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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燕姿的老爸名叫孙耀宏。
从外表上看，样貌精瘦的他只要板起脸，那就已经能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了。
若是再加上大学教授的身份，老师的buff。
那当下，放声怒斥的他在陈泽杉的眼里就是一头雄狮。
而一个人被狮子盯上后，说不害怕，那都是在装逼。
随着孙耀宏的怒吼，陈泽杉直接就吞咽了一口唾沫。
怔了好几秒，他这才道：“孙、孙先生，我们华纳之前不是已经和你们谈好了吗？”
“燕姿毕业的同时我们就签约，起签是三年……”
“谁和你谈好了？”
孙耀宏瞪着眼睛望向陈泽杉。
食指叩桌，嗒嗒嗒的声响好似以前老师上课时的教鞭。
看上去是在敲击黑板，但更像是在挑动学生的神经。
“是！”
“我们之前是约定了，燕姿毕业后就签约，00到03，一共三年。”
“但！”
“不管是周建辉也好！李偲菘也罢！又或是后面来的包小柏！他们都没说燕姿的合同里有专辑张数的限制！所以你现在是在给我加条款吗？”
“如果你要给我加条款，那我们之前的约定就不做数了！”
“哗——”
孙耀宏直接就抄起了桌上的合同，将其甩到了陈泽杉的面前。
当文件带起的气流扫过陈泽杉的面颊后。
这个已经在圈子里摸爬滚打了快十年的家伙，呼吸顿时就急促了起来。
此时此刻，陈泽杉说不生气那都是假的。
不管怎么样，当下的他那都是华纳的副总裁，往前数那还是环球的艺人总监，再往前，他还在科艺百代营业过，当他在圈子里拥有足够身份时，他被一个素人的家属吼了？
这……
传出去他都别混了！
但一想到孙燕姿的老师，周建辉的钦点，以及华纳亲女儿筱晓在新加坡做的二专后……
他还是挤出了笑容，收好了合同。
“孙先生，他们没和你说这些或许是因为这些东西属于行业惯例。”
“人声型歌手就是半年一专，或者说一年两专的。”
“就比如说我去年刚刚推的蔡依林，她就是三年合同，半年一张。”
“现在的她，正在为自己的二专做准备。”
“所以……”
陈泽杉拉长了自己的声线。
他觉得自己的解释已经很完美了。
而这个嘛……
孙燕姿的老爸倒是冷笑了起来，道：“你确定？”
“当然。”陈泽杉点了下头。
孙耀宏继续道：“你真的确定一年两专属于常态？人声型歌手的第一份合同都是三年六专的？”
陈泽杉不明白孙燕姿的老爹为什么要重复这句话，但面对询问的他还是点起了头。
不仅如此，他还补充了一句，“孙先生，阿妹你知道吗？她的合同也是一年两专的。”
“虽然她到现在只发了五张专辑，但那是她开了演唱会的缘故。”
“而我们的合同里也有类似的免责条款，如果燕姿的活动日程非常的满，那她的发专工作的确是可以延后的，这个并不算违约。”
“喔——所以你确定三年六专属于业内上限咯？”
陈泽杉的言语让孙耀宏笑了起来，“那看来我并没有冤枉你。”
“什么？”陈泽杉没明白孙耀宏的意思。
孙耀宏则长出了一口气，压制住心里的不悦，“我女儿的第一张专辑已经开始做了。”
“在合同签下后，她就能发第一张专辑。”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来数一下——”
孙耀宏抬起了右手，张开了五指：
“出道首月发一专；出道六月发二专；出道十二月发三专；出道十八月发四专；出道二十四月发五专；出道三十月发六专；出道三十六月……”
“那是不是就发七专了？”
“当你自己都知道三年六专都有歌手完不成时，那么三年七专呢？”
“你们口口声声的说我女儿潜力很大，愿意等待，那么现在呢？”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诚意？”
“哈——”
“招笑！”
孙耀宏双手用力撑桌，起身就走。
虽然他同意女儿出道，他也答应了要和华纳签约，但……
哪个老父亲接受得了黑奴合同啊！
三年六专在他看来那都是唱片行业里的压榨！
而三年七专？
我去你妈的！
我三个女儿就算不上班我也养得起！
嘭咚声响不仅关闭了茶室的大门，也带走了孙爸的身影。
当茶室重归平静后，陈泽杉也缓缓的拿起了桌上的合同。
盯着上面的条款看了半晌，他最终合上了眼。
“你的意思是吴宗宪已经同意你出道了？”
在离开周建辉的办公室后，筱晓便打电话喊来了周杰伦，因为她就差《画沙》没录了。
半年没见，这个小伙精神了很多。
起初啊，筱晓以为这家伙是接到活后很兴奋呢。
但聊了之后，她这才知道，这家伙竟然已经在制作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张专辑了。
“是的。杨峻荣你知道吗？他也是我们圈子里的人，过完年后，宪哥就把他拉到公司里来当管理了，他听了我的歌，觉得很棒，所以……”
周杰伦低头笑了一下。
抿嘴道：“他和宪哥说我非常棒，完全配得上亚洲出道的标准。”
这个年代，流行乐坛的歌手出道标准其实是有三种的。
第一种就是地区发行。
大陆歌手在大陆出道，香江歌手在香江出道，宝岛歌手在宝岛出道。
如果火了，那再向其他地区推，如果没火，那就GG。
第二种那就是全国发行。
大陆、宝岛、香江同时发。
火了，那就一夜成名，没火，那也直接GG。
第三种则是亚洲发行。
像筱晓这样，第一张唱片就会被公司推至华语区的所有角落。
火了，最次也是个小天王，小天后，没火……
如果说前面两个还有看广告复活的机会，那亚洲发行扑了就是真的扑了昂。
一百多万美金砸下去你还火不起来那真的是神仙难救。
所以，当一个没出道的素人可以获得业内人士的亚洲出道的评价时，那他其实就已经获得出道的门票了，因为，如果他所在的公司不想推他，那其他公司是可以抢人的。
“噢，那真的是恭喜你了。”
筱晓这是真的为周杰伦高兴啊。
虽然她知道这家伙肯定能出道，但前世的记忆和现实的碰撞是两回事对吧？
更别说，这个小孩还帮过他。
“所以，杨峻荣给你定的出道时间是什么时候？夏天吗？”
筱晓笑着问。
“不，杨峻荣说夏天你要发专，所以想把我放到九月。”
周杰伦答：“如果再往前，就比如说五月份，其实也可以，但我这不是在等你嘛。”
“你说了要帮我填词的。”
说话的同时，小孩还将背在身后的单肩包转了过来。
当他从包里掏出卷的和烂腌菜一样的曲谱后，筱晓是真的没绷住啊。
“噢——你为什么要把曲谱卷的和手纸一样啊？”
她受不了了。
“呃——这都是原稿——我把我选出来的曲子全都带来了——”
“因为我的首专目前就确认了八首歌，如果加上你要填的《春夏秋冬》就是九首，剩下的一首我暂时没找到，所以——拜托你了——”
得嘞！
这小孩是真相信她啊。
筱晓服了。
抿嘴摇头，伸手接过。
打开一瞧，记忆里的那些歌全都出现了。
有她喜欢的‘手牵手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望着天’的《星晴》；
有她至今都欣赏不来的‘沙漠之中怎么会有泥鳅’的《印第安老斑鸠》；
还有‘娘子~啊哈~’的……啊不对，是‘娘子却依旧每日折一枝杨柳’的《娘子》。
‘妈的！差点把《郎的诱惑》给唱出来！’
当筱晓拿着《娘子》的谱子在心里打出凤凰男爵的节奏后，她自己都笑出来了。
由于这个梗没法说，所以在周杰伦投来好奇目光的同时她也赶忙道：“你能告诉我，杨峻荣觉得你哪首歌不错吗？”
在筱晓的记忆里，前世的杨峻荣看的应该是《可爱女人》？
而当可爱女人徐若瑄被她搅和掉后……
“《星晴》。”
小孩指了指筱晓手里的歌谱，道：“这首歌其实在你去年写出《龙卷风》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只不过被宪哥送去了丰华唱片，所以你没有看到。”
“在当你出道火了后，宪哥不是说要推我出道嘛，于是他就把之前投出去的，别人没用的歌拿了回来，因为我很喜欢这首歌，所以就录了。”
“噢~”筱晓听明白了，“那真的是有点可惜。”
“可惜什么？”小孩没听懂。
但下一秒他便又反应了过来，“你喜欢这首歌？如果是的话那就送你了。”
“哈哈哈……”
筱晓把简谱合上了，“谢谢，但不用了。”
如果首专没做，且小孩愿意给《星晴》，那筱晓肯定会厚着脸皮要昂。
因为这首歌真的好听。
好听到张学友都在演唱会上唱过，并被思密达的人翻唱成了韩文版。
但要是直接从肥伦首专里薅，那她就不好意思了。
但其他的嘛……
“如果我未来要出翻唱集，那时候我会问你要的。”
“好，没问题。”
小聊几句后，筱晓便开始干活。
她先把肥伦带来的《春夏秋冬》，也就是《可爱女人》的词填出来。
接着在一堆曲谱里找到吃汉堡，嗯，就是《伊斯坦堡》。
讲真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徐若瑄在填词的时候追求押韵啊。
《伊斯坦堡》里有几句词让筱晓是真的难绷。
就比如说，‘杵在伊斯坦堡，却只想你和汉堡’。
如果这首歌出现在《最伟大的作品》里，那筱晓还能理解。
因为那个时候的徐若瑄可能看过堡家门或花小龙嘛。
但2000年嘛……
“啊？”
在看到《伊斯坦堡》的词后，周杰伦直接就皱起了眉头。
在这一刻，筱晓就算是用脚板底想，也知道周杰伦想要说啥。
所以——
“哎呀！词作者为了押韵什么话都能写的出来昂！”
筱晓不想去解释这种让人无语的歌词，直接就把《画沙》拍到了小孩面前。
“你看下这首歌，没问题我们就去试下音……”
《画沙》的录制其实很快。
这不仅是因为筱晓和周杰伦之前合作过，更是因为现在的周杰伦已经得到了肯定。
当吴宗宪愿意推他出道后，他便可以放心大胆的坚持做自己了。
下午四点，两人正式钻进排练室。
六点，包小柏先溜了，这家伙要回家奶娃。
继续练了一会儿，大概八点吧，磨合的差不多的两人散了，约定第二天直接录。
在回去的时候，筱晓可是遮裹的严严实实的。
没办法，谁让岛内的狗仔太牛了呢？
先前，筱晓可以不带刘媛到处乱跑，现在，刘媛想走她都不让。
在被华纳用专车送回家后，没啥事的筱晓便也洗漱休息了。
然而，就在她躺在床上数着狮子想要入眠时……
手机忽然响了。
拿起一看。
“我这是在做梦吗？怎么十一点多了孙燕姿还打电话给我？”
筱晓有点奇怪。
但等她接听后……
“小夕！出事了！！我爸和华纳谈崩了！！！”
“？？？”
“我这是真的在做梦吧？”
筱晓抬手扶额，她觉得自己好像长脑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