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用户中心
搜书趣 > 其他 > 鸾镜花枝俏 > 93、第 93 章

鸾镜花枝俏 93、第 93 章

簡繁轉換
作者:楮绪风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4-12-28 09:06:32 来源:源1

今年的中秋宴有太后在的缘故,建章宫帝位下首多放了一张席位。

帝后入殿,歌舞奏起,四海同欢。

歌女聘聘婷婷,腰肢如柳,随曲扭动,觥筹交错,满殿浮华光影,靡靡入目。

明裳位居妃位,与贤妃同座,她不由向下看去一眼,曾经她便是从最下面宝林的位子走到今日,如今诞下龙凤双胎,深蒙圣眷,不知是不是这花酒醉人,一时恍惚出神,似乎不觉真切。

她不胜酒力地扶了扶额角,柳眉颦颦,一张芙蓉面因饮了酒水,胜似桃花芙蕖,如春色娇媚,直叫人频频侧目,无心再赏这殿中歌舞。

贤妃一手拂袖落下酒盏时,余光正瞧见宓妃扶额的姿态,关切地问道:“宓妃妹妹是身子不适?”

她这一声不低不高,也引来了旁人的目光,皇后似不经意地看去一眼。

明裳没有立刻回答,拨开鬓边的碎发,若无其事地嗔了句,“这歌舞看得人花了眼。”

贤妃并未再问,嘴边笑得不真切,“宓妃妹妹说的是,年年这些舞曲,确实有些乏味。”

上首,李怀修听见二人一番对话,又去看殿内歌舞,令人舞姿曼妙,比之那女子则逊色许多。他摩挲着酒盏,想到那女子诞下皇嗣后就再没给他跳过舞,待他甚是敷衍,不由拧眉,看着殿中歌舞也愈发乏味无趣,此时倒想让这女子私下跳给他

看,脑海中一闪而过那女子跳舞时嫣嫣含笑的神情。

但今年有太后在,宴席是不能散得那么快,他神色漫不经心,时而瞥去下首的女子,那人着华裳坐在妃位,鬓发簪琳琅翡翠步摇,眉心描梅花金箔,许是吃多了酒水,面如芙蕖,一嗔一笑,万种风韵。

李怀修沉了脸色,唤全福海。

全福海正候在皇上旁边发呆出神,忽得召唤,不明所以地近前,“皇上有何吩咐?”

李怀修冷睨他一眼,责他办事不利,“宓妃不胜酒力,去将她的花酒换成甜水。

忽然被皇上冷眼相对,全福海心底暗暗叫苦,忙不迭应下皇上的吩咐,亲自去办。

那厢明裳也察觉自己不能再饮了,她捏着帕子碰了碰发烫的侧脸,正要离席,有人从后面捧上一蛊甜水放到案上,她愣了下,抬起眸子,就对上全福海那张笑眯眯的脸,“宓妃娘娘身子不适,不必饮酒,皇上特命奴才去御膳房取的甜水。”

明裳诧异,不想那位也注意到自己,定是不能像敷衍贤妃那般容易,怪丢脸的。

她谢过圣恩,又道:“劳烦全公公通传,本宫去殿外透透风。”

全福海哪敢不应,立即避开了身子,询问宓妃娘娘可要人带路,明裳道不必,只带了月香出殿。

是日风和日丽,秋高气爽。

从内殿出来,果然没再那么闷热。明裳用帕子擦去鬓边的热气,走去了西苑。

中秋时节,花房养了各式各样的菊花摆在西苑,待内殿酒过三巡,皇上要与一众王公大臣赏花。

入凉亭中,月香蹲身拂去圆凳不存在的尘土,铺上软垫,扶娘娘坐下身子。

轻风拂面,湖心亭中一眼望去,湖水荡漾起层层涟漪,如柔软的丝绸。

明裳没得片刻的清净,自后就传进一道女声唤她,“宓妃娘娘可真是闲情雅致。”

听见这道人声时,明裳细眉轻挑,不徐不疾地转过眼,看清了亭外走近的人。

故人许久未见,江二小姐还是如以往那样盛气凌人。

三年过去,她没有嫁给柳絮白,可这位早就视她为眼中钉的江二小姐,也没能嫁入柳府。

明裳轻描淡写地移开眼,指尖轻叩石桌,一下一下,“江二小姐知本宫是皇上亲封的宓妃娘娘,不知宫中规矩,见到本宫,还不请安问礼吗?”

昔日江素素从来看不上眼的女子,居然做了这宫里的娘娘,可真是可笑。

虞明裳未出现之前,江素素时常出入柳府,柳江两家早就有择定亲事的意思。

她从小就盼着自己嫁入柳家,直到有一日,她偷听到柳表哥居然违背姨母的意愿,执意要求娶虞家女,甚至不惜离开柳家门庭,放弃柳氏在上京的百年基业。

她从未有过的嫉妒。

没人知晓得知虞明当选入宫,她有多高兴,迫不及待等着宫里传出虞氏女受人迫害,打入冷宫的音讯。

她日日盼着,谁想,三年过去,虞明裳不止做到了妃位,甚至诞下龙凤双胎,盛宠不衰。

江素素要气得呕血。

江素素没有做礼,她才不会对虞明裳卑躬屈膝,位子做得再高有什么用,倘若皇上知晓她过去的事,她不信,虞明裳还能像今日一样风光。

她冷冷笑道:“宓妃娘娘是否太高看自己,难道你忘了,你们虞家当初初入上京,你是如何勾引柳大人,引得柳大人对你痴心,让姨母动怒?”

明裳捏紧手中的帕子,眼光一寸一寸冷下来,她掀起眼,朝江素素看去。

女子乌黑的青丝挽做朝云髻,鬓间簪镶嵌八宝石的玉罗翡翠,戴步摇金钗,眉心点红梅金箔,那张芙蓉面是故人面貌,那双柳叶眼却雍容华贵,有宫中高位者的压迫自厉,不似故人,骇得江素素下意识后退半步,心头猛跳。

月香早不想惯着江素素,当初江素素因娘娘与柳公子走得太近,没少给娘娘下绊子。

她不动声色地上前斥声:“江二小姐慎言,宓妃娘娘是位居妃位,想要降罪二小姐,轻而易举。”

江素素恨恨咬唇,虚张声势,“轻而易举?”

“难不成皇上当真不介意宓妃娘娘曾经与柳大人之间的苟且之事?”

话音落下,稍许,明裳毫不在意地笑了,她扶着月香的手起身,一步一步走过去,一双美眸定定地盯着江素素,直把江素素逼迫到围栏,再退一步,她就要掉入湖中。

江素素骤然变色,渐渐生出惧怕,她惊惶道:“虞明裳,你是宫里的娘娘,我也是朝臣的家眷,你难不成还要把我扔到湖里?”

明裳挑眉,这倒是个好主意。

她眼底漫不经心,“你知道你方才所说,传到皇上耳朵里,先死的不会是本宫,而是你吗?”

江素素心头一跳,眼神忽闪躲避,她又不傻,怎会不清楚,更何况事关柳家,江柳两家盘根错节,她也不敢乱说。只能将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否则她这么恨虞明裳,早就想她遭厌弃,死了算了。

她气得冷哼了声,却没有反驳。

明裳早知江素素就会耍弄嘴皮子功夫,人又蠢笨,没那个胆子。

她凉凉扫了一眼,“二小姐年岁与本宫同龄,你说若本宫向皇上请旨,为你赐婚,皇上会不会给本宫这个脸面?”

江素素脸色霎时一白,她到现在未嫁,就是对柳絮白仍不死心,她手心猛抖了下,害怕虞明裳说得并非玩笑。

她指尖几乎嵌到皮\\肉,气得声音轻颤,“你敢!”

明裳没心思再与她多言,和江素素说了这么多,只怕招人耳目,她低下声,最后警告,“江二小姐清楚本宫一向是个睚眦必报的脾气。”

这番话,彻底点醒了江素素。

她记起自己发现柳絮白喜欢虞明的第二日,她偷偷往虞明裳送给柳家三夫人的茶点中放了巴豆,被虞明发现,她居然把她引到没人的地方,没说一句话就把她扔进了湖里。

她要找姨母告状,结果反被倒打一耙,虞明裳还有脸扮作小白花,楚楚可怜地诬陷是她自己脚滑掉进去,江素素在柳府一向对虞明裳颐气指使,没有人相信江素素,也没有人看清虞明裳这张漂亮可怜的脸蛋下藏着多少心机。

江素素脸色顿时青白。

回了内殿,明裳低声问月香亭中四周可有人,去查的辛小五已经回来,禀说并没人看见。明裳不动声色地敛起眼光,抬眸时,面庞因殿内晕黄的光泛出柔和的媚色,就连坐在旁边的贤妃不忍多看了两眼,“宓妃娘娘容色过人,可叫我好生艳

羡。”

明裳掩唇,毫不吝啬地夸赞,“贤妃姐姐端庄贤淑,才是让妹妹望尘莫及。”

瞧瞧,这人美,说话也好听,可想而知,皇上为何独独宠爱宓妃这么久。

贤妃没想过与宓妃为敌,只可惜宓妃没有一个太后姑母,仔细想想,皇上忌惮世家,也幸而宓妃没有一个太后姑母,才得以这样荣宠。

这时有外邦朝臣举杯,说庆贺之词,又进献一斛稀世东珠。那东珠颗颗圆润硕大,色泽晶莹,世所罕有。

贤妃没忍住多看了两眼,可真是好看。嫔妃席位自也有人去看,目光殷羡,可惜这东珠罕见,除非皇上宠赏赐,否则唯有妃位以上的嫔妃才有所得。

半个时辰后,殿内一众人跟随皇上太后前去西苑赏菊。

中秋宴散去,已至暮晚,明裳回永和宫后,先去看了绥儿安儿,两小只吃了奶,正睡着,明裳看了一会儿,才回寝殿。

沐浴出来后,月香手执篦子为娘娘梳头,明裳懒懒地躺在窄榻里,月香见娘娘眉眼轻松,不禁疑问,“娘娘今儿不用梳妆接迎圣驾吗?”

明裳指尖儿抚过腕间的手钏,“今日十五中秋,皇上即便不会去坤宁宫,也不会来本宫这儿。”

不然,岂不是拂了太后的脸面。

如明裳所想,李怀修今夜确实没想过召人侍奉,他换下常服,坐在銮座里翻看奏疏,敬事房的小太监过来,他眼皮子掀也没掀,抬手让人下去。

寿康宫的人来过一回,母后的意思,让他去看看皇后,但李怀修没那个心思,他不想做的事,没人能勉强。

中秋过后,圣驾准备前去东山,再过两日就要离宫,明裳依依不舍地抱了又抱两个小团子,即便知没多少时日就会回宫,她仍有些难受。

李怀修到永和宫,没让人通禀,进殿就见那女子怀里抱着女儿,眼睫上挂着晶莹的泪珠,惹人心生怜惜。

他走过去时,明发现了他,埋到李怀修怀间,犹犹豫豫地软声,“不然,臣妾还是留在宫中,不跟皇上过去了。”

李怀修脸色不虞,他不明白,不过分别月余,这女子为何这样舍不得两个孩子。

“圣旨一下,朕岂能朝令夕改?”

明裳编着借口,“臣妾便说身子不适,又不是什么大事,皇上为臣妾遮掩就过去了。”

她这谎话倒是张口就来。

李怀修不满道:“你不去,就不怕朕宠幸了旁人?”

怀中人小脸犹豫了一会儿,看看儿子,看看女儿,又仰起脸蛋看看他,只得割舍一个,忍痛道:“那皇上回宫后可要答应臣妾,对臣妾宠爱如初,那人也不能胜了臣妾。”

李怀修扳指倏然一紧,手背青筋爆出,脸色又沉又难看,念着两个孩子在,才忍下怒火,“你当朕是什么!”

他的宠爱,于她而言可以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在她眼里,就这么容易割舍?

明裳怔了下,眸子茫然,“皇上不是说过,臣妾之外,还有旁人。”

倒是用这女子提醒他了!

是啊,他是皇帝,他是这大魏的江山之主,何故整日要围着一个女子转,心神都牵挂到一个宠妃身上。

怕是自己被这只妖精迷惑得失了神志,连他都忘了自己的身份。

李怀修刚进永和宫,没过片刻,又拂袖离开。

皇上出殿时,那脸色阴的,吓得全福海心惊胆战,一阵后怕。

听到圣驾离开的动静,明裳回忆自己方才说过的话,仍有不解,她不知皇上为何那样生气,那位多次警告,这后宫不止会幸她一人,她听话懂事,皇上为何还会那般震怒。

她心中生悔,又有后怕。思量许久,见天色尚早,吩咐膳房备上清火的羹汤,待晚膳送去乾坤宫。

李怀修也不知自己在气什么,那女子居然能轻易说出让他宠幸旁人之语,纵使他之前待她始终是这个意思,但真正从她嘴里说出来,仿似一根锋利的刺,狠狠扎了他一记。

李怀修心里堵着火,回了乾坤宫,劈手砸了一只茶盏,没给任何人好脸色,吓得全福海压根不敢靠近伺候。

不知宓妃娘娘怎么得罪了皇上,让皇上这般震怒。

直到暮晚,宓妃娘娘的仪仗到了九级汉白玉台阶下,全福海麻溜小跑下去,躬着身子迎人。

见全福海态度如此殷切,明裳猜想想必是连他都吓到了。

幸而,全福海进去通禀后,皇上还愿意见她。

明裳轻轻舒了口气,走进内殿,殿里燃一炉龙涎香,御案上换了一套新的茶盏。她福身上前,轻轻把手中的食盒放下。

“臣妾吩咐膳房做了羹汤。”

那声音软软的,求和的态度,透着点心虚。

李怀修撂了笔,眼皮子未掀,靠到銮座上,不徐不疾地转着扳指。

也不搭理她。

明裳轻含红唇,坐去男人怀中,手臂环过李怀修的脖颈,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她眼尾泛红,楚楚可怜,“臣妾知错了,皇上别生气了。”

她来时,刻意描了妆容,眉心点着金箔花钿,这样好的容色,任谁都会忍不住动心疼惜。

李怀修喜爱她这样,忽然又气她这样。她为哄他宠爱,什么都做的出来,可哪件事是真的上心。

他沉着脸,忽伸手掐住明的脸蛋,似笑非笑,那笑意却不达眼底,“知错?”

明裳迟疑地点了点头,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从男人眼中,看出了比在永和宫时更盛的怒气。

“朕问你,你何处错了?”

明裳抿唇,她在永和宫的几个时辰,一直在想这件事。她何处错了?她错在,回的那番话,没把这位放在心上。皇上可以怜她宠她,却不容许她随意将这分宠爱,弃之一旁,赠予旁人。

她确定了心底的想法,没有立刻答复这句,而是从怀间,摸出一个祈福的络子,捧到李怀修面前,“臣妾并非不记得编给皇上的这个络子,而是臣妾始终没有想好,为皇上编何花样。”

李怀修接了络子,微怔。

明裳贴去男人温热的胸怀,“原是想编同心梅花络,拆到最后,臣妾还是为皇上做了万福结。”

她声音又软又委屈,“臣妾什么都不求,只盼皇上万岁,顺遂平安,能一直这样护着臣妾和臣妾的孩子们,就心满意足了。”

李怀修眼目沉沉地盯着掌中金线编织的万福结,那股憋着的火气,不知何时,随着这女子的温声软语,早已消散干净。

他扯了扯唇线,无声去抚明裳的青丝,动作无意间泄出柔意,最终,只是不轻不重地斥她一句,“你倒是会哄朕。”

有意逗她,“朕要真的万岁,还不成了老妖精了。”

生老病死,人伦之理。他只望李朝江山永驻,至于长生万岁,从未妄求。

明裳噗嗤笑出声,挥去男人思绪。

“皇上是老妖精,那臣妾就是小妖精。”

李怀修盯着女子这张千娇百媚的脸蛋,又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心道,还是一个会魅惑君王的小妖精。

圣驾离宫那日,明裳依依不舍地放下儿子女儿,离开寿康宫。宫门外,她正要乘上妃嫔仪仗,全福海气喘吁吁地跑近通禀,“皇上传宓妃娘娘去圣驾侍奉。”

众人眼光下,明裳上了最前的帝王车辇。

跟随队伍的南昭王李怀洲没有乘坐马车,余光扫见故人,打马近前,拱手做礼,“柳大人。”

柳絮白从远处敛回眸色,从容回礼,腰间温润的玉坠轻晃,举手投足间,颇有儒士之风。

见此,李怀洲不禁心中啧啧,别看柳絮白待人接物有多温和,他可是见过这位带兵剿匪的英姿,落剑之快,简直杀人不眨眼。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