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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暴雨季节 23、潇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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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寒雨连山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1-03 09:14:25 来源: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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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蕴瑶叫住他:“表哥。”

他转过身,眼里像是藏着冰。

赵蕴瑶也有点没底气,但看看哭花妆的徐展薇......

她鼓足勇气:“你要回润州去吗?”

他不言不语。

赵蕴瑶磕巴道:“那,那我们能不能去你家住一晚上......”

话音未落。

李潇:“绝无可能。”

徐展薇看着又要哭:“你怎么那么冷冰冰的啊。”

她之前就觉得赵蕴瑶这个表哥,帅是帅,野性十足又有男人味,但就是实在太冷了。

赵蕴瑶跟她说,她表哥到现在没女朋友也没结婚。

徐展薇心想,那不正好。

她长得小漂亮,不信男人看着她不激动。

哪知被赵蕴瑶助攻了几次,有两回,甚至都靠着赵蕴瑶的关系,敲开人家家里门了。

可是话好端端地讲了还没两分钟,直接被赶出来。

她撒娇也没用,娇滴滴叫人家“阿潇”也没用。

李潇第二回直接警告赵蕴瑶:“如果下次骗我开门的还是你,从今往后,你和她一起从我家消失。”

赵蕴瑶虽说不是他亲妹,但是到底有些害怕。

就不敢了。

徐展薇越想越委屈,是她不漂亮吗,不好看吗,还是屁股不翘不会扭腰?

怎么才大学毕业没多久,她魅力这么低了吗?

徐展薇不信,都想怀疑自己了,就去找个酒吧喝酒。喝着喝着有点上头,她不信自己没魅力了,就顺手勾搭了身边一个男生。

那纹身男看着也冷。

可是她坐他身上随便磨两下,他就硬得跟什么似的,骂她**,抱着她去楼上酒店开了房就摁床上干。

徐展薇迷迷糊糊,有点爽也更委屈了,她还是挺有吸引力的啊,为什么就是在他身上屡战屡败。

四月夜晚,梧桐叶苍青。

徐展薇看着台阶下,男人冷漠的侧脸,难受得不行。

她也是因为被他拒绝,才去跟别的男的睡觉的,他都不安慰一下么!

赵蕴瑶说:“哥,就住一下也不行吗?天都这么晚了,我们上哪再找地方……………”

李潇没表情:“随便找个酒店,明天你就回南宁。

赵蕴瑶也气啊,他怎么那么犟呢。

她还想再说什么。

李潇掏出手机,敲了几行字:“我和你爸妈讲了你明天飞机回去,你要是不想让他们知道你今天进派出所,你最好别跟着我。”

赵蕴瑶气坏了!

她咬牙:“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妈治病的钱还是我爸我妈出的呢,这么多年也没看你还清,现在还欠着呢!居然连去你家住一晚上都不行......要不是我爸,你钱都给你那妈烧医院了,你哪有钱租房子!”

她说的都是实话!

紧接着手腕就被捉住。

赵蕴瑶脸一下白了。

对上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充满着怒火和戾气。

赵蕴瑶声音发哑,完全没有刚才半点气势:“你,你不是不打女人吗!”

她是真怕了,她这个表哥不一样,是真坐过牢的!

他们都说他肯定是杀了人的!

沉默对峙片刻,李潇松了手。

男人眉宇森森寒意,语气冰冷警告她:“如果你下次再诋毁我家里人,我不介意为你破这个例。”

他站在梧桐树的阴影下,宛如和黑暗融为一体,又弥散于更深的黑夜。

满心疲惫,满身颓唐:“快滚。”

等他真的到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

乱糟的声音散去,老旧的楼道狭窄,却平静而安宁,像是能抚平心里的躁意。

李潇摸出钥匙开了门。

还没等打开墙壁上的灯,猝不及防黑暗中跑来一抹身影,他没反应过来,怀里就撞上来软绵绵的一团。

馨香得要命。

“你怎么才回来啊………………”陈蝉衣抱着他,尾音都打颤。

倘若是别的姑娘,这样咬字,难免会显得有些嗲,然而放在她身上就正好。

本来就是南边小城,依山傍水长出来的姑娘,语调也像水一样,软得不像话。

他浑身僵硬。

愣怔片刻,最后若无其事抬手,揽住她背:“怎么了?”

还怎么了!

陈蝉衣有点生气,但是更多是委屈。

她搂着他腰,小脸埋在他怀里,闷闷地道:“给你发消息也没回。”

他听出来她委屈了,李潇摸出手机:“没电了,不是故意不回的。

他手机给她看,果然屏幕亮不起来了。

陈蝉衣心里这才好受些,她也不知道今天怎么这样想见他,可是看到他回来,她其实心里有点欢喜。

她抱着他没放,小声给他解释:“家里停电了,我好害怕。”

她怀里又暖又香,李潇原本烦躁得厉害,一路吹着江风回来,也没能散掉丝毫恶心。

可是被她抱了会儿,他情不自禁平静很多。

李潇抬手,轻轻揉了揉她头发:“我去扬州的,有点事耽搁了,不知道家里停电。”

要是知道,他肯定很早就回来的,她怕黑。

陈蝉衣其实知道他去扬州了,她都去渡口找过了,可还是忍不住问:“去扬州做什么呀?”

顿了顿,她小声补了句:“不能说也没事。

李潇抿紧唇,怎么那么乖,口是心非的。

他心脏不受控制鼓动,沉默了会儿说:“我妹出了点事在派出所,我去看她。”

他还是没有讲得太具体,他觉得很脏,那时候坐在调解室里听就只觉得恶心,他还是不想污了她耳朵。

陈蝉衣哦了一声,有点好奇:“亲妹妹吗?你好像家里是有个小妹妹。”

但她记得小姑娘很小呢。

李潇摇头:“不是,表妹,舅舅家的孩子。

“她家里住扬州吗?”

“没有,在南宁。”

那也是省会城市了,陈蝉衣说:“那她怎么到扬州来了?”

“找她朋友。”李潇强行结束了这个话题,抬手打开电闸盒。

他怕她再问下去,什么都知道了。

他试了推上电闸没反应:“好像不是跳闸,是小区停电了。”

这个小区老旧,每逢下雨天,停电不算稀奇事。

窗外极亮的闪电划过,雷声接踵而至,陈蝉衣攥紧了他腰部的衣服布料。

李潇关上电外的玻璃罩。

她来家里后也把自己的小习惯带过来,电闸盒丑陋,她在外面挂了蕾丝拼接的布。

温柔的杏黄色,玄关鞋柜上还摆了幅梵高的《向日葵》,生机勃勃的。

李潇将蕾丝布重新扯好,轻声问:“自己去推过电闸吗?”

陈蝉衣摇摇头:“你说停电了等你回来再弄的。”她想想又憋屈,“但你这么晚才回来。”

她在家里一个人,黑漆漆的好吓人。

李潇弯唇,好乖。

他从抽屉里摸出蜡烛点上,牵着她手,给她认了认一些常用应急物品收纳的位置。

家里的事是他一直在弄,她不管这些。

陈蝉衣小声说:“我下次就记住啦。”

李潇就问她:“吃晚饭了吗?”

她又摇摇头:“我等你回来吃饭的。”

这个习惯,也是她搬来之后才有的,做一人餐太困难,吃不完总要浪费,要么吃隔夜菜。长此以往对身体也不好。

李潇就和她说以后一起吃饭,尽量不留剩饭在冰箱。

她才一直等他回来吃饭的。

而且那么黑,她才不乐意进厨房煮东西吃呢。

那这样来看确实,他有些罪大恶极了。

她气是应该的,都没打他呢,算脾气特别好了。

李潇笑笑,多点了两根蜡烛,就着微弱烛光把饭烧了,两个人简单吃了点。

吃完后,他洗碗,她没事做,挨在旁边给他递抹布。

他喊她回去睡觉:“手不能沾水。

抹布湿的。

陈蝉衣犹豫了会儿,看了眼黢黑的房间,不大高兴地说:“不要。”

他把碗擦好放进橱柜:“那总得睡觉啊。”

她还是有点别扭不肯走。

最后看他实在没有要讲话的意思,陈蝉衣踢了他一脚:“我睡觉去了。

拿了小蜡烛灯就跑了。

李潇撑着厨台,望着她气鼓鼓的背影,无奈扯了扯唇角。

他收拾完就去洗澡,从浴室出来已经是凌晨三点多,手机屏幕亮着,显示有新的消息提醒。

李潇坐沙发前地毯上,毛巾搭在肩膀。

他舅妈曹琴说:【怎么回事啊,我们瑶瑶怎么跟我说你跟她吵嘴?】

李潇冷笑,赵蕴瑶倒是会讲话。

他不知道回什么,敲了几个字都觉得不对,心里烦躁,刚才被压下去的疯劲又要上来,心跳得格外沉重。

李潇无声骂了句,刚打算关掉手机。

那边曹琴大概是看他“正在输入中”,却迟迟没发来消息,直接一个电话打进来:“李潇啊。”

李潇没吭声。

曹琴说:“舅妈也不想跟你多废话,只是你表妹年纪这么小,她是念着小时候和你亲才去找你玩的,你怎么能跟她吵架呢?你不该让着她点?”

李潇心里毫无波澜。

赵蕴瑶小时候才不和他关系好,赵蕴瑶只是找个借口,去扬州找她小姐妹。

曹琴估计这辈子都不会想得到,她嘴里懂事乖巧的女儿,现在做媒倒是一把好手,一心只想把同学往他床上送。

陈蝉衣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她裹着被子,翻来覆去好几回,最后还是觉得,好气啊!

李潇怎么那么坏。

他不知道停电了很吓人吗,不知道她多害怕吗,他怎么还能轻描淡写喊她去睡觉。

她故意走,他都不说喊住她。

陈蝉衣脑袋埋被子里,不行不行,真的要气晕了。

片刻后,她掀开被子直起身。

陈蝉衣坐在床边,她刚才听见浴室水声停了,然而很久,都没有他房门打开的声音。

她要去找他吵架!

陈蝉衣穿好拖鞋开了门。

黑暗的客厅里,几根小蜡烛暗幽幽发着光,他在客厅种了株福禄小树,最近小树长得不怎么好,叶子总是掉。

飘下来很沙的一声,他恍若未闻。

男人屈着左腿坐在那里,指尖夹着烟。猩红的一点火光在指尖,黑暗里,显得寂静而孤独。

他没吸,只是点着。

薄薄一层烟雾,很快模糊了他脸廓。

李潇面前茶几上,电脑开着,屏幕光闪烁照在脸上,看不清他在写什么。

看着像是代码和程序。

陈蝉衣开门的手顿了顿,脚步也停下了。

或许是为了散烟味,阳台窗户打开,风一阵阵吹进来,打进冷雨的凉意。

他指尖微微抖了抖。

背影宛如一尊沉默的雕塑。

陈蝉衣在原地站了会儿,挪动脚步走过去:“李潇。”

他微微侧眸,锐利单薄的眉眼,那瞬间被薄雾染成模糊一片:“嗯。”

陈蝉衣说:“怎么还不睡?”

他把烟头灭了:“好,这就睡。”

陈蝉衣默了默,有点没话说:“那……...晚安。”

李潇别开眼:“嗯。”

她轻轻回了房间把门带上,假装无事发生。

陈蝉衣坐在床沿,其实她也睡不着,李潇的模样那么……………疲惫,倦怠,就好像是对一切都意兴阑珊。

她记忆中,尽管他总是习惯安静,然而不曾有这样寂寥时刻。

陈蝉衣心脏鼓动,像是被人用手捏了,弄得她无端难受。

她抿唇,想喝口水平静一会儿。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她心事太重,手又使不上力气,她刚端起水杯,手指就脱力,玻璃杯一瞬间砸下去。

“砰”的一声。

几乎是同一时刻,门外响起茶几移地的刺耳摩擦声。

第二秒门就开了。

陈蝉衣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李潇走过来:“怎么了?”

房间里就两根小蜡烛。

尽管昏暗,有些看不清他表情,可陈蝉衣能听出来,他语气比医院那晚好不到哪去。

陈蝉衣也觉得尴尬,小声说:“想喝水的,结果没拿住。”

好羞耻,这什么理由,哪有连水杯都拿不住的。她脸一热,低头看看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小手:“好像有点使不上劲,要不我收拾吧。”

李潇没说话。

他蹲下来,半跪在地上,沉默着把碎玻璃捡起,收拾残局。

她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盯着他微微佝偻的肩膀:“我,我自己可以弄的。”

李潇没抬头:“不用。”

地板上水渍很快就擦干了。

然而他又多清理了几遍,担心有碎玻璃:“电来了我再擦一次,你下床记得穿拖鞋,不要直接踩。”

陈蝉衣就坐在床沿看着他弄:“李潇。”

他嗯了一声。

她没穿袜子,小脚冰凉,轻轻踢了踢他胸膛:“我好想睡觉。”

他沉声:“睡。”

他好像个木头,陈蝉衣有点不大高兴地撇撇嘴,故意说:“那太黑了,我害怕。”

他不言不语,握住她的脚。他掌心很暖和,慢慢地她小脚上似乎也有了温度,女生脚踝细得可怜。

李潇沉默了一会儿:“那怎么办。”

陈蝉衣踩他大腿:“你跟我睡。”

他松开她脚起身,整个人转过去,陈蝉衣以为他要走,连忙牵住他衣摆:“你跟我睡,我害怕。

她像是真的害怕,不是在跟他开玩笑。

李潇喉结滚了滚,垂在身侧的手指也慢慢蜷紧,额角青筋跳了又跳。

他很想拒绝,他也该拒绝。他们什么关系,她对他究竟多抱有信心,敢和一个男人睡一张床。

烛光暗暗地照在他侧脸,李潇无声沉默。

他那个时候早就忘记,最开始雨夜在她家,明明是他和她睡一床毯子。

他垂眼:“这样不好。

陈蝉衣才不管呢,抱着他腰:“我就要这样。”

简直耍赖,李潇手指紧了又紧。他好想把她手拿开,他心跳的声音鼓噪,连他自己听着都觉得不好。

可是握上她手,掰开。

她眼睛有瞬间湿漉漉的:“我要自己睡吗?”

表情可怜极了。

他最后忍不住,咬着牙改了主意:“上去。”

态度转变得太快,陈蝉衣最初都没懂:“上哪去?”

李潇捏捏她柔软的小手:“里面去,我睡外面。”

陈蝉衣愣了一瞬,那时候才反应过来,他是答应啦。

她欢欢喜喜笑,滚到里面盖好被子。

家里小,房间也窄,她这张床一米五,只能靠墙放。

李潇把抹布带出去,洗干净手又走回来。

那时候她已经把被子盖得好好的,眼巴巴往他这里望。感觉就像是有点不确定,他是不是出去了就反悔不回来了一样。

看见他进来,关上门,陈蝉衣小脸上又露出星星点点的高兴。

不是很明显,只不过他能感受到。

李潇掀开被子翻身上去,尽量平躺着。

他就挨着床边,一翻身绝对掉下去。李潇吹熄蜡烛,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凌晨三点多,只有小夜钟泛着微弱的光。

“李潇。”

他克制地不去管她要作什么妖:“嗯。”

陈蝉衣揪着被子,很认真小声问:“你睡那么边边,不会掉下去吗。”

他声音冷着,几乎是咬牙:“不会。”

哦,那好吧。

那既然他自己说不会掉下去......陈蝉衣抿抿唇,从被子里面挪过去,小手抱住他腰:“那就这样睡哦。”

她半点不亏待自己,脑袋找了个非常舒服的地方,一窝,直接闭上眼睛了。

李潇要背过气了,她在干嘛,她晚上喝酒了是不是?

他一把攥住在他腰上的小手。

她的手不像他,柔弱无骨,软得不行。

他一捏,她就痛呼:“你轻点呀。”

李潇闭了闭眼:“自己睡。”

陈蝉衣挣脱开,又紧紧抱上:“不要。”

他耐住脾气,声音都哑了:“那不怕我发火吗。”她到底懂不懂跟前任保持距离。

“哦。”陈蝉衣都不觉得可怕,她心里好笑,就觉得他好暖和,味道也很好闻。

“那你明天再发。”她胳膊紧了紧,“我睡醒了你再发。”

“......”李潇沉默了会儿,最后忍无可忍,偏过脸不再看她。

怀里呼吸声渐渐匀称,窗外偶尔几道闪电划过,照亮窗帘的暗影。

李潇没睡着,他几乎连闭眼也做不到。无声看着窗帘半晌,视线又移至天花板。

他悄无声息,和黢黑的天花板静静对望,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颊上突然传来清凉的触感,很轻,很温柔,几乎没什么力道。

李潇浑身僵硬愣住。

他几乎是错愕不敢置信回眸:“你做什么。”

怀里小姑娘显然没睡,半点睡意都没有。

陈蝉衣抬眸,漂亮眼睛浅浅抿出个笑,小声说:“我看你不理我,亲亲你。”

他没有话讲,根本就是傻住了。

她迎着他闪烁晦暗的目光,无知无觉,又凑上去,这回是亲了亲下巴:“你掉过来嘛。”

她说一次,亲他一下:“你掉过来,你好冷漠啊。

他那瞬间血液翻腾,心跳快得好像在发疯,马上就要死掉。

鼓噪声一声一声震耳欲聋,她一无所知,毫无察觉,还敢亲他命令他,用那种小女儿黏黏糊糊的语调:“你不许冷漠,明天再冷漠。”

像是抚慰他,又是在惩罚他。

李潇终于忍无可忍,捂住她软糯的嘴巴:“够了。”

“哦。”好吧。

她也不挣扎,轻轻碰碰他掌心,然后又钻到他怀里原来的位置,扯好被子酝酿睡意。

他掌心轻柔,微凉的触感,一片濡湿。

李潇烦躁地闭上眼睛。

可是她就像是非要折磨他似的,陈蝉衣片刻后又睁开眼:“李潇。”

死死皱着眉,指甲嵌进床板。

“你陪我讲讲话吧,我睡不着。”

他不动,也不发出声音,她怎么就能睡不着,天都快亮了。

可是她就是磨人,陈蝉衣很认真说:“求你啦。”

他睁开眼。

就像是溺死过一次那样,李潇深深从鼻间呼出口气。

他低眸,看看怀里姑娘,小脸很专注,但是又可怜巴巴看着他。

她见他终于睁眼,忍不住又有点欢喜,蹭着往上来点,脑袋最后搁到他胸膛。

她说:“你转过来呀,不转过来就掉下去了。”

尽管他只要安稳躺着,睡到第二天也不会掉下去。

可是她表情那么认真。

她说完,低头亲亲挨着她脸颊的手臂。她觉得还挺稀奇,李潇看着并不壮,是衣服架子,背影瞧上去甚至觉得单薄。

可他手臂肌理好结实,不像她,胳膊细细的。

她觉得很好看,又亲了亲,好像一点也没为他刚才有点凶的语气生气。

一直在憋气的只有他。

算了。

李潇心里微叹,最后侧过身,声音低低哑着说:“过来。”

陈蝉衣有点懵:“啊?”

他脸色难看至极,她还好意思“啊”,他气得胃都疼。

谁不睡觉来招他的,他都要没脾气跟她发了。

李潇沉默,伸出手臂抄过她脑后,用圈揽的姿势把她抱进怀里。

就像只小鹌鹑,这会儿有些明白过来,脸一红,埋着脑袋不敢看他了。

李潇心里发笑。

倒是还敢害羞了,晚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他非要把这个天聊明白:“聊,聊什么。”

男人结实的手臂圈着她腰,嘴唇也擦过她头发。

李潇哑着嗓子:“黏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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