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血衣执事。”
看守宗人府大门的侍卫,确认驾车之人的身份后,将阵法光纱打开。
显然,青慈此刻的躯壳身体“血衣执事”,在宗人府的身份地位很高,侍卫们甚是敬畏。
青鹿车架径直从侧门行...
金海古双目赤红,口中鲜血不断溢出,却仍咬牙挺立。他左手紫霄雷印嗡鸣震颤,右手金霄雷印电光缭绕,两股仙霞清辉在胸前交汇,化作一道螺旋状的雷霆光柱,直冲天际。那光柱仿佛贯穿了云层,引动九霄之外的雷劫之力,隐隐有紫雷自虚空中凝聚,似要降下天罚。
“你……竟敢以残躯硬接本源觉醒之击?”太岁地君瞳孔收缩,手中太岁神铁微微一滞。他能感受到,金海古体内那颗长生金丹正在疯狂燃烧??不是寻常运转,而是以近乎自毁的方式榨取每一丝法力,将生命力与修为强行叠加,推至极限。
可越是如此,越让他心头震怒。
“你以为这种拼死之举,就能撼动我?”太岁地君冷笑,双臂猛然一振,太岁神铁上浮现出无数古老符文,如同活物般游走于铁身之上。那些符文并非人为刻录,而是天地法则自然凝结而成,每一道都蕴含着崩山裂海之威。随着符文亮起,整片战场的空间开始扭曲,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攥紧。
金海古却不管不顾,双脚猛踏地面,“清虚赶蝉步”再度催动到极致。光明与黑暗在他足底交织,蝉影纷飞,音波回荡,他的身形如幻似梦,在破碎的大地间穿梭疾行,每一次闪现都带着撕裂空气的爆响。
“轰!”
黄龙剑镜自高空坠落,被他单手接住。剑身早已布满裂痕,边缘卷曲,但仍有一缕不屈的剑意在颤抖中挣扎。金海古将其横举于前,双印贴附其后,三件万字器共鸣共振,形成一个三角形的能量漩涡。
“风火雷电小阵??启!”
刹那间,东南西北四方骤然卷起狂风,火焰凭空燃起,紫色雷蛇在阵眼中跳跃汇聚,最终凝成一头半透明的雷兽虚影,咆哮而出。这并非完整的四象大阵,而是金海古结合自身所学、临阵演化出的简化版杀招,专为压制强敌而设。
太岁地君冷哼一声:“雕虫小技!”
他并未闪避,反而迎着雷兽冲上前去。太岁神铁高举过顶,赤金色的光芒照耀百里,宛如一轮小型太阳炸开。那一击,不只是力量的爆发,更是对天地法则的粗暴征用??空间被撕裂出一道漆黑缝隙,时间仿佛停滞了一瞬。
“咔嚓!”
雷兽虚影尚未触及对方,便已崩解溃散。风火雷电尽数湮灭,反噬之力顺着能量回路倒灌入金海古体内。他胸口猛地凹陷下去,五脏六腑如遭重锤擂击,喉头一甜,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但他没有倒下。
哪怕双腿膝盖已经碎裂,哪怕双臂经脉寸断,哪怕识海中的念力如风中残烛摇曳欲熄,他依旧站着。
“为什么……还不认输?”太岁地君终于动容。他本以为此人只是天赋异禀、战意旺盛,却不料其意志竟坚韧至此。这般执拗,已非单纯争胜之心所能解释。
金海古缓缓抬头,嘴角扬起一抹血色笑意:“你说……谁会赢?”
话音未落,他猛然将《地书》抛向空中。那本古朴典籍悬浮于头顶三尺,书页无风自动,一页页翻飞起来。每一页上,皆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文字,如同星辰排列,构成一幅浩瀚星图。
“《地书?本源精气篇》??逆炼归元!”
一声厉喝,金海古双手结印,指尖滴血落入书中。顿时,整本书爆发出刺目金光,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弥漫开来。那是属于远古时代的气息,是大地初开时的第一缕生机,是万物诞生之前的混沌原力。
观战众人无不骇然变色。
“他在做什么?竟然逆转《地书》的修行路径?这不是自毁根基吗!”
“疯了……他真的疯了!为了战胜太岁地君,连未来都不要了!”
唯有莫断风双眼微眯,低声道:“不……他不是疯,而是看透了。”
的确,金海古早已明白??以他如今的境界,即便拼尽全力,也无法真正击败太岁地君。对方手持太岁神铁,又有妖帝圣胎加持,实力远超同阶。若按常理交战,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他选择了另一条路:**舍弃未来,换取此刻无敌。**
《地书》本是用来修炼“本源精气”的至高典籍,引导修士吸纳天地元气,温养肉身神魂。而金海古所做的,却是将自己多年积累的本源精气全部抽离,反哺于双印、黄龙剑镜与《地书》本身,形成短暂的“伪本源共鸣”,从而短暂踏入接近长生境第一境的层次!
这是禁忌之术,名为“逆命焚道”。
一旦施展,轻则修为倒退十年,重则终生无法再进一步。但此刻,金海古不在乎。
因为他要的,从来就不是“以后”,而是“现在”。
“轰隆隆??!”
天地色变。
金海古周身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雷霆风暴,紫金二色电芒缠绕全身,背后浮现出三重虚影:一为紫霄雷尊,二为金霄雷主,三为《地书》所载的远古地皇。三道虚影合为一体,化作一尊手持雷戟的巨人,屹立于天地之间。
太岁地君脸色终于变了。
他感受到了威胁??真正的、足以致命的威胁。
“不可能!你怎敢……怎能……”
“没有什么不能。”金海古声音沙哑,却坚定无比,“你说人族甲子英才辈出,预示大乱将至。可你也该知道??乱世之中,最不缺的,就是不怕死的人。”
话音落下,他一步踏出。
脚下大地寸寸龟裂,裂缝蔓延百里,如同蛛网铺展。他手中的黄龙剑镜已然彻底碎裂,但他不在乎。双印合一,化作一枚巨大的雷符,悬浮于掌心之上。
“最后一击。”
“你要接得住。”
太岁地君怒吼,挥动太岁神铁迎击。这一次,他不再保留,调动全身妖气与仙气,甚至不惜损耗妖帝圣胎的本源,只为挡住这一击。
两股力量碰撞的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静止。
紧接着??
“轰!!!!!!”
一道直径十里、深达千丈的巨大沟壑,自战场中心向外延伸。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席卷八方,数十里内的山峰尽数夷平,湖泊蒸发,森林化为灰烬。远处观战的长生境武修纷纷后撤,有人甚至被余波震伤吐血。
烟尘散去,只见金海古跪倒在地,双臂断裂,胸膛塌陷,七窍流血,整个人如同破败的傀儡。双印碎裂成粉末,随风飘散。《地书》也失去了光泽,静静躺在他身旁,书页焦黑卷曲。
而太岁地君也好不到哪去。
他半边身子焦黑碳化,左臂齐肩而断,太岁神铁上出现了一道清晰可见的裂痕。他踉跄后退数步,眼中首次浮现出惊惧之色。
“你……你竟伤到了我……真正的伤到了我……”
金海古艰难抬头,嘴角扯出一丝笑:“我说过……你会输。”
“放屁!”太岁地君暴怒,想要再度出手,却发现体内仙气枯竭,妖气紊乱,连站立都极为勉强。更可怕的是,妖帝圣胎竟因过度使用而陷入沉眠,短时间内无法复苏。
胜负,已分。
四周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望着那个跪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身影,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谁能想到,一名尚未踏入第三境巅峰的年轻武修,竟能凭借一己之力,逼退手持太岁神铁的太岁地君?
这不是胜利,这是奇迹。
李唯一从远处疾驰而来,一把扶住金海古,声音颤抖:“你这个疯子……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金海古虚弱一笑:“我知道……我赢了。”
“你差点死了!”
“可我没死。”他抬手指了指天空,“你看,除夕还没到。”
李唯一怔住。
原来……他之所以如此拼命,不仅仅是为了战胜太岁地君,更是为了在除夕之前破境成功。因为只有那样,才能完成某个至关重要的承诺??那个关于舞红绫、关于南宫世家、关于一场十年前埋下的因果的约定。
而现在,他做到了。
虽未成巅峰,却已触其门槛。
“咳咳……帮我护法。”金海古闭上眼,“我要……闭关。”
李唯一重重点头,转身面向太岁地君,手中黄龙剑重新凝聚,战意昂扬:“他累了,接下来,由我来陪你玩玩。”
太岁地君冷笑:“你以为我现在还能怕你们?”
“不怕。”李唯一淡淡道,“但你现在,已经没有资格再嚣张了。”
远处,舞红绫望着那道残破身影,眼中泪光闪动。她终于明白,为何当年那个少年会在雪夜里对她许下誓言:“待我登临绝巅,必让你不再孤苦。”
十年饮冰,难凉热血。
今日一战,不只是胜负之争,更是命运的转折。
而在那深深的地底裂缝之中,一丝微弱的金光悄然闪烁,仿佛某种古老的存在,正缓缓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