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
死在他人生正要登顶的这一年。
这时候,她脑海里回想起爷爷对他的评价:【你是不知道陆京御有多能耐,从小就聪明,14岁进的清大少年班,23岁清大博士毕业了,在校期间不光把博士念了,还自己搞项目赚了好几百亿。这个新项目绝对有潜力,说不定就是个万亿企业。】
他花了多少心血搞的产品。
有多少人正斗志昂扬地准备追随他走上巅峰。
又有多少人在期待上位者中出现一个这样温柔而强大的人。
可他死了。
就像电影在**来临前谢幕;像月亮在月圆前吞没;像太阳在初升时坠落。
陆京御死了。
他还有好多事情没做。
他本该有美好的未来。
他本将是那个璀璨又盛大的世界里的主角。
他的光华将落满人间。
可他死了。
可他死了!
这世间为何还一成不变?
她听见了警车的鸣笛声,呼啸着从她身边飞驰而过。
她脊背僵住!
警方只差两分钟就到了!
如果她能挡住门!
挡住两分钟!
用美容床、用任何东西、用任何任何的东西,挡住那个魔鬼两分钟!
只要两分钟就好!
只要挡住他两分钟就好!
警察就到了!!!
这个认知让江凝烟彻底崩溃!她的心像是被破开了大洞!
内心的自责与懊悔像是海啸般朝她涌来,将她的世界整个吞噬。
她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她错了!
她错了!
她错了!
她该不顾一切地跟他奋战到最后一秒!
她错了、她错了、她错了!
是她让这颗月亮在月圆前被吞没!
是她让这颗太阳在初升时坠落!
是她没有坚持!
是她让陆京御救了她之后,却孤零零地被丢在那里没有别人来救他!
是她让他这么孤独地死去!
他一个人在那儿等待被枪杀是不是也会害怕?
他这么勇敢,可他也是人啊,肯定也会害怕!
是人怎么不可能不怕死?
那门每震一下,他心里什么感受?
他有没有害怕到竭尽全力想站起来试试逃走,博一线生机?
是不是会等她离开之后,一遍一遍尝试站起来?
让她走,是不想让她冒一点风险,不想拖累她一点点?
她不敢想象陆京御一次一次想站起来,一次又一次滑到地上的场景。
那该有多狼狈、凄惨又悲凉!
如果她能在他站起来的时候搀扶他!
如果她能在他竭尽全力想迈出一步的时候扛住他!
如果她能给到他一点点,一点点帮助,他就不会那么凄惨!
江凝烟喉咙被堵住了,呼吸不顺,不断地大口吸气呼气,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她喘不上来气,她再也不会呼吸,连呼吸都不会了。
她该坚持带他走的!
她怎么能放弃他呢?
是她!是她!是她!
是她放弃了他!
是她害死了他!
冷风灌进她的喉咙里,像是刀割一般锐利,眼里分明都是泪水,却被吹得干涩。
前面红灯,她反应慢了,猛地一个急刹车,车差点撞到前面的车。
到是幸好,没撞上。
可她的头顺势靠在椅背上,神情哀默又痛苦……
“啪嗒、啪嗒、啪嗒。”小小的冰雹砸在车窗上,像是石子砸在车窗上般震耳欲聋。
她有些茫然地看着车窗上的冰雹,静止不动。
为什么她刚才没被撞死?
陆京御死了,为什么她还活着?
她闭着眼听着黑暗中的冰雹噼啪声,缓缓睁开眼。
哦……为了报仇……
第45章我一定要让你尝尝他受过的一切!
江凝烟面无表情地回到陆京御和她的家。
阿姨见她满身是血进来,满脸肃杀与冷锐,吓了一大跳,手中的吸尘器都摔在地上,发出一阵刺耳轰鸣。
“夫人?你怎么了夫人?”她跑上来,“怎么流这么多血?”
江凝烟没有招呼。
头也不回地跑到二楼。
护照、手机、银行卡……
她把自己的东西一样样丢进包里。
她爷爷她跟陆京御一直在盯着的,这两天他出国去了。
警方还没有证据能证明跟他有关,办理不了限制出入境,她们看着他出国无可奈何。
但陆京御通过强大的人脉,知道他在国外哪个地方。
她们并没有跟丢他。
他在国外就像普通在度假一样,没有任何异样。
只是担心,万一事情暴露,他在国外,通缉他的手续复杂,他有很多时间缓冲。
江凝烟冷着脸走进衣帽间,捞了一身黑色运动服,脱掉身上的衣服,换上。
脸上还有血,她想直接走,但她知道她这副鬼样子入不了境。
她走进了浴室,把脸洗干净。
血干在脸上,洗了很久,她动作粗暴,似乎快将皮搓掉。
转眼看见浴池边上的台子和狐狸毛的垫子。
想起陆京御把她放在那上面,两人交缠的呼吸,缠绵的热意,舒爽的快意。
她眼眶又红了。她的眼睛现在一流泪就痛。
刺痛得她不得不闭眼,但是眼泪还在不断流,眼睛越来越痛。
半分钟后,她选择忽略眼睛的痛楚,睁开泪眼。
她要温柔的、温热的、会动的陆京御。
谁也还不了她,那就让他们陪葬!
“唰”黑色运动服的拉链拉过脖颈,她提着包离开。
她直接坐车到了陆京御的私人飞机停机坪,跟飞行员说:“去加州LA。”
飞行员知道她在陆京御心中的地位,不敢怠慢,立刻安排起飞。
飞机在十几小时后抵达加州LA。
她为了防止别人干扰,把平时跟他们联系的手机号码给关了,用了另外一个号码拨打LA那边自己的联系人。
“枪,半小时后送到318XXXRd。”
联系人那儿本来就有枪,但他劝道:“非常理解您现在的心情,但是,还请理智点。”
江凝烟的声音很冷静,“我非常理智。”
联系人沉默。
江凝烟:“我非常理智地知道,错过这个机会,警方找不到他谋杀的证据,我们也找不到他人,从此就没有报仇的机会。”
她的语气波澜不惊,没什么起伏,寻常得好像在讨论今天晚上吃什么。
二十分钟后,江凝烟到了取枪的地点。
她练过射击。
甚至很有射击的天赋。
她是个疯子,她内心一直觉得这是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