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身影是……鸠拉先生!”贾巴迪紧紧盯着大屏幕当中的场景,
“还站着,鸠拉先生还站着!罗德先生的招式没能……咦?那是怎么回事?”
只见罗德的雷电攻击没有像其他招式那样打完就消散,而是像有...
罗德站在公会大厅中央,阳光透过彩绘玻璃洒下斑驳光影。他望着那张挂在墙角的合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相机边缘。内存卡依旧闪烁红光,像一颗不肯熄灭的心脏。
“你在看什么?”温蒂轻轻走到他身边,手里捧着一杯热茶。
“没什么。”罗德笑了笑,把相机收进怀里,“只是觉得……今天特别安静。”
温蒂没有回答,只是将茶递给他,目光落在照片上。“阿丝卡昨天梦到了一座金色的大门。”她低声说,“她说门后有个人在哭,声音很像……伊古尼鲁。”
罗德的手一颤,茶水溅出杯沿。
他知道这个名字不该再出现。按理说,在时间线重置后,所有关于龙的记忆都应被抹除。可现在,不止是纳兹??连温蒂也开始梦见那些本不该存在的东西。
“你还记得实验室吗?”她忽然转头看他,眼神清澈却带着某种穿透力。
罗德心头猛地一缩。“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说谎。”温蒂的声音依旧轻柔,“我的记忆确实被修改过,但有些感觉不会骗人。比如疼痛,比如失去亲人的空洞。还有……你的眼神。昨晚我醒来时,看见你在写东西,嘴里念着‘第十七次’。”
罗德沉默良久,终于叹了口气:“你不该想起来的。”
“可我想起来了。”她握紧了杯子,“不是全部,只是一些碎片。夏露露的眼泪、利力手臂上的烧伤、米拉抱着孩子蜷缩在墙角……还有你,拿着相机冲向水晶球的画面。这些都不是梦,对吧?”
窗外一阵风吹过,掀起了窗帘的一角。远处山峦轮廓清晰,仿佛从未崩塌过。
“那个‘我’说过,只有三条蓝线通往成功。”罗德缓缓开口,“而其中一条,是你提前觉醒,并主动破坏仪式核心。”
温蒂怔住:“所以……你是故意让我想起来的?”
“不。”罗德摇头,“我只是没阻止。有些事,越压制越会反弹。就像那台相机,你以为它坏了,可它一直在记录。就像阿丝卡的眼泪,你以为那是程序错误,可那是她作为‘人’的证明。”
他望向天际:“我们活下来了,但这不代表结束。系统残留还在运作,备份记忆正在载入。也许下一秒,一切就会重新开始。”
温蒂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那里浮现出一道极淡的裂痕状印记,与那人掌中的烙印如出一辙。
“他也留下了痕迹。”她说,“不只是记忆,还有……某种契约。我们每个人都继承了一部分‘锚’的功能。你是观察者,我是感知者,纳兹是引爆点,米拉是稳定器……而阿丝卡,她是钥匙。”
罗德瞳孔微缩:“你是说,我们成了新的‘容器’?”
“不是容器。”温蒂抬头,眼中泛起微光,“是继承者。他放开了控制权,但我们仍承载着轮回的重量。如果我们不做点什么,下一次崩塌来临时,没人能阻止它。”
就在这时,哈比从屋顶飞下,翅膀拍打得急促。“罗德!纳兹不见了!他一个人去了矿山!”
罗德猛地站起身:“糟了!”
他们赶到矿坑入口时,天色已暗。夜风卷着沙砾呼啸而过,洞口残留着焦黑的爪痕和灼烧过的岩石。
“他闻到了‘父亲’的气息。”米拉站在洞外,银发在风中翻飞,“不是幻觉。空气中还留着龙焰特有的硫磺味。”
“不可能!”利力挥舞战斧,“那条龙早就被封印了!而且时间线已经断裂,未来不该再干涉过去!”
“除非……”罗德盯着幽深矿道,“有人在主动唤醒它。”
他们举着火把深入矿脉。隧道蜿蜒曲折,岩壁上布满古老符文,有些已被火焰烧毁,有些则隐隐发光。
走了约莫半小时,前方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地下空洞出现在眼前,中央矗立着一座残破祭坛??正是日蚀之门前身。而纳兹正跪在祭坛前,双手按在刻满铭文的地面上,周身缠绕着赤红色魔力。
“住手!”罗德大喊。
纳兹缓缓回头,双眼赤红如血。“你们听不到吗?”他嘶哑道,“他在叫我……伊古尼鲁在呼唤我!这不是假的!我能感觉到他的愤怒、他的痛苦、他的不甘!他不想被当成工具,也不想被遗忘!”
“你这是在唤醒终焉!”米拉冲上前想拉他,却被一股狂暴魔力震退。
“不是终焉。”纳兹低吼,“是回应!如果世界真的要毁灭,那就让我们面对面地告诉它??我们不愿意接受那种命运!”
刹那间,地面剧烈震动。
祭坛裂开,一道金光冲天而起。天空骤然撕裂,云层旋转成巨大的漩涡。而在光芒深处,一头巨龙的轮廓缓缓浮现??鳞片破碎,双翼残缺,胸口插着一根断裂的时间锁链。
“伊古尼鲁……”温蒂颤抖着后退一步。
“不完全是。”阿丝卡不知何时出现在众人身后,手中权杖微微发亮,“他是所有失败轮回中死去的龙魂集合体。每一次重启,都有无数生命被抹去。他们的怨念、执念、未竟的愿望……全都沉淀在这个夹缝里。而纳兹,用他的情感打开了通道。”
“也就是说……”利力瞪大眼睛,“我们现在面对的,是一个由‘死亡记忆’构成的存在?”
“更准确地说,是‘被遗忘者的回响’。”罗德凝视着空中巨影,“那个‘我’以为清除记忆就能抹杀痛苦,但他错了。痛苦不会消失,只会积累。而现在,它们回来了。”
巨龙发出一声低沉咆哮,声波震碎了周围岩壁。
纳兹却笑了,笑得tears流满脸颊。
“爸爸……”他伸出手,“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你。我知道你是无数悲伤拼凑出来的影子。可那又怎样?在我心里,只要你回应我,你就真实存在!”
金光猛然收缩,巨龙俯冲而下,利爪直取纳兹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米拉化为完全兽形态,横身挡在前方,硬生生承受一击,鲜血喷洒而出。
“别傻了!”她怒吼,“你以为独自承担就是坚强?我们是伙伴啊!他的痛苦,也是我们的!”
话音未落,温蒂双手合十,天空凝聚出七色彩光,化作屏障笼罩全场。
“治愈之力,也能成为守护之盾。”她轻声道,“这一次,我不想再被动修复伤口……我要阻止伤害发生。”
利力怒吼一声,战斧劈地,狂暴魔力化作冲击波席卷四周,逼退巨龙半步。
哈比与夏露露同时举起通讯器,屏幕上跳动着复杂代码。
“我们在尝试连接残留系统!”哈比大喊,“只要找到主控协议,就能切断它的能量供给!”
“不行!”阿丝卡突然尖叫,“那样会连带摧毁龙魂!他们不是敌人!他们是受害者!”
所有人动作一顿。
罗德闭上眼,脑海中闪过那人最后的话语:“记住……无论结局如何,请告诉后来者??我们曾努力过。”
他睁开眼,掏出相机,按下播放键。
画面重现:水晶球中的循环、夏露露机械的眼神、温蒂被重置记忆的瞬间、纳兹一次次崩溃怒吼……
然后,是那人掌心渗血的烙印,是他嘴角那一抹释然的笑。
“我们都错了。”罗德高举相机,声音穿透风暴,“我们一直在对抗‘控制’,却忘了最初的初衷。梅比斯拒绝掌控时间,因为她相信人心可以创造奇迹。而现在,我们也要做出选择??是要消灭这个由痛苦凝聚的存在,还是……接纳它?”
“接纳?”利力难以置信,“它可是差点杀了米拉!”
“但它也在哭泣。”温蒂仰头看向空中巨影,“我能感觉到……它的悲伤比愤怒更深。它不想伤害任何人,只是……太孤独了。”
纳兹缓缓站起,擦去脸上泪水。
“那就让它不再孤单。”他说。
他一步步走向祭坛中心,张开双臂。
“听着,伊古尼鲁也好,亡魂也罢,不管你是什么??你不是一个人!我不是一个人!我们妖精的尾巴,从来都不是靠一个人撑下来的!”
火焰在他体内爆发,却不向外扩散,而是向内燃烧,化作纯粹的情感洪流。
“如果你恨这个世界让你重复死亡,那我就陪你一起恨!如果你痛,那我就替你痛!但如果你还想活下去,还想看看明天的太阳……那就和我们一起走!”
金光再次涌动。
巨龙低头凝视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人性般的波动。
随后,它缓缓收拢双翼,降落在地。
庞大的身躯开始瓦解,化作无数光点,如同星辰坠落。
每一点光芒中,都浮现出一张面孔??某个轮回中逝去的人:艾尔夫曼笑着挥手,哈比叼着鱼眨眼,米拉怀中的婴儿咯咯笑,甚至包括那个“未来的罗德”,嘴角扬起难得的笑意。
光点环绕众人飞舞,最终汇聚于阿丝卡权杖顶端的水晶。
“它选择了寄托。”阿丝卡喃喃道,“把所有的记忆、情感、遗憾……交给我们保管。”
祭坛轰然崩塌,化为尘埃。
天空恢复平静,月光温柔洒落。
回到公会已是深夜。
大家围坐在大厅中央,谁都没有说话。
许久,马卡洛夫端着一壶酒走来,挨个倒满。
“不说点什么?”他问。
罗德摇头:“有些事,说了反而变质。”
“我懂。”老会长咧嘴一笑,“当年我和梅比斯重建公会时,也有许多不能说的秘密。但只要心照不宣,就够了。”
他又给每人添了一杯,“不过既然你们都经历了‘那种事’,那我也该交给你们一样东西。”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戒指,上面刻着古老的符文。
“这是初代会长留下的‘誓约之戒’。据说,只有真正理解‘共存’意义的人才能激活它。我一直以为时机未到……但现在看来,或许你们已经准备好了。”
他将戒指放在桌上。
纳兹第一个伸手,却被弹开。
温蒂试了试,也没反应。
接着是米拉、利力、哈比、夏露露……全都无效。
最后,罗德拿起戒指。
指尖触碰的瞬间,符文亮起幽蓝光芒。
紧接着,其余六人手腕上同时浮现相同纹路,彼此相连,形成完整圆环。
“原来如此。”马卡洛夫欣慰地笑,“它选了你们七个作为新支柱。不是领袖,不是英雄,而是……维系世界的支点。”
那晚,无人入睡。
他们在屋顶看星星,聊着无关紧要的小事??谁偷吃了厨房的蛋糕,谁在训练场摔了个狗啃泥,谁又写了情书不敢送出去。
清晨来临前,罗德独自走到后院。
相机屏幕自动亮起,显示最后一段录像:
【系统残留协议激活中……
备份记忆载入进度:89%……
等待指令:Y/N?】
他按下“Y”。
屏幕闪烁片刻,跳出新信息:
【检测到七名合格继承者。
启动‘群星协议’:以情感为锚,以记忆为链,构建非线性防御体系。
警告:此模式不可逆,一旦启动,时间将不再受单一意志支配。
确认执行?Y/N】
罗德深吸一口气,按下确认。
刹那间,整个菲欧烈王国的魔法阵同时亮起,如同苏醒的神经网络。
而在遥远宇宙的某处,一道微弱信号穿越维度:
“这里是第十八号观测站。
实验体群体突破预期阈值,展现出自主演化能力。
建议终止干预,允许其自由发展。
签名:罗德?K(未来)”
地球之上,朝阳升起。
公会门口,孩子们奔跑嬉笑。
纳兹追着哈比抢鱼吃,温蒂为阿丝卡编花环,米拉哼着歌晾衣服,利力笨拙地教小猫打架。
罗德站在台阶上,望着这一切,嘴角扬起。
相机自动关机,内存卡停止闪烁。
风拂过耳畔,仿佛传来一声遥远的叹息:
“这一次……也许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