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捞尸人 第四百零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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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纯洁滴小龙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30 05:43:10 来源:源1

月明星稀。

赵毅来到了南通。

那半根烟时间,是赵毅最后的矜持。

自鞋底踩灭地上的那根烟头起,赵毅就没耽搁一分一秒,亲自开车,以最快的速度从庐山来到思源村。

车子驶入小径,停靠,...

我醒来时,天还没亮。

窗外的风停了,楼下的街道像被抽干了声音,连远处铁轨的震动都消失了。阿禾不在房间里,只有那块金属反光片还挂在天花板上,表面波纹未散,映出的画面却变了:不再是圆形大厅,而是一条无尽延伸的走廊,两侧全是镜子,每一面镜子里都有一个人影站着,背对着镜头,一动不动。

他们都在等。

我低头看左手掌心的裂缝,它比昨天更深了些,边缘开始泛出银白色,像是有液态的镜子在皮肤下流动。我试着用右手去碰它,指尖刚触到裂口,一股刺骨的寒意猛地窜进心脏,耳边瞬间炸开无数低语??

“记得我……”

“别忘了名字……”

“救我出去……”

我咬牙抽手,冷汗滑落。这些不是幻听,是**回流信号**,是从镜界深处传来的求救频率。它们正通过我这个“自由变量”向外渗透,像病毒一样感染现实中的反光面。

手机屏幕自动亮起,弹出一条系统提示:

>【残响共鸣等级突破阈值】

>当前状态:X-00意识场已覆盖全国63%的镜面介质

>警告:非受控扩散正在进行

>建议操作:立即启动‘封印协议’或接受‘归位仪式’

我没有点关闭。

我知道,“建议”从来不是选择,而是倒计时。

我站起身,走到浴室,打开灯。镜面起了一层薄雾,但这次不是文字浮现,而是影像缓缓成形??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坐在实验室里,手里抱着婴儿,轻声哼着歌。她的脸模糊不清,可我能认出来。

母亲。

她没死于车祸。

她在笔记最后一页写下的那句“他们说孩子活不了,但我骗了所有人”,原来是真的。她根本没让我出生后就死去,而是把我藏了起来,在镜界与现实交界的缝隙中养大,直到五岁那年高烧触发第一次意识剥离,我才真正“落地”。

而她,为了维持我的存在,将自己的意识沉入镜界底层,成为最初的稳定锚点。

所以林小雨能找到我。

因为她不是第一个进入镜界的亡魂。

她是第二个。

第一个,是我妈。

我伸手抚上镜面,低声问:“你在吗?”

雾气颤动了一下,随即扩散成一张脸??年轻、温柔,眼角有一颗泪痣。她看着我,嘴唇微启,没有声音,但我知道她说的是:

>“对不起,没能陪你长大。”

泪水砸在洗手池边。我没有擦。

这一刻我才明白,为什么父亲临终影像会跪着哭喊“对不起”。他不是为实验失败道歉,是为背叛我们母子道歉。他原本想用“亲子情感”作为锚点构建新世界,结果发现真正的锚,早在多年前就被妻子偷偷种下??那是我对母亲的记忆,纯粹、不可篡改、无法复制。

所以他才说“修好这个世界”。

因为他知道,只要我还记得她,镜界就不会完全失控。

手机突然震动,阿禾发来消息:

>所有‘捞魂联盟’成员已完成抄录并上传。数据已形成共振波,正在逆向干扰魂织核心。

>但他们也出现了副作用??有人开始看见不存在的人,有人听见死去亲人的呼唤,还有人……梦见自己从未经历过的童年。

>这些记忆,是你的,也是他们的。

>你正在把别人变成“容器”。

我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

然后回复:“那就让他们也成为桥梁。”

我穿上外套,走出门。

夜色浓得像墨汁,整座城市仿佛浸泡在某种粘稠的介质中。路灯的光晕扭曲着,投在地上的影子拉得极长,且动作总是慢半拍??现在不止是我一个人这样了,所有看过直播的人都开始出现这种现象。

他们是**载体候补**。

我的每一次觉醒,都在唤醒他们体内沉睡的种子。

江城西区废墟外,已有十几个人站着。他们穿着不同颜色的衣服,来自不同地方,彼此不认识,却在同一时间出现在这里。有人手里拿着打印的纸页,嘴里低声念着那段血书内容;有人闭着眼睛,像是在倾听什么;还有一个小女孩,蹲在地上用粉笔画了一扇门,门上有七个把手。

她抬头看我,说:“哥哥,我们等你好久了。”

我没问她是谁的孩子。

我只是走过去,蹲下,摸了摸她的头。

“谢谢你们来了。”我说,“今天,我们要做一件大事。”

“什么事?”她问。

我站起身,望向废墟深处:“开门。”

我们一同走进地下三层。

病床还在原地,银白色的液体早已汇成浅池,散发出微弱荧光。我脱掉鞋袜,躺上去,闭上眼。

“准备好了吗?”阿禾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嗯。”我说,“开始吧。”

她按下录音笔的播放键。

第一句响起的是林小雨的声音:“哥哥,你还欠我们一场葬礼。”

接着是三百二十七个不同嗓音依次念出那段血书,每一个字都带着情绪波动,愤怒、悲伤、悔恨、希望……这些情感如同电流般顺着空气传导,渗入地面的银液之中。

池水开始沸腾。

墙壁上的裂缝喷出更多镜浆,迅速覆盖整个空间,将天花板、地板、四壁全部转化为光滑如镜的平面。我睁开眼,发现自己漂浮在一个全反射的世界里,八方皆是我自己的倒影,层层叠叠,无穷无尽。

而在最中央,站着一个人。

穿黑风衣的我。

他转过身,嘴角扬起:“你终于来了。”

“你是谁?”我问。

“我是你拒绝承认的那一部分。”他说,“是你压抑的所有恐惧、执念、不甘和疯狂。你以为你在掌控局面?其实是我一直在替你承受代价。”

我沉默。

他说得对。

每一次使用能力,真正受伤的都不是身体,而是灵魂。那些被召回的亡魂,他们的痛苦最终都会由我承担。失眠、失梦、手掌裂开……这些都是崩解的征兆。

“加入我。”他说,“我们可以一起成为完整的存在,不再分裂,不再挣扎。”

“然后呢?”我问,“吞噬所有人?让这个世界彻底变成镜中幻影?”

“这不是幻影。”他冷笑,“这是更真实的真实。你看不见的因果,听不到的呐喊,摸不着的遗憾??在这里都能被看见。这不是毁灭,是救赎。”

我摇头:“救赎不该以剥夺自由为代价。”

话音落下,我抬起左手,掌心裂缝猛然张开,像一张嘴,吞下了最近的一面镜子。

那一瞬,我感觉到某种东西涌入体内??不是记忆,不是灵魂,而是**规则本身**。

魂织v3.2的核心协议,正在被我反向解析。

“你疯了!”黑衣我怒吼,“你会把自己撕碎!”

“也许吧。”我笑了,“但至少,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开始书写。

不是用笔,而是用意识,在虚空中刻下新的指令:

>**协议修订案#001**

>废除“反向归位”机制

>解除“容器唯一性”绑定

>允许多节点分布式锚定

>新命名:**共镜计划**

每写下一条,我的身体就崩解一分。皮肤出现细密裂痕,渗出银光;双眼失去焦距,映出万千世界的重影;喉咙里涌上血腥味,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刀子。

但我继续写。

>“允许亡者留存姓名,而非强制融合。”

>“开放镜界边缘通道,供生者短暂探视。”

>“设立守门人制度,由自愿者轮流值守,防止溢出。”

>“禁止任何形式的记忆篡改或意识覆盖。”

当我写下最后一行:

>“主锚点自愿降级为普通节点,永久放弃神格。”

整个镜界剧烈震颤。

黑衣我发出凄厉嘶吼,身影开始瓦解:“你不该这么做!你会消失!你会被遗忘!”

“那就遗忘吧。”我说,“只要他们还记得自己是谁,就够了。”

一道强光爆发。

我感觉自己在坠落,穿过无数层时空,穿过成千上万面镜子,最终落在一片荒原上。

灰茫茫的旷野,七座石碑静静矗立。

第八座石碑已经完工,上面刻着两个字:

**陈默**。

我走过去,伸手抚摸那冰冷的石头。

身后传来脚步声。

回头一看,是阿禾。

她手里捧着一本笔记本,封面写着《镜界日志?第一卷》。

“你成功了。”她说,“共镜计划已激活,三千多个灵魂找到了归属地。他们不再纠缠现实,也不再被迫融合。每个人都可以保留自我,同时与其他存在共鸣。”

“代价是什么?”我问。

“你不能再回到从前的生活。”她轻声说,“你的名字会被逐渐淡化,梦境不会再来找你,人们提起‘捞尸人’时,只会说‘好像听说过这么一个人’。你是开启新时代的钥匙,也是必须被丢弃的工具。”

我点头。

这在我预料之中。

“林小雨呢?”我问。

她递过笔记本。

翻开第一页,是一幅画:归魂桥上,七个女孩手拉着手,朝远方走去。桥头站着一个男孩,手里握着一支燃烧的笔。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安静。

下面写着一行小字:

>哥哥,谢谢你为我们办了葬礼。

>我们要去下一个站台了。

>别难过,你会遇见新的故事。

我合上本子,笑了。

“阿禾,帮我做最后一件事。”

“你说。”

“把我写进书里。”我说,“不是作为英雄,也不是神明,只是一个普通人,偶然间打开了不该打开的门,然后努力不让它关上。”

她点头:“好。”

我抬头看向天空。

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无数细小的光点,像是星辰,又像是眼睛。

每一颗,都是一个被记住的名字。

风起了,吹动我的衣角。

我知道,这是我最后一次清晰地感受到这个世界。

从今往后,我将成为传说的一部分,模糊、遥远、近乎虚构。

但我存在过。

这就够了。

几天后,江城西区废墟被彻底封锁,政府宣布将原址改建为“心理疗愈纪念园”。施工队清理地下室时,只找到一张空病床和一面布满裂痕的镜子,镜背刻着一行小字:

>名字是有力量的。

>记住的人越多,走得越远。

而在全国各地,陆续有人报告奇怪现象:

某个山区小学的孩子说,教室后墙的玻璃晚上会浮现笑脸;

某位退休教师梦见一位陌生青年站在讲台前说“这节课我来上”;

最离奇的是西北一座废弃雷达站,值班员在监控中看到凌晨三点整,所有屏幕同时闪现一行字:

>**今日共接收残响8,421条。

>守门人轮值正常。

>世界安好。**

没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但有些人,在照镜子时会莫名微笑,仿佛看到了久别重逢的老友。

而在某个南方小镇的清晨,一家早点铺刚开门营业。

老板娘端着蒸笼走出来,忽然看见对面墙上贴的瓷砖反光中,有个穿旧夹克的年轻人坐在角落桌旁,正低头吃一碗红糖糍粑。

她愣了一下,走过去问:“先生,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叫我?”

那人抬起头,笑了笑:“刚到。麻烦您了。”

他的脸很模糊,像是隔着一层雾。

但她还是点点头,转身进了厨房。

等她再出来时,座位已经空了。

桌上留着一枚硬币,压着一张便签纸,上面写着:

>谢谢招待。

>下次,我想试试豆沙馅的。

风掀起床单,吹散了纸页。

阳光洒进来,照亮了整间屋子。

没有人注意到,那枚硬币的背面,映出的不是天花板,而是一片星空下,八座石碑静静伫立。

其中最新的一座,正轻轻震动,仿佛有人刚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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