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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义非唐 第452章 威杀南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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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北城二千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6-04 13:49:09 来源:源1

第452章威杀南蛮

「杀!!」

「放!」

「嘭嘭嘭——」

咸通十一年五月初五,当喊杀声与闷雷声同时作响,黎州清溪关前已经躺满了无数尸体。

数以万计的皮甲群蛮正在利用吕公车丶云车等工程器械攻城,关外那泥泞而沾染血色的土地,则是述说着此地刚刚下过一场大雨。

清溪关头,三辰旗与赤红色的汉军旌旗湿哒哒的贴在旗杆上,而这东西三百馀步的清溪关上则是搭建起了一个个牛皮篷。

牛皮篷下,三名仅穿着胸甲的兵卒正在有条不紊的为四尺长的铁炮清理炮膛,随后填充定装火药,塞入定装好的铁丸布包,随后用圆锥从铁炮尾部侧方那筷子粗细的口子戳入,继而塞入火绳。

待火绳塞入,一名兵卒在牛皮篷旁插上黄旗,等待军令。

每个牛皮蓬之间及后方,都有着全身着扎甲的战兵等待号令,随时补上位置。

城楼左右,看着城关上的炮兵已经准备好,旗兵校尉立马走到城楼门口作揖:「都督,各队已就位!」

城楼内,张武大马金刀坐在主位,身旁则是坐着身着明光铠的辛谠。

加入刘继隆麾下四年,辛谠也渐渐适应了自己的身份。

只是他毕竟世代簪缨,因此在面对唐军时,他并未主动出击,而是只负责防守。

自刘继隆收复剑南道后,辛谠便自请南下,成为黎州刺史兼防御使,坐镇清溪关。

南蛮自正月下旬攻打清溪关以来,连续被辛谠挫败。

只是蚁多咬死象,更何况南蛮常备军的战力并不差,故此只有五千兵卒的辛谠,最终还是向成都府请援了起来。

他没想到,援兵竟是由张武亲率,更没想到张武带来了五百精骑和五千马步兵及一万步卒前来。

西川不过拥兵四万五,而今两万齐聚于此,可见张武并非只是想着击退南蛮这麽简单。

「阿兄,军中皆言你善守而不善攻,是否?」

张武侧目看向辛谠,称呼极其亲近。

辛谠年近五旬,对于张武称呼自己为阿兄也不觉得有什麽,但对于张武的这番话,他却表示不服道:

「某少时习武艺,青年读韬略,只是苦于朝廷不思进取,故而游历四方。」

「此前善守,皆因家中祖父皆为唐臣,而今面对南蛮,自然可以放开手脚。」

「眼下我大军云集,若都督只是想要守住清溪关,大可不必调遣如此多兵马。」

「以某之见,都督必然是想要夺回嶲州失地,为我大军日后进攻南蛮做准备。」

「某不才,若都督愿意挥师南下,某愿领五百骑破群蛮于城外。」

辛谠自信作揖,便是张武听后都不免顿挫:「五百骑?城外可是有群蛮五万,阿兄可要想好。」

面对张武的质疑,辛谠起身说道:「群蛮多着皮甲,诸多更是不着甲,亦或着铜甲。」

「城外五万群蛮,唯有南蛮大将段宗榜及其左右万馀禁卫需要注意。」

「南蛮虽有骑兵,然骑兵着重铠,不注面部,我军十步骑射,足以破其骑兵!」

「好!」张武颔首,心道五百精骑不算多,若是真的能成事,便是大功一件。

即便不成,自己也可以率军出城,让段宗榜忌惮而走。

「既然如此,我调五百精骑及五千马步兵与你……」

「不必!」辛谠打断张武,满脸自信:「某只需要五百精骑,兵马若多,蛮见之即走,反倒不妙!」

张武虽然敬佩辛谠,却也不敢拿军中弟兄性命开玩笑,故此身体前倾,认真确定:「军中无戏言?」

「某若不成,可斩某头!」辛谠笃定。

张武见状,眉头虽依旧紧皱,但还是取出了自己的鱼符递给辛谠。

「阿兄出城后,若合战不利,某会亲率马步兵出城突击南蛮。」

「末将领命!」辛谠接过鱼符,大步流星的走出城楼。

与此同时,南蛮的兵马也再度攻到了关外。

张武起身走出城楼,眼见群蛮靠近墙根,当即从身旁将领手中接过五色令旗,取黄旗挥下。

「放!」

旗兵跟随张武举动挥舞黄旗,各处督战的炮兵队正下令吹哨。

伴随他们下令,嗤嗤火绳燃烧声音不断作响,而此时群蛮也沿着吕公车和云梯攀爬了上来。

与汉军交战数月,他们早已知晓汉军军中有如天雷之物守城,尽皆将其称呼为巫术。

哪怕已经习惯,可当嗤嗤声响起,这些靠近城关的群蛮还是不可避免的慌张了起来。

「汉人的巫术!」

「快撤!!」

「嘭嘭嘭——」

瞬息间,汉军利用蜀中钟匠技巧铸造的四尺铁炮开始发威。

上百枚铁丸若弹子般激射,霎时间城下群蛮死伤成片,数百人骤然毙命,唯有百馀人负伤逃离。

「这铁炮威力比此前的大了许多。」

张武身后,此时已然擢升为西川左兵马使的刘英谚走了出来,看向那四尺长,炮口七寸宽的铁炮。

对此,张武则是摇摇头道:「炮口还是太大,打不远。」

「炮口大和打不远有什麽关系?」刘英谚不解,毕竟他跟随刘继隆太早,只接受过基础的扫盲教育。

相比较顺利读完小学,并且潜心学习了火炮知识的张武,他的知识储备确实有些低。

对此,张武也解释说道:「殿下撰写的《火器挈要》中说过,火炮长度与口子之比为倍径,倍径越大则射程越大。」

「我军的四尺铁炮,若是充入铁丸,射程仅七十步,若充入铁炮弹则射程二百步。」

张武说罢,刘英谚下意识就道:「如果如此,为何不把口子做小,火炮做长?」

「汝以为如此容易?」张武苦笑,不免说道:

「巴蜀技艺最高超的钟匠,也不过只能铸钟四五尺高,口子更是与长度一比三,重四百馀斤。」

「我军俘获巴蜀钟匠后,耗费一年有馀时间,才铸造出这四尺长,倍径不足六倍的铁炮,可却依旧沉重二百馀斤。」

「听闻长安那边俘获了不少御用钟匠,能铸造八尺高的大钟,不过沉重万斤有馀。」

「那些钟匠被带往了临州,不知道何时能铸造出能供使用的八尺火炮。」

「若是能铸造出八尺火炮,亦或者将倍径拉大,重量降低,那日后便可用火炮进攻城墙,无须用盾车与火药包去攻打城墙了。」

火器兵攻城的死亡率并不低,故此张武了解到火炮的优点后,便知道火炮若是成型,普通夯土城墙便成了无物,唯有夯土包砖的城墙能抵挡。

不过以唐代的技艺和冶金技术来铸炮,其中还有不小的差距需要摸索,没有几年丶十几年的苦功,并不容易成功。

眼下汉军之中的火炮,由于射程太短,根本不适用攻城,只能用于守城。

只是用于守城,这效果也是十分明显的。

这般想着,随着群蛮如潮水退去,清溪关城门缓缓打开,而这也让南蛮阵中的段宗榜看到了机会。

「汉军开城门了,如今他们巫术已然停歇,最少需要半柱香才能使用巫术,给我杀,夺下城门!!」

段宗榜开口下令,旁边旗兵立马挥舞令旗,号角不断作响。

「呜呜呜——」

「杀——」

数万群蛮朝着清溪关发起进攻,宛若黑色的浪潮。

只是相比较他们,汉军精骑速度更快。

辛谠手持马槊,一马当先的冲向群蛮,身后五百精骑宛若洪流,滚滚而来。

巢车上,段宗榜眼见汉军出动精骑,脸色微变,侧目看向身旁副将:「调我军精骑出击!」

「是!」身旁穿着黑犀大铠的副将应下,当即开始挥舞令旗。

不多时,两千多身着重铠的大礼精骑出阵,从大军左翼绕道而去,准备从侧翼突击汉军精骑。

五百汉军精骑,杀入这些仅仅穿着皮甲,甚至不着甲的数万群蛮中,砍瓜切菜般搅乱他们还未成型的阵型。

段宗榜不在意群蛮死伤,目光始终盯着己方的精骑。

眼见精骑绕道侧翼,即将发起进攻时,处于群蛮阵中的辛谠却从杂乱的环境中听到了嘈杂的马蹄声。

「紧跟某旌旗,直取蛮酋大纛!」

「呜呜呜——」

号角吹响,数万群蛮根本挡不住五百精骑,但见辛谠左突右刺,那些不穿甲胄的群蛮便被砍杀当场,残肢断臂落了一地。

有的群蛮试图吹毒针,然而根本刺不穿甲胄。

汉军纵马疾驰而去,眼见五万群蛮居然连数百汉骑都挡不住,段宗榜眉头紧皱,却并不以为意。

他手持令旗开始挥舞,巢车左右的万馀常备军开始在他调动下列阵。

大礼的常备军,尽皆穿着铁甲,由于掳获的工匠都是大唐的工匠,加之大礼并不缺矿,所以样式与唐军相似,只是刷上了朱漆,看似与汉军颜色相近。

在段宗榜的指挥下,大礼战兵列阵三重,前排兵卒举起九尺长的长枪,列阵来抵御即将到来的汉军精骑冲击。

此外,原本准备侧击的两千大礼精骑,此刻也如毒蛇般尾随汉军而来,改为背击。

张武眼见城外局面不对劲,当即将早早集结起来的五千马步兵调往城外。

段宗榜也看到了不断涌出城外的汉军马步兵,但于他而言,汉军的马步兵不论装扮还是披甲率,看上去都不似马步兵,更像精骑。

眼见汉军出城「精骑」越来越多,段宗榜不再犹豫,开始挥舞令旗,指挥群蛮从左右两翼撤回本阵。

与此同时,辛谠神色不变,驰马突击间,将马槊挂于得胜钩,取出短弓。

「哔哔——」

刺耳哨声作响,汉军精骑尽皆如此,动作整齐划一,令人惊叹。

「甘凉精骑,果不虚传!」

段宗榜神色微动,但他并不觉得这五百人能撼动自己上万人全甲军阵,更何况这五百精骑后面还有自己的两千精骑掠阵了。

哪怕远处的张武正在率领马步兵出城,段宗榜也没有慌乱。

他不是高骈的对手,这点他承认,但击败高骈的不是张武,而是刘继隆。

如今刘继隆北归,高骈东去,西南之地便是他段宗榜扬名之时!

「御!」

段宗榜挥舞令旗,一万甲兵的三重军阵开始如山岳般挪动起来,主动进击辛谠这五百精骑。

百馀步的距离,对于精骑而言,不过顷刻间的事情罢了。

瞬息间,五百精骑疾驰而来,南蛮阵中哨声骤响,无数箭矢作雨激射。

军马嘶鸣,中箭者不少,坠马者数十名。

饶是如此,辛谠仍旧亲率四百馀精骑突入三十步内,趁此机会张弓。

待到军马冲入二十步内,四百精骑沉着射箭,箭矢面突而去,持枪蛮兵面部中箭,毙命栽倒,阵脚破出口子。

「杀!!」

辛谠不假思索换弓为槊,径直沿着被破阵脚处,趁势杀入阵去。

这一幕别说段宗榜,便是紧跟辛谠而来的汉军精骑们都不免错愕便可。

汉军习惯是反覆面突,直到敌军承受不住压力再突击。

如今辛谠面突成功便立马突击,根本不管这处口子背后还有数千蛮兵可以随时顶上,大呼而去。

「直娘贼!辛使君疯了!」

「狗鼠的,辛使君年近半百还敢冲阵,你我怕甚?杀!!」

「杀——」

在辛谠的带领下,错愕片刻的汉军精骑纷纷换弓为槊,疾驰冲杀而去。

「莽夫!」

段宗榜错愕开口,却见辛谠率领精骑直接撕破了他第一重阵的阵脚。

第一重四千大军被一分为二,而第二重作为跳荡的蛮兵根本没想到前军会如此轻易的被撕破,根本来不及更换长兵。

「嘭——」

「嘶鸣!!」

「额啊……」

战马嘶鸣丶长枪断裂丶人声哀嚎……

辛谠率精骑冲入中军,左右厮杀间,距离段宗榜脚下巢车不过六七十步。

「混帐!!」

段宗榜怒骂,随即挥舞令旗:「改圆阵,围杀他们!」

他挥舞令旗,但此刻前军被截断,大礼精骑被挡在外围,无法进来。

中军三千多群蛮在辛谠左突右刺的驰骋劈杀间混乱不堪,难以调转阵脚。

丛枪戳来,却见辛谠持槊劈开,趁势挑落一人,继续率军驰骋。

「直娘贼的,那是辛使君?某还以为是殿下呢!」

清溪关上,刘英谚瞪大眼睛,毕竟他亲眼见过刘继隆率军从容在万军之中驰骋。

不同的是,当时刘继隆年轻力壮,而辛谠年近半百。

「趁此机会,大军齐齐出关!」

张武也没料到辛谠会如此骁勇,但他反应很快,眼见五千马步兵快要出城完毕,当即对刘英谚指挥了起来。

二人走下城墙,一人策马前往调遣步卒,一人则是率领即将彻底出城的马步兵加快出城脚步。

「杀!!」

「额啊……」

辛谠还在率领数百精骑在蛮军阵中驰骋,但阵中精骑却数量渐少。

段宗榜调遣后军包围中军,并开始令中军缓缓撤出,试图彻底包围辛谠这数百精骑。

与此同时,张武率领五千马步兵终于出城,他没有半点犹豫的杀向了南蛮中军。

「嗡隆隆……」

五千多马步兵疾驰起来,威势与骑兵无异,更别谈这些马步兵大多都是陇右老卒,马术并不比骑兵差。

巢车之上,段宗榜眼见张武领数千马步兵疾驰而来,此刻的他根本不敢与张武交锋。

数百精骑就把三军阵脚扰乱,更别提数千精骑了。

「撤军回营!」

段宗榜厉声下令,霎时间左右旗兵挥舞令旗,鸣金之声不断作响。

原本还要包围辛谠的三千后军,眼下也停下包围步伐,开始回守阵脚,步步后撤而去。

段宗榜快步走下巢车,上马后抖动马缰,在三军掩护下从容开始撤退。

辛谠倒是试图追击,但远处传来的哨声让他不得不驻跸原地。

南蛮如潮水退去,张武也趁势疾驰而来,带着马步兵持角弓弩射杀那些跑得慢的群蛮。

辛谠眼见张武靠近,他连忙策马靠近张武,作揖质问道:「都督,南蛮阵脚动乱,为何不追?」

「自然要追!」张武不假思索回应,随后指向己方:「我军马军众多,且让他们先走,消耗些体力。」

「是!」辛谠眼前一亮,张武则是交代道:

「某率马步兵追击,你率领精骑休息片刻,喂食好马料和淡水,与刘兵马使率大军而来。」

「趁此机会,夺回嶲州给殿下庆生!」

「末将领命!」辛谠应下,张武则是继续率马步兵追击段宗榜而去。

由于营门狭小,段宗榜率先指挥铁甲兵撤回营内,继而令少量铁甲兵于堑壕前列阵,接应群蛮撤回营内。

张武率军追驰而来,大批马步兵下马挥动长兵短刀来追杀这群群蛮。

哪怕破甲不行的角弓弩,只要扣动扳机便能轻易射杀群蛮,只因他们着甲甚少,大部分都是血肉之躯。

「额啊……」

「噗嗤!」

段宗榜回撤营内,刚刚登上箭楼便看到了营盘外汉军对群蛮单方面屠戮的景象。

「汉军张武?」

眼见马步兵中出现『张』字旌旗,他立马便知道了来人是谁。

张武在西南名声还算响亮,毕竟能两度挫败高骈进攻,这份手段也不差了。

原本以为是清溪关内的小将,如今得知来人是张武,段宗榜立马便猜到了这是张武带兵来援。

他仔细观察,但见营外汉军尽数披扎甲,手中兵器更是无比锋利。

哪怕三万群蛮列阵,却依旧被汉军步卒砍瓜切菜般格杀当场,群蛮只能不断后退。

不少蛮兵被挤落堑壕之中,人堆人的惨叫声不断传来,被压在最底下的蛮兵很快咽气。

「混帐!」

看着己方被一边倒屠杀的场景,段宗榜此刻吃不准张武率领多少援兵到来,更摸不清他的意图。

眼下局面,唯有撤回后方的邛部县,向会川请援才能击败张武。

从清溪关撤往邛部县,沿途九十馀里,官道也不过宽四五丈,不便大军行军。

「传令,铁甲兵留守,令诸部先撤回邛部县!」

「是!」

段宗榜毕竟与范脆些等将领纵横中南半岛,知道群蛮手段虽多,但在与中原战场上就是炮灰,顶多能起到骚扰的手段,自然不能留他们断后。

不仅不能留下他们,甚至自己还得亲自带兵驻守,先让这些群蛮撤退。

不然若是自己先率大军撤退,届时汉军追上来,必然会驱赶群蛮去冲击己方军阵。

届时汉军不费一兵一卒,便能将自己整部兵马耗的精疲力尽。

趁此机会,先让群蛮撤回邛部,然后自己再带兵撤退才是正道。

这般想着,他便看到了张武将营外的群蛮射杀后,立马驻兵与自己对峙了起来。

隔远眺望,清溪关方向还在有汉军源源不断涌出,这令段宗榜脸色骤变。

「快,催促诸部立即撤退!」

段宗榜催促着,随后便见撤回营内的上万群蛮开始慌乱的向南门撤去。

由于营盘截断河谷,故此汉军也无法追击这些南撤群蛮。

不过这些群蛮对于汉军来说,无非就是拿起兵器的猎户罢了,张武根本不在意他们。

单是被留在营盘外的群蛮便还有两万之多,张武不紧不慢的挥舞令旗。

霎时间,五千下马结阵的马步兵开始结阵六花,以多面直阵横压而去。

群蛮张弓搭箭,亦或者试图与汉军搏杀,然而这五千马步兵尽是陇右老卒,人高马大。

面对群蛮的反击,他们结阵以丈三长枪逼近,稳稳压制着群蛮手中的九尺长枪。

群蛮还未还击,便被刺倒一批又一批。

倒下的群蛮不断增加,鲜血积满土洼。

段宗榜用于布防的堑壕,此刻竟然成了群蛮的埋骨之地。

成批的群蛮倒下,若是没有被戳死,也会有战锋队背后的跳荡兵来收拾他们。

手持斧头与金瓜锤的跳荡兵出现,狠厉拖走这些蛮兵,不多时便将其斩首,继续前进。

两万多群蛮,在段宗榜一边接应,汉军一边屠杀的情况下,很快便「消失」在了清溪河谷上。

三刻钟过去,当段宗榜指挥铁甲兵带着最后的群蛮撤回营内,南蛮营门紧闭,而营外已经横七竖八躺满了群蛮尸体。

「混帐……」

段宗榜脸色铁青,看着营外躺着的上万尸体,他没想到张武居然连投降的蛮兵都当场格杀。

尽管群蛮只是常备军的扈从,但一下子死了一万多群蛮,他也不免肉疼起来。

死了这麽多群蛮,再想向诸部徵召这麽多群蛮,便没有那麽容易了。

「诸部撤出如何?」

他侧头询问身旁将领,见几人连忙回应:「已经撤出两万多了。」

「营内刚刚接应进来的一万多人也在南撤路上,最少还需要两刻钟!」

「两刻钟……」听到这话,段宗榜脸色铁青。

他的预感告诉他,张武不会这麽轻易的让他撤回邛部。

在他这麽想的同时,城外的张武也下令马步兵开始休整,同时辛谠与刘英谚也率领一万步卒来到了他们后方不远处。

抵达张武所部驻跸处时,他们立马变看到了营内少了许多的旌旗,继而判断出段宗榜在撤军。

「他们在撤军。」

「撤走的都是群蛮,打杀这些群蛮对南蛮国力不痛不痒,唯有重创段宗榜亲率的精锐,才能让南蛮感到吃痛。」

刘英谚策马上前述说,张武闻言便解释了起来,同时用马鞭指着营盘道:

「等他撤军,立马用火药包把这一段营墙炸开。」

「若是只走营门,追击的速度还是太慢了,让人安排火药包。」

「是!」刘英谚果断应下,接着命人准备火药包和工具。

面对营盘,倒也不需要专门准备盾车来增加火药爆破的威力。

哪怕只是掘一个坑,也足够放置火药包将其炸塌了。

眼见刘英谚应下,张武看向辛谠:「派人传信长安,便说南蛮寻衅过甚,某不得已,只能领兵进攻南蛮,请殿下治罪。」

「末将领命!」辛谠应下,同时反问道:「若要进攻,那钱粮……」

「放心。」张武安抚道:「某与义山先生说过,义山先生也支持我军收复嶲州,更是已经调派两万民夫运粮南下。」

「眼下我等只需要赶在七月二十二日前收复嶲州与会川城即可!」

辛谠见状便不再说什麽,而刘英谚也开始安排火器兵准备了起来。

两刻钟缓缓过去,段宗榜得知群蛮撤离后,当即指挥兵马先出南门列阵,准备接应本部兵马撤出。

随着常备军的旌旗开始行动,张武立马看向刘英谚:「进攻!」

「哔哔——」

刘英谚吹响木哨,身后旗兵立马挥舞令旗。

瞬息间,举着圆盾的数百战兵便护卫着火器兵接近营盘。

「放箭!」

段宗榜一声令下,无数箭矢从营内射向营外,干扰着汉军进军的脚步。

饶是如此,得益于厚盾重甲,汉军很快踩着被尸体填满的堑壕,杀到了营盘墙下。

他们成批扩散开来,五人掩护一人,又一人开始掘土放置火药包。

由于营盘的特殊性,故此段宗榜无法令人投石丶檑木来进攻汉军只能眼看着汉军在营盘外操作。

「汉人手段诡异,撤军!」

段宗榜的反应不慢,眼见汉军开始进攻营盘,他很快就想到了汉军之中的火药。

在他下令之后,七千馀常备军开始掩护着他向南门撤去。

张武见状皱眉:「不要掘土,速速点火!」

「是!」刘英谚闻言挥舞令旗,原本还在掘土的火器兵立马将背上火药包放置地上,随后等待军令。

「哔哔——」

刺耳哨声响起,火器兵尽皆点燃火药包,随后便带着战兵往后方快跑撤退而去。

半路上有人慌乱被尸体绊倒,却顾不得疼痛,连滚带爬的撤退。

待到他们全部撤回,火药包的火绳也引燃差不多,但见营盘处猛然飞溅泥土与烟尘,接着便是轰隆声传出。

「轰隆——」

「见者即杀,杀贼一人赏钱一贯,战后均分!!」

张武振臂高呼,上万汉军刚刚从爆破声中恢复听觉,便见到了各队队正开始传唱此话。

霎时间,所有人都热血上头,开始埋头发起冲锋。

「杀——」

喊杀声响起,这让原本还在撤退路上被爆破声吓了一跳的段宗榜反应过来,连忙催促:「阵脚不要乱,撤出营盘去,结阵守住营门,我军可从容撤退!」

他想的很好,只是汉军冲锋的速度很快,尤其是其中的马步兵。

段宗榜先令精骑出营,接着才是步卒,所以当精骑出城后,不等步卒离营,他们后方便传来了马蹄声。

「嗡隆隆……」

「列阵,稳扎后撤,阵脚不得辄动!!」

张武亲率五千马步兵杀来,段宗榜见状只能指挥三军结阵后撤。

在他的指挥下,大礼五千馀名铁甲兵开始列阵,他们以长枪结阵挡在身前,抵御骑兵冲锋,中军与后军则是持弓弩准备仰射。

「哔哔——」

面对结阵完毕的铁甲兵,张武没有直接冲撞,而是吹哨传令,亲率马步兵下马结阵。

他们推倒一切帐篷,快速列阵,不给段宗榜一点偷袭的机会。

等段宗榜察觉不对劲,汉军已经从三个方向结直阵,朝着他们包围杀去。

三个方向的五千马步兵,面对还未撤出营去的五千多南蛮铁甲兵,脸上毫无畏惧,尽皆流露激动之色。

饶是如此,军中从张武到最基层的伙长都没有贸然下令进攻,因为他们大多都是在陇右学习最少五年的学子。

哪怕是十拿九稳的局面,他们也需要听从军令才能动手。

「呜呜呜——」

「诸团共贼相杀,左右急须前进相救。」

「若左右被贼缠绕,以次急须前进相救。」

「其进救人又被贼缠绕,以次后再行……」

号角声响起,张武沉稳下令,类似的口令化作旗语传到各团校尉眼前,又见快马旗兵亲自赶赴来传令。

在两重军令和号角声的鼓舞下,各团校尉纷纷下达进攻军令。

旅丶队丶伙等团属基层指挥的武官们开始充当旅头丶队头杀贼,伙长更是需要一马当先。

汉军结阵呼喊万胜而进,彻底从气势上压倒南蛮铁甲军。

他们不断后退,汉军不断前进,最终退无可退时,双方长枪碰撞到了一处。

「杀——」

「嘭!!」

「额啊……」

长枪碰撞,许许多多士兵在泥泞的营地内结阵搏杀。

他们不是战场的主角,没有超人的勇武,每每呐喊后,兴许下一刻便会被长枪刺中身体,负伤而倒下。

汉军的军营不断在战线上穿梭,带着负伤的战兵撤到后方开始施救。

若只是骨折还能救活,但若是伤及肺腑,引发大出血,则只有死路一条。

泥点与血液飞溅,喊杀声与枪杆碰撞的声音不断作响,根本没有停歇的时候。

南蛮铁甲军一边抵挡汉军攻势,一边开始撤退。

只是汉军攻势如潮水,一浪胜过一浪,使得他们难以招架,死伤毙命者无数。

加之马步兵又是陇右老卒,人高马大,臂展比普遍五尺二三寸的南蛮铁甲军要长出二三寸。

二三寸看似不长,但到了战场上就是这点距离,便能要了成千上万人的性命

汉军兵卒一枪戳来,南蛮铁甲军也一枪戳去,待南蛮兵卒被刺翻,他的长枪都未触碰汉军兵卒身旁。

故此汉军兵卒需要提防的是左右刺来的冷枪,而重伤他们的也多是冷枪。

饶是如此,战场上的局势却还是一边倒的倒向汉军。

几乎每一刻都有数十上百的南蛮兵被刺翻,汉军每前进一步就代表数百南蛮兵的死伤。

段宗榜已经撤出了营门去,并且指挥着营内兵卒不断撤出。

只是随着撤出的兵卒越来越多,原本就承受不住压力的南蛮铁甲兵开始了自乱阵脚。

「营门要关上了,撤!」

「撤!!」

不知道是谁率先动摇,当有第一人开始抛下兵器撤退,左右便会瞬间放弃抵抗,纷纷跟随逃离战场。

「杀!!」

张武眼见南蛮阵脚崩溃,当即指挥大军开始追杀这些崩溃的南蛮兵卒。

体力充沛的跳荡兵开始持斧头丶锤子开始追杀,面对这些铁甲兵,他们手中的钝兵便是最好的武器。

一斧头下去,甲片凹陷,骨头断裂的声音掺杂着南蛮兵卒绝望的哀嚎声,宛若猛虎入羊群,战局从南蛮兵崩溃的那刻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混帐!谁让你们撤下来的!」

段宗榜带人在营门砍杀了十馀名逃兵,可逃兵数量太多,根本挡不住。

眼见局势不妙,段宗榜只能上马撤军,抛弃了还被他留在营内的三千多铁甲兵。

惨叫声响彻营内,直到两刻钟后才彻底告歇。

大批汉军冲出营盘南门,其中也包括了带头冲杀的张武。

张武擦了擦脸上的血,看着已经跑没影的段宗榜和那狭长官道,不假思索道:

「南蛮已经被杀得崩溃,趁此机会夺回嶲州,饮马会川城,为汉王庆生!」

「为汉王庆生!!」

不多时,随着汉军不断涌出南门,加上刘英谚带人推倒营墙,乘马也被送抵来到了马步兵的面前。

在张武的率领下,上万汉军只携带足够十日所用的军粮,便踏上了南下的征途。

但在距离他们百馀里外的北方,李商隐安排的民夫与粮车,正延绵数十里南下赶来。

自天宝年间丢失的会川城,也是时候该插上汉军的旌旗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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