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消失之后 第2438章 弱者一无所有，强者通吃一切

灵山已经攻入玉京城，天魔也在蠢蠢欲动，而上官飚还要加快速度吸收消化新捕捉进来的盘龙废墟……

这里随便一件事，平时都够他应付好久，遑论是三件齐发。

这种情况下，上官飚最恰当的办法就是隐藏自身...

地面的震颤越来越剧烈，屋檐上的灰尘簌簌落下，瓦片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上官飚猛地抬头，目光穿过破窗，望向远处山巅??那里，长风谷的方向，一道血色光柱冲天而起，撕裂了夜幕，如同天地间被划开了一道伤口。风中传来低沉的诵经声，夹杂着金属碰撞与骨骼碎裂的声响，仿佛有无数人在同时哀嚎、挣扎、献祭。

赤鬼盘坐在窗台上，蓝白色的须发无风自动，它嘴角咧开，露出森然笑意：“终于开始了……李云昭，你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以万人精魄炼制‘归墟丹’，妄图突破境界桎梏，逆天改命？呵，可笑！可悲！可叹！”

上官飚浑身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兴奋。他能感觉到体内那股潜藏已久的暗流正在苏醒??那是他服下第一剂药时种下的“根”，是仙长亲手植入他血脉中的禁忌之力。如今，随着长风谷的仪式启动，这股力量正与某种更高层次的存在产生共鸣。

“你也感应到了？”赤鬼侧目看他，“你的每一寸血肉，都是从‘药人实验’中淬炼出来的残渣与精华混合体。你以为自己是个受害者？不，你是他们最成功的‘半成品’！李云昭需要完整的‘容器’来承接归墟丹的力量，而你……只是被淘汰的那个。”

“被淘汰？”上官飚冷笑，声音沙哑却坚定，“那为何我能活到现在？为何我能看见你？为何我能听见那些别人听不见的声音？你说我是残次品，可我偏偏比谁都清醒！比谁都看得清这个世界的真相！”

赤鬼沉默片刻，忽然大笑起来，笑声震得整排屋子都在摇晃：“好！很好！这才是我想看到的样子！软弱的人不配修行，懦弱的灵魂连做养料都不够格！你要恨，就要恨得彻底；你要变强，就要不惜一切代价！告诉我，你现在最想做什么？”

上官飚缓缓站起身，双臂张开，仿佛要拥抱整个黑夜。他的右手指节噼啪作响，新生的手掌泛着诡异的青灰色光泽；左腿肌肉虬结，筋脉如蛇般在皮肤下游走。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喃喃道：“我想……回到长风谷。”

“回去送死？”赤鬼讥讽。

“回去夺回属于我的东西。”上官飚眼神冰冷，“李云昭欠我的，不止一条命。他夺走了我的尊严、亲情、未来，甚至让我亲手对母亲下手……可他知道吗？那一夜，我在她咽气前喂下的最后一口药，并非宗门配发的安神散，而是我自己偷偷调配的‘逆魂引’。”

赤鬼瞳孔微缩：“你疯了！那种药会污染灵魂，让死者无法轮回，永世困于幽冥边缘！”

“所以我母亲现在在哪？”上官飚冷笑，“她在等我。她在长风谷外徘徊，在风里呼唤我的名字。每当我闭上眼，都能听见她的哭声。你说我是残次品？可正是这份‘残缺’，让我成了唯一能感知到她存在的人。我要用这具千疮百孔的身体，踏入禁地，找到归墟丹的核心，将它炼化??不是为了成仙，是为了让她安息。”

赤鬼久久不语，最终轻叹一声：“原来如此……你早已不是单纯想报复了。你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赎罪。”

“赎罪？”上官飚摇头，“我不需要原谅。我只是要把这个世界欠我的，一件件拿回来。李云昭以为他在布局，其实他才是棋子。徐梁冶以为他攀上了高枝，殊不知他自己也早被种下了‘药引’。整个杜支山，不过是他们用来筛选‘合格容器’的养殖场罢了。”

他转身走向门口，脚步稳健，再无迟疑。

“你要去，就得先过我这一关。”赤鬼突然开口，身形暴涨，瞬间填满整个窗口。它的身躯由虚转实，红焰缭绕，宛如地狱爬出的魔神，“我是守门人，也是试炼者。唯有击败我，你才有资格踏出这扇门，走向真正的觉醒之路。”

上官飚停下脚步，回头凝视它：“你一直在我身边，看着我受辱、崩溃、重生。你说我是废物，却又一次次给我提示。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内心的恶念所化，也是你命运的投影。”赤鬼低吼，“若你心中尚存一丝怯懦，我便会吞噬你；若你意志坚定如铁，我便是你最强的助力！来吧，让我看看，这些年你究竟成长了多少！”

话音未落，赤鬼猛然扑出，一拳轰向上官飚胸口。空气炸裂，热浪席卷四周，三排屋瞬间坍塌半边。上官飚来不及闪避，硬生生承受这一击，整个人倒飞而出，撞穿墙壁，落入院中泥水之中。

但他立刻翻身跃起，双手结印，口中默念一段晦涩咒语。顿时，他体内十二处隐秘穴位同时亮起幽光，像是埋藏多年的符文被唤醒。一股腥甜涌上喉头，他喷出一口黑血，其中竟夹杂着细小的骨刺与腐肉??那是多年积累在体内的毒质，此刻正被强行逼出。

“不错。”赤鬼点头，“竟能在重伤之下发动‘焚髓诀’，说明你已掌握初步的自我净化能力。但这还远远不够！”

它再次出击，速度更快，力量更猛。每一击都直指要害，招式狠辣无情。上官飚左支右绌，身上不断添新伤，但他始终没有退缩。相反，随着战斗持续，他的动作逐渐流畅，眼神愈发清明。

“你发现了吗？”赤鬼一边攻击一边说道，“你每一次受伤，恢复的速度都在加快。因为你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完成了‘蜕凡’的第一阶段??**不再是单纯的血肉之躯，而是融合了药物、诅咒与意志的‘道基之体’！”

上官飚喘息着，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所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这些年不断地刺激、压迫、折磨我，我永远不会意识到自己可以变得这么强。”

“那就用实力证明给我看！”赤鬼怒吼，全身燃起赤红烈焰，化作一头巨兽形态，朝他猛扑而来。

就在两者即将相撞之际，上官飚突然停下所有防御动作，任由火焰吞噬自己。然而，在烈焰中心，他的身影并未消失，反而缓缓升起，周身浮现出一圈圈金色纹路，如同莲花绽放。

“这是……风露金莲的印记？”赤鬼震惊，“你什么时候……”

“就在你说‘身正意正没用’的那一刻。”上官飚睁开双眼，眸中似有星辰流转，“我明白了。真正的强大，不是抛弃良知，而是在历经黑暗之后，依然选择守住最后一丝光明。我不是要变成怪物去复仇，而是要用怪物的力量，守护我心中仅存的人性。”

赤鬼沉默良久，终于缓缓消散，只留下一句话回荡空中：“当你真正理解这句话时，你便不再是‘药人’，而是……‘逆行者’。”

雨停了。

月光洒落，照在上官飚满是伤痕却挺立如松的身影上。他望着长风谷方向，轻声道：“娘，等我。”

他迈步前行，每一步落下，脚下泥土都会短暂泛起金光，仿佛大地也在回应他的决心。沿途的杂役们躲在残垣断壁后窥视，无人敢上前阻拦。曾经那个任人欺凌的弱者，如今已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三天后，上官飚抵达长风谷外围。

这里已是死域。遍地白骨，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怨气与血腥味。数十名身穿黑袍的修士正在布阵，他们脚踩符文，手执人骨铃铛，口中吟唱着古老的咒言。中央祭坛上，一颗拳头大小、通体漆黑的丹药悬浮于半空，周围缠绕着万千冤魂的虚影??正是归墟丹。

李云昭站在祭坛最高处，白衣胜雪，神情肃穆。他察觉到有人接近，微微皱眉：“谁？”

上官飚走出阴影，平静道：“弟子上官飚，拜见长老。”

李云昭眯起眼睛，片刻后恍然：“哦，是你……那个失败的药人试验品。你还活着？倒是命硬。”

“多谢长老当年赐药。”上官飚拱手，“若非那些药，我也不会有今日。”

“哼，自以为是。”李云昭冷笑道，“你以为自己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堆废弃材料拼凑出的残躯，也敢来此地？滚出去，否则格杀勿论。”

上官飚不动。

“你聋了吗？”一名黑袍修士厉喝，抬手便是一道雷符掷来。

符?爆裂，狂暴的能量轰击在上官飚身上，却未能伤其分毫。只见他体表浮现一层淡淡金光，正是风露金莲护体之效。

全场哗然。

“不可能！”李云昭失声，“风露金莲明明已被我收走！”

“是啊，您收走了实物。”上官飚缓缓抬起右手，掌心赫然生长出一朵微型金莲，“但它在我心里扎了根。”

李云昭脸色骤变：“你……你竟参悟了莲心之道？！”

“不仅如此。”上官飚一步步踏上祭坛，“我还知道了您真正的目的??您根本不想服用归墟丹，您是要借它唤醒沉睡在地底的‘古魔’，借此掌控整个宗门，乃至天下！”

“愚蠢！”李云昭怒极反笑，“你以为修行为何？不就是为了超脱生死、主宰命运？既然天道不公，那就毁了它！既然规则束缚，那就打破它！我所做的一切，皆为大道铺路！”

“可您忘了。”上官飚站定在他面前，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修行之初，我们发过誓：护佑苍生，持正除邪。您曾是我最敬重的师长，可如今，您连最基本的‘人’都做不成了。”

说罢，他猛然出手，一掌拍向归墟丹！

“找死！”李云昭挥手拦截，两人掌力相撞，空间震荡，周围数名黑袍修士当场吐血倒飞。

但上官飚早有准备，另一只手迅速结印，引动体内积蓄已久的药力反噬。刹那间，他全身血管暴起，皮肤龟裂，鲜血顺着毛孔渗出，形成一片血雾笼罩祭坛。

“这是……‘血露金丹’的前置反应？！”李云昭惊恐万分，“你竟然真的炼成了禁忌之药的基础形态！”

“没错。”上官飚嘴角溢血，却笑了，“您说我走火入魔？可若不用这魔道手段，如何阻止您这伪君子？如何拯救那些被您献祭的无辜者？如何……让我娘瞑目？”

他双手合十，将血雾凝聚成一颗晶莹剔透的红色丹丸，正是尚未完全成型的血露金丹。

“以我身为炉，以仇为引，以血为媒，以魂为薪??今日，我自炼金丹，逆天而行！”

随着他一声怒吼，整座长风谷剧烈震动，天空乌云翻滚，雷电交加。那颗血露金丹缓缓升空，与归墟丹遥相对峙，两股极端力量开始互相吞噬、交融……

而在遥远的杜支山某间破屋里，那只曾属于上官飚的托盘，突然自行移动，杯盏齐鸣，仿佛在为远方的决战奏响战歌。

与此同时，一道模糊的女性身影悄然出现在山谷边缘，望着祭坛上的少年，泪水滑落。

“孩子……妈妈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