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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编辑器 第九章 问题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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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花萌轩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15 05:26:02 来源:源1

银川“老毛手抓”的招牌被沙尘吹得哗啦作响。

包厢里,张树成把最肥美的羊肋条夹到马得福碗里。

“尝尝,这可是盐池滩羊,出了宁夏就吃不到这个味儿。”

马得福咬了一口,油脂的香气立刻在口腔里炸开。

这是他三年来第一次正经下馆子,肉汁顺着嘴角往下淌,也顾不上擦。

“慢点吃。”张树成倒了杯八宝茶推过去,“我这一两年,金滩村就交给你了。”

马得福连忙放下骨头,用袖子抹了抹嘴:“张主任,我......我怕担不起这责任。”

“怕什么?”张树成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磨破边的笔记本,“给,我的工作宝典。”

笔记本扉页上八个毛笔字力透纸背: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内页密密麻麻记满了各村情况、扶贫数据和心得体会,有些地方还被茶水渍晕染开了。

马得福小心地翻动着,仿佛捧着一部无字天书。

在最后一页,他看到用红笔圈出的消息:“国院批准实施东西部协作扶贫,福建对口帮扶宁夏,拟建闽宁示范村。”

“闽宁村?”马得福抬头,“真要建了?”

“板上钉钉!”张树成压低声音,“首批福建挂职干部下周就到。你小子走运,赶上好时候了!”

马得福的心砰砰直跳。

他想起弟弟马得宝和尕娃刚去的福建,想起苏宁说的劳务输出,突然觉得金滩村的电线杆不仅通了电,还连通了一片更广阔的天地。

分别时,张树成用力抱了抱这个跟了自己三年的年轻人:“记住,当干部就像这滩羊??”

他拍了拍马得福的后腰,“得有两块硬骨头撑着!”

“那张主任你走了之后,由谁做扶贫办的主任?”

“苏宁!他这两年做出来的成绩还是很不错的。”

“却是!如今水花餐饮和水花服装都是为西海固解决了一些问题。”

“哎!可惜一两家大型企业无法全部解决不了西海固的问题。”

“张主任,我相信西海固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回到金滩村的第七天,马得福正在村委会整理材料,电话突然刺耳地响起。

“马干部!”派出所所长的声音带着无奈,“火车站扣了个福建来的干部,说话谁也听不懂,你赶紧来一趟!”

马得福蹬上自行车就往镇上赶。

派出所里,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正激动地比划着,嘴里噼里啪啦往外蹦闽南语。

值班民警一脸茫然,只能不停地说“您慢点说”。

“您好!我是金滩村代理书记马得福。”马得福上前用普通话介绍。

年轻人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把拉住他:“陈金山!福建农林大学,挂职副县长!”

他的普通话带着浓重口音,但总算能听懂了。

原来陈金山在火车上见义勇为抓小偷,小偷偷走了随行教授所携带的资料。

更糟的是,他追击时错过了站点,行李还留在开往银川的列车上。

“最重要的是菌草资料!”陈金山急得额头冒汗,“治理沙漠化的关键技术!”

马得福一边翻译一边做笔录,突然注意到墙角蹲着的三个少年......

顶多十五六岁,面黄肌瘦,手腕被手铐磨出了血痕。

“就是他们?”马得福问民警。

“嗯,移民点的孩子。说是有人给十块钱让偷‘南方老板”的包。”

陈金山闻言立刻站起来:“必须严惩!法治社会怎么能……”

“陈县长,”马得福轻声打断,从兜里掏出几块干硬的馍片,“这是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全部‘赃物‘。”

陈金山愣住了。

那馍片粗糙发黑,明显掺了大量麸皮,在福建连喂猪都嫌差。

“他们爹娘在移民点等了一冬天,开春发现分的地根本浇不上水。”马得福继续说,“三个娃偷东西,是为了给妹妹换退烧药。”

派出所里突然安静得可怕。

陈金山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手续办完已是深夜。

马得福把陈金山安顿在村委会的临时宿舍,自己则打着手电去移民点还人。

三个少年的母亲跪在地上千恩万谢,非要塞给他两个鸡蛋。

马得福推辞不过,转头把鸡蛋悄悄塞给了发烧的小女孩。

回到村委会,陈金山还没睡,正借着煤油灯看文件。

见马得福回来,他劈头就问:“为什么这么穷的地方,会有‘水花集团”这种大企业?”

马得福被问得一愣:“这个......”

“其实我在福建就听说过,旗下有西北风情、兰州拉面和沙县小吃,全国连锁,估值上亿,还有很多的服装厂。”陈金山翻着调研资料,“为什么没带动本地脱贫?”

马得福想了想,拎起煤油灯:“陈县长,我带您去个地方。”

移民点虽然灯火通明,但是未来的生存依旧是个问题。

马得福熟门熟路地走到一处砖瓦结构的房前,轻轻唤了声“杨阿婆”。

房间里传来??声响,一个佝偻的老妇人探出头来。

马得福递上鸡蛋:“杨阿婆,娃的烧退了吗?”

“退了退了。”老妇人连连点头,突然看到陈金山,“这位是......”

“福建来的干部,帮咱们解决问题的。”

老妇人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急忙让两人进房间。

房间内的空间里堆满破烂,最显眼的却是一个红布包,供奉般放在“床头”??其实是块破木板。

“阿婆,这包里是......”陈金山好奇地问。

老妇人突然激动起来,一把抱住布包:“家乡的土!涌泉村的土!”

她颤抖着打开布包,露出里面黑褐色的泥土,“死也要带着它入土!”

回村委会的路上,陈金山一直沉默。

夜风吹散浮云,露出满天星斗。

“明白了吗?”马得福打破沉默,“水花集团确实能提供工作,但带不走这份乡愁。很多人宁肯饿死,也不愿背井离乡。而那些服装厂雇佣的大多都是妇女,也不可能做到惠济西海固所有人。”

陈金山仰头望着星空:“我在福建调研时,发现‘水花餐饮”的基层员工八成是宁夏人。难道他们......不想家吗?”

“想啊。”马得福笑了,“所以苏宁在每个门店都设了‘西海固窗口”,专门卖家乡味。听说最近还要在福建建‘宁夏村‘呢。”

陈金山若有所思。

两人回到宿舍,发现桌上多了个信封......

是派出所送来的,陈金山丢失的部分资料找到了。

“太好了!”陈金山如获至宝地翻检着,“菌草技术资料都在!”

马得福帮忙整理散落的纸张,突然注意到一份标着“机密”的文件:《关于水花餐饮扩张模式的调研报告》。

页边有人用红笔批注:“警惕资本无序扩张对扶贫工作的冲击”。

“这是什么?”马得福刚想问,陈金山就一把抢过文件塞进包里。

“早点休息吧。”福建干部的态度突然冷淡下来,“明天还要去火车站取行李。”

后半夜,马得福辗转难眠。

窗外,戈壁滩的风永无止息地呼啸着,像无数亡魂在哭诉。

他想起张树成笔记本上的话,想起父辈们的背影,想起三个少年手腕上的血痕......

天蒙蒙亮时,陈金山发起了高烧。

马得福用土办法给他降温,熬了姜汤逼他喝下。

“今天别去火车站了。”马得福劝道。

“必须去!”陈金山烧得满脸通红,却死死抱着文件箱,“菌草......早一天推广......少一片荒漠......”

马得福只好借来拖拉机,铺上棉被让他躺着。

颠簸了两个小时,他们终于到达火车站。

陈金山的行李完好无损,连装着菌种的小冰箱都还在运转。

“马书记......”陈金山虚弱地指着行李箱,“那个蓝色文件夹......给你………………”

马得福打开一看,是《闽宁村建设规划草案》。

首页照片上,一片荒漠被标注为“未来生态移民示范区”。

“我们一起......建设......”陈金山说完就昏睡过去。

马得福望着月台上熙攘的人群,有扛着编织袋的农民工,有西装革履的商人,还有几个戴白帽的回族老人。

广播里正在播报:“......开往福州的K1291次列车开始检票......”

远处,一轮红日正从戈壁地平线上冉冉升起,将铁轨照得闪闪发亮。

马得福突然想起苏宁说过的话:“铁轨的那头,是海。

春天,山海相逢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西海固闽宁村奠基仪式后的座谈会上,陈金山清了清嗓子,扶了扶眼镜。

“各位乡亲,今天我们重点讨论人力资源的优化配置问题。”他的闽式普通话在帐篷里回荡,“通过东西部劳务协作,实现剩余劳动力的价值转化………………”

台下三十多个村民代表面面相觑。

李大有捅了身边的马喊水:“老马,这南蛮子说啥咧?”

马喊水叼着烟袋直摇头:“听着像要卖人。”

马得福赶紧站起来打圆场:“陈县长的意思是,组织大家去福建打工挣钱!”

“噢??”众人恍然大悟,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陈金山擦了擦汗,继续他的宏图大略:“我们将建立岗前培训机制,确保务工人员掌握基本技能......”

“他说厂子里教手艺!”马得福高声翻译。

“薪资待遇方面,月保底收入不低于四百元......”

“一个月能挣四百!”马得福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

陈金山说到激动处,挥舞着双臂:“最重要的是开拓视野,转变观念!”

马得福卡壳了,他挠了挠头,突然灵机一动:“男孩去海边见世面,回来好娶媳妇!”

帐篷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口哨声。

几个小伙子当场就嚷着要报名,李大有却蹲在角落直撇嘴:“跑那么远,被卖了都不知道。”

陈金山正想进一步解释,吴月娟的助理匆匆进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这位干练的福建女干部只好起身告辞:“劳务输出具体事宜,由陈县长全权负责。”

她前脚刚走,后脚帐篷就被掀开。

麦苗带着十几个姑娘闯了进来,手里举着几张纸。

“陈县长,为什么招工只要男的?”她直接走到最前面,把纸拍在桌上,“这是我在水花服装厂三个月的工资单,哪个月都不比男人挣得少!”

马得福认出那是水花集团旗下服装厂的工资条,麦苗的名字后面赫然写着:三月工资468元。

陈金山显然没料到这一出,眼镜都滑到了鼻尖:“这位女同志,电子厂工作强度大......”

“我们西海固的女人,哪个不是背着娃种地?”麦苗寸步不让,“福建厂子再累,还能比顶着头收麦子累?”

帐篷里鸦雀无声。

马得福看见马得宝躲在人群后面,正偷偷给麦苗竖大拇指。

陈金山低头翻看名册,突然指着其中一页:“可是......海悦服装厂明确要求女工不超过20%”

“那我们去别的厂!”麦苗一把抢过报名表,当众撕成两半,“李水花李总说过,水花集团在莆田新建的服装厂专招宁夏女工。”

这句话像炸雷般在帐篷里引爆。

妇女们叽叽喳喳围住麦苗问东问西,男人们则表情复杂……………

既有被冒犯的不快,又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在理。

马得福趁机把陈金山拉到一旁:“陈县长,要不这样,男工跟您去电子厂,女工去水花的服装厂?“

陈金山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闪烁不定:“马书记,你们这样......”

还没等马得福回答,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李大有和他老婆扭打着冲进帐篷,后面跟着他们十八岁的女儿小芳。

“你敢!闺女要是去了福建,我就打断她的腿!”李大有脸红脖子粗地吼道。

他老婆一反常态地强硬:“打断试试!你想让闺女跟我一样,熬成黄脸婆?”

说着竟从怀里掏出户口本,“小芳,妈给你报名!”

这场闹剧李大有一气之下摔门而出告终。

但马得福注意到,他女儿小芳最终还是偷偷在报名表上按了手印。

傍晚,马得福帮陈金山整理报名材料时,偶然瞥见他的笔记本。

在一串电话号码旁边,潦草地写着“海悦电子厂?每人返佣300元”,后面还画了个问号。

“陈县长,这是......”马得福指着那行字。

陈金山“啪”地合上笔记本:“没什么,一些工作备忘。”

他转移话题,“对了,水花餐饮在福建的招工,真的不收中介费?”

马得福点头:“不但不收,还包路费。不过......”

他犹豫了一下,“得签三年合同,违约要赔钱。”

“这样啊......”陈金山若有所思,“马书记,你觉得李水花这个人怎么样?”

马得福被问得一愣。

他想起那个曾经的青梅竹马,如今的企业家,一时不知如何评价。

“她是个......很传统的女人,也没有那么多心眼,不过她却是嫁给了一个很复杂的男人。”最终他这样回答。

“你说的是扶贫办主任苏宁吗?”

“对!我一直看不懂苏宁这个人,要是没有苏宁,李水花大概率和祖辈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

夜深了,马得福打着手电巡视金滩村。

路过白老师的临时学校,他看到灯还亮着。

推门进去,发现麦苗和白老师正在收拾书本。

“麦苗,真的决定了?”马得福问麦苗。

“嗯。”麦苗头也不抬,“明天去县里签合同,下周跟车队去莆田。”

白老师叹了口气:“现在的这些孩子,一个个都往外跑。’

他指了指墙上的地图,“得宝去厦门,麦苗去莆田,水旺去泉州......这教室都快空了。”

马得福想说些安慰的话,却发现无从说起。

倒是麦苗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爸,等我在服装厂学成了,回来开个裁剪班!”

“西海固也有服装厂!为什么非要去福建?”

“西海固的衣服样式都是面对西北市场的,最多也就是向中亚等国销售,可是福建的服装厂样式多样,都是销往大上海和欧洲等国。”

“......“

第二天拂晓,三支队伍在闽宁村碑前集结。

陈金山带着二十多个小伙子准备乘火车赴闽;麦苗等十几个姑娘坐水花餐饮的包车去银川;白老师则留下来,继续操持他那学生越来越少的学校。

马得福忙着核对名单、分发干粮,像个操心的老母亲。

当他帮麦苗整理行李时,悄悄塞进去一个小布包。

“啥呀?”麦苗想打开看。

马得福按住她的手:“到了福建再打开。”

朝阳升起时,车队陆续出发。

麦苗在车窗边拼命挥手,一直回头望着家乡的方向。

只有白老师站在原地没动,他的影子在晨光中拉得很长,像一棵扎根在戈壁滩上的老沙枣树。

回到办公室,马得福发现陈金山落下一个文件袋。

打开一看,是份《闽宁劳务协作风险评估报告》,里面详细分析了水花集团的招工模式,最后用红笔标注:“警惕企业借扶贫之名垄断劳动力市场”。

文件末尾还附了份名单......

正是昨天那些报名去水花服装厂的姑娘们,每个人的名字后面都写着家庭情况和联系方式。

麦苗那栏特别标注:“文化程度初中,与水花集团老板李水花同村”。

马得福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他想起陈金山那个意味深长的问题,想起笔记本上的“返佣”记录,突然明白了什么。

窗外,最后一批出发的大巴车正驶过新立的闽宁村碑。

尘土飞扬中,马得福仿佛看到两条截然不同的路:一条是政府主导的劳务输出,一条是企业自发的用工需求。

而夹在中间的,是那些怀揣梦想的年轻人。

西海固春天的风依然干燥,但已经有人带着湿润的期盼,奔向大海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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