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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低垂的雨伞遮住了安久的眼睛,他只能看到安久苍白静默的下半张脸,萧条落寞的清瘦身影几乎模糊在雨幕中。
裴钥忽然有种感觉,其实自始至终安久对他都没有过什么强烈认真的情绪,哪怕是讨厌和愤怒,无论是那缱绻的半年,还是那疯狂的七天,在这个Omega心里都不曾掀起风浪甚至涟漪。
他在这个Omega的心里几乎没有存在感,再深刻的肌肤之亲也未能烙下痕迹,除非在生理上强行架起一道关联。
只有终身标记,以及在这家伙的生殖腔内,种下独属于他裴钥的种。
萄果将手中黑伞微微倾斜,为和自己同撑一把伞的安久彻底挡住不远处那道锋利的视线,但来自顶级Alpha的震慑,依然让他感到恐惧。
“阿久,他一直盯着你。”萄果忐忑的低声提醒,“我们得走了。”
安久收回一直望着墓碑的视线,伸手抬起一侧倾斜的伞布,下一秒,视线与不远处脸色阴冷的男人在雨幕中交汇。
相隔很远,安久依然能感受到对方眼底的不善,浑身透露着野兽掠食前的危险气息,一股蓄势待发的侵略性,几乎要化成实质的利箭射向他。
放下伞布,安久一只手下意识的轻轻掩在自己小腹上,他知道裴钥接下来不会放过他,但他现在已没有胆量和这个男人起一丝摩擦,他不敢冒险,也冒险不起...
“嗯,去开车吧萄果。”安久轻声说。
“好。”
萄果将雨伞给了安久,转身顶着雨小跑离去。
在短暂的对视中,裴钥从安久眼底再次看到了对自己戒备,淡漠中透着某种决心,他微眯起双眼,目光下移,若有所思的看着安久手掩小腹的动作,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古怪的感觉。
墓园内,全部仪式结束,人群在雨中逐渐散去。
这时,司家当家主司赫青走到裴钥身前,诚挚的邀请裴钥近日到自己庄园上做客,话里话外透露着一种想与裴钥交好的意思。
司家是个极其显赫大家族,司赫青年近六十,是CX系高阶Alpha,在亚联盟担任政要高官,位高权重,有三个PX系Alpha儿子在商界风生水起,还有一个备受家族宠爱的小儿子,CX系高阶Omega司希。
司赫青是个极其注重血统等级的男人,自裴钥二次分化之后,这已是他第三次主动对裴钥发出邀请。
最顶级Alpha无论从政还是从商,地位必将都是呈直线上升,司赫青很清楚拉拢裴钥的重要性。
司家给足诚意,即便暂时没有合作意图,裴钥还是礼貌的应下了邀约。
司赫青心里松了口气。
墓园内不便多谈,司赫青和裴钥约好时间后便转身离去,裴钥这才转头再次看向安久所在的方向。
雨雾中,在交错离去的层层叠叠黑伞中,裴钥的视线忽然找不到安久的身影,他大步穿过流动的人群,只见一道清削熟悉的黑色背影,快步追上,伸手抓住对方的后肩,猛地的将人掰过身。
司希猝不及防,踉跄回身的瞬间脚下一滑,雨伞脱手,整个人就要摔下去。
突然发现自己认错人,裴钥眼疾手快的扶住司希。
“抱歉。”裴钥蹙眉注视着对方,“没事吧。”
“我没,没事。”
看着近在咫尺的Alpha,司希心跳控制不住的加速,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感受到SX系Alpha的信息素,汹涌凛冽的深海之力,瞬间征伐了他浑身每一处细胞。
SX系Alpha和CX系Alpha的信息素差距,根本就是一天一地。
待司希站稳后,裴钥抽回扶在司希腰上的手,弯身拾起掉在地上的雨伞递到司希手中。
司希刚想开口再说什么时,男人高大的身躯擦过他的肩快步离去。
看着远去的背影,司希微微抿唇,一只手攥紧在胸口,琥珀色的眼底浮起点点憧憬的光。
雨越下越大,墓园内逐渐冷清,离去的人分各上了自己的车。
裴钥在车里给一直盯着安久的下属打去电话,得知安久上了一辆跑车正往南边离去,他们有五辆车正在后面跟着。
听着手机那头下属的汇报,裴钥隐隐觉得不妙,按理说安久应该知道严墨清葬礼之后自己会对他下手,但他依然来参加严墨清葬礼,这要么意味着安久随着严墨清的离世而万念俱灰放弃挣扎,要么就是有了十足的把握可以在自己眼皮底下逃走。
想到先前对视时安久的眼神,以及当下情形,很明显就是后者...
裴钥让下属发来定位,然后让许览立刻开车追上去。
路上,裴钥想到南边就是赫城海港,意识到安久是想搭船离去,不禁在心里冷笑,那个港口早有他安排的人盯着,安久抵达那里就是自投罗网。
离港口越来越近,裴钥却发现下属发来的定位有所偏移,不再是径直去港口,而是在靠近人烟稀少的其他海岸线,就像...
就像在直线往海里开。
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裴钥立刻给追车的下属打去电话。
“那辆车里现在有几人?”
“有两人,安先生坐在副驾。”下属回道。
“立刻超车截住他们。”裴钥迅速命令道,“绝不能让他们靠近海。”
他只以为安久离开赫城只能借用某种交通工具,不可避免的要经过一些路卡,所以他只要安排好人在车站机场码头,以及各个离开赫城的必经路卡盯着,如此天罗地网,安久就算有天大的能耐也不可能逃得了。
原以为把人盯的这么紧,动手后最多不超过半个小时就能抓到人,可是...
可是他千算万算,最终却因为轻视而漏掉了一个家伙,就是那条该死的人鱼。
那条鱼在陆地上是条咸鱼,但下海便无人能敌。
命令显然下迟了,裴钥说完就听到下属在电话惊声道:“裴总,他们车冲进海里了。”
和因顾忌大海而放慢车速的裴钥下属不同,车越靠近海,萄果的油门踩的越狠,海鸥式的跑车车门在入海的前一刻打开,很快,银灰色的车身完全没入海中。
“回家啦。”萄果高声道。
裴钥赶到时,那群抓空的下属正战战兢兢的站在海边等他,他们没人知道那辆车里坐着条人鱼,更不会想到车入海是一种逃跑方式,而不是自杀。
汹涌的海浪将萄果的那辆跑车推到了靠岸的浅水域,裴钥下属合力将其推上岸,但人去车空,他们一路紧追的目标早已不见踪影。
裴钥站在车前,盯着空荡荡的车厢,额前的青筋突突跳动,忽然一脚踹爆了车尾。
原志在必得的猎物,在短短二十分钟内,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逃的了无踪影。
男人双目猩红,一字一顿道:“找人,不惜一切代价。”
广阔的海域一望无边,没人知道萄果和安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