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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显出力量。被呼进的雪花立刻灌入鼻腔,让他忍不住咳嗽的冲动。
振作起来,现在应该做的是寻找逃生的可能。
浅海弥雾闭着眼睛努力挪动身体,试图摆脱雪层的压迫,寻找一丝透气的空间。
几乎失去知觉的手指在雪层底下摩挲着,浅海弥雾无法测量自己的手臂到底动了多长的距离。
或许是几厘米,也或许是几毫米。
但不论怎样,一道硬硬的金属感传递到手边,浅海弥雾费力地勾上,脑海里咻地一惊。
是一起掉落下来的枪!
现在正躺在他的手边。
【拜托,希望还有子弹。】
传出去,声音——
“嘭!”
一道闷闷的枪响在雪层底下炸开,浅海弥雾只感觉胸腔一震,所有的思绪在此刻凝固。
*
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到声源附近,萩原研二在一片杂乱的雪地上慌张寻望。
“就在这附近……就在这附近……”
“冷静,快找找!”
萩原研二快速地收起拨出的电话,刚才在奔跑中已经通知伊达航他们了,现在需要在这附近再次缩小范围。
被雪埋在底层下传出的声响会有偏差,萩原研二只能在一小片操场的范围上寻找。烟紫色的眸子没有一刻停歇,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停下。
萩原研二边走边叫,双手在雪地里到处挖着。即使戴着手套,现在也已经被雪水彻底润湿,冻彻整张手掌。
“早川……早川!你在哪里?”
“再开一枪!”
被一根半嵌的树枝勾倒,萩原研二一下子扑在雪地上,沙哑的声音堵在嗓子里发不出来。
“拜托……拜托……我找不到,找不到。”
萩原研二使劲调整着呼吸,眼睛里因为雪花淌进,一道雾蒙蒙的水汽浮在眼珠前屏去大半的视线。
“拜托,再开一枪啊!”
萩原研二用尽力气喊出一声,嗓子在这一瞬间彻底破音,周围寂静的树林被这一道呐喊震撼,枝间的雪花嗖嗖掉落。
“嘭——”
或许是听到了萩原研二的祈祷,一道闷闷的枪响在身后不远处的位置边再度响起。
“早川!”
萩原研二迅速转身,眼睛一瞥,优秀的视力恍然间看到了不同于纯白的杂色。
在银装素裹的树林边缘,一层平覆的雪堆静静躺在那里,仿佛与雪地融为一体,白色般的绒毯无声无息。
然而,在萩原研二的逐渐靠近中,雪堆的一角已经微微泛红。
这份红色十分微弱,几乎难以察觉。但随着距离的缩近,红色越来越明显,就像是一朵娇艳的花朵在雪地中悄然绽放。
“早川?在下面吗?”
萩原研二噗通一声跪下,扯开了湿漉漉的手套,在血色与白色的交融处开始狂挖。
“早川!”
僵硬的手指戳进压紧的雪堆里,然后将用手掌使劲往后扬开,把眼前不知道多厚的雪堆铲开,萩原研二的手指甲被刮断了一个,指缝渗进的雪花和血液交融在一起。
但他现在却丝毫顾不上这些。
半长发的青年半跪在雪堆附近,嘴里低低念着的语句十分模糊,或许连说话的主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嘟囔着什么。
但是,现在——
只需要快点把底下的人挖出来!
萩原研二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紧张,沉重的呼吸和怦怦跳的心脏,呼进的冷空气让脑子缺氧,还有反胃。然而他手里的动作却一点没停。
直到眼前出现一抹与雪地格格不入的黑色,萩原研二冻红的双手悬滞在半空。
胸腔像是被什么东西震动了一下,一颗湿润的水珠从下巴滑过,无声地垂直滴到手底下的雪层表面。
第104章手心温热
“喂!萩原!”“萩——”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松田阵平跟在伊达航身后一瘸一拐走着,眉毛蹙得紧紧。
刚才萩原研二来了一通紧急的电话,没说几秒就挂了。大意是自己听到了一道枪响,很有可能是早川给出的信号,现在需要大家一起去找。
寒风再次吹起,松田阵平伸出右手挡在面前,手一落便眼尖地看见树林边缘处的一道黑影。
“班长,hagi在那里!”
松田阵平急忙朝伊达航挥手,拄着树枝奔跑,步伐加快。
“喂,萩——你找到人……了吗?”
等到松田阵平赶近一段距离,才看清跪在地上的人的模样,登时心下一惊,要喊出的话也被咻地堵在喉咙里。
疯狂。
松田阵平似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见到萩原研二这幅样子。
有俏皮的,调侃的,伤心的,震惊的——
但是从来没有像是今天一般“疯狂”。
半长发的青年垂着脑袋让人看不清表情,手里不断挖着雪堆,白色与红色的一片染红衣服的袖子。
当注意到松田阵平的喊声后,萩原研二猛地抬起头,被冷温寒风冻得惨白的面孔还带着血迹,一时间张开嘴巴,嗓子里的声音沙哑得听不清楚。
“阵平……帮忙!”
“班长!你们快来这里!”
松田阵平顿了一秒,头也没回地大喊出声,火速朝萩原研二的位置奔了过去。
“这是血?……早川?可恶!”
松田阵平跪下身体,帮忙挖着底下的雪堆。
此刻躺在雪堆中的正是被雪崩掩盖的浅海弥雾。上半边身体被萩原研二清出来,但下半的大腿还被死死压住。
“不要太快……他腿部的伤口很严重,幅度过大会撕裂。”
松田阵平边挖着,边朝对面的萩原研二嘱咐。嗓子干燥的萩原研二只能点点头,手下的动作有条不紊。
“松田,我们在那边也找到了一个人……诶,是早川吗?!”
赶来的伊达航忽地收声,眼睛瞪大。
银白的雪地中央,刚被挖出的黑发青年正陷入昏迷状态。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额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湿漉漉的,带着雪水和血液的痕迹,红白交错一片。
“我来帮忙!”
伊达航连忙凑近,帮着两人把青年彻底从雪层底下清出来。
萩原研二顾不上长时间挖雪的疼痛,俯身将耳朵附在青年人的胸膛上倾听。同时伸出右手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抵到对方的鼻子处感受鼻息。
呼吸微弱且短促,乍一观察还以为青年人已经凉透了,只是每次吸气都伴随着胸口细微的起伏,这还证明对方仍然保持着生命活力。
嘴唇已经呈现出异样的青紫色,干裂而冰凉,几乎看不到一丝红润。
衣服全被湿透,白色的毛衣沾着血迹紧贴在身上,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萩原研二俯下身子贴在对方的脸上,感觉到体温异常地低,几乎感觉不到温暖,只有冰凉的手脚和湿漉漉的衣物。
“还有呼吸……”萩原研二哈着粗气,一下子后仰瘫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