抬起手，掌心之中，混沌之力凝聚成一道金色的龙影，直冲天际。

“虚无，我已归来。这一次，我将终结你。”

风雪呼啸，天地苍茫，命运的齿轮已然转动。

而在这片天地的尽头，等待他们的，究竟是真相，还是更深的迷雾？

无人知晓。

虚空震荡，混沌之门内的世界仿佛被撕裂般发出刺耳的哀鸣。那道幽暗裂缝缓缓扩张，如同深渊巨口，从中涌出一股无法形容的寒意??它不似风雪那般凛冽，却能冻结灵魂，抹去存在本身的意义。

“这就是虚无……”白芷低声呢喃，声音几乎被吞噬在寂静之中。她的龙气在掌心微微颤动，竟像是畏惧到了极点，光芒明灭不定。

叶辰立于石台中央，双眸已化作金色漩涡，周身缭绕着黑白交织的混沌之力。他感知着那股自裂缝中渗透而出的存在，心中泛起滔天波澜。这不是毁灭，也不是死亡，而是彻底的“不存在”。连记忆都无法留存，连因果都归于虚妄。

“你终于来了。”叶辰开口，声音低沉而威严，仿佛来自远古的回响，“但这一次，我不再是容器，而是主宰。”

话音落下，他猛然抬手，掌心凝聚出一道螺旋状的符文，那是由无数龙形纹路缠绕而成的封印之印??正是石碑上所刻符文的本源形态。金光暴涨，直冲裂缝而去。

刹那间，天地失声。

虚空中，那道无形意志似乎首次有了波动，仿佛第一次遭遇了能与之抗衡的力量。裂缝剧烈震颤，一股漆黑如墨的雾气喷涌而出，与混沌之力碰撞在一起，爆发出无声的冲击波。

没有轰鸣，没有爆炸，只有空间如玻璃般碎裂、崩塌，露出其后更为深邃的黑暗。

“它在试图侵蚀现实！”白芷惊呼，只见四周悬浮的石台开始褪色，从边缘处一点点化为虚无，连痕迹都不曾留下。

叶辰咬牙，额头上龙形印记炽烈燃烧，他将体内所有混沌之力尽数催动，双手结印，口中低诵古老咒言：“龙藏于渊，混沌归元，封！”

一道巨大的金色龙影自他身后腾起，盘旋九转，最终俯冲而下，贯穿那道裂缝。整片虚空随之剧震，裂缝发出一声类似悲鸣的低吟，竟开始缓缓闭合。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那黑袍女子残留的气息忽然在叶辰识海中浮现，声音空灵而急促：“小心……它不是单独降临……它是‘钥匙’！”

叶辰心头一震，还未反应过来，身后骤然传来破空之声。一道熟悉的黑影自虚空中闪现，正是此前在极寒遗迹消失的黑袍男子！

他手中握着一枚漆黑符印，与女子先前所持如出一辙，此刻正对准叶辰背心，冷冷开口：“继承者，你的使命已完成。接下来，由我来终结这一切。”

“你到底是谁？！”白芷怒喝，龙气瞬间化作长枪，直刺而去。

黑袍男子冷笑一声，挥手间黑雾翻涌，竟将龙气吞噬殆尽。“我是虚无的使者，也是混沌真正的终结者。你们以为唤醒龙之祖就能对抗虚无？可笑！虚无本就是混沌的终点，而我，不过是执行命运之人。”

叶辰缓缓转身，目光如刀：“你说它是钥匙……那你才是真正的引路人？引导虚无降临？”

“聪明。”黑袍男子嘴角勾起，“千年前，我便是龙之祖座下最忠诚的守卫。可当我窥见虚无真貌时，我才明白??唯有彻底的湮灭，才是永恒的安宁。于是，我背叛了封印，成为它的先驱。”

白芷脸色苍白：“所以……你一直在等这一刻？等混沌继承者觉醒，打开通往本源的大门？”

“不错。”黑袍男子缓缓举起符印，“而如今，门已开，钥已现，虚无降临，势不可挡。”

叶辰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可你忽略了一点。”

“哦？”

“我不是单纯的继承者。”叶辰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两枚符印??一枚金光流转，一枚漆黑如夜。“我是混沌之主，也是它的对立面。我能掌控混乱，也能缔造秩序。而你……不过是一个被虚无蛊惑的奴仆。”

说罢，他双手合十，两枚符印猛然相撞！

轰??

无声的爆炸席卷整个虚空，金黑二色光芒交织成网，瞬间将黑袍男子笼罩其中。他发出一声凄厉惨叫，身体在混沌之力的冲刷下迅速崩解，符印碎裂，化作飞灰。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同时驾驭两种力量……”他在消散前嘶吼。

“因为真正的混沌，从来不是毁灭。”叶辰冷冷道，“它是万物的起点，也是终点。而你，根本不曾理解。”

随着黑袍男子的湮灭，那道裂缝再度剧烈震颤，仿佛失去了支撑。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危机解除之时，裂缝深处，一只巨大的“眼”缓缓睁开。

那只眼没有瞳孔，也没有虹膜，只有一片纯粹的虚无，凝视着叶辰。

“……名字。”一个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声音直接在意识中响起，“赐予我名字。”

叶辰心头巨震，几乎站立不稳。这并非攻击，而是某种更高层次的“认知污染”??只要他一旦回应，便等于承认了对方的存在，从而赋予其入侵现实的资格。

“别回答！”白芷扑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它在诱导你！一旦你说出它的名字，它就能真正降临！”

叶辰咬紧牙关，冷汗直流。他能感觉到，那只“眼”正在试图读取他的记忆，寻找他曾无意中提及的词汇，任何一丝缝隙都会成为突破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脑海中忽然闪过石碑上的最后一句铭文：“无名者永囚，有名者即生。”

他明白了。

真正的封印，并非力量，而是“命名”。

“我没有名字。”叶辰缓缓抬头，直视那只虚无之眼，“而你，也不该有。”

他双手再次结印，这一次，不再是攻击，而是一道古老的封印仪式。他将自己的记忆、情感、乃至对混沌的理解，全部注入其中。

“我以混沌之主之名，宣告：你，无名。”

刹那间，那只眼剧烈收缩，发出无声的咆哮。裂缝开始急速闭合，虚空恢复平静，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当最后一丝黑雾消散，叶辰终于支撑不住，单膝跪地，大口喘息。他的额头，龙形印记黯淡了许多，仿佛耗尽了力量。

白芷连忙扶住他，眼中满是担忧：“你怎么样？”

“没事。”叶辰勉强一笑，“只是……把它重新封住了。”

“可它还会回来。”白芷轻声道。

“会的。”叶辰点头，“但下次，我会更强。”

就在此时，混沌之门开始崩塌，整片虚空迅速瓦解。三人身影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包裹，缓缓送出这片秘境。

当他们重新出现在雪原之上时，风雪依旧呼啸，天际微明，仿佛一夜已过。

远处，天龙城的方向，一道金光冲天而起，紧接着，无数龙形虚影在城墙上空盘旋，仿佛在庆祝某种觉醒。

“天龙城……也感应到了？”白芷喃喃。

叶辰望着远方，眼神坚定：“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而在极寒之地的最深处，一座被冰雪掩埋的古老祭坛上，一块残破的石碑悄然浮现，上面刻着一行早已模糊的文字：“当双子归一，虚无将临，龙藏启，万劫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