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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处,迟迟没有伸手接。
梁倏亭帮他拆开外盒,阅读说明书,将使用方法用通俗简略的说法向他转述了一遍。“先测试,不一定是怀孕。”
戴英回过神,接过验孕棒的手肉眼可见的颤抖。
戴英进入卫生间,差不多待了半小时,才托着沉重的脚步走出来。他抓着验孕棒问梁倏亭:“单线是没有,对吧?我测了两支,都是单线。”
梁倏亭拿过验孕棒查看,确实是单线,未孕。“照结果看没有怀孕。明天我们再去医院确认。”
戴英松了口气,可是缓过神来后,他嘴角下坠,眼睛失神,又摆出了淡淡的失落。
梁倏亭想,或许戴英的心情和他一样。
他们内心深处都隐隐希望能有一个更强的羁绊去固化他们的关系——比如一个孩子。但是,孩子又不应该为功利的理由被带到这个世界上。梁倏亭和戴英还没有把感情整理清楚,何谈成为父母。
验孕棒不是百分之百准确。不确定的猜测堵在心头,戴英彻夜难眠。他睡不着,梁倏亭自然也睡不下去,干脆天一亮就叫戴英起来,带他去医院做检查。
“没有怀孕。”医生看着B超结果下了结论。
戴英不解:“那我为什么……胃口不好,还反胃呕吐?”
医生娴熟的问了他几个问题,立刻有了判断:“你最近心情不好,忙碌,睡眠不规律,抑制剂又乱吃,所以信息素有点失调。没关系,开点药给你就好了。”说着,看着病人与“家属”的脸色,又补充了一段安慰性质的话,“没关系,你们还年轻,不着急,功能都正常,努努力很快就能怀上。”
开好药离开医院,戴英迟迟没回过神。游魂似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他们回到家。梁倏亭倒来温水,把药片拆出铝箔板,递到戴英面前。
戴英像任人摆布的木偶,让他吃药,他也就吃了。但若隔一段时间问他有没有吃药,他未必能回答上来。
梁倏亭坐在他对面,问他:“昨晚你一夜没睡。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吗?”
戴英对上梁倏亭的视线——他的眼睛总是沉稳淡定,不带多余的感情。不了解的人会说他冷漠,可是换个角度想,他也是一个不会动摇的锚点,好像承受多糟糕的情绪宣泄都不会崩溃。
“我最近的生活很不健康,我喝了很多酒,抽烟,熬夜,通宵。”
细数完自己近期的“罪行”后,戴英忏悔似的垂下头,长长叹气,“所以,还好没有……”
实际经历到这一步,目睹戴英的后怕和自责,梁倏亭才发现“承担责任”并不意味着对任何结果的照单全收——这是他单方面的自大。即使他完全肯定自己能负起责任,也不该做出任何风险性的行为,因为戴英没有准备好。
无论是心理层面还是生理层面,没有准备好意味着一种主观过错。如果这个过错最终造成了负面结果,那对戴英的打击一定是巨大的。
怎么去“爱”戴英,其实从来不复杂。更多地、更细腻地去考虑戴英的想法就好。
这么简单的事情,可惜梁倏亭之前一直没能做到。
“如果我们没有闹矛盾,你最近过得健康又开心,你会觉得有孩子是一件你能欣然接受的事情吗?”
梁倏亭问得认真,他设想了一种可能,引得戴英自然而然地去想象并思考。
戴英先是惊吓般的跳了跳眉毛。过了几秒,他的脸庞没由来的开始发红发热。迟迟不回答会显得更加“可疑”,于是他含糊道:“我不知道。”
没关系。梁倏亭已经知道答案了。
“不是说这个家里有很多有趣的东西给我看。”梁倏亭眼里浮现出轻轻的笑意,“戴英,向我介绍一下你小时候的家。”
三室一厅的格局,在戴家还是美满的一家三口时,戴父戴母住主卧,戴英住次卧,另有一个勉强分割出来的小房间,仅能放下一张单人床,所以不住人,充当杂物间。
有时候,杂物间会撑起一顶小小的儿童帐篷,戴英与父母闹脾气时,他会躲到这里来睡;有时候,这顶帐篷又会出现在父母的主卧,大部分是在戴英看了恐怖片不敢一个人睡觉的夜晚,小部分则发生在戴英调皮闯祸时,父母需要对他彻夜管教。
现在,主卧也被戴英收拾起来存放物品。太久没有回来,戴英有些记不清各类物品具体的存放位置。他随意拖出一个大箱子,惊喜道:“是我的玩具。”
戴英小时候拥有的许多玩具,梁倏亭闻所未闻:妈妈手缝的沙包,爸爸亲手做的弹弓,孩子们自己叠的画片……种种旧物保存良好,拿出来想一想,戴英还能粗略回忆起当初的趣事。
“还有我小时候的相册。可搞笑了,我被拍过很多穿裙子的照片,我找出来给你看。”戴英把玩具箱推回去,在各处箱柜翻找。
“是不是这里?”梁倏亭站立的位置背后有一个立式书柜。透过书柜的玻璃窗,可以看到许多旧书、旧课本,还有一列整齐摆放的厚册子。
“我看看?”
梁倏亭侧过身让戴英查看,戴英确认,“是的,那都是相册,你拿出来看吧。”
梁倏亭打开柜门,视线在众多相册的册脊上扫过,某本相册吸引了他的视线。这本相册的册脊与众不同,它标注了一段年份区间——“2008-2010”,是梁倏亭和戴英的高中三年。
梁倏亭想要抽出这本相册,戴英扑过来,慌张按住他的手:“别看这本!”
梁倏亭望向他,以眼神询问。
戴英一下子解释不出来:“先看我小时候的吧……”说着,抽出了一众相册中最破旧的那本。
梁倏亭接过翻开,第一张就是婴儿戴英洗完澡被光溜溜的扔在床上的留影。戴父的钢笔字备注:“第一次亲手给我家‘小猪’洗澡,特此留念。爸爸。”
上来就是“裸照”,戴英大感丢人,伸手去捂:“换本我没那么小的吧,行吗。”
他太急切了,几乎整个人都扑到了梁倏亭身上。脸的距离也很近,呼吸的纠缠带来轻微的痒。梁倏亭凑过去,鼻尖蹭了蹭戴英现在瘦得可怜的尖脸,含笑点评:“看不出你小时候是个圆脸。”
他此刻的贴近本质上没有半点**的意思,但戴英痒得躲了一下的反应让他们同时轻笑出来。不假思索的,自然而然的,他们找到彼此的唇,交换了一个吻。
“相片是叔叔拍的吗?”梁倏亭问。
戴英说:“不是,是我妈拍的。她喜欢做一些小创作,刺绣、钩织、摄影,她都做过。”
“你也喜欢做创作。”梁倏亭将目光投向书柜,那册“2008-2010”边缘泛黄,带着明显的岁月痕迹。“高三那年我十八岁生日,你想送给我的礼物是它吗?”