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法则 第五百九十章 百年惨案

“刚才，多谢相助！泓侯很诡异，只有雷电可以克制，我修炼的光明净火反被它所克。”

南宫戴着白色面具，眸光凝视站在李唯一身旁的四具战尸傀儡，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李唯一仍沉浸在她刚才玄妙的身法...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林渊只觉意识被一股无形之力拉扯着坠入深渊。耳边风声呼啸，仿佛穿越千年的时光隧道，眼前光影交错，浮现出一幕幕陌生又熟悉的画面。

他看见自己幼年时蜷缩在破庙角落，外面雷雨交加，灰袍男子背对着他跪坐于地，手中握着一柄残刀，低声吟诵着某种古老咒文。那声音与今夜启明刀共鸣时的低语竟完全一致。林渊想要靠近，却发现自己的身影无法触碰现实，只能作为旁观者凝视一切。

“你还记得这一晚吗？”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响起，回荡在识海深处。

林渊猛地转身，只见一位白发老者立于虚空之中，身穿褪色青铜长袍，胸前绣着七枚星纹??正是守门人独有的徽记！

“你是……梦中那位最后的守门人？”林渊紧握启明刀虚影，戒备问道。

老者点头，目光温和却深邃：“我名‘玄枵’，曾与你父亲并肩封印元始之源。如今借记忆回廊残存之意念与你对话，时间不多。”

“我为何会看到这些？第二把钥匙‘寒烬’到底在哪？”林渊急切追问。

玄枵抬手一指，四周景象骤变。破庙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北冰原之上一座倒悬冰宫，宫殿中央悬浮着一颗晶莹剔透的心脏状冰核，其内封存着一团跳动的幽蓝火焰。

“那是‘寒烬之心’，亦是第二把守门之钥。”玄枵道，“它并非实物，而是由‘执念’凝成??你父亲为阻止百年前浩劫，将自身最寒冷的记忆剥离而出，冻结于此，以防万一元始之力失控，可借此冰心镇压暴动。”

林渊心头剧震：“所以……要取得它，就必须进入他的记忆？”

“不错。”玄枵颔首，“但危险在于，一旦你深入他人记忆，便会承受那份情感与痛苦。更何况，这段记忆已被夜魇殿动过手脚，布下‘噬神蛊阵’，专门吞噬闯入者的神识。”

林渊沉默片刻，忽而冷笑：“他们早就料到我会觉醒，也料到我会追寻真相。所以，在我体内埋下了侵蚀的种子，又在父亲的记忆里设下陷阱……真是好算计。”

“你明白就好。”玄枵神色凝重，“若你失败，不仅得不到寒烬，识海也将崩塌，沦为痴傻之人。甚至可能释放出被封印的负面情绪，催生‘心魔化身’。”

“哪怕如此，我也必须去。”林渊目光坚定，“我不只是为了钥匙，更是想见他一面……哪怕只是记忆中的影子。”

玄枵深深看了他一眼，终是叹息：“罢了。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便助你一程。”

话音落下，老人双手结印，一道金色符链自天而降，缠绕林渊全身，化作护魂屏障。紧接着，整片空间开始旋转，冰原景象迅速放大，最终将他彻底吞没。

刹那间，极寒扑面而来。

林渊站在冰宫门前，每一步踏出都伴随着刺骨寒意渗入骨髓。这不是单纯的低温，而是灵魂层面的冻结??悲伤、孤独、悔恨交织而成的精神寒冬。

大门开启，他走入其中。

眼前是一座巨大的记忆殿堂，四壁刻满流动的画面。中央高台上，坐着一个模糊的身影，正是年轻时的父亲林昭。他闭目盘膝，双手结印，正将一段段记忆强行抽出，注入冰心之内。

林渊缓缓走近，喉咙发紧：“父亲……”

那人并未睁眼，只是轻声道：“如果你能来到这里，说明我已经不在你身边了。”

声音一如童年记忆中那般沉稳温柔，却又夹杂着难以言喻的疲惫。

“为什么？”林渊声音颤抖，“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要让我独自长大？”

林昭缓缓抬头，面容清晰起来。那是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双眸深陷，眉宇间尽是沧桑。“因为我必须走。守门人不能有牵挂，而你……是我最大的软肋。”

“可我是你的儿子！”林渊怒吼，“你凭什么替我决定命运？凭什么把我丢下？”

“正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我才更要这么做。”林昭站起身，目光如炬，“当年夜魇殿勾结外域邪神，欲开启元始之源，重塑天地秩序。七位守门人中已有六人叛变或陨落，唯有我尚存一线希望。但我若死，封印必破；若活，又恐遭控制。所以我选择自我放逐，并留下启明刀为你引路。”

林渊怔住，心中翻江倒海。

“你以为我不想陪你？”林昭声音低沉下来，“每一个除夕夜，我都躲在暗处看你入睡；每一次你练剑跌倒，我都想冲出去扶你。但我不能。因为只要我还爱你，就会成为敌人的突破口。”

泪水无声滑落，林渊双拳紧握：“那你至少该告诉我真相！”

“真相？”林昭苦笑，“真正的真相，连我自己都不敢面对。你知道百年前那一战，为何七位守门人几乎全灭？不是因为敌人太强，而是因为……元始之源本身在诱惑我们。”

林渊瞳孔骤缩。

“它许诺力量，许诺永生，许诺主宰万界。哪怕是最坚定的守门人，也会在漫长岁月中动摇。而我……也曾动过念头。”林昭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所以我才将那段记忆封印，让‘寒烬’成为克制**的枷锁。现在，它属于你了。”

说着，他抬起手，指向那颗悬浮的冰心。

然而就在这一刻，异变陡生！

冰宫剧烈震动，四壁裂开无数黑缝，从中爬出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影，形如蜈蚣，口吐阴火??正是夜魇殿秘传的“噬神蛊”！

“果然来了。”林昭冷哼一声，拔地而起，手中凝聚出一把虚幻长刀，挡在林渊身前，“快取寒烬！我为你争取时间！”

“不！我们一起走！”林渊伸手欲拉。

“来不及了！”林昭怒喝，“记住，真正的守护，不是不死不灭，而是明知会死，仍愿前行！去吧！为了这片大地，为了未来所有不愿被奴役的人！”

轰然巨响中，整座冰宫崩塌，林昭的身影被黑潮吞没。

林渊仰天嘶吼，猛然扑向冰心，一把将其抓入掌心！

刹那间，万载寒气爆发，顺着经脉涌入体内。与此同时，左臂上的“焚心印”骤然炽热，由赤红转为幽蓝，宛如冰雪燃烧。

“啊??！”剧痛贯穿神魂，林渊跪倒在地，意识几近涣散。

就在这濒临崩溃之际，启明刀自动浮现于识海，刀光洒落，将噬神蛊尽数净化。一道新的符文自冰心中析出，融入断刃，使其再度修复一截，刀脊上浮现出“寒烬”二字。

【第二把守门之钥?寒烬】，得。

与此同时，现实世界中，静室之内。

苏璃察觉到林渊气息骤降，脸色大变，立刻推门而入。只见他浑身结霜，唇色发紫，手臂上蓝焰缭绕，似有寒火在经脉中肆虐。

“不好！”她急忙运转灵力输入其体，却发现那股寒意竟能反噬她的真元，差点冻伤经络。

咬牙之下，她取出一枚玉符捏碎，唤出家族秘宝“暖阳镜”，金光照耀下才勉强压制住寒烬之力的扩散。

足足半个时辰后，林渊终于缓缓睁开双眼。

“你成功了？”苏璃声音微颤。

林渊点点头，艰难起身，左手轻抚启明刀：“拿到了……但也付出了代价。”

“什么代价？”

“我看到了父亲的最后一战。”林渊眼神空洞，“他没有逃，也没有背叛。他是主动走进元始裂缝，用自己的生命补全了封印。而夜魇殿……早在百年前就已渗透进各大宗门高层。他们等待的，就是今天??元始法则重现人间。”

苏璃呼吸一滞：“也就是说，我们现在面对的，不只是几个长老级别的敌人，而是整个大陆潜伏百年的阴谋网络？”

“没错。”林渊站直身体，尽管脚步仍有些虚浮，但气势已然不同，“但他们犯了一个错误??他们以为元始之力可以被操控。可实际上，它是有意志的。它选择我，不是因为我强大，而是因为我还记得什么是‘守护’。”

苏璃望着他，忽然笑了：“还是这么天真。”

“也许吧。”林渊也笑，“但这份天真，救了我两次命。”

两人相视片刻，终究无言。

数日后，苍梧城外三十里，葬渊古境入口前。

此处乃一片荒芜峡谷，两侧峭壁如刀削斧劈，谷底弥漫着灰白色雾气，隐约可见古老的石碑林立，上面铭刻着失传的文字。据传，踏入此地者，九死一生。

林渊与苏璃并肩而行，身后跟着一支由散修、流亡剑客组成的临时队伍??皆因听闻启明刀现世，自愿追随而来。

“你真的要进去？”苏璃最后一次确认。

“必须。”林渊望着谷中迷雾，“第一任守门人的遗骸藏有‘七星印记’的地图线索，而且……我感觉启明刀在呼唤什么，好像那里有它的一部分。”

话音刚落，启明刀突然自行出鞘半寸，刀鸣清越，惊起飞鸟无数。

就在此时，天空乌云密布，雷声滚滚。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落地无声，周身笼罩在血色长袍之中，胸口赫然绣着双目逆生的乌鸦图腾??竟是夜魇殿副殿主，“血瞳尊者”！

“林渊，你以为躲进古境就能逃脱？”对方冷笑，“我们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今日，不仅你要死，苏璃也得留下！”

苏璃冷笑拔弓：“上次你们三个都被杀了，这次一个也别想活着回去！”

战斗一触即发。

血瞳尊者双手撕裂空气，召唤出十二具漆黑傀儡，每一具都拥有金丹期实力，且不死不灭，靠吸收死者魂魄增强。

林渊挥动启明刀，寒烬之力释放，冰风暴席卷全场，瞬间冻结三具傀儡。但他很快发现，这些傀儡破碎后竟化为黑雾重组，根本杀之不尽。

“这是‘轮回尸阵’！”苏璃惊呼，“他们用万人献祭炼制的邪术，只有毁掉核心才能彻底消灭！”

“核心在哪？”林渊一边格挡攻击，一边问。

“在他体内！”苏璃射出一箭，却被血袍弹开，“必须破防才能伤及本源！”

林渊眼神一冷，忽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落在启明刀上。

“以吾之血，唤醒古律??”

刀光暴涨，元始之力逆冲九霄，天地为之变色。那断裂的刀身再次延伸，竟生出第三截，刀锋之上浮现出星辰轨迹般的纹路。

“第三形态……启明?初曜！”林渊怒吼，一刀斩下！

璀璨光芒如日初升，照彻幽谷，所过之处，傀儡尽数湮灭，连黑雾都无法逃逸。血瞳尊者惨叫一声，护体血袍破裂，胸口浮现裂痕。

“不可能！你怎敢驾驭如此力量？！”他疯狂咆哮，“你会被反噬而死！”

“或许吧。”林渊喘息着，嘴角溢血，眼中却燃着不屈之火，“但只要能斩你，死一次又何妨？”

苏璃抓住机会，冰弦弓连发三箭，精准命中其伤口。尊者终于支撑不住，身形爆退，遁入迷雾。

“他逃了。”苏璃收弓，担忧地看着林渊，“你怎么样？”

林渊摇摇头，收刀入鞘，望向谷中更深的黑暗：“这只是开始。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只会派更强的人来。但我们也不能停下。”

“值得吗？”苏璃轻声问，“为了一个可能早已死去的父亲，为了一个没人相信的使命？”

林渊回头，认真地看着她：“如果我不做，谁来做？如果现在不做，何时做？这个世界需要有人站出来，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

苏璃久久不语，最终轻轻握住他的手：“那我就陪你走到最后。”

迷雾深处，古老的钟声悠悠响起，仿佛回应着他们的誓言。

而在南疆石庙内，白衣女子点燃第七盏灯，低声呢喃：“第三个孩子，也踏上征途了……命运之轮，终于开始转动。”

遥远星空之外，某座漂浮在虚空中的青铜巨门微微震颤，门缝中透出一丝微弱却亘古不变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