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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起做对比,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依旧不敢相信,“真的?这年头十几岁的小孩儿能那麽老练?”
二十三四岁年轻气盛很合理,十五六岁锋芒毕露还能不出格很不合理啊。
王珪拍拍他的肩膀,“要不人家是神童呢。”
他们俩是同榜进士,一个榜眼一个探花,也是贡院这些阅卷官中少有的实权大臣,相处起来自然比其他人多几分亲近。
王大人的仕途比韩大人顺畅,被点为榜眼後外放四年,之後就一直在京城任职,上一届科考他也是阅卷官,因此一眼就能认出试卷的主人。
七千多名参加春闱的考生,在对外态度上和章惇一样强硬的不多,敢在试卷上这麽写的更是找不到几个。
官家题目选的好,《安国强军之道》这一道策论就能看出这届士子偏向主和还是偏向主战。
说起老辣,他们官家也不差。
冯京定下榜首後心情大好,看到有人在旁边聊天难得没有催他们干活,和其他人一起将所有的名次排好,确定所有人都没有意见,然後才将选出来的所有试卷和排名送去誊榜单。
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所有的阅卷官都打起精神,看着书吏拆封大气也不敢出。
虽然他们猜试卷主人是谁的时候都很笃定,但是试卷封的严严实实,主考官不说悄悄打开看,他们也不好提议提前拆开。
就算名次已经定下来了也不行,必须得按规矩来。
如今试卷不在他们手上,终于能确定这一榜的进士名单,他们的激动和外面的等成绩的考生相比也不逞多让。
韩绛盯着书吏拆榜首的试卷,盯的书吏浑身发毛,越紧张动作越慢。
梅尧臣无奈让人往旁边挪挪,大家夥儿都在等名单,他这把干活的人吓的不敢动弹算怎麽回事?
韩绛摸摸鼻子,“我就是想看看省元究竟是不是那位苏家小郎。”
正说着,试卷上的姓名籍贯已经显露出来。
——苏景殊,字子安,眉州眉山人。
梅先生抚掌大笑,“果然是那小子。”
韩绛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这才摇头叹道,“果然英雄出少年。”
倒是冯京挑了挑眉,“还真是那小孩儿?”
其他人:……
正常的主考官点第一名的时候都慎之又慎,恨不得把前几名的试卷糊名都扒开才肯定名次,不正常的考官可好,只看文章不看人。
虽说科举考试就该只看文章不看人,但是人心都是偏的,他们这样的身份有几个看好的後生再正常不过,自家孩子自己看哪哪儿都好,看到可能是自家孩子的试卷时下意识就想往好了夸。
要是提前被打过招呼那就更不能只看文章了,朝廷封弥糊名誊录锁院都是为了防止舞弊,可舞弊这种事情不是想防就能防得住的,只要有心,就算是春闱也能作弊。
冯大人这麽直白不做作还挺难得。
是这家夥能干出来的事情。
十六岁的三元及第,前途一片坦荡啊!
阅卷官们心下感慨,已经开始琢家里有没有适龄的孩子和前途无量的省元、将来还可能是状元的苏小郎婚配。
春闱榜下捉婿素来是美谈,难得有个年纪小身家清白还被点为头名的稀缺人才,不争取争取实在不甘心。
梅尧臣摸摸胡子,一眼就看出他们的想法,看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说道,“别想了,苏明允不乐意找高官名臣当亲家。”
韩绛不解,“为何?”
从来都是嫌弃亲家身份低的,没见过嫌弃亲家身份高的。
梅尧臣老神在在,“人家就是不愿意,总不能逼着结亲,那不是结亲是结仇。”
要不是苏明允不愿意,他早在那小子参加秋闱之前就下手了,还会等到现在和这麽多人一起争抢?
苏明允要是有心攀附权贵,也不会在进京之前就让前头两个儿子完婚。
也就是景哥儿当时年纪太小,不然也得先成个亲再进京。
阅卷官们一边看书吏誊录名单一边说话,除了前几名都盯着,到後面时注意力已经全部转到苏明允会不会回心转意找个官位稍微有亿点点高的亲家。
那小郎君金榜题名後要入朝为官,朝中有人好办事,他苏明允那麽大的人应该不至于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还是说苏家和朝中某个高官有仇,亦或是有什麽难言之隐?
想不通,回头想办法打听打听。
春闱取士没有定额,考生表现优秀就多选,考生表现不佳就少选,这届是官家登基後的第一届科举录取的士子多,全部誊录完毕足有四百二十八人。
榜单已定,接下来就是放榜。
正好明天就是吉日,所有人都不想拖延,这边榜单刚刚定下,那边立刻派人去贡院门口张贴告示,明日辰时准时放榜。
赶的就是这个吉日吉时,要是今天白天干不完,晚上加班加点也得把榜单给定下来。
贡院门口的告示刚刚贴出去,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整个京城的举子都知道了明天要放榜的消息。
春日万物复苏,二月中又有个花朝节,考完试的举子们深陷汴京的繁华之中,直到放榜的消息如同雷霆一击将他们敲醒。
别玩了,赶紧收拾收拾准备看成绩。
有幸金榜题名就接着奏乐接着舞,不幸落榜就只能灰头土脸回老家。
等成绩的时候度日如年堪称煎熬,苏景殊紧张的饭都吃不下去,嘴里念叨着“不紧张不紧张我叫不紧张”,出门的时候竟然真的脱口而出他叫苏紧张。
赵顼的状态没比他好哪儿去,“我我我我、我叫赵紧张。”
苏景殊:……
两人齐聚马车的车厢,对着紧张。
春闱放榜的声势比秋闱放榜更大,去的晚了连大街都挤不进去,苏景殊他们没准备离贡院太近,因为他爹说这时候离的太近容易被那些等着榜下捉婿的人家守株待兔逮个正着。
他们苏家小门小户,不好攀扯京城的高门权贵,这时候最好有多远躲多远。
老苏说起这些的时候感觉有些对不起儿子,但是小小苏毫不在意,谁家好孩子十六岁就成亲,怎麽着也得等他二十六了再说。
二哥三哥都早早成家,大伯二伯家的堂兄们也都有家有室,老苏家不用他传宗接代,身为家里这一辈最小的孩子,他觉得他可以不用那麽着急。
苏洵和程夫人在儿女的婚姻大事上很好说话,或者说,在因为屈从乡俗旧礼差点害了女儿之後,他们夫妻俩就不愿再为了名声而非要让孩子做什麽。
若非如此,当年苏轼苏辙成亲也不会让他们小夫妻事先认识,确定夫妻俩合得来才让他们成亲。
亲舅父都能干出虐待的事情,盲婚哑嫁更不可取。
他们景哥儿虽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